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六方才训斥清婉的气势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正一点一点瘪了下去。

    “年哥哥,你把六叔的手松开。”唐清婉急了眼,“快向六叔道歉。”

    佛陀村最讲究尊老爱幼。尤其这尊老方面,长辈们训斥晚辈,无论说出多么过分的话,做小辈的都须得无条件臣服并需耐心地依着。

    傅斯年刚刚对钱六的做法,是大忌讳。

    若是被村里其他家族知晓,势必要上刑法处治的。

    他眼瞅着小白兔就要哭出来,立刻松开了钱六。

    傅斯年弯下腰,也跟着清婉尊称一声六叔,三个字讲得很有诚意,“对不起。”

    钱六对傅斯年的这一行径,表示嗤之以鼻。

    他揉了揉发红的右手,想到自己如今与婆娘的崽儿都有了三个,他们伉俪情深十五年,又怎会瞧不明白,面前这位被婉丫头唤作三哥的男人,是对她动了心思。

    钱六气恼自己一时冲昏头脑,说出了那样刻薄的句子,小姑娘现在苍白的小脸,任谁看着都不免心生怜惜。

    于是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傅斯年这份歉意。

    “六叔,三哥不是村子的人,方才坏了规矩。您若是追究,就罚我吧。”

    未等钱六开口,傅斯年便把清婉护在身后,话说得很急,表达方面做得也算明白:“六叔。清清是女孩子,你刚刚那鞋若是落在她身上,依她这单薄的小身板,肯定是吃不消的。”

    “何况坏规矩的人——是我。”

    “作为男人,怎么能躲在女孩子背后当窝囊废呢?”

    就是最后的这句话,逗乐了钱六。

    这个小子,还算有点担当,为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敢出头同他叫板,有够气魄。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唐老对他们钱家有恩,小丫头若是真背着廷轩去偷人,他准最先跳出去批|斗。

    可如今看来,叫三儿的小子,无非是一厢情愿罢了。

    “今儿这事没整明白,我也有错。”钱六摆了摆手,“都别再耿耿于怀,彼此翻页吧。”

    窗外滴答声逐渐消停,钱六家新添的小子,要婆娘一个人照料,肯定忙乎不过来。

    既然唐老不在,他也不耽搁,起身要走。

    唐清婉依据刚刚他的描述,又为六婶儿从药房里抓来些草药,让钱六带上。

    这些年,待在老爷子面前,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虽医术不济老爷子高超,却也有些本事。

    “六叔,替我向婶儿问声好。”清婉倚在门前,嘱咐:“若是有爷爷的消息,还劳烦您尽快通知到家里去。”

    钱六走了以后,傅斯年继续装死在炕上。

    清婉转过身子来到炕前,许久才开口问道:“年哥哥,你的伤是不是早就好了?”

    他刚刚能站起来替她挡住六叔,她除了感动以外,剩余部分全是震惊。

    “嗯。”

    傅斯年不打算骗她。

    “那你——”清婉大胆地将心中的揣测问出来:“年哥哥,你是不是怕我赶你走,所以故意装着不好?”

    “我的清清,还不算太傻,总归聪明了一回。”

    傅斯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清清。在不被你承认之前,我是不会做什么的。”

    清婉被他忽然起身凑到耳旁的话,羞红了小脸,她支支吾吾地问:“承认什么……?”

    傅斯年没有接着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冲着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左手拢着她右手,成合十的姿态,拉长了语调,“可是啊——”

    “清清若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不能保证我会一直忍得住不做出类似这样的事情哦。”

    他直挺着身子坐起来,掌心全是浸着的珠子。它们,正密密麻麻地爬满彼此的纹路,包裹着夏日的温情。

    傅斯年的俊脸,又一次贴近了清婉。

    窗外的雨滴彻底收起了它的顽皮,田间蛙声起伏,夏蝉也不肯服输。

    村里的孩子们从屋子里跑出来闹腾着,近日没完没了的雨,可把他们都憋坏了。

    煤油灯耗光了它对灯蕊所有的耐心,月亮不知道钻进哪一朵云的被子里调情去了。

    屋里黑黑的,清婉看不清傅斯年的样子。

    他吻着吻着,手也变得不安分,少女的身体散发的味道,对他来说,是那么芬芳。

    尤其,在触碰那柔软处,带给自己精神愉悦极致的享受。

    傅斯年不愿在此处停下,还想要更多些。一直这样了很久,终究还是怕她讨厌他,傅斯年丢开清婉,听到她大口喘气的声音。

    扑哧—

    没忍住笑出声。

    “清清。下次亲嘴巴的时候,记得要张开嘴。”

    “年哥哥!”

    她又害羞了。

    夜里没有光,傅斯年就只能依靠想象,他的脑海里尽是清婉红彤彤的小脸,塞得满满的,再放不下任何事物。

    别急,慢慢来。

    傅斯年在心底给自己顺气。

    婉儿还小。

    搁他跟前,不过还是个孩子。

    方才,看那六叔的意思,这清婉还有个未婚夫。

    若唐老爷子回来不愿意放人,他只能采取自己的手段带清婉走了。

    “清清。我在的。”他继续调逗她,“这屋就只有我们俩,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年哥哥,我说真的。”

    “嗯。我听着呢。”

    “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开心了?”

    傅斯年听这话便不乐意了,他沿声寻去,总算在内屋头把小丫头逮住,“清清。”

    他的语调埋着危险,可分明是他一直在欺负她,他这恶人,怎么能先与她置气呢?

    “干嘛?”唐清婉也提高了分贝。

    “你以为三哥是一直拿你开心?”

    “难道不是……”她刚要控诉他对她的种种罪行,双唇又被他堵得偏偏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这个“年”,怎么老是不按常理出牌?

    气温陡然升高,这次的吻,是那样漫长。

    当傅斯年解开她的亵衣,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灼热的皮肤时,清婉才开始害怕。

    “……年哥哥……不要……”

    清婉娇媚的嗓音,彻底让傅斯年失去了理智,他热烈地亲吻着她的脖颈,“清清。我受不了了。”

    刚刚压下去的*重新被点燃。

    “……疼……”

    “清清。你真是我的小妖精。”饶是没有光,傅斯年凭着手感也能摸出清婉有多诱人,“我简直要疯了。”

    川城哪家名媛不痴恋叶三少生得一副好皮囊,无奈叶家与唐家早早定了亲,她们在沈晨曦面前失了色,只好将爱慕放在内心深处。

    傅斯年头二十四年,纵大姨夫拜访期间,也都是用手解决。

    自打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亲了清婉,从此精|虫|噬脑,他每天最想做的就是把她压在炕上,好好吃顿美味的红烧肉。

    这段时间,他忍得太辛苦,小姑娘不懂他的心思,一根筋只认准他在戏耍她。

    总要拿出什么,让她将自己看成自己的男人。

    阿牧以前不是写过几篇肉文,什么霸道总裁一夜几次狼,现在,在傅斯年看来,全都是特么骗人的。

    单说找穴口这一茬,傅斯年就急得额头满是汗水,在他好容易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偏偏这个节骨眼,缴械投降。

    清婉也被他折磨得,早痛昏过去。

    总之,叶三少这脸在了佛陀村,丢得彻底。

    他的婉儿,怕是越来越讨厌他了。

    第二日,唐清婉是被呛醒的。

    她从炕上跳下来,身子仍泛着酸,跑到伙房,满满的浓烟,傅斯年蹲在那儿瞎捣鼓着生火。

    “年哥哥,你干嘛呢?”

    傅斯年的眼睛被熏得直掉泪,“清清。你去院子坐会儿,我快弄好了。”

    半个多钟头以后,傅斯年端出了一碗半黑半糊的东西,挠了挠头,灰头灰脸地支吾着:“失败了。”

    唐清婉知道他是想要给她做饭,但是依他这样身份的人,也不像会做这些事物的。

    “没事儿。谢谢年哥哥。”

    她从他手里接过碗筷,面条是咸的,鸡蛋是不熟的,路是自己选的。

    “好吃吗?”傅斯年一脸期待地问。

    “好吃。”

    好吃的,简直要快哭出来了。

    “年哥哥,你以后别再自己下厨了。”清婉终于忍不下去,“你这样会把伙房拆了的。”

    傅斯年有些不好意思,但作为男人又不愿继续丢了面子,他小声嘀咕着:“清清。你这里要是有电磁炉或者煤气灶,我分分钟就能做出来了。”

    “三哥,说得那两个是什么?”

    “是……”

    未等傅斯年说完,院外传来邻居丁一凡的吆喝声:“婉妹——”

    “丁大哥,是不是有我爸的消息了?”

    傅斯年虽然知道,这是佛陀村的习俗。但哥哥妹妹的称呼,就是被他听得不舒服。

    “婉妹,你快去冥河那头瞧瞧吧。”

    丁一凡的话里藏着话。

    “我也去。”

    傅斯年抓着她的手,“婉儿,顺道我们的事情,给你爸爸说一说。”

    清婉想到昨夜种种,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冥河边聚集着很多人。

    清婉拨开人群,钱六悲恸地跪在中间,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

    唐老爷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清婉瞳孔开得很大,她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密密麻麻的酸楚自上而下在血液里流窜,“爸——”

    她哭得撕心裂肺,傅斯年也跟着染了悲伤。

    他想要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他想给她说,“清清。没事儿,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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