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们的手指 作者:公子优

    分卷阅读120

    音乐家们的手指 作者:公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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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如今即便无礼,也只得闭口不答。

    温月安又喊了一声:“早秋?”

    电话对面贺玉楼无法,只得说明原委:“月安,钟关白受了伤,不能接你的电话。”

    “师哥,”温月安说,“若我不打这个电话,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温月安心细,前些日子钟关白还动不动就要打电话过去,叽里呱啦说一通,不打电话才是难事,什么时候会这么长时间没个消息?

    现在瞒不住,温月安知道是出了事,又要细问。贺玉楼从温月安手里拿过电话,不准他再问,只说:“年后。钟关白年后就来。”

    重逢后贺玉楼还没有过这般颜色,温月安看着他不说话,贺玉楼又放软了口气,道:“院子里埋的梅酒,秋天收了晒干的桂花,开春还有新茶,钟关白最好吃喝,哪里舍得不过来?现在还有两只天鹅,他总要来看一看。”

    那通忽然没了尾声的电话挂掉后好久,贺玉楼才一个人出了院子给陆早秋重新回电话,说前几日做了检查,温月安的心脏越来越不好,若知道了详情,只怕情况更坏。

    陆早秋听了,不知该如何作答。久在医院,祝福与希冀听得太多,可是眼睛见到的真实更多,最终说不出好听的话,只能变得更沉默。

    小年那天,李意纯带着阿霁还有几个特殊教育学校大一点的孩子到医院来。李意纯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满了小朋友们剪的窗花,一片红色,有鸟有鱼,福寿俱全。

    阿霁说这些都是大家送给阿白哥哥的,另有一个男孩觉得陆早秋一个也没有,有点可怜,便自作主张补充说明:陆老师也能从中分得两个。

    还有一个女孩大着胆子问陆早秋会不会剪窗花,要不要她教,他们还带了没有剪裁过的红纸。

    陆早秋不会剪窗花。

    和钟关白在一起前,他对于年节习俗知道得都不太多。钟关白喜欢过节,什么节都要过,要贴春联,要吃粽子,要吃月饼,要买玫瑰,要准备礼物,要找一切机会出去玩,要找一切理由谈恋爱。

    陆早秋看着那女孩从袋子里拿出来的红纸,点头道:“请你教我。”

    下午几个人便坐在一起剪窗花,陆早秋剪了一张花一张福便掌握了诀窍,第三张开始就可以剪“钟”字。

    教陆早秋剪窗花的女孩看见,便对阿霁说:“陆老师刚刚剪了你的姓!”又说,“陆老师,这一张是不是要送给阿霁?”

    阿霁看不见那窗花什么样,好奇道:“送我的吗?”

    李意纯摸摸阿霁的头,说:“是剪给阿白哥哥的。”

    陆早秋收起那张“钟”,另给阿霁剪了一张,又给所有孩子都剪了一张,每张都是钢琴,三角的,立式的,正面的,侧面的……整个琴身,或者一排琴键。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了,时近傍晚,冬季天黑得早,李意纯要带孩子们回学校。

    走之前,每个孩子都去钟关白床前握了握他的手,阿霁去握的时候默默提前说了她的新年愿望:当新年的钟声一敲响,阿白哥哥就醒来。

    除夕到来前连着有三天晚上陆早秋都有新春音乐会演出,每天傍晚至国家大剧院,十点多再踏夜而归。

    到了除夕那一夜,没有任何事,陆早秋在钟关白病床前坐了很久。

    窗外下着大雪,陆早秋走过去,打开窗户,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手心,融化的雪水顺着指缝上的疤痕流下。

    他收回手,走回病床边,像干坏事的孩子那样,轻轻用手冰了一下钟关白的脸,只是一下就拿开了。

    一连几个小时陆早秋什么也没有干,只是坐着,垂眸看钟关白。

    有什么地方隐约传来倒数声。

    十,九,八,七——

    也许真的是所有人都在倒数,所以连隔音效果非常好的病房都依稀能听见。新年到来了,不管你想不想知道,都得知道。它到了。

    六,五,四——

    三——

    二——

    一——

    非常非常远的夜空里出现了模糊的烟花,被纷飞的大雪阻隔着,那是北京城外的烟花。

    钟关白依然在沉睡。

    陆早秋缓缓站起身,出门,去外面的雪地里堆了一个雪人。

    回来,走到钟关白身边,冻红的手伸到苍白的脸边,这次没舍得去冰他。

    这夜应该守岁。

    陆早秋不知道寻常人家是怎么守岁的,他这一年守岁一直在堆雪人。出门,堆雪人,再把雪人小心翼翼地捧到病房里,放到外面的窗台上。

    等到天亮的时候,窗台上站着好多好多小雪人,还有两只雪鹅。

    陆早秋躺在钟关白旁边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耀眼,把窗台上的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人照得晶莹可爱。

    陆早秋的视线一一经过那些小雪人,到某一个雪人时,他的目光顿住了。

    那个小雪人的手上被缠上了一点白色细绷带。

    再旁边,另一个矮一点小雪人的头上多了一朵浅蓝色的五瓣花。

    bsp;75 【《ave maria》- fra】

    陆早秋猛地转身去看钟关白,后者仍闭着眼睛躺在旁边,虚弱得不像能起来的样子。

    “陆先生?”原来有个护士在房里。

    陆早秋坐起来,迟疑地问:“窗台上的雪人,有谁动过?”

    护士笑着说:“是我。”

    陆早秋直直地看着她,他很少这样看别人,因为这样显得不太有界限感,现在这样看,分明是因为不相信。

    护士继续道:“两个小时前钟先生醒了,刘医生来看过。钟先生一开始话都说不了,后来看见窗台上的雪人,一直盯着,过了好久才勉强开口,像小孩子一样央求刘医生去打扮雪人。刘医生哪里有时间为他干这个?当时我和小李姐都在旁边,小李姐第一个受不了,冒雪去给他买花,我去找的绷带。”

    陆早秋看着与之前没有区别的钟关白,几乎能想象出钟关白不停磨人的样子,心化作一滩果酱,酸软,又甜,甜得发了苦,于是把声音放得更轻:“那他现在?”

    “钟先生昏迷了很久,太虚弱了。”护士解释道,“所以醒了一小会儿又睡着了。”

    陆早秋点点头,说:“谢谢。”

    说完去洗漱整理好,又出去和其他医生护士一一讲谢谢,讲了好多遍,回来之后便像前一晚一般坐在钟关白病床边,看他。

    时钟转了小半个圈,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偏转了一个角,天又黑了。雪后晴日的夜晚,天空深静,几颗稀疏星子在动。时间过得很快。

    陆早秋就这么看着钟关白,一直把他看醒。

    “……陆……早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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