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窗台上的花瓶里放着一只正在凋零的邹菊,窗台边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夜行看不清那少女的面容,只是觉得看到她,心里就会无端端的刺痛,他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已经开始爬满泪痕,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总是觉得很熟悉,画室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和那具扭曲的尸体,夜行的脑袋开始胀痛,有什么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夜行,夜行!”

    夜行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揉着还在发疼的脑袋站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金铃见他醒后,给他递了一杯水。

    “我怎么了?”夜行接过水问。

    金铃坐在他的床边道:“你突然晕过去了,还好秦莫离过来,把你背到学校的医务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夜行听金铃这么说,才发现医务室的门口坐着一个青年,那个青年长得十分的好看,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打扮中性的姑娘。

    “谢谢。”夜行喝了一口水道,他现在的额头还是有些胀痛。

    秦莫离从手机里抬起头里,哼了一声,“要不是金铃那小身板背不动,你以为本少爷会愿意。”

    “没人说你自愿,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傲娇了?”金铃无奈扶额,秦莫离简直就是此地无银。

    秦莫离抱着手哼了一声,金铃继续问夜行,“校医说你低血糖,怎么回事呢?”

    夜行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大概是没吃早餐。”关于他看见的东西,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金铃虽然跟他是搭档,但也只是个外人而已。

    “那你休息一下,要是还不舒服就去医院,我跟秦大小姐去看看有什么发现。”金铃淡淡道。

    “好。”夜行也没有推辞。

    金铃拉着秦莫离离开,夜行捧着水杯坐在床上,他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杂乱无章,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些都不是自己的记忆,到底是谁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秦莫离被金铃拉着走,心里憋屈的慌,“金铃你也看见了,他那什么态度?”秦莫离一想到夜行那张“你多管闲事”的脸就来气,越想越气,气的想打人。

    “好了,夜行他大概可能心情不好吧。”金铃安慰道。

    “真是的,我都特意过来帮你,你怎么不为我几句话?”秦莫离气的脸色发红,他特意旷了今天的课跑来找金铃,怎么都没有感谢他?

    “对了,你跟林长思怎么认识的?”金铃经他一提起来就想起来了,当时夜行晕倒,金铃正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出去的时候,秦莫离就找过来了,听说这件事还和林长思有关系,他死活都要插上一脚。

    “我跟长思当然是从小认识了。”秦莫离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那你知不知道,林长思和严听雪还有夜行是怎么认识的?”金铃继续问。

    “这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秦莫离说着。

    金铃:“你说,要是找她问,能问出什么来?”

    秦莫离摇头,“什么都问不出来,长思这个人秘密埋的很深。”她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没有人能够猜的透。

    “这学校细看还真是到处都是问题。”金铃越想越想不通,先是跳楼的那两个学生,然后是走廊的镜子,再然后是春游全死了的班级,最后就是严听雪和厕所里面的传闻,简直就像是联合在一起了的。

    “死的还有一个江家的人。”金铃最头疼的就是这里了。

    秦莫离嘿了一声,道:“别担心,他们家也找过阿愿,阿愿说这件事让他们自己去找江家的家主,然后就没管了。”

    金铃诧异的看着秦莫离,“你知道?”

    “当时我就在旁边,这件事由江家的家主来管,阿愿不能逾越了过去。”秦莫离道。

    “哦,他们家主不管他就来质问学校闹?”金铃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江家的家主施压,而是他们自己狐假虎威,这下轻松多了。

    “是了,你担心什么?实在不行你还有东方御。”秦莫离是一点也不着急,他就是单纯的借着林长思的由头,躲避那个老教授的课。

    “快走吧,到老教学楼看看。”因为夜行的突然晕掉,还有地方没有查看完。

    “还去啊?”秦莫离问。

    “不然呢?赶紧走。”

    离午饭时间还有些早,金铃和秦莫离再次进去老教学楼,这次空气中再也没有那股淡淡的颜料味道,金铃想要往夜行晕倒的画室去,总觉得哪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赶紧看完走吧,这里面很脏的。”秦莫离咽了咽口水道。

    “好。”金铃知道他是怕,也不拆穿他,看在秦莫离愿意陪他跑进来,要是拆穿他了,他恼羞成怒跑了,就真的是金铃一个人进去了,她是真的没有胆子了。

    推开画室的门,里面摆放着的画架和石膏像,石膏像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布满了灰尘,窗台上放着花瓶,里面插着一只正在凋零的邹菊,金铃走近窗台,那邹菊看样子应该不久之前插进去的,看着画室里面的东西都是积的厚厚一层灰,唯独这个窗台上是一尘不染,金铃伸手将花瓶拿起来。

    “嗯?”金铃用力拿了半天,那花瓶像是长在窗台上的一样,纹丝不动。

    “怎么了?”站在门口的秦莫离问,金铃只好收了手,回头道:“这花瓶拿不起来。”

    “怎么会拿不起来,你是力气太小了?”秦莫离不相信花瓶怎么拿不起来,看样子那花瓶也不是很大的样子啊,就普通饭桌上摆放的那种,一定是金铃故意忽悠他的。

    “是真的拿不起来,不信你自己过来试试。”金铃道,这年头说实话了居然没人听,简直了。

    “我试试。”秦莫离狐疑的走近窗台,他双手握住瓶身,然后用力,跟金铃的反应一样,拿不起来。

    “怎么会拿不起来?”秦莫离凑近瓶子底部看,什么也没看见。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它就是这个设计的?”金铃猜测道。

    “多大的心,在窗台上安一只花瓶?”秦莫离翻了一个白眼道。

    “那你怎么解释?还有这只花?花!”金铃说着顺手拿起那只花,那只花的根部是一指手指。

    “卧槽!”秦莫离三两步窜到门口,脸色发青,“赶紧扔了,这是什么花?食人花吗?”

    金铃把花连带着手指放在窗台上,“什么都没有,手指是假的。”

    “假的?”秦莫离问,然后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看看是不是金铃哄他的,金铃忽悠人可有一手了,简直就是专职大忽悠。

    “假的,你过来看嘛。”金铃摊手,这人到底是在怕什么?怕她有毒吗?

    秦莫离才磨磨蹭蹭的走进来,鼓了半天的劲儿,终于鼓起了勇气看了窗台上的花和手指一眼,还真是假的,“真是假的!吓死人了!”秦莫离得知自己被骗了以后,气急败坏的道。

    “是你自己没看清楚,跑的飞快,你怪得了谁?”金铃道,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目光放在画室后面墙上的那副油画上,画上的是一处花园,花园里的花朵开的争奇斗艳,清晨的阳光下,花朵上面的露珠折射着光,是个美好宁静的早晨,画的署名是“李亦阳”,那个李亦阳又是谁?到底是怎么了?

    “你看什么?”秦莫离问。

    “画,这幅画。”金铃指着墙上的画道。

    “拿回去慢慢研究,这里冷的很,我们先出去吧。”秦莫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一下子就冷了,他衣服穿的有些少。

    “好。”金铃想要伸手去拿画,却在触碰那副画的时候,脑海里充斥着一堆杂乱无章的记忆。

    ……

    “李亦阳,你的这幅画,画的是谁家啊?”

    长头发的男人坐在画室的地上,看着面前的少年作画,画只是个半成品,能看的出来是某家的花园,少年转过身来,笑的温暖,“xxx家,她家的花都很漂亮的。”

    “你总是喜欢跟她在一起。”青年笑的无奈。

    记忆太乱太杂,一会儿是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一会儿是在满是颜料味的画室里,最后停在下这雨的墓地,她看着一身白裙的少女拿着邹菊站在墓碑前,雨下的很大,少女没有打伞,就是这样一直站着,金铃感觉到了她的悲哀,无法宣泄的强烈悲哀。那少女的背影单薄,金铃却觉得眼熟,那少女一直没有回头,她就一直站着,金铃想要看清楚墓碑上面有什么,到底是谁的墓碑,她越想看清楚,脑子里就越乱,直到最后墓园都开始扭曲了。

    “金铃!”秦莫离抓着金铃的手臂琼摇,金铃被他摇的从那纷乱的记忆力回过神来,看见秦莫离那张放大的脸,赶紧推开他,“大小姐,你不知道你那张脸很吓人吗?”

    “我,我哪儿吓人了,你才吓人好不好?突然就魔怔了。”秦莫离道。

    金铃眨了眨眼睛,然后道:“秦莫离,我们现在去南山墓园,你打电话给阿愿,我们吃完午饭就过去!”

    秦莫离点头掏手机,金铃是魔怔之后魔怔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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