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儿子 作者:侯雁回

    鹿蜀的愤怒

    我的妖怪儿子 作者:侯雁回

    鹿蜀的愤怒

    忙活了一夜,还是有几只**不可挽回地死去了。李安红着眼睛,要去埋葬它们,李微只得依着他,用笼子装着几只死去的**,向菜地走去。挖了一个坑,将**放进去,李安也帮忙填土,小嘴嘟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土里。母子俩垒好了一个小坟堆,李安还找了棍子,煞有介事地在坟堆前,李微看着他稚气的举动,一时间啼笑皆非,抱着他,好言安慰了一会儿,才往家里走去。

    经过李敏门口的时候,李安忽然停住了。李微愣了一下,她虽然也想找李敏的小保姆小莲问个清楚,但是她并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李安站在那里,两只小手握成拳头,鼓着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妈妈,花花说了,就是那个坏阿姨!”

    李安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李敏家的门开了,小莲端着一盆还冒着暖烟的洗脸水,往外倒。她看到李微母子,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着,手一挥,一盆水就倒在李微脚下。李微连忙抱着孩子躲闪,还是溅了她一身。

    “哎哟!真是对不起!谁知道有人一大早的,到处走,也不知想干什么!”小莲笑着说道。

    “我还没有问你,你昨天做了什么坏事呢!”李微检查了一下李安,发现他没有被溅湿,才气急败坏地回口。

    “呵……这倒是奇了,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没有证据,你可不要乱说!”小莲看着李微气愤的样子,淡淡地笑着。

    “有人看到了,你还狡辩!”李微气愤地瞪着小莲,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她有恃无恐,急得直跳脚,活了两世,她都向来息事宁人,秉承“惹不起躲得起”的乌信条,论吵架,哪里是小莲的对手。

    果然,小莲冷笑道:“我就是去了你家又怎样?难道你家的阿猫阿狗出了事都是我做的?我还看到那个罗老师在你家呢!怎么,我是外人,他就是‘内人’了?”说着,目光在李安身上扫了一遍,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说呢……这李安怎么长得那么像……”

    “你胡说什么!”李微急了,咬着牙,眼泪都流了出来,再看周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热闹了,更是心急如焚。

    李安从李微怀里钻出来,盯着小莲,说道:“我讨厌你!诅咒你被所有动物讨厌!”

    李微吃了一惊,这样小的孩子有怨恨的情绪可不好,连忙蹲下身,抱着他,安慰道:“好安安,不要这样,我们不要和这样的人生气,我们回家里去。”

    李微牵着李安向家里走去,不理身后小莲的冷哼。心中暗悔,没有证据就不该去自取其辱,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还让李安看着自己和别人吵架,这样可不好。

    好在孩子的恢复能力快,李微还窝在房间里,画圈圈诅咒的时候,李安已经破涕为笑,怡然自得地在一旁玩沙子了。

    当李微走出门看到**飞狗跳的景象,再看到被包围其中,狼狈不堪的小莲时,简直要怀疑自己的乌鸦嘴神了,才刚刚诅咒完,小莲就遭了报应了。只见全村的禽畜都不知发了什么疯,纷纷疯狂起来,追着小莲咬。小莲哭喊着,横冲直撞,村里的人各自忙着赶自己家的动物,也是乱成一团。然而**鸭还好说,那牛、狗疯起来,又岂是一时半会能控制的?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李微没心情看热闹,遇到这种突发的情况,她和其他妈妈们一样,第一时间是回家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让他出门去受了惊吓。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小莲三两脚地爬上了一棵树,这估计是她这辈子爬得最快的一次。然而动物们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依旧围在树下不肯离去。小莲看着树下狂吠的狗,直拱的牛,吓得直哭。就在这时,灵巧的猫窜到了树上,对准小莲的脸撞去,小莲吓得尖叫,双手去挡,身子却往后摔到了地上!

    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被群情汹涌的牲畜践踏而死,有人连忙举了火把来,挥舞着,想要吓跑发狂的动物,然而动物们虽然躲闪,却不肯离开。小莲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疼得她哭天喊地,大家都着急起来,这样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好在有那聪明的人,早看得这样的景象,知道不对劲,直奔鹿为马家里求援去了。鹿为马倒是有些真本事,他一到,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口里念念有词,疯狂的动物们竟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他。他也不慌,仍然念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最后才说道:“够了,到此为止。”

    动物们才不甘心地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莲一眼,接二连三地离开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好心的人就连忙抬起小莲,往李敏家里送去。村里的老人看了,也纷纷议论,这小莲想必是做了什么坏事,招了瘟神,才惹得六畜不宁,又向鹿为马请教,如何才能保六畜安宁,不再暴乱。

    鹿为马抚了抚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族长又做主,请了他往家里去,开坛做法。

    而那头,李敏看着被抬进来的小莲,看她皮开绽、鼻青脸肿的样子,也是胆战心惊,她心里很是不安,让小莲下毒原是她的主意。她只看不顺眼李微明明被抛弃了,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是养兔子、又是建沼气池,眼看着日子蒸蒸日上,凭什么她就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生活?李敏想不通,就想给李微一个教训,哪知却出了这样的事?

    她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又暗自愤恨,李微果然是瘟神,又对周围的人说:“哪里就那么巧呢?才刚和李微吵了架,小莲就被攻击,我看李微就是个妖怪!不然就是她那个儿子是妖怪!大家早上都听到的,那孩子怎么说来着?说让小莲被所有动物讨厌!”

    李敏的父母和兄弟听了若有所思,其他人却不以为意,撇了撇嘴,早上小莲伶牙俐齿地欺负李微母子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的。

    李敏看没人相信她,又是一阵闷气,这样又怕又气,忧思过重,到了夜间,小莲的呻吟声弱了下去,她却惊天动地地哭喊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看来是迫不及待地要来这个世上了!

    这一夜,李敏的哭喊声令左邻右舍都不能安眠,出于香火之情,大家都聚在她家,帮忙烧热水、准备白布、剪刀。这样的夜晚,交通又不便利,送出医院去是不可能的了。李敏痛得死去活来,大家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有人说道:“快去请程大嫂来吧,她有经验!”

    程大嫂就是李微的妈妈,是村里少有的产婆,只是近年来,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送去医院生产,要她出手的时候倒不多,因此一时间大家也想不到。现在见有人提起,大家又回过神来,连忙催促李敏的妈妈快点动身。

    李敏的妈妈却有些犹豫,看了丈夫一眼,小声说道:“今天才闹出那样的事,怎么好去请人家?”

    李敏的爸爸气得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这些心眼,一摔门,冲出去了,赶到李叙家里,大力地拍着门,喊道:“大嫂!阿敏要生了,快去帮忙啊!”

    门很快就打开了,只见李微的妈妈已经穿戴整齐,显是早有准备。她看着李敏爸爸焦急的样子,也不多说,快步就向前走去。

    冷的冬夜里,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每个人心中都透着一股寒意。孩子的生日,实在是母亲的难日,为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为人母亲者,必定经过一场痛苦的阵痛,有时甚至危及生命。李微搂着李安,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想起生李安时的痛苦,心中暗叹,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虽然她不喜欢李敏,这一刻也不得不为她祈祷。

    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房间里搬出,伴随着李微妈妈的指挥声、李敏的哭声,一声期待已久的婴儿啼哭声终于在破晓时分响起,众人提起的心才又落下下去。李微妈妈用毛巾包裹好孩子,递到已经疲力竭的李敏身边,欣慰地笑道:“是个男孩。”

    李敏瞟了一眼,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下去。而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李妈妈,究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站起来时,也脚底打晃,众人又连忙扶她到隔壁房间休息。

    第二天,李微赶到大哥家,看到已经回到了家里,正靠上床上休息的妈妈,连忙问道:“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受了点凉,有点感冒,熬点药吃了就好,没事。”李妈妈虚弱地说着,又对李微道:“你不要过来,小心过了病气,再传到孩子身上就不好了。”

    李微停下脚步,看大嫂端着药进房。李大嫂埋怨道:“妈,你也是!理那家人干什么?他们是怎么欺负妹妹的?就算不计较这些,你想没什么事还好,要有一个不好,还不都说你是故意的,找你拼命?”

    李妈妈愣了一愣,笑道:“我就是不去……要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说我见死不救?怎么都不好,还是去吧,打断骨头连着筋……”

    李微知道妈妈是个心软的,听着李敏哭得那样惨,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怕担责任什么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会救李敏的。只是希望李敏经此一事,能够多少念着些恩情,不要再招惹她了。

    过了两天,李敏的保姆小莲却被李敏家扫地出门了,原因是笨手笨脚,不会带孩子。小莲拎着小行李包,在门口叫骂:“生儿子短命的!那么刻薄,连红包也不给!火车票也不给,我大老远地来伺候一场,还要自己贴钱回去,没见过那么吝啬的。活该一辈子穷苦!”

    李敏的妈妈看小莲越骂越难听,就端着一盆水出来,猛地往外一泼,溅了小莲一身,口中骂道:“招瘟神的!来了我家那么久,包你吃包你住,你做过什么?我家出了钱,还要倒过来伺候你!”

    “谁出的钱?明明是人家王家出的钱!”小莲毫不留情地骂回去,冷笑道:“哦……不说大家还不知道,你家李敏就是别人的小老婆!”

    这边叫骂不休,前两天还神气活现的小莲,今天就浑水湿淋淋、狼狈不堪地叫骂出门,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安安,消气了?”罗天笑着,看着蹲在门口,远远看热闹的李安,问道。

    “嗯?”李安抬起头,乌溜溜地眼睛转动着,好奇地问道:“什么气?有气球玩吗,罗叔叔?”

    “小九,不要装了,难道不是你命令动物攻击小莲的?”罗天无奈地说道。这个小家伙,还真会做戏,明明以前那么胆小又单纯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在人群里久了,变得越来越像人,所以近墨者黑了?

    “叔叔!你又抽风了!”李安看着罗天陷入习惯沉思,还总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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