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淡淡地说着，解除了昏迷咒语，诺瓦低声呻/吟着，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抬起头看到瑟琳娜的时候，顿时露出一个恐慌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他再次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神色虽然苍白，但不那么惊慌了。
“那个骗了您的人？”
“他不只是骗了我。”亚弥尔看着诺瓦，后者低下了头，“他从我这里偷走了一个魔法阵。”
“什么魔法阵？”瑟琳娜一把抓起诺瓦的衣领，“说！”
诺瓦被女骑士摇晃得脸色惨白，瑟琳娜松开手，他又跌倒在地上，咳嗽着说：“是……是精神控制的魔法阵……”
精神控制！
“你们做了什么！！！”瑟琳娜一瞬间的怒火让诺瓦向后瑟缩了一下，挨到了自己老是的腿。
“说。”亚弥尔淡漠地开口，诺瓦立刻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深渊议会……的魔法师们，改造了那个魔法阵……”他低声说着，“将原本霸道的直接控制，变成了潜意识的催眠和暗示，让受术者基本保持着原本的理智和思考模式，给他们灌输一个小的意念，让他们无形中被影响……”
瑟琳娜脸色黑得恐怖，那么现在几乎就可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控制了谁？”
“我只是负责研究的，我不知道执行的人具体怎么做的……”诺瓦退到老师身边，瑟琳娜手中的枪在颤抖，他也知道这个龙后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杀坯，万一她动了真格……
“这么说，康瑟里很明显是被控制了。”瑟琳娜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窗边一道黑影飘过，真的罗南推开窗户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亚弥尔，惊讶了一下，但没来得及开玩笑，就看到地上的家伙。
“看来是这样。”罗南走了过来，看似随意地踢了那家伙一脚，“康瑟里骑士长的精神中有一个很浅的烙印，但我无法消除，我猜是某种精神空之类的魔法。”
亚弥尔转过头，厉喝一声：“解除控制的方法是什么！”
诺瓦抬起头，似乎想与他抗争，空气中无形一道鞭子甩过，诺瓦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他身上的控制魔法倒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强迫他开口：“必须破坏主魔法阵！”
“在哪。”亚弥尔冰冷地问。
“不知道。”诺瓦很干脆地回答，“但一定在皇宫里，找到它摧毁，就能让人脱离控制，如果强行解除，会让人精神力崩溃的。”
“皇宫这么大。”罗南皱眉，“一个隐藏起来的魔法阵……”
“那魔法阵是影响人的潜意识，让他们以为这些想法是自己自然产生的。”诺瓦说，“所以如果不是解除魔法阵控制，而是强行剥离的话，会连带潜意识一起摧毁，精神力也就崩溃了。尤其是骑士的精神力并不是很强……那个康瑟里骑士长，他受到控制的事我知道，只是因为施得很仓促，所以控制得不完美。”
“深渊议会多次意图绑架我，为的就是完善这个魔法阵。”亚弥尔脸色阴沉地说。
“因为……目前我们改进的魔法阵，如果持续时间超过一年，就会让被控制者精神分裂……”诺瓦低声说着。
“什么？”瑟琳娜握紧拳头，几乎想冲上去揍死这个家伙，“你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多久？”
“我不知道确切时间……大概……影月月历的三个月吧。”诺瓦低声说，“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说了，老师也控制了我，我无法说假话。”
“陛下，必须找出这个魔法阵，还有藏在皇宫里那个施法者。”亚弥尔说，“但您又不能相信其余的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无形中控制了。”
瑟琳娜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要是一年后发现，整个皇宫的人都疯了，我就直接转行当精神病院长好了。”
“不会的瑟琳娜女士。”罗南抓住了母亲的手，“我会在。”
瑟琳娜微微笑了笑，回握了儿子的手。
一年按影月月历计算，还剩下九个月。所有的阴谋都会在这期间发生，而所有的应对之策，也一样必须在这期间内想出来，不然超过时限，整个皇宫不知道会疯几个。
“你们大费周章控制，是为了什么？”亚弥尔忽然说。
诺瓦呆了呆，轻声回答：“篡位，让深渊议会掌控帝国权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道友空是的火箭炮！！！
我看到了大家上一章的留言，贫道化悲痛为动力，提前更一章粗！长！大！你们要相信，贫道脑洞虽然长裂了，但逻辑和智商永远不下线！上一章那么明显，是疑点，是疑点！！！疑点哭晕给你们看啊啊啊！！！就这么任性！
第70章 一盘饼干引发的血案
篡位！深渊议会也真是敢想,但不得不说这计划是兵行险招，一旦成功,回报巨大！圣龙帝国是大国防联合会中极为重要的一员，掌握了圣龙之后，鉴于骑士对忠诚这种品质的追求，就等于直接掌握了龙骑士大军，连带着包括整个龙族――那将是无数移动的空中轰炸机！，而更重要的是，这是现今仅存的最后一个帝国,其他国家,比如奥斯兰特联邦,或许也有这个军力,但他们国家就连今年过年放几天假都要开大会讨论,除非控制所有从政者，不然还是无法掌握这个国家全部的力量。
所以深渊议会选择拿下圣龙，以此为根据慢慢图谋整个世界，也不是空想。
可是一旦问题涉及到了帝国政权，不管目的是什么，就只剩下瑟琳娜孤军奋战了――亚弥尔一个奥斯兰特国籍的大魔法师，于情于理都无法加入，至于罗南，神殿早在千年前就有过规定，神的使者决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参与世俗政权――这是神殿、圣殿两大信仰最古老的戒条之一，神只能在冥冥中守护这世界，而不被法则允许插手这个世界。
一旦破了这个戒条，即便是罗南身为司月神官，当代黑暗信仰的最高领袖，也会被处罚，而影月的神官们虽然都是一些披着高冷外皮的逗比，但是他们毕竟是属于黑暗信仰，有太多普通人接受不了的手段，而破戒的下场，依照影月戒律，八条古训戒律，不管触犯哪一条都是一个下场。
“不行，那太可怕了！”瑟琳娜一把拎起罗南，丢出窗外，“按影月戒律，你会被就地诛杀，尸体制成尸偶作为下等奴仆，直到骨肉消融，灵魂拘禁入命匣，深埋入荒弃神殿，永世不得赦免……天哪你们就是邪教！绝对的恐怖组织！惩罚太可怕了，不行不行，快滚，这的事我自己解决！”
罗南在窗外，无奈地看着母亲，嘴角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瑟琳娜转了一圈，又抓起床上半死不活的黑猫，嗖地一下丢进罗南怀里：“滚蛋滚蛋！”
“真是的，大国防联合会都已经提过很多次提案了！你们神殿的古老戒条实在太反人类反社会，早都该废除！”瑟琳娜嘟着嘴，关上窗子，不再让罗南继续参与这个话题。
现代社会越来越开放自由，不少国家甚至纷纷取消死刑，圣殿也越来越亲民，祭司啊圣骑士啊没事出来跟游客合个影，只有黑暗神殿依旧顽固地保持着近乎严苛的传统，始终不肯动摇――
“有些事，大概值得恪守。”罗南抱起黑猫，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神官的速度相当快，转眼之间就飞出皇城，在郊外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影月追求的从来就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罗南状似无心地对怀里的黑猫说着，“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世界，尽管现在看起来可能有点顽固，或者说自大狂妄也好，而且偏偏还必须保持恐怖邪恶形象，嘿，你也不太理解，是吗？”
黑猫在罗南手里翻白眼。
“所以你只是个无脑的下流法师。”罗南鄙夷地说着，“我们从不奢求民众的信仰，不是我们不亲民，而是总不能上大街发传单，四处跟人说‘嘿朋友，想体验阴森恐怖吗，快来加入影月吧，还有新鲜尸体不限量供应哦~’”
这话说得连黑猫都笑了。
“在过去，影月一度被当做邪恶的化身呢……”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罗南自己也不清楚，影月神殿的历史也没有一个详细的记载，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黑暗的信仰不再被人鄙视，而是逐渐赢得了尊重呢？“唉……我早八百年就跟你说过，不如加入影月好了，可惜……”
“小罗南~我们能不能想点有意义的问题？”
罗南脸色一寒，黑猫挠了他一把，从怀里挣脱，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有些狼狈地变成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修长法师、同时有着少年的清秀和青年的野性――自然魔法让德鲁伊无法被分辨出年纪。
“萨尔……”对着人形的萨尔，罗南几乎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居然有本事恢复人形。”
“小罗南……你也太狠心了点。”萨尔咬着牙，捂住肚子，头发衣服一团糟糕，脸上身上还有很多明显的猫爪痕迹，“你不知道猫不能吃奶油和巧克力吗？你是多想搞死我……我要是再不豁出去，就变成死猫了！”
罗南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啊，非常想。”
被威胁到生命的德鲁伊，自然拼了老命地冲击身上的束缚，萨尔庆幸自己博学多才，或者说杂学甚广，终于是挣脱了出来恢复人形，不然能不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成问题。
“罗南小宝贝儿……好歹我们俩也是有过欢爱――”
轰！一个暗魔球在萨尔脸颊边炸开，罗南的脸色黑得比袍子都纯正，他咬着牙，满身杀气：“你居然还敢跟我提！你这个无耻下流的败类！”
萨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拍着手说：“得了吧宝贝儿，别跟被轻薄的少女一样行吗，都是大男人，你没有爽到吗？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爽，那我下次会更努力的――”
“你还是去死一死吧――”四面八方的黑暗元素狂怒起来，本来罗南在折腾萨尔的时候，看到他惨兮兮的样子都觉得没那么生气了，本来也是，大男人，虽然被迷/奸这种事说出去太恶心，但反正又不会怀孕，罗南虽然只是口头上开玩笑的色/情狂，但毕竟不是保守老古董，没什么“贞操观念”，报复差不多也就罢了，可看到萨尔这幅洋洋得意的嘴脸，罗南只觉得不杀了他根本不足以泄恨！
萨尔惊呼：“你可别动真格的啊！”
大地在黑暗神官脚下沸腾，亡灵系的禁咒――枯木同春，所有咒语范围内的亡灵将从死亡中被唤醒，应召唤归来，做背水一战。泥土翻滚，从里面纷纷爬出各种尸体，有的还有人形，有的只是白骨。
“啧啧，宝贝儿你气晕了，你教学生的时候，不是说不要随便惊扰亡者么，怎么还乱挖无辜的尸体啊！”萨尔发出一串轻浮的笑声，一抬手，空中形成一道召唤门，浓烈的亡灵气息传来――萨尔召唤了巫妖！
罗南微微抿唇，怒火稍稍平息，理智回升，他看了一眼萨尔得意的表情，转身同样打开召唤之门，属于罗南的巫妖也出现在战场中。
“宝贝儿，至于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学生的对话！”罗南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听到的啊！”萨尔理所当然地说着，两个法师一边说这话，一边手上动作也不停，一道道凶残暴烈的黑暗魔法来回对射，巫妖们兀自在一边扭打――不过两个说着话的法师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的巫妖在浑水摸鱼。
“哎，今年你家主人和我家主人打了几次？”
“我在场就两次，我不在，大概还有很多次……”
“这次为什么打？又是纯粹看不顺眼？”
“不是，好像是我家主人把你家主人睡了……”
“卧槽这明明是好事，喜糖呢……”
巫妖们已经习惯了宿敌之间的对掐、对掐还不往死里掐，没事打一场，打完该干嘛干嘛，这些年萨尔动辄来找麻烦，罗南习惯性应付，都成了日常生活不可少的部分，巫妖们也懒洋洋地在一边做做样子――
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一次罗南是真的动了真格。
“萨尔，你究竟目的是什么！”
“你喽！”萨尔理所当然地回答，“喜欢你啊！”
罗南差点精神力失控，声调都变了：“什么？”然后他怒极反笑，“你在逗我玩吗？你跟我纠缠了这么多年，多少次来给我捣乱，最可恶的，你居然对我做那种恶心的事，然后你说你喜欢我，你是有病，还是疯了？”
萨尔听到罗南这样饱含怒火的质问，有些莫名：“我当然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找你干什么？我变成各种动物跟着你，但是你喂过我很多次都不肯养我，那我只好――”
“等等！”罗南露出一个惊恐的神色，“你跟踪我？”随后神官的脸色可怕到了极点，“你这个变态，你跟踪我？”
萨尔皱起眉，罗南彻底陷入了狂怒。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抱过变成动物的萨尔，甚至罗南记得他有几次抱过小猫小兔上床……如果那是萨尔变的……
“你胆敢对黑暗领袖做出这等无耻的事……你给我去死吧！！！”
萨尔一惊，罗南的攻击不要命一样，逼得他也不得不全力以对，完全不是之前那种懒散随意的日常打斗，一旁的巫妖从主人的精神烙印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着怒火将不死生物的理智摧毁，让他们进入了嗜血的杀戮状态。
“罗南！你居然对我动真的！”萨尔气急败坏地闪过一道致命的魔法，“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要杀我！”
“哈？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让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惦记上！”罗南冷笑着，再次出手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萨尔此刻也愤怒了，在他扭曲的三观里，罗南一直被定义为“情人”，而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在罗南的世界里，萨尔这个名字属于“敌人”――
当然，的确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萨尔，跟踪、偷窥和迷/奸，都不属于表达喜欢的正常方式。
……一盘奶油巧克力饼干引发的血案。
“你居然要杀我！”萨尔又是悲伤又是愤怒，挥手就是一道骨刺，“好啊，你居然要杀我！！！在床上，你明明抱过我！”然后他大概觉得表达得还不够，于是刻意强调了一下，“很多次！！！”
果然有变成小动物爬床！罗南简直快要气疯了：“那是你骗我、还有强迫我的！迷/奸犯居然还恬不知耻正大光明出来炫耀！”
空中强烈的黑暗元素与亡灵之力在互相碰撞，双方都带着怒火，打得几乎毫无保留，不消片刻两人都多少挂了彩，但是打着打着，萨尔冷静了一些。
“你是因为我在上你之前没问你的意思？”萨尔想来想去，依旧舍不得对“情人”下死手，“那没问题，下次换你来也可以！”
“下次？”罗南厉喝一声，抹掉脸上被风刃刮出来的血迹。
“对啊，我不跟你生气了，现在你消气了没？下次可以换你主动嘛！”萨尔一派认真地说。
罗南笑了一下：“是么……”
“是啊！这主意不错吧？”想想上床，萨尔笑眯眯地摊手，对了，这一定是口是心非，上床那么舒服，怎么会不喜欢呢？不过忽然间，他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罗南，“你……”
罗南手里居然是一柄剑，萨尔完全没有想到身为高阶神官，罗南的杀招居然用了冷兵器，剑刺穿了胸口，不知是犹豫了还是因为剑法差，剑擦过心脏，没有刺穿，但是每跳动一下，就好像能感觉到那种剑刃上传来的冰冷。
是啊，“情人”出身于龙骑士的国度，萨尔捂住胸口，痛苦地抽着气，慢慢倒在地上，看到罗南冷漠地收回了剑。
“你的主意是不错，‘主动’的感觉很好，所以现在我不生气了。”罗南扬起嘴角，“慢慢享受这被‘贯穿’的美妙感觉吧。”
说完，他根本不再看萨尔，直接开启传送魔法，原地消失。
萨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太疼了，血哗哗地流出来，很快在身下聚集了一滩。
“唔……这么疼……难道……宝贝儿是因为太疼，才生我气？”
永远无法用正常思路思考问题的家伙苦笑着躺在地上，费力地念咒，自然魔法迅速发挥作用，开始修补伤口，但是这一剑太狠了，萨尔又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德鲁伊，根本无法在血液流尽之前治愈自己。
“大名鼎鼎的亡灵法师萨尔，居然这么惨地躺在地上。”
萨尔用眼角看到了一个青年的身影，那青年慢慢走来，似乎依旧忌惮亡灵法师的魔法，时刻保持着戒备姿态。
“我在皇城里都感受到了您强大的实力啊，只不过被心上人捅一剑这种事，实力再强也会难过吧？”
“你……看见了？”萨尔懒懒地问。
“是啊，真是毫不留情啊！”青年绕着萨尔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看您也没时间跟我闲聊了，我就直说吧，加入我们，专门负责帮我们对付影月神殿就行。”
“我的好处？”
“我救你命。”青年说。
“不够！”萨尔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条，我要罗南。”
“成交！”
――――――
罗南走后不久，亚弥尔也从瑟琳娜房间里溜走了――赶在去找夜宵吃的龙皇回来之前，临走之前，瑟琳娜居然扑过来亲了亚弥尔一口。
“哈哈！偷情！偷情！”瑟琳娜欢呼一声，原地转了个圈，“你快走！我老公要来揍你了。”
于是亚弥尔在走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扶额，有时候真的看不出龙后这种蠢蠢的举动是真的还是装的，他与诺瓦一起走到传送魔法阵中。
“哎呀不对等等！”瑟琳娜忽然跳起来，急急忙忙冲到衣柜旁边，七手八脚掏出一堆奇怪的瓶瓶罐罐，“这些帮我带给祈阳！拿好拿好！”
亚弥尔无奈地接过，虽然他无法知道祈阳到底藏在哪，不过接过来，也许对这位母亲也是个安慰，只是……一些急救药很有用，至于跌打肿痛也就算了，那痛经专用止痛剂是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瑟琳娜脸蛋红红地夺回止痛剂，“告诉祈阳，一定要加油哦！”
嗯嗯，加油……有这样一个妈，祈阳，你确实要加油啊……
然而刚一走出传送阵，亚弥尔手中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不由得跌倒下去，诺瓦在一旁急忙抓住他的肩膀。
“老师？”
传送的落点就在皇家学院的树林里，外面不出五十米就是亚弥尔自己的法师塔。
“老师……”诺瓦神色复杂，将亚弥尔向自己的方向揽了揽，有些犹豫地说：“老师，这些年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您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好……”
亚弥尔靠在诺瓦身上，脸色比以往还要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话。他抓着诺瓦的衣服，急促地呼吸了好一会，才勉强说：“送……我去塔里……”
“好吧……”诺瓦扶着亚弥尔，他身上有亚弥尔设下的控制魔法，与深渊议会的改进方向完全不同，二十年里亚弥尔把这种控制魔法改良成了完全的肢体控制，有时候他的命令简单粗暴，诺瓦一旦不听话，亚弥尔甚至可以让他自己扇自己嘴巴，偏偏诺瓦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所幸亚弥尔不是这种人，诺瓦也没有故意捣乱。
看着老师异常差的脸色，诺瓦沉默了一下，他感觉此刻亚弥尔的精神力起伏不定，如果这时候他一股作气，一定可以冲破身上的控制，只不过精神力的反噬或许会要了亚弥尔的命――所以诺瓦猜，老师实在赌吧，赌一赌自己不会杀他。
两人一进法师塔，三个湖中妖精就叽叽喳喳地尖叫起来，三个小鬼哭哭唧唧地四处飞来飞去，直到诺瓦受不了，打发他们去热牛奶。
卧室在二楼，诺瓦看了看旋转楼梯，笑了笑，直接打横把亚弥尔抱了起来。
“你……”
“老师！千万别说放手，我会控制不住把你扔下去！”诺瓦大声堵了回去。
亚弥尔闭上嘴，脸色晦暗不明。
喝着艾艾缇利端过来的牛奶，亚弥尔慢慢好了一些，他看了看还坐在一边的诺瓦，说：“你可以走了。”
“……”
见诺瓦不动，亚弥尔放下牛奶，让小妖精出去，“怎么不走，走吧，只要不回深渊议会，你去哪都行。”
一年内，龙后势必要解决这个祸患，如果这时候回去，一定会跟着一起被龙后宰掉的。
“老师，我记得您说过，您为当年的事付出了代价……告诉我，代价是什么？”
亚弥尔一怔，没有预料到诺瓦居然问了这个问题，代价，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改变诺瓦出身于希瓦尔深渊议会这个事实，所以亚弥尔随口回答：“都过去了，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没有必要知道。”
“为什么没必要！那本该是我承担的！”诺瓦忽然一把抓住了老师的手腕，比记忆里的更细，皮肤更凉，可以摸到突兀的骨节。
“怎么了？”亚弥尔平静地笑着，“以毁灭为信仰的深渊议会信徒，不是该乐于看见旧有的一切被毁掉吗？”
诺瓦一窒，神情有些委顿，但手指还依旧停留在亚弥尔的手腕上，嗫嚅半晌，终于发出点微弱的抗议：“我没有办法选择我的出身……”
“所以我没有怪过你。”亚弥尔轻轻抽回手，诺瓦握了握自己的手指，一时有些语塞。
“我不……我不想毁掉什么，不是，我什么都不想毁掉……”诺瓦结巴了半天，垂着头，“老师，我……”
最后他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也是议会的多好……”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亚弥尔疲惫地说了一句，“走吧，很晚了。”
“……所以，代价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不是个命令句，所以诺瓦还是执拗地坐在原位，诺瓦一直都是个挺执着、执着得有点别扭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变着法儿绑架亚弥尔，最后还被反过来绑走了。
亚弥尔想了想，“你知道这个没意义……还不如……”
“什么？”
诺瓦的视线顺着亚弥尔的手指的动作慢慢移到领口，看着他解开扣子。
“不走……那就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认真总结一下，本文两对副cp，一个是漫天抛洒狗血+相爱相杀+有病不吃药【罗南和萨尔】，另一对就是经典的养成背叛攻渣受贱了……没错，亚弥尔老师你别看了，说你呢。
贫道本以为昨天开了大招，今天大招会冷却，结果发现还是爆了，嗯……不夸我吗？
第71章 不约老板我们不约
清晨的鸟在窗台上叫得格外欢快，法师塔外就是一片树林，这个窗口又恰好正对着树,昨晚他们忘了关窗子,一只平日里被亚弥尔喂过的松鼠窜进了屋，瞧了瞧眼生的诺瓦,吧唧一下子跳到了他脸上。
被松鼠砸醒的诺瓦正要起来抓松鼠,刚一动，忽然意识到怀里另一个人的存在,触手可及的温暖躯体，两个人的体温因为一夜相拥而彼此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昨夜疯狂而留下的些许痕迹,让诺瓦不禁红了脸。
他们的关系在二十年后，从师生变成了……可以算情人吗？昨晚的亚弥尔太主动，主动得几乎可以算得上迫不及待,所以正年轻气盛的诺瓦又哪里控制得住,眼下对方还沉沉地睡着,身上布满了各种痕迹，一想到这是自己干的……诺瓦几乎控制不住嘴角，一直往上扬。
“嗯……？”亚弥尔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质疑，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到诺瓦已经醒了，又瞟了一眼窗外，“真早……”
“早安，老师。”诺瓦低头亲了亚弥尔一下，“您再睡会，我去做早餐，您想吃什么？”
迷迷糊糊的亚弥尔翻了个身，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慵懒，“随意。”反正有着控制魔法，诺瓦也跑不掉。
诺瓦下了床把被子为亚弥尔压好，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摇摇头，努力把什么议会什么计划的全都扔出去，让早餐食谱充满自己的大脑。这样的日子太好，太平静，让人没法不沉浸。
等天彻底亮起来，诺瓦也做好了早餐，他精心准备了一番，估摸着亚弥尔应该醒过来了，就端了上去。
“老师？”床上的亚弥尔居然还闭着眼睛，诺瓦开始后悔，要是昨晚不那么激动，就不会把老师折腾得这么累，他放下餐盘，轻轻伸手摸了摸亚弥尔的脸，岁月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更让诺瓦难受的是亚弥尔显然不再有年轻时三天三夜不出实验室的活力，他变得苍白憔悴，更温和，但更让人担心。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诺瓦自己。
从他出生开始，周围的人就不断地告诉他，这个世界需要被拯救，需要被重建，现在太不合理了，一切都不好、不完美，只有湮灭女神拉西维娅有力量毁掉这一切，然后重新建立！年幼的诺瓦也这样相信了，直到他被扔到外面，肩负起接近亚弥尔的秘密任务――这个大魔法师教养他，关爱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美妙的事物，并且经常计划着等诺瓦长大，带着他一起旅行探险。
诺瓦简直觉得，他的童年时期和少年时期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老师啊……”手掌下的脸颊冰凉，诺瓦看着亚弥尔过于苍白的脸，忽然觉得不对，他稍微用力推了推亚弥尔，“老师？”
没有反应。
“老师！”诺瓦一把抱起亚弥尔，他的身体也很凉，离开诺瓦的怀抱之后，他身上的温暖感觉也慢慢冷却，“亚弥尔！你醒醒，这――”
亚弥尔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诺瓦长出一口气的表情，笑了：“……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吧？”
“老师！这是什么鬼话！”诺瓦瞪着眼睛，看这这个诡异而虚弱的笑容。
“我如果不在了，你会难过，那如果你们把整个迪亚纳都搞得一团糟，又会有多少人难过？”
诺瓦抽了口气，看着亚弥尔的脸，一时语塞，沉重的问题压在他的心头，完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世界的确不完美，或者应该说，就算是光明神的神之花园，也未必是尽善尽美的，但是不完美的世界，不代表没有人热爱她。
“老师……我们先不说这个，您哪里不舒服？”诺瓦将亚弥尔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
“我很好。”亚弥尔摇了摇头，“我只是……”
“呜呜呜――你这个大坏蛋，都是你害了哥哥咿啵！”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哭声，亚弥尔一惊，脸上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立刻呵斥：
“你们三个出去！”
“不！你们进来！”诺瓦忽然大声喊道，他居然一把捂住了亚弥尔的嘴，防止对方说出什么命令自己的话，“你们说我害了老师？你们说清楚，说！”
艾艾缇利看了看伙伴，率先冲上来，小拳头噼里啪啦打在诺瓦脸上：“就是你！你是大坏蛋！就是你害的哥哥被诅咒！咿啵！”
“诅咒？什么诅咒！”诺瓦惊呼一声，一把抓住了艾艾缇利，大声喝问，“说清楚！老师身上有什么诅咒！”
亚弥尔轻轻闭上了眼睛，无法阻止小妖精大声地尖叫，“二十年前就是你骗哥哥去抢了龙晶！龙族墓地是受到庇佑的咿啵！凡是未经允许、擅自夺走龙晶的非龙族，都会受到晶化诅咒的！”
晶化诅咒？
“老师，您还不肯告诉我？”诺瓦放开亚弥尔，看到对方闭着眼睛，他忽然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这是什么诅咒？现在我已经知道名字了，您觉得我不会查吗？”
亚弥尔沉默了一会，终于轻声说：“那就是我付出的……代价。我的身体……会慢慢失去活力，变成一块晶石，就像龙晶那样……大概最后，你可以把我变的雕像摆在你的实验室里吧。”
亚弥尔说得很平静，二十年，他早已接受这个必然的结果，并且他知道这
“那个骗了您的人？”
“他不只是骗了我。”亚弥尔看着诺瓦，后者低下了头，“他从我这里偷走了一个魔法阵。”
“什么魔法阵？”瑟琳娜一把抓起诺瓦的衣领，“说！”
诺瓦被女骑士摇晃得脸色惨白，瑟琳娜松开手，他又跌倒在地上，咳嗽着说：“是……是精神控制的魔法阵……”
精神控制！
“你们做了什么！！！”瑟琳娜一瞬间的怒火让诺瓦向后瑟缩了一下，挨到了自己老是的腿。
“说。”亚弥尔淡漠地开口，诺瓦立刻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深渊议会……的魔法师们，改造了那个魔法阵……”他低声说着，“将原本霸道的直接控制，变成了潜意识的催眠和暗示，让受术者基本保持着原本的理智和思考模式，给他们灌输一个小的意念，让他们无形中被影响……”
瑟琳娜脸色黑得恐怖，那么现在几乎就可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控制了谁？”
“我只是负责研究的，我不知道执行的人具体怎么做的……”诺瓦退到老师身边，瑟琳娜手中的枪在颤抖，他也知道这个龙后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杀坯，万一她动了真格……
“这么说，康瑟里很明显是被控制了。”瑟琳娜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窗边一道黑影飘过，真的罗南推开窗户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亚弥尔，惊讶了一下，但没来得及开玩笑，就看到地上的家伙。
“看来是这样。”罗南走了过来，看似随意地踢了那家伙一脚，“康瑟里骑士长的精神中有一个很浅的烙印，但我无法消除，我猜是某种精神空之类的魔法。”
亚弥尔转过头，厉喝一声：“解除控制的方法是什么！”
诺瓦抬起头，似乎想与他抗争，空气中无形一道鞭子甩过，诺瓦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他身上的控制魔法倒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强迫他开口：“必须破坏主魔法阵！”
“在哪。”亚弥尔冰冷地问。
“不知道。”诺瓦很干脆地回答，“但一定在皇宫里，找到它摧毁，就能让人脱离控制，如果强行解除，会让人精神力崩溃的。”
“皇宫这么大。”罗南皱眉，“一个隐藏起来的魔法阵……”
“那魔法阵是影响人的潜意识，让他们以为这些想法是自己自然产生的。”诺瓦说，“所以如果不是解除魔法阵控制，而是强行剥离的话，会连带潜意识一起摧毁，精神力也就崩溃了。尤其是骑士的精神力并不是很强……那个康瑟里骑士长，他受到控制的事我知道，只是因为施得很仓促，所以控制得不完美。”
“深渊议会多次意图绑架我，为的就是完善这个魔法阵。”亚弥尔脸色阴沉地说。
“因为……目前我们改进的魔法阵，如果持续时间超过一年，就会让被控制者精神分裂……”诺瓦低声说着。
“什么？”瑟琳娜握紧拳头，几乎想冲上去揍死这个家伙，“你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多久？”
“我不知道确切时间……大概……影月月历的三个月吧。”诺瓦低声说，“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说了，老师也控制了我，我无法说假话。”
“陛下，必须找出这个魔法阵，还有藏在皇宫里那个施法者。”亚弥尔说，“但您又不能相信其余的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无形中控制了。”
瑟琳娜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要是一年后发现，整个皇宫的人都疯了，我就直接转行当精神病院长好了。”
“不会的瑟琳娜女士。”罗南抓住了母亲的手，“我会在。”
瑟琳娜微微笑了笑，回握了儿子的手。
一年按影月月历计算，还剩下九个月。所有的阴谋都会在这期间发生，而所有的应对之策，也一样必须在这期间内想出来，不然超过时限，整个皇宫不知道会疯几个。
“你们大费周章控制，是为了什么？”亚弥尔忽然说。
诺瓦呆了呆，轻声回答：“篡位，让深渊议会掌控帝国权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道友空是的火箭炮！！！
我看到了大家上一章的留言，贫道化悲痛为动力，提前更一章粗！长！大！你们要相信，贫道脑洞虽然长裂了，但逻辑和智商永远不下线！上一章那么明显，是疑点，是疑点！！！疑点哭晕给你们看啊啊啊！！！就这么任性！
第70章 一盘饼干引发的血案
篡位！深渊议会也真是敢想,但不得不说这计划是兵行险招，一旦成功,回报巨大！圣龙帝国是大国防联合会中极为重要的一员，掌握了圣龙之后，鉴于骑士对忠诚这种品质的追求，就等于直接掌握了龙骑士大军，连带着包括整个龙族――那将是无数移动的空中轰炸机！，而更重要的是，这是现今仅存的最后一个帝国,其他国家,比如奥斯兰特联邦,或许也有这个军力,但他们国家就连今年过年放几天假都要开大会讨论,除非控制所有从政者，不然还是无法掌握这个国家全部的力量。
所以深渊议会选择拿下圣龙，以此为根据慢慢图谋整个世界，也不是空想。
可是一旦问题涉及到了帝国政权，不管目的是什么，就只剩下瑟琳娜孤军奋战了――亚弥尔一个奥斯兰特国籍的大魔法师，于情于理都无法加入，至于罗南，神殿早在千年前就有过规定，神的使者决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参与世俗政权――这是神殿、圣殿两大信仰最古老的戒条之一，神只能在冥冥中守护这世界，而不被法则允许插手这个世界。
一旦破了这个戒条，即便是罗南身为司月神官，当代黑暗信仰的最高领袖，也会被处罚，而影月的神官们虽然都是一些披着高冷外皮的逗比，但是他们毕竟是属于黑暗信仰，有太多普通人接受不了的手段，而破戒的下场，依照影月戒律，八条古训戒律，不管触犯哪一条都是一个下场。
“不行，那太可怕了！”瑟琳娜一把拎起罗南，丢出窗外，“按影月戒律，你会被就地诛杀，尸体制成尸偶作为下等奴仆，直到骨肉消融，灵魂拘禁入命匣，深埋入荒弃神殿，永世不得赦免……天哪你们就是邪教！绝对的恐怖组织！惩罚太可怕了，不行不行，快滚，这的事我自己解决！”
罗南在窗外，无奈地看着母亲，嘴角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瑟琳娜转了一圈，又抓起床上半死不活的黑猫，嗖地一下丢进罗南怀里：“滚蛋滚蛋！”
“真是的，大国防联合会都已经提过很多次提案了！你们神殿的古老戒条实在太反人类反社会，早都该废除！”瑟琳娜嘟着嘴，关上窗子，不再让罗南继续参与这个话题。
现代社会越来越开放自由，不少国家甚至纷纷取消死刑，圣殿也越来越亲民，祭司啊圣骑士啊没事出来跟游客合个影，只有黑暗神殿依旧顽固地保持着近乎严苛的传统，始终不肯动摇――
“有些事，大概值得恪守。”罗南抱起黑猫，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神官的速度相当快，转眼之间就飞出皇城，在郊外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影月追求的从来就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罗南状似无心地对怀里的黑猫说着，“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世界，尽管现在看起来可能有点顽固，或者说自大狂妄也好，而且偏偏还必须保持恐怖邪恶形象，嘿，你也不太理解，是吗？”
黑猫在罗南手里翻白眼。
“所以你只是个无脑的下流法师。”罗南鄙夷地说着，“我们从不奢求民众的信仰，不是我们不亲民，而是总不能上大街发传单，四处跟人说‘嘿朋友，想体验阴森恐怖吗，快来加入影月吧，还有新鲜尸体不限量供应哦~’”
这话说得连黑猫都笑了。
“在过去，影月一度被当做邪恶的化身呢……”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之中，罗南自己也不清楚，影月神殿的历史也没有一个详细的记载，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黑暗的信仰不再被人鄙视，而是逐渐赢得了尊重呢？“唉……我早八百年就跟你说过，不如加入影月好了，可惜……”
“小罗南~我们能不能想点有意义的问题？”
罗南脸色一寒，黑猫挠了他一把，从怀里挣脱，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有些狼狈地变成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修长法师、同时有着少年的清秀和青年的野性――自然魔法让德鲁伊无法被分辨出年纪。
“萨尔……”对着人形的萨尔，罗南几乎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居然有本事恢复人形。”
“小罗南……你也太狠心了点。”萨尔咬着牙，捂住肚子，头发衣服一团糟糕，脸上身上还有很多明显的猫爪痕迹，“你不知道猫不能吃奶油和巧克力吗？你是多想搞死我……我要是再不豁出去，就变成死猫了！”
罗南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啊，非常想。”
被威胁到生命的德鲁伊，自然拼了老命地冲击身上的束缚，萨尔庆幸自己博学多才，或者说杂学甚广，终于是挣脱了出来恢复人形，不然能不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成问题。
“罗南小宝贝儿……好歹我们俩也是有过欢爱――”
轰！一个暗魔球在萨尔脸颊边炸开，罗南的脸色黑得比袍子都纯正，他咬着牙，满身杀气：“你居然还敢跟我提！你这个无耻下流的败类！”
萨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拍着手说：“得了吧宝贝儿，别跟被轻薄的少女一样行吗，都是大男人，你没有爽到吗？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爽，那我下次会更努力的――”
“你还是去死一死吧――”四面八方的黑暗元素狂怒起来，本来罗南在折腾萨尔的时候，看到他惨兮兮的样子都觉得没那么生气了，本来也是，大男人，虽然被迷/奸这种事说出去太恶心，但反正又不会怀孕，罗南虽然只是口头上开玩笑的色/情狂，但毕竟不是保守老古董，没什么“贞操观念”，报复差不多也就罢了，可看到萨尔这幅洋洋得意的嘴脸，罗南只觉得不杀了他根本不足以泄恨！
萨尔惊呼：“你可别动真格的啊！”
大地在黑暗神官脚下沸腾，亡灵系的禁咒――枯木同春，所有咒语范围内的亡灵将从死亡中被唤醒，应召唤归来，做背水一战。泥土翻滚，从里面纷纷爬出各种尸体，有的还有人形，有的只是白骨。
“啧啧，宝贝儿你气晕了，你教学生的时候，不是说不要随便惊扰亡者么，怎么还乱挖无辜的尸体啊！”萨尔发出一串轻浮的笑声，一抬手，空中形成一道召唤门，浓烈的亡灵气息传来――萨尔召唤了巫妖！
罗南微微抿唇，怒火稍稍平息，理智回升，他看了一眼萨尔得意的表情，转身同样打开召唤之门，属于罗南的巫妖也出现在战场中。
“宝贝儿，至于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学生的对话！”罗南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听到的啊！”萨尔理所当然地说着，两个法师一边说这话，一边手上动作也不停，一道道凶残暴烈的黑暗魔法来回对射，巫妖们兀自在一边扭打――不过两个说着话的法师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的巫妖在浑水摸鱼。
“哎，今年你家主人和我家主人打了几次？”
“我在场就两次，我不在，大概还有很多次……”
“这次为什么打？又是纯粹看不顺眼？”
“不是，好像是我家主人把你家主人睡了……”
“卧槽这明明是好事，喜糖呢……”
巫妖们已经习惯了宿敌之间的对掐、对掐还不往死里掐，没事打一场，打完该干嘛干嘛，这些年萨尔动辄来找麻烦，罗南习惯性应付，都成了日常生活不可少的部分，巫妖们也懒洋洋地在一边做做样子――
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一次罗南是真的动了真格。
“萨尔，你究竟目的是什么！”
“你喽！”萨尔理所当然地回答，“喜欢你啊！”
罗南差点精神力失控，声调都变了：“什么？”然后他怒极反笑，“你在逗我玩吗？你跟我纠缠了这么多年，多少次来给我捣乱，最可恶的，你居然对我做那种恶心的事，然后你说你喜欢我，你是有病，还是疯了？”
萨尔听到罗南这样饱含怒火的质问，有些莫名：“我当然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找你干什么？我变成各种动物跟着你，但是你喂过我很多次都不肯养我，那我只好――”
“等等！”罗南露出一个惊恐的神色，“你跟踪我？”随后神官的脸色可怕到了极点，“你这个变态，你跟踪我？”
萨尔皱起眉，罗南彻底陷入了狂怒。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抱过变成动物的萨尔，甚至罗南记得他有几次抱过小猫小兔上床……如果那是萨尔变的……
“你胆敢对黑暗领袖做出这等无耻的事……你给我去死吧！！！”
萨尔一惊，罗南的攻击不要命一样，逼得他也不得不全力以对，完全不是之前那种懒散随意的日常打斗，一旁的巫妖从主人的精神烙印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着怒火将不死生物的理智摧毁，让他们进入了嗜血的杀戮状态。
“罗南！你居然对我动真的！”萨尔气急败坏地闪过一道致命的魔法，“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要杀我！”
“哈？那真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让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惦记上！”罗南冷笑着，再次出手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萨尔此刻也愤怒了，在他扭曲的三观里，罗南一直被定义为“情人”，而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在罗南的世界里，萨尔这个名字属于“敌人”――
当然，的确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萨尔，跟踪、偷窥和迷/奸，都不属于表达喜欢的正常方式。
……一盘奶油巧克力饼干引发的血案。
“你居然要杀我！”萨尔又是悲伤又是愤怒，挥手就是一道骨刺，“好啊，你居然要杀我！！！在床上，你明明抱过我！”然后他大概觉得表达得还不够，于是刻意强调了一下，“很多次！！！”
果然有变成小动物爬床！罗南简直快要气疯了：“那是你骗我、还有强迫我的！迷/奸犯居然还恬不知耻正大光明出来炫耀！”
空中强烈的黑暗元素与亡灵之力在互相碰撞，双方都带着怒火，打得几乎毫无保留，不消片刻两人都多少挂了彩，但是打着打着，萨尔冷静了一些。
“你是因为我在上你之前没问你的意思？”萨尔想来想去，依旧舍不得对“情人”下死手，“那没问题，下次换你来也可以！”
“下次？”罗南厉喝一声，抹掉脸上被风刃刮出来的血迹。
“对啊，我不跟你生气了，现在你消气了没？下次可以换你主动嘛！”萨尔一派认真地说。
罗南笑了一下：“是么……”
“是啊！这主意不错吧？”想想上床，萨尔笑眯眯地摊手，对了，这一定是口是心非，上床那么舒服，怎么会不喜欢呢？不过忽然间，他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罗南，“你……”
罗南手里居然是一柄剑，萨尔完全没有想到身为高阶神官，罗南的杀招居然用了冷兵器，剑刺穿了胸口，不知是犹豫了还是因为剑法差，剑擦过心脏，没有刺穿，但是每跳动一下，就好像能感觉到那种剑刃上传来的冰冷。
是啊，“情人”出身于龙骑士的国度，萨尔捂住胸口，痛苦地抽着气，慢慢倒在地上，看到罗南冷漠地收回了剑。
“你的主意是不错，‘主动’的感觉很好，所以现在我不生气了。”罗南扬起嘴角，“慢慢享受这被‘贯穿’的美妙感觉吧。”
说完，他根本不再看萨尔，直接开启传送魔法，原地消失。
萨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太疼了，血哗哗地流出来，很快在身下聚集了一滩。
“唔……这么疼……难道……宝贝儿是因为太疼，才生我气？”
永远无法用正常思路思考问题的家伙苦笑着躺在地上，费力地念咒，自然魔法迅速发挥作用，开始修补伤口，但是这一剑太狠了，萨尔又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德鲁伊，根本无法在血液流尽之前治愈自己。
“大名鼎鼎的亡灵法师萨尔，居然这么惨地躺在地上。”
萨尔用眼角看到了一个青年的身影，那青年慢慢走来，似乎依旧忌惮亡灵法师的魔法，时刻保持着戒备姿态。
“我在皇城里都感受到了您强大的实力啊，只不过被心上人捅一剑这种事，实力再强也会难过吧？”
“你……看见了？”萨尔懒懒地问。
“是啊，真是毫不留情啊！”青年绕着萨尔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看您也没时间跟我闲聊了，我就直说吧，加入我们，专门负责帮我们对付影月神殿就行。”
“我的好处？”
“我救你命。”青年说。
“不够！”萨尔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条，我要罗南。”
“成交！”
――――――
罗南走后不久，亚弥尔也从瑟琳娜房间里溜走了――赶在去找夜宵吃的龙皇回来之前，临走之前，瑟琳娜居然扑过来亲了亚弥尔一口。
“哈哈！偷情！偷情！”瑟琳娜欢呼一声，原地转了个圈，“你快走！我老公要来揍你了。”
于是亚弥尔在走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扶额，有时候真的看不出龙后这种蠢蠢的举动是真的还是装的，他与诺瓦一起走到传送魔法阵中。
“哎呀不对等等！”瑟琳娜忽然跳起来，急急忙忙冲到衣柜旁边，七手八脚掏出一堆奇怪的瓶瓶罐罐，“这些帮我带给祈阳！拿好拿好！”
亚弥尔无奈地接过，虽然他无法知道祈阳到底藏在哪，不过接过来，也许对这位母亲也是个安慰，只是……一些急救药很有用，至于跌打肿痛也就算了，那痛经专用止痛剂是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瑟琳娜脸蛋红红地夺回止痛剂，“告诉祈阳，一定要加油哦！”
嗯嗯，加油……有这样一个妈，祈阳，你确实要加油啊……
然而刚一走出传送阵，亚弥尔手中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在了地上，他本人也不由得跌倒下去，诺瓦在一旁急忙抓住他的肩膀。
“老师？”
传送的落点就在皇家学院的树林里，外面不出五十米就是亚弥尔自己的法师塔。
“老师……”诺瓦神色复杂，将亚弥尔向自己的方向揽了揽，有些犹豫地说：“老师，这些年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您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好……”
亚弥尔靠在诺瓦身上，脸色比以往还要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话。他抓着诺瓦的衣服，急促地呼吸了好一会，才勉强说：“送……我去塔里……”
“好吧……”诺瓦扶着亚弥尔，他身上有亚弥尔设下的控制魔法，与深渊议会的改进方向完全不同，二十年里亚弥尔把这种控制魔法改良成了完全的肢体控制，有时候他的命令简单粗暴，诺瓦一旦不听话，亚弥尔甚至可以让他自己扇自己嘴巴，偏偏诺瓦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所幸亚弥尔不是这种人，诺瓦也没有故意捣乱。
看着老师异常差的脸色，诺瓦沉默了一下，他感觉此刻亚弥尔的精神力起伏不定，如果这时候他一股作气，一定可以冲破身上的控制，只不过精神力的反噬或许会要了亚弥尔的命――所以诺瓦猜，老师实在赌吧，赌一赌自己不会杀他。
两人一进法师塔，三个湖中妖精就叽叽喳喳地尖叫起来，三个小鬼哭哭唧唧地四处飞来飞去，直到诺瓦受不了，打发他们去热牛奶。
卧室在二楼，诺瓦看了看旋转楼梯，笑了笑，直接打横把亚弥尔抱了起来。
“你……”
“老师！千万别说放手，我会控制不住把你扔下去！”诺瓦大声堵了回去。
亚弥尔闭上嘴，脸色晦暗不明。
喝着艾艾缇利端过来的牛奶，亚弥尔慢慢好了一些，他看了看还坐在一边的诺瓦，说：“你可以走了。”
“……”
见诺瓦不动，亚弥尔放下牛奶，让小妖精出去，“怎么不走，走吧，只要不回深渊议会，你去哪都行。”
一年内，龙后势必要解决这个祸患，如果这时候回去，一定会跟着一起被龙后宰掉的。
“老师，我记得您说过，您为当年的事付出了代价……告诉我，代价是什么？”
亚弥尔一怔，没有预料到诺瓦居然问了这个问题，代价，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改变诺瓦出身于希瓦尔深渊议会这个事实，所以亚弥尔随口回答：“都过去了，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没有必要知道。”
“为什么没必要！那本该是我承担的！”诺瓦忽然一把抓住了老师的手腕，比记忆里的更细，皮肤更凉，可以摸到突兀的骨节。
“怎么了？”亚弥尔平静地笑着，“以毁灭为信仰的深渊议会信徒，不是该乐于看见旧有的一切被毁掉吗？”
诺瓦一窒，神情有些委顿，但手指还依旧停留在亚弥尔的手腕上，嗫嚅半晌，终于发出点微弱的抗议：“我没有办法选择我的出身……”
“所以我没有怪过你。”亚弥尔轻轻抽回手，诺瓦握了握自己的手指，一时有些语塞。
“我不……我不想毁掉什么，不是，我什么都不想毁掉……”诺瓦结巴了半天，垂着头，“老师，我……”
最后他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也是议会的多好……”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亚弥尔疲惫地说了一句，“走吧，很晚了。”
“……所以，代价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不是个命令句，所以诺瓦还是执拗地坐在原位，诺瓦一直都是个挺执着、执着得有点别扭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变着法儿绑架亚弥尔，最后还被反过来绑走了。
亚弥尔想了想，“你知道这个没意义……还不如……”
“什么？”
诺瓦的视线顺着亚弥尔的手指的动作慢慢移到领口，看着他解开扣子。
“不走……那就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认真总结一下，本文两对副cp，一个是漫天抛洒狗血+相爱相杀+有病不吃药【罗南和萨尔】，另一对就是经典的养成背叛攻渣受贱了……没错，亚弥尔老师你别看了，说你呢。
贫道本以为昨天开了大招，今天大招会冷却，结果发现还是爆了，嗯……不夸我吗？
第71章 不约老板我们不约
清晨的鸟在窗台上叫得格外欢快，法师塔外就是一片树林，这个窗口又恰好正对着树,昨晚他们忘了关窗子,一只平日里被亚弥尔喂过的松鼠窜进了屋，瞧了瞧眼生的诺瓦,吧唧一下子跳到了他脸上。
被松鼠砸醒的诺瓦正要起来抓松鼠,刚一动，忽然意识到怀里另一个人的存在,触手可及的温暖躯体，两个人的体温因为一夜相拥而彼此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昨夜疯狂而留下的些许痕迹,让诺瓦不禁红了脸。
他们的关系在二十年后，从师生变成了……可以算情人吗？昨晚的亚弥尔太主动，主动得几乎可以算得上迫不及待,所以正年轻气盛的诺瓦又哪里控制得住,眼下对方还沉沉地睡着,身上布满了各种痕迹，一想到这是自己干的……诺瓦几乎控制不住嘴角，一直往上扬。
“嗯……？”亚弥尔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质疑，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到诺瓦已经醒了，又瞟了一眼窗外，“真早……”
“早安，老师。”诺瓦低头亲了亚弥尔一下，“您再睡会，我去做早餐，您想吃什么？”
迷迷糊糊的亚弥尔翻了个身，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慵懒，“随意。”反正有着控制魔法，诺瓦也跑不掉。
诺瓦下了床把被子为亚弥尔压好，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摇摇头，努力把什么议会什么计划的全都扔出去，让早餐食谱充满自己的大脑。这样的日子太好，太平静，让人没法不沉浸。
等天彻底亮起来，诺瓦也做好了早餐，他精心准备了一番，估摸着亚弥尔应该醒过来了，就端了上去。
“老师？”床上的亚弥尔居然还闭着眼睛，诺瓦开始后悔，要是昨晚不那么激动，就不会把老师折腾得这么累，他放下餐盘，轻轻伸手摸了摸亚弥尔的脸，岁月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更让诺瓦难受的是亚弥尔显然不再有年轻时三天三夜不出实验室的活力，他变得苍白憔悴，更温和，但更让人担心。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诺瓦自己。
从他出生开始，周围的人就不断地告诉他，这个世界需要被拯救，需要被重建，现在太不合理了，一切都不好、不完美，只有湮灭女神拉西维娅有力量毁掉这一切，然后重新建立！年幼的诺瓦也这样相信了，直到他被扔到外面，肩负起接近亚弥尔的秘密任务――这个大魔法师教养他，关爱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美妙的事物，并且经常计划着等诺瓦长大，带着他一起旅行探险。
诺瓦简直觉得，他的童年时期和少年时期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老师啊……”手掌下的脸颊冰凉，诺瓦看着亚弥尔过于苍白的脸，忽然觉得不对，他稍微用力推了推亚弥尔，“老师？”
没有反应。
“老师！”诺瓦一把抱起亚弥尔，他的身体也很凉，离开诺瓦的怀抱之后，他身上的温暖感觉也慢慢冷却，“亚弥尔！你醒醒，这――”
亚弥尔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诺瓦长出一口气的表情，笑了：“……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吧？”
“老师！这是什么鬼话！”诺瓦瞪着眼睛，看这这个诡异而虚弱的笑容。
“我如果不在了，你会难过，那如果你们把整个迪亚纳都搞得一团糟，又会有多少人难过？”
诺瓦抽了口气，看着亚弥尔的脸，一时语塞，沉重的问题压在他的心头，完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世界的确不完美，或者应该说，就算是光明神的神之花园，也未必是尽善尽美的，但是不完美的世界，不代表没有人热爱她。
“老师……我们先不说这个，您哪里不舒服？”诺瓦将亚弥尔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
“我很好。”亚弥尔摇了摇头，“我只是……”
“呜呜呜――你这个大坏蛋，都是你害了哥哥咿啵！”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哭声，亚弥尔一惊，脸上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立刻呵斥：
“你们三个出去！”
“不！你们进来！”诺瓦忽然大声喊道，他居然一把捂住了亚弥尔的嘴，防止对方说出什么命令自己的话，“你们说我害了老师？你们说清楚，说！”
艾艾缇利看了看伙伴，率先冲上来，小拳头噼里啪啦打在诺瓦脸上：“就是你！你是大坏蛋！就是你害的哥哥被诅咒！咿啵！”
“诅咒？什么诅咒！”诺瓦惊呼一声，一把抓住了艾艾缇利，大声喝问，“说清楚！老师身上有什么诅咒！”
亚弥尔轻轻闭上了眼睛，无法阻止小妖精大声地尖叫，“二十年前就是你骗哥哥去抢了龙晶！龙族墓地是受到庇佑的咿啵！凡是未经允许、擅自夺走龙晶的非龙族，都会受到晶化诅咒的！”
晶化诅咒？
“老师，您还不肯告诉我？”诺瓦放开亚弥尔，看到对方闭着眼睛，他忽然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这是什么诅咒？现在我已经知道名字了，您觉得我不会查吗？”
亚弥尔沉默了一会，终于轻声说：“那就是我付出的……代价。我的身体……会慢慢失去活力，变成一块晶石，就像龙晶那样……大概最后，你可以把我变的雕像摆在你的实验室里吧。”
亚弥尔说得很平静，二十年，他早已接受这个必然的结果，并且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