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拿出来说。”云隽调侃着说道:“你应该多同我说说现在的幸福生活才对。”

    “是呀,是呀!我现在苦尽甘来,幸福之情言于溢表。”我自我嘲讽道。

    “我怎么听你这语气, 有些言不由衷呢?”

    “有吗?”我叹息一声,转而问着云隽,“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和你那位小男朋友现在处得怎么样了?后来这两年,你好像不大同我提及他了?”

    “叶老师,其实我们很早就分手了。”云隽波澜不惊地回道。

    “什么?分手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分不解地问云隽,“是不是他对你不够好,或者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云隽在那头咯咯直笑,“我一直在想,为何恋爱中的两个人分手时,人们一定要把女性列为弱者,把男性想象成不可饶恕的坏人呢?”

    “难道不是吗?我的经历就是如此。”我耸了耸肩道:“大多数女性若是认定了一个男人,就是一生。”

    “那我算是那少数女性之一了。”云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叶老师,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女孩,当年我为了考上有他在的大学,可谓是拼尽了全力,最终也如愿以偿了,我觉得我应该感到庆幸,更加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刻才对,那时候,我觉得生活无限美好,还时时感谢上苍我们能有幸成为恋人,可是不久后,我发觉对他已没有了最初那种悸动的感觉,我为此还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云隽,你当年那么努力,花了那么多钱找我补习,不就是想离他更近一点吗?”我不解地问道。

    “我当初也很茫然,考上B大后,着实开心了很久,可是自从去了B大后,很多想法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他其实也很平凡,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也要吃喝拉撒,和其它人并没有两样。”

    “瞧你说的,是凡人就不能脱俗,莫非你还以为他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不成?”

    “呵呵,以前的我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他对于我来说,是不可逾越的神一般的存在,可是等真正相处时,才发觉现实真是一把照妖镜,任你千般美好,在它面前也会被照得原形毕露、体无完肤。”

    “云隽,有没有想过,这样也挺好的!你努力过,便没了遗憾,那个男生,其实他配不上你。”

    “叶老师,那你不早说?”云隽不满地抱怨道:“都过了这些年,你才说他配不上我。”

    “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总是会自以为是,总喜欢与大人对的干,我若当年对你说这些,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你一定会更加维护他、对他更加痴迷,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想成全你的愿望、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说出来也无妨,你若一直与他相爱,我便会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若同他分手,我则只能告诉你,应该坦然面对。”

    我其实想说我是个例外,因为我没有云隽那么幸运,我任性与自以为是的年纪,所有的任性与自以为是都只能深藏心中。

    “嗯!你说得很对,我算是用了多年的青春,换回了一份淡然,细细回忆,如果当年换了任何老师,说不定我和他之间会有大不相同的结局,这算是最好的了,这都是你当年对我纵容与信任的结果,我深表谢意!”

    “有时候,纵容也是一种信任,你还真应该感谢我。”

    “谢谢你,叶慎儿!”

    “嗯哼!目无尊长,现在连老师也不喊了。”

    “哼!你本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若不是你给我补了那么久的课,我才不喊你老师呢,不过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当年就看得这么透彻呢?”

    “唉!你难到我了。”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又对云隽道:“不如我打个浅见的比方吧!比如同时站在高低两处的两个人,因为视线原因,站得低的那人视线所及之处如同鼠目寸光,也只能仰视高处的人,他便会觉得高处那人神圣不已,可是当他们站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时,站得低的那个人心中会豁然开朗,会觉得他不过如此。如若他们不曾肩并肩过,他如何能体会得到个中滋味呢!”

    “对、对,你形容得很恰当,他后来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过如此!”

    “会有遗憾、会无比失落,但是也会很庆幸!”我叹息一声道:“云隽,人生的另一半,你不要着急遇上,若真遇不到那个人,就算是寂寞,也是一种凄美的寂寞,你值得更好的男生。”

    云隽没有回应我的话,一阵沉默后,突然又说,“叶老师,我问你个事?”

    “你问吧!”

    “那个房东阿姨说的是真的吗?你有男朋友了?”

    “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是啊,我的确有男朋友了。”我笑着大方承认。

    “那我得祝福你了,我爸爸和妈妈听说后都非常开心,他们还交代我,让你抽时间带那位来家里玩呢!”

    “哦,那我同他商量一下,我们过去的话就提前打电话给你。”

    “好的,那我们就等你电话了。”

    挂了电话后,就去洗了澡,再回到房间时,见囡囡依然精神十足,司徒允哲把连环画递给囡囡自己看,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我也去洗澡,不许关门!”说完便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房间。

    “囡囡,喜欢叔叔给你讲故事吗?”等司徒允哲离去后,我笑着问囡囡。

    “喜欢!”囡囡翻着连环画想也没想就答道:“妈咪,叔叔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家,就住在我们家了?”

    我一时窘迫不已,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囡囡,下午宣妈妈同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思考再三,还是觉得林宣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不如早些说出来,至少囡囡有个心理准备。

    “宣妈妈说了很多呀,妈咪指的是哪些呢?”

    我顿觉无语,只得重复下午林宣所说,“宣妈妈问你,愿不愿意有个既爱妈咪、也爱囡囡的叔叔来照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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