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德国入侵波兰,两日之后,英、法对德宣战,国际形势风云突变。

    与此同时,在持续四个月之久的“诺门坎战役”中,日寇损失惨重,于九月九日提出了停战要求。

    九月十五日,日寇驻苏联大使与苏联外长签订了停战协定,并于九月十六日停止了一切实际军事行动。

    虽然,日寇在“诺门坎战役”中的表现被德国的密使观察团评价为:“他们简直是中世纪的骑士,是一群拿着步枪的愚蠢莽夫,与其结盟实非明智之举。”

    但是,这一仗并没有摧毁日寇的“勇武”精神。

    日寇之所以向苏联提出停战要求,不过是想腾出手来,尽快结束侵华战争,以便抽身应付新的国际形势。

    为此,日寇驻汉口第十一军于九月十四日夜像第九战区发动了进攻,企图把第九战区主力消灭在湘赣北境地区,摧毁国军的抗战意志。

    当然,这不过是日寇高层一厢情愿的白日梦罢了。

    在南京、徐州、武汉,日寇高层早已做过同样的白日梦,但在随后的随枣战役中,第五战区的官兵狠狠地甩了他们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让日寇高层悚然一惊,却已经没有醒来,又把目光瞄准了第九战区。

    第九战区防卫赣北、鄂西和湖南全境,是大西南的最后一道屏障,下辖七个集团军,共计四十七个师,占去了全国野战部队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又岂会后退?

    战区代理师令长官薛将军立下军令状:“战胜,是国家及委员长之福;战败,我必自杀以谢天下苍生!”

    随后,一场血战在长江南岸拉开了序幕。

    而此时,黄泛区表面依旧一片宁静,但这宁静的表象下早已暗流涌动,其中的凶险只有日寇驻豫东的第三十五师团才能体会。

    抗日将士不时渡河袭扰,地方抗日武装遍地开花……直让前田少将焦头烂额,唯有下令收缩防线。

    尉氏,大藏大队相继放弃了一些据点,倒给了暂五师的渡河部队和挺进队更大的生存空间。

    对此,第三集团军的高层自然察觉到了,却没有下达大举进攻的命令……温水煮青蛙未尝不是一个好策略!

    面对蠢蠢欲动的部下,李四维也只是不急不躁地安抚着,“一个个的,急个锤子?迟早要大干一场!”

    最近,李四维的心情不错。

    特勤连带回了三十一匹战马,骑兵连又壮大了几分。

    团里丰收了一季,又开始种起了蔬菜和小麦。

    宁柔和伍若兰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李四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贴在她们那圆鼓鼓的肚子上感受着那里面的小生命。

    还有,团里又迎来了一桩喜事,骚鸡公要结婚了。

    夜色如墨,团部大院里火光昏暗。

    木屋里,油灯如豆,光芒黄昏而温馨,李四维坐在桌前捧着一封信在专心地读着,宁柔和伍若兰坐在床边正在小声地聊着天,笑语声不时响起,飘进了李四维耳朵里。

    “四维,”宁柔突然扭头望向了李四维,笑意盈盈,“信上说的啥?”

    李四维放下了信,抬头望向了宁柔,“爹想让二哥过来,说是等娃生了就接回去……”

    “那咋行?”李四维话音未落,伍若兰便叫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娃生了总得吃奶吧?”

    “就是!”宁柔也嗔怪地白了李四维一眼,“刚生下来的娃哪能离了娘?”

    “呵呵,”李四维讪讪一笑,“我就说他们太心急了,早晓得就不该这么早就告诉他们!”

    可是,哪个要当爹的人不是恨不得把那份喜悦分享给全世界?

    说着,李四维拿出信纸摊开,抓起了笔,“放心,我这就写信回去,让二哥明年再来!”

    “嗯,”宁柔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容却有些勉强。

    伍若兰默默地垂下了头,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神色黯然。

    见状,李四维只得一声暗叹,笑着移开了话题,“明天,团里就要办喜事了,你们觉得要不要让江鱼和秀莲也一起办了?”

    宁柔一怔,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样不好……那个龚老爹可不好说话。”

    “是呢!”伍若兰连忙点头,“再说,就算你说了,秀莲姐也不能答应……其实,振华结婚的时候,柔儿姐姐就问过她了,她没答应。”

    宁柔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个苦命人,却也是个女中豪杰呢!换成别人,怕是跟江鱼走不到一起……”

    “倒也是,”李四维点了点头,轻轻地拿起了笔,“江鱼那性子……”

    “嘭嘭嘭……”

    李四维话音未落,虚掩的木门陡然被敲响,卢铁生的声音随即在门外响起,“团长,师部来电。”

    李四维连忙起身,三连步到了门口,“吱呀”拉开了门,疑惑地接过了卢铁生手里的电报,嘟囔着,“啥事这么急……”

    说着,李四维借着火光望向了电报,声音嘎然而止。

    卢铁生神色凝重地望着李四维,欲言又止。

    “咋了?”宁柔和伍若兰都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忐忑地望了过来。

    李四维连忙抬头,冲两女勉强一笑,“莫事,就是一份调令……”

    “调令?”宁柔皱了皱眉,“啥调令非得现在发过来?”

    “不是正式调令,”李四维呵呵一笑,“关师长提前通知一声,让我们好有个准备……全友他们不是还在河对面吗?”

    说着,李四维扭头望向了卢铁生,“铁生,把廖营长找过来!”

    “是,”卢铁生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李四维冲两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先去安排一下。”

    说罢,李四维一转身便出了门,走了两步,脚步一僵,神色顿时便黯淡了下来,喃喃地念着,“暂五师啊……他娘的,有个暂字啊!”

    李四维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不想这一天来得这般快。

    “团长,”郑三羊不知何时缓缓地走了过来,轻轻地喊了一声,神色也有些黯然,“真没想到会是我们团……出头的椽子先烂啊!”

    李四维一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精神一振,“龟儿的,这叫能者多劳!要不是兄弟们表现好,战区司令部能点老子们的名?”

    “倒也是!”郑三羊自嘲地笑笑,“就像上次,他们不也是先把预一团要走了?”

    “是啊!”李四维抬头四顾,昏暗的灯火下,四周一片朦胧,可是,一股不舍之情已经涌上了心头,“这就要走了……”

    团部会议室,廖黑牛匆匆而来,“大炮,啥事这么急?老子刚脱了裤子,还没躺热乎呢!”

    “先看看,”李四维望了廖黑牛一眼,把电报递了过去,“师长发来的!”

    廖黑牛接过电报一看,神色顿时便黯淡了下去,“咋又要走了?龟儿的,啥时候才是个头?”

    郑三羊摇头苦笑,“我们当兵的不就是个劳碌命?”

    “是啊!”李四维点了点头,神色一整,“黑牛,马上带着二营过河,把全友他们都接回来!”

    “是!”廖黑牛神色一肃,领命而去。

    廖黑牛走了,李四维掏出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郑三羊望着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团长,宁医生她们……”

    李四维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起走吧!”

    “可是,”郑三羊一怔,“她们的身体……”

    “能咋办?”李四维抬头望着郑三羊,满脸苦笑,“我倒想把她们送到后方去……”

    郑三羊默然。

    “算了,”李四维扔掉了烟头,勉强一笑,“带着吧!带在身边……我也安心!”

    出了会议室,回到屋前,李四维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开步子进了门,随手掩上门,笑盈盈地走向了桌边,“这信怕是写不成了……等安顿下来再写吧!”

    说着,李四维开始收拾纸笔。

    宁柔和伍若兰都紧紧地望着他,没有应声。

    李四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望着她们,笑容慢慢消失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这两天,我们要去中条山……”

    “哦,”宁柔点了点头,勉强一笑,“还好,就隔着条河,不算远呢!”

    “就是,”伍若兰也点头附和,白了李四维一眼,“你那副表情干啥?俺们哪里没有去过?”

    李四维紧紧地盯着她们,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快步走了过去,轻轻地将她们揽进了怀里,声音低沉,“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又不能去呢?”

    人生的路上尽是坡坡坎坎,但是,只要有人同行,再远的路也不会觉得孤寂!

    第二天一早,卢全友带着一营回来了,小鬼子缩成一团,他们过河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中午的时候,关师长也来了,带来了调令,召集全团的军官在开了一场动员会。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嗯,”李四维勉强一笑,“去村外的田里看看吧!”

    村西口,李四维和关师长停在了田间的大道上,举目四望,但见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连片的田垄上,刚翻好的土壤泛着新色。

    “师长,”李四维收回了目光,扭头望了关师长一眼,脸上多了泛起了笑容,“南边几块地里种的白菜和萝卜,种子都下了;北边是麦田,刚翻完地……”

    关师长也扭头望向了李四维,满脸无奈,“看了这庄稼地,老子就更舍不得你们团了!”

    “舍不得有啥用?”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举目四顾,“我和兄弟们何尝舍得这里?”

    关师长一滞,轻轻地叹了口气,“战区司令部都点名了……”

    “莫事,”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当兵的嘛,自然是上峰指哪里,我们就打哪里了!”

    “四维,”关师长一咬牙,“弟妹行动不便,要不就留在这里吧?哥哥其他的忙帮不上你,却还能保她们无虞!”

    李四维望了关师长一眼,“算了,带在身边……我能安心些,她们也能安心!”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嗯,”李四维勉强一笑,“去村外的田里看看吧!”

    村西口,夕阳将余晖洒在连片的田垄上,刚翻好的土壤泛着新色。

    “师长,”田埂上,李四维指着田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起来,“种子都下了……南边的是菜地,北边的是麦地,便宜你们了!”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嗯,”李四维勉强一笑,“去村外的田里看看吧!”

    村西口,夕阳将余晖洒在连片的田垄上,刚翻好的土壤泛着新色。

    “师长,”田埂上,李四维指着田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起来,“种子都下了……南边的是菜地,北边的是麦地,便宜你们了!”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嗯,”李四维勉强一笑,“去村外的田里看看吧!”

    村西口,夕阳将余晖洒在连片的田垄上,刚翻好的土壤泛着新色。

    “师长,”田埂上,李四维指着田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起来,“种子都下了……南边的是菜地,北边的是麦地,便宜你们了!”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嗯,”李四维勉强一笑,“去村外的田里看看吧!”

    村西口,夕阳将余晖洒在连片的田垄上,刚翻好的土壤泛着新色。

    “师长,”田埂上,李四维指着田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起来,“种子都下了……南边的是菜地,北边的是麦地,便宜你们了!”

    会议结束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待众将散去,关师长望着李四维叹了口气,“四维,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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