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月看着这条朋友圈,觉得眼熟。

    她想了想,才想起三天前,貌似黄胖子说让她做一顿蜀中家常味犒劳他。当时,黄胖子还说有个朋友也想吃蜀中家常面食,难道黄胖子说的朋友就是这家伙?

    辛晓月又将这朋友圈看了一遍,越发觉得就是这家伙。

    所以,他连忙给黄胖子发个消息,问:“睡了没?”

    黄胖子正陪着曾琼在喝咖啡,看到消息,秒回:“执行任务中,没睡。”

    辛晓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啥是执行任务,便问:“可有时间?”

    “有啊。”黄胖子连忙回复。

    此时,他面对曾琼,真是度日如年,只不过先前答应了辛晓月,查一查曾琼到底帮何天云与辛如海夫妇做了什么检查,他面对曾琼的主动邀约,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谁晓得曾琼要求将之前在锦绣饭店没吃的饭,继续吃。

    吃了饭,还要散步,散了步,还要喝咖啡。

    这不,夜深了,黄胖子被迫送曾琼回家,品尝人家现磨的咖啡。

    “谁呀?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曾琼嘟哝着嘴。

    “我表妹。”黄胖子振振有词地说。

    “呀,表妹遇见什么人生难题了吗?”曾琼将一杯咖啡放到了黄胖子的面前。

    黄胖子“嗯”了一声,瞎编说:“被我一个病人欺负了。”

    “怎么回事?你表妹莫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曾琼问。

    “不是。”黄胖子没多说,低头回复辛晓月的信息,问:“表妹,何事?”

    “你上次说让我给你做蜀中乡村面食的时候,要带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江瑜?”辛晓月径直问。

    黄胖子眼皮跳了跳,那四千三百万的车才刚刚摸到手,刚刚过了户啊,可千万别出什么叉子啊。

    “哎,表妹,你真是冰雪聪明。不过,你千万别生气,那家伙真是怪可怜的。这么多年,他找了无数的面食大师去做他要吃的面食,总觉得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味道,可能是他恩人家的味道。我现在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想着带着他尝一尝,万一就是你做的那种呢。对你以后的前程也是大有帮助嘛。”

    黄胖子发了一大段信息出去。

    辛晓月仔细看了两遍,确认了黄胖子要带的人是江瑜,内心反而涌起细细密密的疼。

    阿凡哥哥也是一直想着大家的。

    只不过,他为什么不来找他们。凭借他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的?

    总有一天,她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

    辛晓月翻身起来,打开电脑,准备在自己的私人博客上继续写日记。

    而黄胖子看辛晓月么有回复,连忙打电话过来。

    辛晓月正好静音,也没有听见。

    黄胖子则是慌了,连忙说:“你可别生江瑜的气,这事,他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的。他真的怪可怜的。到时候,你就赏他一副碗筷吧。我的好表妹。”

    过了一阵,还是没有回复。

    黄胖子面对曾琼的频频暗示,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直接对曾琼说:“我有些事,在我离开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曾琼一听他要离开,顿时就不干了,要撒娇。

    黄胖子摆摆手,说:“打住,我最不喜欢纠缠的女人。你要跟我继续一起,就别扭捏纠缠。我还是喜欢那个干练的曾琼。”

    曾琼无奈,黄胖子直接问:“这么跟你说吧,我表妹是被辛梓宁欺负的。我知道你认识辛梓宁的妈妈,似乎还是手帕交。”

    “啊,她只是我的一个病人而已。”曾琼连忙撇清关系。

    黄胖子不理会她,只说:“何天云不是个好人,我一看面相就知道是善于算计的恶毒相。你要跟我以前断然不能跟这人有什么关系。”

    “好,我跟她划清界限。”曾琼保证。

    “其次,你上次说帮她做了试管婴儿。可有人说,你在办公室私自给辛如海取血,你还去了神外科。阿琼,你自己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黄胖子很认真地看着曾琼。

    曾琼一阵的慌乱,摇头说:“没有,只是常规的采血。”

    “我也是医生。”黄胖子沉了一张脸。

    “泽林,我真的——”

    “你若今天不想对我诚实,我们就到此为止。另外,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看看今天的新闻,就知道辛晓月的后台是谁。”黄胖子严肃地说。

    “谁?”曾琼下意识地问。

    黄胖子没说话,只看着曾琼。

    “是江九少么?”曾琼试探地问。

    黄胖子摇摇头,说:“不,是沪上王家。你没看见方如霞亲自来保她吗?”

    曾琼一张脸顿时刷白,说:“可,我,没做什么。”

    “实话对你说吧。我今天是专门去医院找你的。”黄胖子面无表情地撒谎。

    “啊?”

    “方如霞跟我们的首长夫人是好友,首长夫人与我老娘也是旧相识。因此,王夫人方如霞也算我的长辈,她听说有人欺负辛晓月姐弟,现在就是来惩治恶人的。”黄胖子缓缓地说,那眸光盯着曾琼。

    “我,我不是恶人。”曾琼摇摇头。

    “阿琼,也是王夫人碍于你我的关系,不然根本不会给你这个将功折过的机会。”黄胖子径直说,“再说,你做了什么,难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者记录吗?人家王夫人要查你,易如反掌。”

    曾琼身体微微发抖,问:“那,我该怎么办?”

    “阿琼,辛氏倒台是迟早的事。我不忍看你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你好自为之吧。”黄胖子一脸严肃。

    曾琼慌了神,一下子扑到黄胖子怀里,说:“我,我只是帮她做了一份儿假的亲子鉴定,证明辛晓阳跟辛如海没有父子关系。我,我该怎么办?曝光出去,我的从医生涯就毁了。”

    “阿琼,不会的。你要看以什么方式曝光出去。”黄胖子拍拍她的背。

    曾琼抬头看着黄胖子,问:“可以安全地曝光出去吗?”

    黄胖子看她眼里充满期待,也是于心不忍,便说:“阿琼,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跟辛氏划清界限后,还能获得更高的赞誉。”

    “真的吗?”曾琼惊喜异常。

    “真的。”黄胖子将她放开,说,“明日我会给你剧本,之后就该我们演出了,解决掉你这件事,你以后的前程才会无忧。”

    曾琼热泪盈眶,从没有人这样仔细为她打算。何况,还是一个跟她一起回家喝咖啡,面对她的挑逗,非常绅士的男人。

    “那你现在呢?”她问。

    “我得去看看我表妹和姨母,貌似我姨母被咬了。”黄胖子胡乱编造一个理由。

    曾琼非常温柔体贴地将她送出来小区。

    黄胖子站在四月的夜风中,想了想,还是开着自己那辆奔驰,去了锦绣饭店。

    锦绣饭店内,江承佑并没有归家,而是在饭店房间驻扎,雷打不动,已经入睡。

    而江瑜则打开电脑,鼓足了勇气,点开了辛晓月的私密日志。

    第一篇是写于半年前,描述的是一场梦境。

    她写:

    十月的锦城,总是淅沥沥的雨。梦里,那个恶毒的笑又出现了,我忽然之间醒来。可我并不怕什么,也不愧疚,更不会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世上的事,有因就有果。敢伤害我,就该承担伤害我的后果。大概是我三观有问题吧。

    妈妈去了许久了,我都想不起她的样子了;阿凡哥哥也失踪好久好久了,若不是舅舅常常说起,我总会疑心他是我一场童话梦境里的人。

    舅舅也走了,如今就只有我和晓阳。他还是个孩子。我也想“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可那是多么可笑的奢望呀。我这种不幸的人,怕终其一生都得、必须、只能,自我保护!

    江瑜看完了第一篇,说不完的难过,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黄胖子恰好打电话来,絮絮叨叨地说了摆平的曾琼,这两天让辛晓月姐弟跟辛宅脱离关系后,程旭那边就可以下手了。

    “嗯,你要什么。”江瑜直接问。

    “我呸,我这是帮我表妹,别把我看作没有节操的人。”黄胖子说。

    江瑜只“嗯”了一声,说:“感谢你。”

    黄胖子一愣,倒不知如何说下去了。他真是没见过说“感谢你”这种话的江瑜。

    “话说,你,”黄胖子想了想,打破了尴尬,“你是真的喜欢辛晓月了吧?”

    “是。”江瑜很笃定地回答。

    “多喜欢。”

    “想睡。”江瑜言简意赅地回答。

    “我靠,禽兽啊。”黄胖子一拍大腿,把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

    “我,实话。”江瑜慢慢地燃了一支烟,垂了眸。

    “除了想睡,没别的想法?”黄胖子不死心地问。他虽然是个医生,但还是向往美好爱情的。

    “想保护,想分享。想着失去她,会心如刀绞;想着如果以后的日子都没有她存在,会非常漫长,非常无趣。”江瑜缓缓地说。

    他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狙击手的位置非常近,他整个人俯身将她笼在窗台的阴影里,用身体守护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黄胖子被江瑜这一席话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不住地说:“好呀,好呀。”

    “我想要把他宠溺成不会吃惊,也不需要自我保护的女孩。”江瑜看着她第一篇日记里的那些句子,在心底说,“辛晓月,把心和手放心地交给我。我会如你所愿的。”

    “我靠,这真的是爱情。你这老树开花了,真是可喜可贺。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追求我表妹的。”黄胖子朗声说。

    “夜深了,早些睡吧。”江瑜说完,挂了电话,询问推门进来的许康,“方如霞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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