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从老家回来后,开车恍惚,一天晚上代驾的过程中,把车开出车道,文静‘啊’地惊叫的同时,车打了个滚,冲到路边的果园里去了,车身竟然奇迹般地回正了。

    文静定下神来,动动胳膊和腿,好像还行,晃晃头,也还行,只是脖子哪个地方好像有点疼。这才想起旁边的客人,见客人弯腰在检查自己的腿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文静很慌张:“先生对不起,您伤得重吗?”

    客人倒很镇定,没有预期的臭骂也没有吼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文静:“你这车怎么开的!”

    文静连忙赔礼道歉:“真对不起,都怪我。”

    客人还在揉着脚脖子,文静手足无措。

    “你试试车还能不能开啊?”客人头也没抬,继续揉着脚脖子。

    客人还算温和的口气让文静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文静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好像都还正常,看看车周边,不知道该往哪儿开,都是果树,除非左打轮上马路,可是马路是高出不少的一个大坡。文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任何经验,一脸茫然之际,客人说,先别管了,我来安排。

    文静只能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一边看着客人打电话。文静听出来了,客人是叫厂里来人来车来救援。

    文静想,这是我惹的祸,是不是应该报给代驾平台公司,走保险啊?便试探着问:“要不我报给公司吧?”

    “算了,别报了。”

    文静内心非常歉疚,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你们那个代驾公司,报了也没什么用的,我遇到过,车子没有严重损毁,最后还是推给你们代驾司机私了的,如果严重了代驾公司不得不赔偿了,把你们司机能扣的钱都扣下,让你们走人。”

    文静不知该是惭愧自己对于代驾平台的做法还不如客人了解,还是该庆幸自己此前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您了解的比我都多。”

    等待救援的人和车都还没有到,文静局促不安。这时客人说话了:“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你好像不在状态,心事重重的样子。碰到什么难事啊?”

    客人还在揉他的脚脖子,头也没抬地问文静。

    文静想要说没什么事,客人似乎对文静怎么回答并不在意,继续说:“心情不好就在家休息,这样出来开车多不安全,伤着客人伤着你自己都不好。”

    “嗯,谢谢您!”文静想,难得碰到这样一个好人,一般情况下,客人受到这样的惊吓还不暴跳如雷,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啊。这位客人脚受伤了不仅没有骂自己,还这么淡定。

    文静不知道客人的脚伤到什么程度:“您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叫车先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啊?要不您下车走走试试?”文静小心翼翼地。

    “等厂里人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功夫,客人厂里的车和人都来了,套了一根牵引绳把车拉上了马路,车的侧视镜摔坏了一个,一侧的车门上也凹进一个坑。

    但是,客人的脚似乎伤的还不轻,不能着地走路。

    “你一个女孩子,没有难处怎么会出来做代驾啊。也不难为你了,我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文静在感到大赦一般的轻松的同时,又感到像做了坏事没有勇气承认的自责和压力。

    “你这修车,看病都需要花钱,该我承担的我承担吧?”文静试探着问客人。

    客人挥挥手说:“算了,修车我就走自己的保险,看病嘛,也用不了多少。”

    越是这样,文静越是感到心里不踏实:“那您给我留个电话。”

    文静往回走的路上,深怀感激的同时,都在懊悔和自责。

    过了两天,文静买了一些营养品,倒了一次公交两趟地铁,在京都东北的一家郊区医院找到了这位受伤的客人的病房。

    跟静茹当时脚踝扭伤差不多,客人拄着一根拐,单腿蹦。不同的是,静茹是扭伤,这位是伤到骨头,虽不严重,但恢复更慢。

    “你看你这孩子,跑这么老远来干什么!”可能当天是晚上没看清,客人反复确认了一下,才确定文静是那天把车开进果园的那个姑娘。

    “孩子?”文静心里笑了,看看这人也不过40多嘛,怎么这口气说话。

    心存感激的文静,不好意思放下东西就走人,加上也没有什么其他人陪他,文静就坐下陪他聊了一会。通过聊天文静知道,这位客人叫田诚,山东人,在东北郊区开了一家装配式集成房屋制作厂,家人都在山东,厂子是自己的,两个亲戚帮忙他管理这个厂子。那晚去救援的都是厂里的下属。

    文静也没有保留地告诉了自己参军,当保安,在京都大学旁听参加自学考试的事情。

    临走时,文静把事先准备的一万块钱要塞给田诚。文静知道,即使修车走保险,这一万块钱也是不够的,但是要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那点积蓄都拿出来,真的很心疼,只能表表心意了。

    可是田诚坚持不收,说:“你们这些孩子不容易,我就是不想让你有负担,才没让你给你们公司报险的。我要是收你这个钱,还不如当时让你报险呢?你不能让我出于好心却变成一个帮倒忙的人吧。”

    文静觉得不能自己惹的祸,锅都让人家背。

    两人你来我往,田诚差点摔倒,才收下那一万块钱。不过田诚留了一句话:“这钱,我暂时收下吧。”

    后来,文静又去看了田诚一次,田诚已经扔下了拐棍,可以试探着慢慢着地走路了。

    大约又过了两周,文静正在跟静茹聊静茹的那个公众号,接到田诚的电话,说要看看她,请她吃顿饭。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全聚德烤鸭店。

    文静注意到田诚的脚还没有完全好利落,走路还有一点不敢吃力。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田诚说:

    “我今天约你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如果你看得上,你就不要去做代驾了,去我们厂上班,代驾不适合女孩子干。”

    文静心里热乎乎的,但看田诚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笑笑不说话,听田诚继续:“你不是也学过管理吗,到我公司来工作,只要不惦记我的位置,其它职位随你挑。”

    文静被田诚的玩笑逗乐了:“哪有那贼胆惦记您的位置!”

    “不过我个人觉得,女孩子心细,我倒是希望你协助我做一些管理工作,叫秘书也好助理也好,不,还是叫助理好!”

    “为什么?”文静想知道,田诚心里,总经理助理和秘书的有什么不同。

    “秘书不好听。现在什么总经理总裁秘书,如果是个漂亮点的女的,人们总容易把这女孩子往歪了想。不好!”

    文静心里不禁升气一个问号:“这人是真的就是这样呢还是一个藏得更深的伪君子?”

    “您倒是挺有意思的。”文静觉得这应该不算奉承吧。

    田诚似乎跟那天晚上比变了一个人,跟去医院看他时也有很大不同,今天怎么这么能说。

    “这个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答复我。工资肯定比你做代驾只会多不会少。”

    “我会好好考虑。”说完了,文静觉得这个意思太含糊,是珍惜呢还是狐疑呢?

    “我找你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请你帮我一个忙。”田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钱你拿回去,你不能这样打我的脸。你一个女孩子做代驾多辛苦,挣的这点钱,我要是收了,你让我脸往哪儿搁啊!”

    文静突然感到眼角里有虫子在蠕动,不是因为这一万块血汗钱,仅仅因为这两句话。

    文静回去后还真的认真查过田诚的集成式房屋公司,年产值达到三个多亿,而且这种产品趋势向好。

    田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就如他展现的那样,还是说是一个更高级的演员?摆在面前的这究竟是个机会还是个陷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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