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玉阑 作者:饮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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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看着苏玉阑消瘦苍白的面容,苏玉倾不由悔恨,“而你自幼身体虚弱,寻常风寒都挨不得,何况这毒……他将你害成这个模样,我却不能将你救出来,是我太没用,也是我顾忌太多,不敢真正地与他作对。”

    苏临阙竟没有死。

    费尽心机,终究不能如愿,苏玉阑只是觉得疲累,这些事情,他再也不想管了,深宫,囚笼,仇恨,金镯,他不想再看,不想再沾。

    “玉阑,这一次,我要真正地将你救出宫去,不论付出何代价。”仿佛诉说一句誓言,苏玉倾凝望住他,眸中的情绪,倒是很真。

    终于能够发出声音,苏玉阑看着帐顶,开口时声音干涩:“随你。”

    他不指望旁人为他做些什么,事情是自己的,交给别人做,到底窝囊。

    苏玉倾离开后,他重又闭上眼睛,沉入那漆黑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冷月无声,夜半静寂。

    凄凄的月光透过半掩的门扉映过来,一层霜雪。霜雪似的冷,霜雪似的白。

    隔着静垂的珠帘,珠帘暗暗流转的光华,苏玉阑分神看一眼门外的月,云层掩去三分,门扉再掩去三分,剩下一段残缺弧度,无端添上一点难成全的无奈何。

    世间事,本就难成全。

    再度提笔,手上没有多少力气,笔端汲了墨,于素白宣纸上写下平素喜欢的诗句,最后的一撇,多了细微颤意。

    “这一张毁了。”淡淡陈诉事实,苏玉阑将宣纸揉成一团。

    正待扔,目光却窥见门外整日守着的宫侍,看顾囚犯一般看顾他,不眠不休。

    面上缓缓展出笑意,一时惊艳。随那笑容一同展开的,是方才要扔下的废纸。娟秀字迹现于眼前,最后的那一撇,扎在眼里。他是个男子,字迹却很娟秀,正如他是个帝王,生性却软弱,这些都是无奈何的事情。眼前的珠帘随门外漏来的夜风轻轻晃动,晃出迷离的光。他记得幼时自己最喜欢这珠帘,每一日陪着母妃消磨时光,总会怔怔地望向它,兀自出神,可如今欢喜不见,唯余疲惫,看一眼都觉心烦。可见人的喜恶变化无端,当不得真。

    闲暇时光易度,半月已然过了一半,他被苏临阙真正地囚禁,于从前母妃的寝殿,不得迈出房门一步,房中锐物皆被宫人收去,是为了防他寻死。

    他不高兴,苏临阙也不见得开怀,前些日子见到苏临阙,是意料之外的憔悴消瘦,仿佛一夜老去十岁。那个男人依着宫人搀扶,眸中是难置信的苦痛:“玉阑,你宁愿自己死,也不要我好受?”

    他并不答话,只是冲他笑,难得的真心笑意:“你越难过,我便越高兴。”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望住他,两相沉默,最后只得离去。

    于是他被囚于母妃从前的寝殿中,仔细照料,严加看管。

    苏玉倾也是来看过他的,那个人被拦在门外,殷殷地望过来:“玉阑,我要去找寻救你的办法了,你一定要挨过这半个月,好好地等我回来,苏临阙若欺负你,到时候只管告诉我,我为你出气。”

    无疑是逗他发笑的话语,他反倒笑不出了,只是冷冷看着那个眸光热切的人,不发一言。

    短短的时光里,他歇在母妃的寝殿中,也听闻许多流言。流言道苏临阙身体日渐虚弱,苏玉倾明里暗里,与之作对,野心渐起。

    这些事情,他懒去听了。

    仇恨,爱欲,沾上了便挣脱不下,由心而生的欲,给不了人真切的帮助,至多徒增烦忧疲倦。

    没有用处的东西,早该抛掷的东西。

    手中宣纸褶皱一道一道,扭曲了纸上字迹。

    没用的东西,全数毁掉便是。

    手上略一使力,宣纸碎作两半。

    “呀,撕碎了。”

    陈述一个失误,然而他的眸光却是难言的快意,手指动作不停,纸张碎裂的声响既干脆,又讨人喜欢。

    纷落似雪。

    苏玉阑看着那碎屑一点点落于地面,唇畔弧度未消减。

    毁不掉这一切,便毁掉自己吧。

    看不见厌恶的一切,看不见苏玉倾,看不见苏临阙,看不见深宫,看不见海棠,藤萝,金镯,仇恨,可笑的爱欲。

    暗了暗了无知觉。

    想想都觉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自那神秘店铺中离开时,苏玉倾如释重负。

    半月的时光过去大半,他终于寻到救玉阑的办法,虽然这办法使得他付出极大的代价,但事到如今,他早顾不上代价沉重与否,救那个人,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救他,助他脱逃,事情已然在他计划中有条不紊进行,与苏临阙明里暗里的对抗虽吃力,却也算不得多难捱。心中有了牵挂,这牵挂使得他说出不敢说的话,做出不敢做的事。日子一天一天度过去,苦也是甜。

    苏临阙虽厉害,终究只是人,人不会无所不能,苏临阙总有算不出的事情。

    拖着被毒损的身体,他还能有几分昔日的气势?

    一切再好不过,只是苦了玉阑。

    快了,很快,便能救他出去了。

    攥紧手中的凉滑的瓷瓶,淡青云朵一般浓淡层叠的颜色,一如那日装着珍贵□□的瓷瓶,冰凉地贴在手心,让浮躁不安的心也一同静了下来。

    他记得那向来淡漠的神秘店主面上难得的讶异:“二十年的岁月,是以命易命,你竟舍得?”

    苏玉倾只是接过那刀刃与丸药,没有丝毫迟疑。

    那一日送给苏玉阑的□□,是世间难寻的,而这珍贵并不是因着它的毒性,只是因着此毒无色无味难以发觉,且世间寻不到其解药。给苏临阙下毒,是孤注一掷,是无可回头的一条路,然而他不曾想到苏玉阑竟会一同将毒饮下。是苏临阙逼迫,还是旁的原因,他想过许久,一个答案在心中隐隐约约浮着,他不敢抓住。

    他的玉阑,合该是小时候欢喜无忧的模样,如今忧愁倦态眉间难掩,只是因为苏临阙。

    他不能放过那个男人。

    然而现下最要紧的,是救玉阑。

    那毒虽无解药,却也是有解毒的办法。一切的结,总是能解的,然而世间哪里有两全圆满的说法,若想得到一个东西,必定要付出与之相称的代价,而为玉阑续命的代价,是要割舍他的命。血缘的亲近,他能够救他,二十年换二十年,一切来得公平。

    其实这过程简单得很,只消吃下那颗沾了剧毒的丸药,待到毒素漫至全身,再向腕间割下一道血痕,集够小半碗的血量,交予店主制一颗丸药,一切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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