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本是男人的舞台,奈何非要让女人在当中受苦?若世间女子,都如高皇般,该有多好。佳儿妹妹,你的心意,姐姐记下了,若有机缘,必会帮你完成淑娴姑姑的遗愿。”

    恒山脚下,李广和三茅方到,便有一道剑气阻在身前,正是虫成。

    “不曾想是道友前来,倒是虫成失礼了。”

    “你这虫成,住我的道观基业,不曾交半厘租金,却拿剑来吓我,好生无礼。”虫成一剑,本是警告来人的意思。虫成本在房中逗弄孙儿,忽然感到有强者至,当下不敢大意,便隔空出剑警示,不料却是李广和三茅二人前来。

    “道友勿怪,只因此间来了师妹嘱托护佑之人,所以才讨道友的地界儿住下,道友又非不知情,何故拿来开涮?”

    “你若是日后护佑不利,贫道便连本带利一同收回,必要你倾家荡产。”

    “前辈勿怪,李广今日来恒山,本是来寻一人,仓促之间,有惊扰了前辈的地方,还望前辈谅解。”

    “你要寻的人,莫不是我师妹要我护佑之人?”

    “虫成休要啰嗦,贫道回道观,本是来寻高皇昔日身边女官,你若敢阻拦,贫道做法轰了你。”三茅怕虫成说出韩尚佳之名,忙出言打拦,点明要寻之人。虫成见李广要找的是佳儿,却不是自己的师侄,便不再阻拦。

    “恒宗峰上去寻,此刻佳儿姑娘想必以吃过早饭,或许正在房内。”

    “佳儿果然在此!三茅,快带我去。”

    李广听虫成的话,心下一刻也不愿等,恨不能即刻去问佳儿,是否愿意嫁与自己,也好了了母亲心愿。

    李广和三茅离去后,虫成待在山脚,却不知李广为何只是来寻佳儿,丝毫不提韩尚佳,三茅出语仓促,显然是要自己莫提韩尚佳之名,这当中怕是有什么缘由,算了,只要帮着师妹,照顾好韩尚佳就行,别的事情,却也无需顾忌。

    “佳儿,河间一别,可好?”

    “不好,因为有人让我心底难受,却不见这人前来看我一眼。”

    “那人可曾来过?”

    “来过。”

    “什么时间走的?”

    “还未曾走。”

    “在哪里?”

    “就在眼前。”

    李广若要是还不明白佳儿的心思,便真是块木头,河间种种,再也挡不住,齐齐涌在眼前,何时起,佳儿已不知不觉的在李广心中住了下来,依然错过一次,即便是苍天要阻,也须问我的箭答不答应!

    “我今日来,是要寻一中意的女子,做我的妻子。”

    “可曾寻到?”

    “寻到了。”

    “她可曾答应?”

    “正待问她。”

    “为何还不去问?”

    “与我为妻,你可愿意?”

    “你问的是谁?”

    “眼前的你。”

    “可还要我去讨好刘恒?”

    “提他作甚,我李广意中的女子,若是肯嫁与我为妻,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李广话出意动,恒山间,顷刻便升起无穷的箭意,但这箭意全无往日来的骇人,但自李广周身算起,方圆数十丈之内,箭意如同实质一般。

    “如此,我便答应你,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佳儿此番言语倒似轻声呢喃细语,若非李广巫体非凡,哪里听的真切。

    “如此甚好,这便带你回陇西,禀与父母,我们择日便成亲。”

    “勿急,待我和三茅道长私下说几句话,便同你去。”

    “好,我在一旁等你。”

    “不许偷听。”

    “一定不敢。”

    三茅却不知自家未来的少主母要交待自己些什么,只好上前。佳儿直到李广站在远处,该是听不到自己的话语,才低声问起三茅。

    “道长可有法术,让人心志迷乱,但可听我号令?”

    “有是有,但不知姑娘要用来对付谁?”

    “对付李广,你可愿意?”

    “为何?”

    三茅疑惑佳儿为何要用此法对付李广,但见佳儿拿出一方丝绢,三茅看过后,叹息一声道:“可怜呐,淑娴妹子可怜,她更是可怜。”

    “说完了?”

    “广哥哥,我与三茅道长的话说完了,佳儿这便随着你去,这一生便只随着你。”

    “好,我们走。”

    有李广的本事,佳儿只是感到身遭劲风鼓动,片刻后,身体便轻飘飘的踏在实地,睁眼看时,已在一大户人家宅院之内。这定是广哥哥的家,今后也是佳儿的家了。只是不知广哥哥的父母是否同淑娴姑姑一般祥和,听尚佳妹妹日常言语,该也是心慈面善,但终是让人紧张。

    “我先带你去见父母。”

    “嗯。”佳儿的声音犹如蚊虫般细小,但纤纤玉手却牢牢的抓定李广的大手,丝毫不敢放松。

    “父亲,母亲,这便是儿意中的姑娘。”李广将佳儿拉在身前后,垂首向李尚和王氏介绍佳儿。

    “果然生的俊俏无比,看着就让人喜欢。”王氏突见李广带回一俊俏的姑娘,说是自己的意中人,心中无限欢喜,周身大病一时缓了大半,居然可以站起身,近前说话,佳儿见王氏憔悴,显是患有大病,忙用手扶定自家未来的婆婆,李尚也是见到佳儿伶俐,心中也算了却一桩憾事。

    “这流苏玉决,本是取自鸟号弓壶之上,先祖自得鸟号弓,便由先祖原配夫人符氏用红缨缠绕,配此玉决,代代相传,鸟号弓日前已传给广儿,这流苏今日正好给佳儿佩戴。希望你们日后好好相待,早些给为娘生个孙子来。”王氏话语间已是哽咽欲哭,自家儿子终于要娶妻,心中憾事只剩能看到一眼嫡孙,眼下自己患病,不知还能不能等到。

    “母亲不要伤心,有三茅和公孙大哥在,母亲的身体定会日日见好。”

    “伯母不要伤心,三茅道长法术通玄,必会医好伯母。”

    王氏自从李广带回佳儿后,身体真还日日硬朗,李广心下欢喜,三茅和公孙光分别看过之后,都道是个奇迹,便是这般身体,好好调养,再活个三五年也是不无可能。王氏的病有了转机,李府上下一片欢颜,但李尚虽也开心,却咬定李广的婚事不松口,让三茅依着二人八字,推演出了最近的良辰吉日,又念及佳儿同班淑娴有故,便托人去恒山亲来虫成权当佳儿娘家之人。

    初冬方至,李广的婚期便到,虫成也带着些家人匆匆赶到陇西,三茅在李府内,找出一干净整洁的院子,佳儿便随同虫成的家人,一同住进去,只等第二日李广来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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