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青从魔界碰了一鼻子灰后,怏怏地回到了东海。鸿鲤满脸关切的看着凡青,期冀道:“少主,看你忧心忡忡,族长还是毫无音讯吗?”

    凡青翻了翻眼睛,看着一脸期待的鸿鲤,心中更为不快。心道:“鸿鲤,你就这么盼望我父王回来吗?在东海,你眼睁睁看着我和娘亲备受冷落的长大,难道对我就没有丝毫怜悯关心吗?”

    鸿鲤看着凡青那阴晴不定的脸,以为自己所问之事触动了凡青,凡青心里不好受,便低头作揖道:“少主,是老奴话多了!少主最近又要代为处理东海水族事宜,还要操心这等糟心的事情,怕是累坏了吧!”

    凡青看了看鸿鲤,心道:“哼,还是想拐弯抹角打听父王吧!”于是他装作很伤悲的模样假意道:“是啊!凡青对父王甚是思念啊!鸿鲤,你长期陪伴在父王左右,对东海水族的事务比凡青熟悉,要不,凡青专心去寻父王,水族事务你来管理?”

    鸿鲤听了凡青的话,以为凡青寻江沅心切,心里还赞赏凡青是个好孩子,不似江沅收的义子澜清,江沅失踪这么大的事情连个照面都见不着。

    他满脸慈爱地看着凡青道:“少主,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兴许族长一切安好呢?你也不要太劳心。东海水族的事务,少主尽管吩咐,老奴定当全力以赴,不让少主担忧。”

    凡青在心中冷哼了下,貌似很尊敬道:“有劳鸿鲤费心了!”

    鸿鲤看着凡青,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终究是长吁了口气,作揖行了礼,退下了。

    凡青面色木然地看着鸿鲤退下,一时之间有些心烦意乱。他也在暗暗思量着如何处置江沅。无论如何,江沅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这般对他,总还是有些许的不忍。

    可是他又想到江沅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对自己娘亲采薇的冷漠,致使娘亲采薇精神失常,童年常常折磨自己。

    一想到这里,凡青就无来由的恨,痛彻心扉的恨。

    娘亲采薇在东海活成了自己的耻辱,活成了笑话,而父亲的冷若冰霜让自己在东海无地自容。那些虾兵蟹将都对自己这个少主都不够尊敬,常暗地里议论自己的出生。

    这都是江沅之失,凡青恨恨地想,也许自己这样做,或许还能救赎娘亲。反正自己无论如何做,父亲都是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了。

    且说澜清被众人拥立成为新主,宫殿上下打扫一新,只待吉日便登基重立国号。云震,韫贾等人是春风满面的,看这京都的百姓也是喜气洋洋的。

    这日,澜清在书房正在拧眉思考时,云旗敲了敲门,端着茶水进来了。澜清抬眼看了下云旗,觉得心中平静了不少。他示意云旗坐在自己身边。

    云旗浅浅地微笑了下,心领神会的坐在了澜清身边。在澜清耳畔轻声道:“夫君,要不要喝点参茶?”

    澜清对着云旗疲惫地笑道:“娘子,你就是我的参茶,静心提神有奇效!”

    云旗听后,瞬间脸就红了,嗔怪地轻轻捶了澜清一下道:“油嘴滑舌!”

    澜清一脸真诚,认真的模样,深情地看着云旗,并用双手捧着云旗的脸道:“娘子,我是真心这么觉着。每每你地陪在我身侧,哪怕只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我的心里也觉得是无比的安心与宁静。”

    云旗看着这般深情的澜清,心里涌出无限的甜蜜和感动来。只是她感官不受控制,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眼眶湿热了起来,她不敢眨眼,怕泪水那般不争气地滚落,她想对着澜清表达自己也和他一样,可是泪水仿佛流入了喉咙,把她给哽住了。

    澜清看见云旗被水晕侵染的双目,透过水雾闪着晶亮的期冀与渴盼,微微张开的樱桃色饱满的红唇似乎在邀约。澜清便不再犹豫,侧首便想吻。

    “咳咳咳,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老夫打扰了呀?”韫贾和云震有些尴尬地搓着手,相互对望着。云震还有些手足无措地把手重新放在了嘴边,嘴里发出了刻意地咳嗽声。

    云旗闻声噌的站立起来,马上转身背对着韫贾和云震。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般,耳朵根子都是红的。她双手绞着,指头都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她在心底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和韫贾,当然更多的是难堪和羞涩。

    澜清有些尴尬,也有些难为情的站立了起来。他面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作了个揖,声音干干地开口道:“岳父大人,韫贾兄,见笑了!”

    韫贾和云震相互对望了下,觉得有些进退两难。韫贾示意云震开口,云震示意韫贾说。二人眼神交流了下,最终还是韫贾先开了口:“澜清,过几日就是吉日了,等你登基了,你我还是已君臣之礼待吧!只是,开国这千头万绪,你理的如何了?”

    澜清听到这个问题,露出了疲态道:“澜清也在为此时发愁呢!战乱过后,百废待兴。民众期待也高,周边又在虎视眈眈,可金梧国人才又奇缺。”澜清说着,眼神有些暗淡了下来。

    云震和韫贾听了,也不住的点头,云震着急道:“澜清,那你可有法子?”

    澜清沉声道:“治国不比打仗,除了法度之外,还得考虑百姓如何能够在这金梧国安居乐业。如此才能繁荣发展,长治久安!”

    云震和韫贾听了,点头表示赞同。云震像是又想到什么似得,急急道:“澜清,可是过几日你便登基了,怎么没见你提前把国号拟出来差人去拓印?”

    听到这个问题,澜清看了看云震,他抚了下胸口,心说:“怪事,怎么一想到,一听到这个问题,胸口就有些隐隐作痛,总感觉头晕脑胀不舒服似得。难道是我不应该做这个皇帝?”他想到这里,顿了顿道:“岳父大人,韫贾,可否取消三日后的登基仪式?”

    云震和韫贾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澜清,满是关切,心中都以为是澜清近日来操劳过多,身体不适,不想以病态之姿登基,所以也不好多勉强,只好退下了。

    云旗听见云震与韫贾走了,方才转过身。由于听了刚才他们的对话,所以关心地询问澜清:“夫君,你?”只是话到嘴边,云旗还是迟疑了下,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默默地挨着澜清坐下了。

    澜清也坐下,目光空洞地看出去,若有所思道:“怎么不问了?”

    云旗抬眼仔细的看着澜清,觉得澜清的脸色一点也不好,有点发青白的困顿之色。此刻听见澜清开口询问她,便悠悠道:“夫君肯定自有主张,云旗便不多舌了。”

    澜清听了却是不以为意道:“娘子,也许你的夫君不是当皇帝的命。”

    云旗听了甚是震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想说:“试问这金梧国还有谁能与你比肩?”可又觉得不合适。她还想说:“夫君你可是众望所归。”可还是觉得不合适。她嘴张了几下,终究没有言语。

    只是澜清好似早就想好了似得,兀自说:“云旗,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找一处僻静,带着娘亲,安心的过闲云野鹤生活可好?”

    云旗听澜清这样说,更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但是闲云野鹤的清净生活也是她向往的,于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到:“夫君到哪里,云旗便在哪里。云旗定不离夫君左右。”

    澜清听了云旗所答,心下甚是宽慰,他揽着云旗的腰,让云旗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二人这般静静坐着,任由各自心事暗香浮动。

    乐萱自听到要拥立澜清为王后,便是心神不宁的。过几天便是澜清的登基大典了。乐萱说不出的心慌。她暗自掐指一算,无论如何掐算,都是凶卦。她皱眉想:“难不成澜清下凡历劫不是自己强求而来的,而是他本身应该有的劫难?还是自己违了天规,强行圆自己的母子情,给澜清反倒添了劫难?”

    乐萱想不缘由,想到了司命,便想把他邀了探讨一下。想到这里,她口念咒语,召唤着司命。

    不一会,司命便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了乐萱面前,急急道:“乐萱,怎么了?这么急的召唤我?”

    乐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自己担忧的告诉了司命。

    司命看着愁容满面的乐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乐萱的问题。他想了想道:“乐萱,这个不好说。也不能说是你造成的。神仙的命格司命也掌管不了。可能澜清虽已经晋升为上神了,可是劫难还没完成。”

    乐萱有些黯然神伤道:“可是澜清一出生,我就算过的,只要澜清安然度过出生那前六年,便无大的劫难。”

    司命听乐萱这么一说,有些疑惑道:“乐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萱听司命这么一问,猛然发现自己险些说漏了,便敷衍道:“我只是算出澜清出生时有个劫,可是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成想,澜清安然度过了。”

    司命听了,拍了下脑袋道:“乐萱,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澜清这个劫是迟早要渡的。”

    乐萱看了看司命,知道从他这里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了,自己和他如此讨论下去,还容易把澜清的真身给暴露,所以只能垂首不语了。

    司命看见乐萱忧心忡忡的样子,只道是乐萱心疼澜清,害怕澜清历劫痛苦而心疼。便安慰道:“乐萱,不必太过忧心,澜清修为高深,虽真身不过是莲藕,可是贵为上神,一般劫难是不会对澜清造成太大的伤害的。”

    乐萱听见司命如此说,不好多说,只能点了点头道:“但愿吧!”

    司命看着这般忧愁地乐萱,心说:“这爹和娘还终究是不同。乐萱为澜清要历劫就难过成这样,而浩初却看着澜清受苦毫不动容。”想到了浩初,司命觉得眼前一亮,对乐萱道:“乐萱,要不我问问浩初,他应该比较清楚。也许能帮上忙。”

    乐萱闻言楞了楞,慌忙拒绝道:“司命,不用了。不要为我们母子的事情去麻烦浩初。他贵为天帝,朝事都忙不过来,还是算了!别给他添麻烦了!”

    司命听乐萱这样说,心中不由得埋怨起自己的哥哥浩初起来,他以为乐萱这样说是害怕浩初插手一管,反而被夜蓉知道,再多添祸事。于是也点了下头道:“乐萱,你放心,太初自有分寸。”

    乐萱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司命,看见司命那坚定的眼神,方才微微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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