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的警惕是对的,虽然仅过了一个小时,林庸的家族已经被大部队落到了边缘的位置,几只鬣狗正围着他们跑来跑去,将恶毒的目光盯向这个小族群,旁边的母角马和老年角马则和它们转着圈在周旋着。

    林庸站起身来,雄壮的身躯围着四周跑了两步,立刻将几只鬣狗吓得往后缩。然而,当林庸将目光转回自己的族群想赶紧上路的时候。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自己的家族明明有三个幼崽,现在仅剩下两只了!

    还有一只跑哪里去了!?

    林庸举目四望,每个家族成员的身上都带有独特的气味,林庸迎风一嗅,顺着气味向远处的干草丛里瞧去,发现自己家的小角马已经被鬣狗驱散出去,倒在干草沙地间无助地鸣叫着!那几只鬣狗明显不是想要继续捕食,而是想隔开小角马和角马大军,能够从容进食而已。

    妈的!傻犊子跑到那里去干嘛!

    林庸气急之下,猛地向那小角马冲了过去,身边的鬣狗不敢直触其锋,突出去两步又怕得缩了回来,眼睁睁看着林庸冲到小角马面前,用嘴巴一努,就把小角马抬带了起来,再用鼻子使劲往角马大军的方向推!

    那小角马一开始吓得四脚发软,走两步又跌下去,后来在林庸宽大的身影掩护下,终于坚强地站起了身子,朝着自己妈妈的方向冲了出去。

    这下子换鬣狗们着急了,好不容易赶出来的小角马,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回去?几只鬣狗‘汪嗷汪嗷’吠叫着想要绕过林庸去攻击那只小角马!那小角马看着鬣狗们越来越近,自然心生害怕,埋着头往前冲。

    这时鬣狗们已经将那小角马的去路封得死死的,从四面八方将小角马围住,吐着舌头慢慢靠近。

    哞!!!

    林庸这下是真的怒了。

    他猛地将头低下,头上的双角闪出锃亮的锋利光芒,对着面前的那只鬣狗猛地冲了过去!然而那鬣狗像是知道林庸要冲过来一般,立刻向后一缩,结果它身边其他所有的鬣狗同时向林庸身后的小角马围了过去。

    糟了!他们是在故意将我引开,这鬣狗们居然懂得战术!

    林庸赶紧回头,只见两三只鬣狗已经欺到了小角马的身前,张着大嘴就要往那小家伙着身上咬!

    林庸后蹄一蹬就窜上前去!埋着头就往那两三只鬣狗的身上撞,全部给我滚开!!!

    噗!

    锋利的尖角立刻刺穿了其中一只鬣狗的毛皮,在它的身上留下一个腕口大的血洞子,与此同时,其他几只猎狗也知道绕不开林庸,只能一拥而上,先将林庸解决。而林庸重达三百公斤的身体岂是玩笑!眼开着这些恶兽冲上来,林庸腾起身子来就开始胡乱甩头,向后踢蹬!那些鬣狗极力地闪躲,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林庸埋低的脖颈,有的鬣狗甚至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林庸的身上,用爪子死死地扣进林庸的毛皮,用张着大嘴露出尖牙,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阻挡林庸的行动。

    而林庸一个转身,就将背上的鬣狗甩出来!那鬣狗落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看见两只重重的蹄子逐渐放大,被一脚剁在胸上踩出.血来!林庸像发了疯一般,在地上猛跺,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七八只鬣狗其实等闲之辈?能够勉强解决一两只已经是极限,林庸正想要再剁下去,后退猛地一疼,那是一只鬣狗咬住了自己的腿.根啊!一千三百磅的咬合力下,林庸立刻被咬得腿脚一软,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被鬣狗们上前撕咬。

    就在这时,几只健壮的角马从大军中分离朝着林庸方向冲来,为首的母角马带着响鼻鸣叫,立刻冲散了这群鬣狗的围击。林庸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四蹄重新着地,大难不死!

    是自己的家族前来解围了!

    这群鬣狗的数量并不多,对于一两只成年角马还行,带如果对上三四只,就非常吃力,再加上林庸先入为主干掉了一只,此刻全部往后退,恶毒的眼神不甘地在小角马身上停留了一阵之后,转身灰扑扑地离开了。

    呼~林庸深深呼出一口气……

    太惊险了,假如自己晚醒来五秒钟,很可能这小角马已经成了这帮鬣狗的晚餐,下次自己休息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否则终会因为失去警觉而功亏一篑。

    腿上的伤虽然血流如注,但对于这非洲大草原的动物来说,也只能算是轻伤了。加上角马坚实的肌肉,伤口很快收缩,被其他角马舔两下以后,倒也能坚持行进。

    林庸赶紧将小角马围住赶回大部队中与其他角马汇合,加快速度重新到达了大军的前端。可想而知,如果你连一个小时的安稳觉都没办法睡,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其他肉食生物的猎食捕杀,你是什么感觉?

    林庸再坚强的心智之下,也有些崩溃,迁徙的目的地到底在哪儿?

    前面还有什么样的艰辛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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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又行进了两天后,林庸带领家族终于找到了一个池塘,得以休整休整。就算自己能坚持住,家族的老幼却无法坚持这样的跋涉,他们每天都要行进五十公里左右,但即便如此,身边的环境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在热带干旱的季节里,没有水源就没有绿色,没有绿色就没有生机,林庸自己都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绿草地,也只剩下别的角马啃过后的小草根。

    林庸知道现在不是挑食的时候,赶紧就着泥土往里吞咽着草,喝了两口水,环视四周一圈,确定没有那烦人的鬣狗味道后,林庸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去看看现实中的自己是什么情况。

    再次醒来时,的眼前依旧是那片黑暗的世界。

    耳畔是心电图的滴答声,呼吸器的滤息声,要有远处的脚步声和药瓶碰撞的声音。

    轻嗅周边,除了床单上浓浓的消毒水气息之外,还有一段轻柔地香味才林庸鼻尖盘旋。

    这香味林庸十分熟悉,它曾在北斗岩的山路间,让林庸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也曾在三花城的大学,伴林庸渡过了多少个伤病中的沉眠。

    更在燕平市的大街小巷里,向林庸狂奔,让林庸找到了新的归宿。

    林庸伸手轻轻地拿掉了自己的呼吸器,试探性地问道:

    “小葵……?”

    病床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接着就是一声惊喜的呼唤:

    “林庸~?你醒了林庸?哎哟~!”

    接着就是一声桌凳移位的声音,一个软软身子猛地扑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小葵!你没事吧?”林庸皱着眉头紧张地说道,他很想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却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事,就是……呵~就是睡太久了,腿好麻~,你好点了吗?”说着小葵笑着,就要从林庸身上起来。

    林庸一伸手有些激动地握了握拳:“小葵……我醒来后知道你在我身边,真的很开心。”

    小葵身子抖了抖,林庸只感觉耳中传来阵阵的啜泣声,鼻头也嗅到一丝热热的温润。

    林庸一皱眉:“你怎么哭了?我刚还在说我开心,你就哭给我看啊?”

    小葵凑过来说道:“混蛋~你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每次都这样吓我~!”

    林庸伸出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抚在了她的秀发上:“你害怕了?……其实,我也害怕!而且最怕的,就是名伶和你!我怕你们因为我而受到连累,也怕你们哭泣和担心。我这样的状态,让我好累了,我总想着,等我出院了以后,就带着家人逃出这个鬼地方,管他什么国家任务,社会危机的,与我……没关系……”

    小葵在林庸耳畔愣了两秒:“你真的不管了吗?”

    “真的!”

    小葵突然凑在林庸耳朵边说道:“混蛋~这份工作是你的职责,是国家的信任,我虽然不懂该怎么说,但我知道很重要!”

    林庸一笑:“那不就得了?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欣慰了,咦?怎么还在哭?”

    小葵嘟着嘴:“因为人家还是害怕嘛~”

    林庸真是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林庸突然一皱眉,因为他听到了门外一个匆忙的脚步声正在走远,林庸放开小葵说道:

    “去看看是谁,刚才有人来过。”

    小葵站起来走出门外,绕了一圈之后又转了回来:“门外没有人啊,倒是门边有一个果篮子,不知道是谁送的~”

    什么人?竟然来了又不进来?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对方是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而且在门边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林庸想了想对小葵问道:“小葵,我在这里住院的消息,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总部绝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外露,所以来看自己的……

    小葵支着下巴想了想:“没有,除了……除了名伶姐姐。”

    林庸叹了口气:“那,应该是她了。”

    阮名伶肯定是看着自己和小葵的亲密举动,所以……

    房间里半天没有说话,只听见孟小葵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似乎有些生气。

    “小葵,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看得出名伶姐姐喜欢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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