晏亭到家的时候,琦玉已经收拾好了,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

    蔓筠看到他们进来,想开口骂晏亭,被子铭用眼神制止了,她只好把话吞下去,把琦玉旁边的位置让出来,让晏亭坐过去。

    晏亭看到琦玉一言不发,心里竟有些忐忑,“琦玉,向蓝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是没有撒谎?还是没有来得及和子铭串通好?”琦玉笑着问他。

    “我之所以说那种话,是怕你误会。”

    “现在向蓝跑来找我,把照片给我看,我就不误会了?你就是做贼心虚!晏亭,你的脸是不是牛皮做的,这个时候还有脸扯。”琦玉说得很激动,顺手把桌子上刚收拾好的东西全扔在地上。

    晏亭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上来没有来得及关门,向蓝也上来了,靠着门边说:“晏亭,你就直接说了吧,你这次回来,是想告诉她,我们要在美国结婚了。”

    晏亭没想到她跟着来,瞪着她说:“你闭嘴滚出去!”

    琦玉站起身,“别走,你进来。”向蓝根本没有打算走,琦玉问她:“你说,怎么回事。”

    这件事居然在这种境况下被发现,蔓筠怕琦玉会崩溃,“向蓝,他们之间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要说也应该是晏亭说!”

    琦玉听话头不对,“蔓筠,你别说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本来想和你说,一直没有机会。”蔓筠解释说。

    琦玉却不这么想,“原来你们都知道这件事,但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她扫了一眼子铭,“你也知道,对吧?”

    子铭还没搭话,晏亭就说:“是我的错,我还没准备好和你讲,就求他们别告诉你的。”

    向蓝听得笑出声,“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他去美国这么久,不是因为他爷爷生病,就是为了商量我和他之间的婚事。所以才一直在,不能回来,好几次你打电话给他,我都在旁边,当然了,还有我们两边的家人。”

    琦玉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她打了好多电话,晏亭都是支支吾吾的,只说他在医院,人有点多。“晏亭,难怪我次次打电话给你,你都是在医院。”

    他有口难辩,“不是,琦玉你听我解释。”

    向蓝抢过话头,“解释什么?你还没说吧,为什么白蔓筠想给我递律师函,但一直被阻挠,其实都是你在中间斡旋,才会迟迟下不来。”

    难怪,蔓筠一早就在准备这件事,但都是徒劳无功。

    晏亭还想凑上来说话,被琦玉推开:“她对我做了那种事,你居然还在中间阻挠!晏亭,我林琦玉是欠了你什么,值得你这样对我。”

    向蓝看到这样的局面,乐不可支:“晏亭,昨天爷爷已经打电话给我,说是已经选好婚纱照了,叫我们赶紧回去,我在昨天的酒店等你,早点来。”

    她施施然走了,室内的气氛却很凝重。

    琦玉心如死灰:“蔓筠,你们先走吧,我没事。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他说说。”

    蔓筠才不放心:“不行,我在楼下等你,你讲清楚了我们就回家。”

    这话对琦玉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她勉强地笑了笑:“好。”

    蔓筠扯着宋子铭一起下楼,气得七窍生烟:“晏亭这个王八蛋!我说怎么没有律师接这个案子。宋子铭,你给我联系一个不受晏亭控制的律师,我非要把这向蓝告进监狱,不是说她得了绝症?她这种人,就活该在监狱里度过最后的日子,洗涤她肮脏的心灵!”

    她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宋子铭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惹她不高兴,“好,我马上联系。”他倒是听话。

    他们还算融洽,晏亭和林琦玉就不好说了。

    他们一走,琦玉就彻底爆发了,开始撕扯晏亭的衣服,“你一直说什么?你对那些女人太随便了,所以想很认真地对我,舍不得在婚前和我发生关系,可是你自己却忍不住了,去找向蓝?还和她说我们之间很清白,怕她误会啊?那么怕你还跑回来找我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是多稀罕你这副破身体。”

    晏亭开始还随她扯,到后面,她把手伸向裤子,晏亭摁住她的手:“够了。”

    “够什么?你和向蓝做的时候,你也会说这种煞风景的话?”林琦玉接近奔溃边缘,歇斯底里地问道。

    他一脸无奈:“我没有和她做过!昨天我是去找她摊牌,我压下她对你做的那件事,她乖乖地滚回美国,和我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她开始同意了,然后说要我和她喝一杯,她在酒里下药,我全身没力气,是她扒了我的衣服,拍了那些照片,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骗你是怕我越解释越黑,要知道那么快被揭穿,我还不如当天说清楚的好。”

    琦玉听了,重点不放在这件事上,而是转到另一边,“她对我做那样的事,你还帮她压下去,让她安然无恙地回美国?”

    “要是能换回她善罢甘休,我愿意补偿你。”

    “你替她补偿我?你是她的谁,你有什么资格?我偏要把她告进监狱!”琦玉戳着晏亭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说。

    晏亭抱着她:“我错了,我们把她赶回美国,然后我们结婚,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赶回美国?你是想让她不受任何惩罚吧?我不干!晏亭,我们完蛋了!从你骗我说你爷爷生病的时候,我们就完了,我做什么,你都没资格过问。”琦玉放狠话,提着东西就要走。

    晏亭拉住她,把东西抢过来:“我爷爷会逼我娶她,是因为向蓝得了绝症,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所以……”

    “你卖身还情我管不着,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分手!”她听到向蓝得绝症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她摆明了不相信,得了绝症的人,战斗力会那么强?她不信。

    晏亭听了这话,手慢慢松开,“琦玉,就算我说我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所有的为难都是为了你,你还是执意要和我分手吗?”

    她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你明明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不卖身,而是尽心尽力照顾向蓝,你没有!你虽然是在反抗,但是你内心还是赞同你爷爷的做法,因为你和向蓝从小一起长大,你们有一定的情意,你不忍心看她抱憾而终!至于这其中的情意掺杂了多少爱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晏亭,你这些所谓的为难,都是你觉得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无法面对我。并不是你所谓的在乎我,舍不得我。”

    晏亭一直摇头,想用这种方式来否认这个说法,他不可能会承认,也不想面对,“我没有,我真的爱你琦玉,不然我不会这么珍惜你,我是想和你结婚,陪你走到人生终点的。这几年来我提过几次结婚?你都说蔓筠不在,你不能去想这些事,觉得对不起她。我爱你,所以愿意等,多久都可以。蔓筠回来,我都开始准备求婚了,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不想的,琦琦,你相信我。”

    林琦玉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推开晏亭,“我相信你爱我,可是我却不敢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向蓝。”她走到门边:“我们到此结束,向蓝我会告,哪怕倾尽整个林家之力,我也要把她告进监狱。”

    她的屈辱不会白受。

    蔓筠看她提着东西下楼,猜到个八九分,低声对宋子铭说:“我带琦玉回去,你去问问那个晏渣男,他是在做什么!”

    琦玉爆发之后,情绪好了许多,面上看着没什么事:“走吧,去你家。”

    她们打车回去的,琦玉的脸一直看外面,没有转过来,还没到家,蔓筠就叫师傅停车了,车停在西江最繁华的地段,蔓筠说:“陪我走走?”

    她们走在江边,蔓筠看她已经红了眼,就说:“今天哭得够多的了,再哭你那漂亮的大眼睛就要废了,别哭了。”她今天刚开始哭的时候,蔓筠还想着哭完就好,可是这些事一下子堆在一起,让她哭的话,她估计能哭个不停。

    “蔓筠,我难受。大大小小的恋爱也谈了很多次,可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难过。”她之前的镇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眼睛很痛,今天已经哭得太久了!

    蔓筠走着走着就停下来,看着那边说:“三年前,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想想,那时候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大婚当天,新郎带着前女友离开,我被那么多记着围攻。琦玉,我说这些,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经历的这些,都是我曾经走过的路,我明白你内心有多难受,如同万蚁噬心那般煎熬。可我还是过来了,这世间的所有痛,都能被岁月抚平。”

    听着是在说大道理,其实蔓筠当年所承受的,远比她现在经历的,沉重得多。

    她想了许久,哭中带笑,对蔓筠说:“你能过去,我也能。”

    可是,道理虽是一样的,但人和人却是不尽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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