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翟妙芝和张姗才施施然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个果篮,提了袋零食。趁着她们放东西的空当,我开了次慧眼。

    说来奇怪,这一次运转心术倒十分的顺利,简直是势如破竹一般,双目一阵清凉,隔着眼皮,一幅肉眼不可见的画面呈现在了我的的面前:空间内的色彩斑斓而诡异,就像是荧光图谱一样。我身边王佐的光色纯白,只是略有黯淡,显然是身体不佳,但是根基未损,对面张姗光色淡白,算是很常见的亚健康,张姗边上的翟妙芝她……

    “卧槽!”我脱口而出,双目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这种感觉比直视太阳还要糟糕,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原来连贯的运气瞬间被打破,两手不住地揉着眼睛,惊动了屋里的其他人。

    可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脑子里一直回放着之前那一幕:那是怎样的光啊!火红里面透着一丝金色,明亮且凝重,就像一个小太阳,但是这太阳是内敛的,只有在观测它,去撩拨它的时候才会发作,不然就一直依附在翟妙芝的身边,就像层衣服一样。

    张姗就在翟妙芝身旁,而我在观察到张姗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证明!

    万万没想到,我第一次如此成功的慧眼,居然是以这作为结局的。

    闭着眼睛,看不着四周的动静,我感受到有人递给我一叠面巾纸来擦拭泪水和鼻涕,我胡乱地擤了几下鼻涕,然后似乎有人帮我很轻柔地擦着泪水,隔着面巾纸我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很细。

    “小佑你怎么了啊?”王佐关切地问。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呢,身体就先替我做出了反应:左臂一挥,手掌贴住对方胳膊滑上了大臂,然后奋力往外一推,就把对方给推了个大屁蹲。

    罗三哥教导过我们,行走江湖最忌讳被别人贴到近身,一定要有一种把对方拦在内圈之外的条件反射。眼睛这等要害之处自然是他训练的重点,王佐想得太多,这方面练得没有我好,达不到我这样的水准,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这项训练好像出了点岔子。

    其实我还是留了手的,要是不留手的话摔一下就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了。

    现在我用我聪明大脑分析一下刚才的局势,我得出了十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王佐拖着病体走到我附近,帮我擦眼泪,问我话,然后被我推倒在地。

    第二种可能,张姗帮我擦眼泪,王佐问我话,然后张姗被我推倒在地。

    第三种可能,翟妙芝帮我擦眼泪,王佐问我话,然后翟妙芝被我推倒在地。

    ………………

    第十三种可能,护士帮我擦眼泪,王佐问我话,然后张姗被我推倒在地。

    想到此处,我微睁开双眼,觉得没有那么难受后才完全睁开,看见王佐半躺在床上一脸无奈,翟妙芝手拿苹果呆立当场,张姗坐在地上两眼闪着水光看着我。

    噢噢噢噢,果然叫我猜中了!

    只是她那种眼神……该不会是要被我摔哭了吧!想到此处,我连忙伸手把她扶起来,一脸歉意地问道:“哎呀呀,我这是条件反射了,没摔坏吧?

    张姗不说话,仍然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说不好,这一下摔得虽然是屁股,但是估计把她脑子给震坏了,挺好个小姑娘,没想到……

    张姗终于说话了,一手揉着屁股,另一手抓着我,兴奋地问道:“你刚才那下好帅啊!能教我吗”我忍着还手的冲动,心里叫苦:完了,实锤了。真给摔傻了。

    翟妙芝这才醒悟,走过来打圆场扶走了张姗,让她在床边坐下,问道:“李佑,你刚才怎么了?”翟妙芝来得匆忙,手里还提着几个苹果,我顺势拿了一个,啃了一大口。

    “我的头风病犯了,疼痛难忍,所以才那样。”大口嚼着苹果,我随手编了个瞎话,然后和张姗郑重道歉:“对不起,刚才我是太疼了,乱打的,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所以我可能教不了你……”

    张姗脸都绿了:“李佑,那苹果没洗!”

    嗨,洗不洗能怎么地啊,我就吃这一个,上头就是有农药也药不死我。

    我打了个哈哈,想要解释,但就觉得脑子发晕,身体打晃,我看了看苹果,对王佐说道:“我这是替人挡灾了啊。”然后一头栽倒。

    等我再醒来时,我和王佐做了邻居,都躺在病床上,张姗和翟妙芝也不在,床边上有一个人和王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都是片汤话。我仔细一看,那人是罗三哥饭店里的服务员小赵。

    小赵虽然是个服务员,但也是罗三哥一手调教出来的,平时都踩着趟泥步上菜,人要是多了甚至还能用单换掌和双换掌来躲避客人。我和他没真交过手,但想来应该不错。平常他都看家,没想到他都得出来帮着陪床了。

    罗三哥他们人手真的这么缺了吗?

    这苹果里被人下了药了,可能是安眠药,药量还不小那种,而且手法很独到,我没看到苹果上有什么针眼,至于下在苹果表面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低级!

    练武的人气血旺盛,血脉流动特别快,中了毒之后也更容易毒发,至于说靠着身体的免疫力去硬抗毒素的话————除非他是神仙。

    所以我吃了两口就扑街了,不过这倒也显出我的身体好来了。

    这果篮被翟妙芝和张姗买回来的,张姗纯粹是个路人,那么下药的目标是谁就一目了然了。看来对方很快就要动手了啊,也好,早点弄好,弄完之后还可以去帮着查查蛊虫的事。

    小赵见我醒来,笑道:“醒了啊,对方就下了安眠药,没杂其他的东西。你的那两个朋友正和政委谈话呢,没事的,会给她们一个能接受的解释的。”

    我活动活动身子,果然运动没有阻碍,只是手脚酸软,算是一点后遗症,下了地,问道:“赵哥,罗三哥有什么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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