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誓死追随城主,城破人亡!”还未等百姓回应,一众士卒朗声回道。虽然大多士卒亦是头裹绷带,残臂断肢,但却无一人有任何惧意。

    此时大多百姓闻言已是呼吸急促,脸庞涨红。

    “俺要守城!俺老母亲说过,冠军侯是俺家恩人,此时不报恩,难见祖宗!”

    “哈哈...早就等待城主召唤,吾往日虽是鲜卑,但此时已是北域之人,定要为北域贡献些许力量!”

    “小人虽不健壮,不过跑腿送些物件还是可以!”

    “城主!”嘈杂的人声之中,突然传出略显尖锐的女声。

    “姑娘有事?”姜茁见到百姓反映,心中已是大定,心情好上不少。此时见得有人女子呼喊,极是客气道。百姓也是停下声来好奇的瞧着女子。

    “城主,民女也想参军守城!”

    “胡闹!”姜茁闻言,有些微怒道:“战争乃是男儿之事,况且守城如此危险,怎能让汝等女子上前?难道要让城外之人耻笑吾北域无人?”

    “城主息怒!”此女作礼拜倒:“民女会些许医术,只是想在后方医治北域勇士!”

    “女娃娃好样的,不愧吾北域之人!”一老者在人群之前赞叹大喊,周围之人皆是惊异望着老者,不曾想看着将近暮年的老者竟然如此中气十足。

    “哈哈哈...”姜茁闻言大笑道:“如此便辛苦姑娘也!”

    话毕,姜茁作揖拜倒,行大礼。女子见状,有些忐忑的赶紧回礼。

    “茁代主公,代将军府谢过大伙!”姜茁转身,对着台下百姓作揖拜礼。台下百姓亦是赶紧跟着回礼,口中连连说着各样话语推脱姜茁大礼。

    天黑之后,范夫人城内并未停歇下来。虽然大多愿意随同姜茁防守城池,但仍有不少人心中害怕,想要离开。在经过姜茁同意之后,命人设法将一种人送出城内。至于出城之后将会如何,姜茁暂时也管不了。

    并非姜茁狠辣,也不怪百姓关键之时离去。人各有志,出城之后是否会自愿或是被迫降于鲜卑,姜茁也肯定不了。不过还好,人数不是太多,只有数百人。

    而留下愿意协防的百姓,姜茁仍是按照同平日招募同样条件和要求筛选勇士。年岁超过四十不得入伍,低于十六不得入伍,家中独子不得入伍,未曾成家生育后代的不得入伍。

    一番筛选之后,城中将近两万的青壮留下的只有不到五千之数,虽无时间操练,但是跟随有经验的老卒防守城池却是绰绰有余。之后分发兵甲,入籍军伍,一直忙到子时过后方才稍微消停。

    子时过后的范夫人城显得极为安静,不论将领还是士卒都明白,明日定然酣战,今晚需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翌日,鲜卑之人貌似知晓范夫人城并无太多防守之力般,竟然全军压上,四方城门都不放过。

    “姜城主可敢出来回话!”鲜卑围城之后并未马上开始攻打,竟然在城外叫阵。

    “哈哈...”姜茁哈哈大笑来到城楼之上道:“有何不敢,难道尔等鲜卑乃是猛兽乎?”

    见姜茁站立在城墙之上,鲜卑之中拓跋邻也拍马而出,领着数名亲卫来到城门数十丈外喊道:“冠军侯项敖逆天而行,更是残害无数鲜卑、匈奴人,姜城主乃英雄之人,为何随其狼狈作奸?”

    “哦?逆天而行?”姜茁心中冷笑道:“敢问拓跋首领,何为逆天,何为顺天?”

    “汉朝廷腐朽,皇帝昏庸。”拓跋邻让自己显得极为正气道:“奸妄当道,让天下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之前黄巾之乱便是铁证。而今汉庭强征暴敛,至百姓生死而不顾,如此朝廷何以得民心?”

    “吾主乃是奉天子之命,镇守北疆,何来逆天?倒是尔等鲜卑凶残之辈不顾百姓生死冒起兵戈,是为仁德乎?”

    “那又如何,本王起兵,不过收复鲜卑失地尔!”拓跋邻脸色狠厉道:“即便如此,姜城主觉得此时城内不过千余守兵能挡住本王数万兵峰?”

    “呵呵!”姜茁蔑视笑道:“数万兵峰?以本城主看来数万蝼蚁才是!”

    “哼,逞口舌之力!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怜惜英才。”说罢,拓跋邻策马反身回归军阵。之后,城外便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呜...”“杀!”

    “杀啊!单于有令,破城者,赏牛马美女!”

    “杀杀杀!”

    鲜卑军闻号角声,便发起攻击。城下密密麻麻的鲜卑军,扛着似乎用之不尽的云梯,朝着范夫人城冲来。姜茁也是皱眉,数日以来攻城,鲜卑云梯似乎都未曾减少一般,每日都能围满城墙。

    “举弓!”“放!”

    “砰...呜...”如同前几日,在鲜卑军还未冲至城下,姜茁便是两轮抛射。两轮抛射过后,前几日一直未曾使用的滚木、金汁等防守利器尽数被抬上城墙,等待鲜卑大军登城。

    并非是姜茁不想用,而是范夫人城地处北疆,并无太多山林。若不是北域近年对范夫人城按照汉人习惯改造,制作金汁的粪便都收集不到。导致守城的滚木和金汁都极为有限,若不是防守压力过大,姜茁并不准备此时就开始使用。

    “杀!”鲜卑军顶着箭雨,在死伤不少鲜卑兵马之后再次来到范夫人城下。

    “立云梯,登城!”鲜卑数名百人将领兵来到城下,指挥鲜卑军登城。而城门前也不安宁。

    “轰...”“轰...”不知鲜卑从何处寻来的巨木,约莫四尺粗细,前段削成尖状,还包裹着铁皮,狠狠的撞向城门轰隆作响。

    “快、快,城门倒金汁!”姜茁被如此巨木吓了一跳,不曾想鲜卑之中竟有如此凶残攻城器械。

    “哗...”数盆金汁从城门之上的城墙之上倾泻而下。

    “啊...”城门之下数声惨叫,鲜卑军被金汁一触即倒,在地上胡乱打滚。失去平衡,撞木便掉在地上,顺势压倒数名鲜卑士卒。而落在地上的金汁中极高温度也未曾褪去,没过倒地鲜卑士卒的身体之上,又是数声惨叫。

    “抛射城门,压制汉军!”拓跋邻见状愤怒到武馆变形,更是心中暗恨,汉人太狠了。如此一烫,即便活下来恐怕也是非人非鬼一般。

    “各伍长、什长,领兵上城墙,定要将鲜卑钉在城墙之上,不得入城。”姜茁将方才入伍的兵马混编至老兵当中,准备开始城墙白刃战。

    “诺!”一众伍长、什长领命,毫无惧意的登上城墙。

    让姜茁未曾想到的是,昨日受伤的拓跋邻,今日竟还敢亲自登城,担忧的同时,心中更是有些许欣喜。若是能将拓跋邻斩于城墙之上,鲜卑不日可破。

    “众亲卫,随吾杀!”姜茁虽然身体仍未恢复到极致,但也为胆怯,领着数十亲卫朝冲上城墙的拓跋邻围了过去。

    “拓跋邻,死来!”姜茁一声大喝,提刀而上。

    “哼!姜茁,今日本王便将汝斩于城墙,破范夫人城!”

    “杀!”姜茁闻言并未多说,而是大喝,冲至拓跋邻身前与其战成一团。两人的亲卫也是如有默契一般,短兵相接。

    城墙上下,滚木、金汁、箭矢、长矛,各式各样的兵器、攻守利器如同野兽一般,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不分敌我,朝双方士卒咬去。

    “啊!”城墙上名叫张三的汉军被流矢击中,不慎跌下城墙。掉下城墙之时,张三想起了家中老母亲,还有自己未成年的亲弟。他们微笑着喊张三回家吃饭,更是让张三一定要在军中立功,报恩冠军侯。张三心中不甘,好不容易应招入伍,还未来的及建功便将身死。

    掉落下来的张三恰好砸在云梯上的鲜卑士卒,二人双双落地。张三被摔得七晕八素,恍惚间瞧见鲜卑士卒举刀砍来。“啊!”剧痛让张三一下清醒,清醒过来的张三一把抓住肩头的弯刀,五官扭曲,不知是痛的,还是对鲜卑士卒的恨。既然要俺张三死,也要尔等陪葬。

    发狠的张三左手紧握肩头弯刀,右手一把抱过鲜卑人脖子狠狠咬了上去。张三使劲一扯,鲜卑人脖子上消失一大块肉去,鲜血更是咕噜噜直冒。张三一口吐掉鲜卑人肉,再次发狠从肩头取下弯刀,朝身旁还未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卒捅了过去。

    “噗!”“噗!”“噗!”三声兵器入肉的声音在张三耳旁想起,不仅仅是他捅鲜卑的,还有身后两个鲜卑士卒捅进张三腰部的声音。张三回头望了望身后鲜卑,咧嘴笑了。娘、四儿,俺杀了好几个鲜卑了,不亏。待冠军侯打退鲜卑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张三心间想法刚刚落下,便闭上了双眼倒地而去。

    如此种种,发生在城墙各段。鲜卑士卒不知为何,今日汉军如此拼命,即便往日自诩勇士的鲜卑人,此时也是不少鲜卑人觉得背脊发凉。

    于姜茁交战的拓跋邻分出不少心思观察整个战场,当然也瞧见今日汉军不同之处。身边亲卫士卒的减少,更是让拓跋邻心中些许惊惧。急忙令传令兵传令退兵,自己更是逼退姜茁等人之后,领着只剩下十来亲卫跃墙而下。

    “呜...”鲜卑退兵号角声响起,顷刻间,鲜卑兵马如洪水般褪去。姜茁此时却不敢有丝毫追击之意,不为其他,只是许多新兵已杀红了双眼,甚至有数名新兵恍惚之间一跃而下,朝退兵的鲜卑追去。只可惜一众士兵神情不清,落地便伤到腿脚,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甚至有几人落地乃是金汁极多之处,更是被烫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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