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机渐渐飞远,发动机的轰鸣声也随之远去。

    三人分别下了车。

    虽然这里偶尔有飞机飞过,但是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只是偏僻了一些,放眼过去要是购物的话应该不是很方便。

    周围的房屋和房屋之间挨的并不是很紧凑。这样的环境,邻里之间的相互了解并不能算是很深。

    兰斯洛特指了指一旁的不远处的红色砖瓦房联体屋。

    郑远礼意识到,其中的一处应该就是之前爱尔兰独立党人们承租的房屋,从外围看那是一栋三层的联体屋,最上面一层应该是阁楼。通常这样多人混住为公寓的联体屋,连阁楼也是要住人的。

    联体屋的概念是结构对称的两栋房子。

    可能因为英国常年阴雨,所以英国人大多不太计较房屋的朝向阴阳,只是单纯的计较房屋的结构。这样的两栋房子,中间被一面墙分开,左右两边住了完全不同的两户人家。

    “隔壁的邻居你们询问过了吗?”

    “问是当然问过了,但是他们与邻居的交往并不深入。”

    露娜在一旁踢了一个石头子,答道。

    “我要是打算搞这么大事情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和邻居交往太深的。”

    “但是毕竟他们在这个地方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的时间足够邻居偶然间把这间屋子的人认个遍了。”

    郑元礼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口香糖,又找了找好像是最后一块了。

    露娜看到他拿口香糖出来,伸手找他要。

    “这是最后一块了。”

    “我觉得你应该会是个绅士的。”

    在一旁的兰斯洛特摇了摇头,被露娜看见了,她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郑元礼在犹豫不决之下,还是把最后一块口香糖递给了露娜。

    他想着,在这样的区域会不太好购物。

    一会,在向嫌犯的邻居打听线索的时候,顺便要还要问一下关于去哪里购物的事情。

    露娜把口香糖放进了嘴里,她咬了几口。

    “竟然是加强薄荷味的,太呛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觉得,草莓味道的会更好吃一些,下次请买草莓味的。”

    郑元礼在心里默默念,但愿没有下一次。

    “好的。”

    兰斯洛特依旧是不发一言的朝着郑元礼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郑元礼倒是觉得他们这样得兄妹相处方式颇为有趣,不由得回以微笑。

    三个人绕过篱笆桩子,到了联体屋的正门。

    因为采光不好另外阴天的原因,虽然是白天,另一户住了人的人家的客厅里开着灯但拉着窗帘。

    窗帘的颜色是藏蓝色的,这样较深的颜色是看不清屋子里的人在做什么的。虽然窗帘中间有缝隙,但是这样的缝隙走到近前才能偷窥到屋内人的举动。

    这样的举动,似乎对于三个人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所以,他们只要知道邻居家有人就够了。

    这样,一会前去询问情况的时候,也会方便很多。

    兰斯洛特先打开了外围的篱笆门,他走在最前面,进入到了小院子当中。郑元礼紧随其后,露娜则是跟在最后面。

    露娜边走着边用口香糖吹出了一个泡泡。

    院子和联体屋一样,也是被一分为二的。院子因为没人打理,已经有些杂乱了。

    但是,由于季节的原因虽然杂草长了一些,但是因为是冬天长得并不茂盛。院子里的枯叶,没有人打扫,可见,他们要么是压根就很不爱干净要么是至少在叶子开始落下前就已经离开了。

    但,明显租户不爱惜院子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太正确。因为,在院子当中,有着一组瓷娃娃。

    仔细看下的话,是小红帽的瓷娃娃和大灰狼的瓷娃娃。

    英国人通常会拿瓷娃娃来装饰庭院,这组瓷娃娃颇有些精致,明显不太像是房东留下的。谁会把精致的摆设留给租客呢,毕竟那缺少实用性,唯一的用处就是增加生活的趣味性罢了。

    扮成外婆的大灰狼已经倒在了一旁,这应该不会是风吹的。那么可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吗?

    如果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的话,那么必然也会把小红帽推倒。因为,撇开人性攻击弱者的本性不说,至少小红帽的瓷娃娃要比大灰狼容易推倒。

    郑元礼走上前去认真的看了一下小红帽旁的泥土,并没有凹痕。再走到了大灰狼的面前,仔细看了一眼,发觉突出的大灰狼的嘴巴的部分碎裂掉了。

    仔细找的话,现场会有几片碎片。

    关于看来,初步猜测,这组瓷娃娃可能是某人的心爱之物。但是,关于是否带走他们,在他们走之前可能起了争执。

    应该是那个女子的心爱之物吧?

    剩下的四人都是男士,很难想象他们会把瓷娃娃视作心爱之物,尤其是租来的房子。纵然,有人会说房子是租来的,但是生活不是。在与来自不同家庭的人们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生活态度,那是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的。

    暂时做一个小小的假设,之前一直都是那个女子在打扫照料这个庭院。从她会给这个庭院配上瓷娃娃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在临走的时候,或许她还是坚持要带走这个瓷娃娃。

    但是,新搬的住宅可能并不大。这两个瓷娃娃很大很占地方,被同伴视作累赘了。

    但是,她还是执着于这两个瓷娃娃。

    为什么会执着呢?

    因为这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吗?

    又或许是女孩子的某种梦想呢?

    这是郑元礼无法从现场断定的,因为涉及到女孩子如此细微的心事,恐怕连女孩子们自己也是猜不透自己的。

    但是,可以断定一件行为,那就是这个女孩子出于某种动机,依然坚持要把这对瓷娃娃带走。

    这在同伴眼里看来是任性的行为,毕竟他们要从事的是犯罪行为,带上这么两个累赘确实很麻烦。

    对于亡命徒来说,只要带上生活的必需品就足够了。

    于是,在临走时,女子和她的同伴之间起了争执,同伴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一脚踢碎瓷娃娃。

    虽然,瓷娃娃会丧失了价值,并且女子会因此产生情绪的波动,但是事情按照她同伴的计划的方向走了。

    到此,还可以再断定一件事。

    女子的同伴,并不尊重这个女子,至少其中有人不尊重。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佛洛伊德发现有一种受辱关系是越不被尊重越依赖对方。但是,这种关系,毕竟只是一种病态是这个女子对于其中某一人的。

    万物皆有裂痕。

    从眼前的线索,他几乎已经能断定,他们的调查一定遗漏了太多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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