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和剑辰手指夹碗,‘当’的一声相碰,仰头干完。

    “好酒!”

    墨涵咧着嘴,把瓷碗放下,用衣袖抹了下嘴巴。烈酒入喉下肚火辣辣的,烧去了所有的烦闷,畅快无比。

    剑辰笑的肩膀颤抖,斟酒道:“酒名叫剑气迴长,是剑启起的。这兄弟喜欢喝酒之后练剑,说这酒够烈适合用来练剑。还说说什么以三分醉意画七分山河,世间刚好十分美。”

    墨涵和剑辰又一碗干下,放下酒碗,咧着嘴道:“剑启很有才华。”

    剑辰两碗酒下肚,更显豪放不羁,单手握着酒坛口翻腕倒酒,道:“剑启喜欢找凌云峰峰主练剑,也算是不记名的半个徒弟,多少也学到点外人几分摸不透深浅的飘逸。咱们自己兄弟就算了,他也就是多读了几本诗书,唯一小气的就是不能碰他的好酒,哈哈哈!”

    又是一碗干完,在昏黄的火光中脸色微微泛红,相视一笑各自摇头。正阳城一别后各自历经劫难,再相见情谊别烈酒更烈比山岳更厚重。

    两人不需要言语,再次夹起碗相碰。渡尽劫波兄弟还在,以三分醉意话天下江湖。

    多一分醉意,多一份豪情。

    墨涵笔挺坐着,双臂打开手放在桌面。也许是魔圣魔灵的缘故,他和魔圣君临天下桀骜不羁的气度越来越相似。放下了天龙族一路被追杀被胁迫的愤懑,这一刻,以前的羁绊不复存在。也是这一刻,他将开启对魔轩门直到暗影宗的绞杀。他不再需要别人以性命替他趟平劫难,而自己躲在背后背负一辈子都卸不下的愧疚包袱。他已经站在人域地阶之下的顶峰之上,虽然顶峰很拥挤,可以把多余的人一个个的清除,还世间平静。

    曾经的血债,也要一笔笔的清算了!

    剑辰侧坐着,脚放在剑雪之前坐的凳子上拱起腿,胳膊放在膝盖,无形中散发出的剑气洒脱不羁豪气干云。

    “剑辰,我们要准备去找剑灵珠和聚灵丹晶。”墨涵道。

    “好,带上剑雍他们,定军关的事我会调整。”

    墨涵摇头,道:“就我和你去,人多会暴露行踪。”

    “行!”

    剑辰端起就,和墨涵碰碗一饮而尽。

    对剑辰来说,刀山火海又算什么,一样任意纵横。跟墨涵一起杀戮,那是一种乐趣。

    “我想让小绮随小雪去剑宗大殿,明天吧,让她们明天就走。”

    “好,剑雪胡闹归胡闹也挺懂事,明天我让猎杀队的十六剑王送他们回去。”

    猎杀队的剑王墨涵已经照过面,有他们护送沙绮,墨涵很放心,更何况是在剑宗界内。

    墨涵点头,问剑辰道:“要是有天我去打皇城,你去不去?”

    剑辰笑的甚是得意,毫不在意皇城的轩辕隆还是玉神峰的十老阁,以手代刀向下斜劈豪迈道:“大哥,一句话。你说杀到哪为止,就杀到哪。”

    墨涵端起酒又是和剑辰相碰,眼中三分醉意朦朦胧胧,道:“那就从剑宗杀起,直入皇城!乌烟瘴气的皇权,也该换换血了!”

    “哈哈哈!轩辕隆说剑宗反,那我剑宗就反了!”

    瓷碗相撞清酒荡漾,两人仰头干尽。

    一坛酒干完,两人只是稍有醉意。曾经在无量界的时候加上水境天一人一坛酒,站在崖边对酒迎风望月,何等快意。要不是大敌当前,两人还要在好好把酒言欢一番。

    墨涵回到房间,烛火还亮着,床上铺着厚厚的粗布棉被,一床厚重的红色棉被已经铺展开,看着就很松软很暖和。

    沙绮坐在床边,抬起眼看着脸色泛红正走近的墨涵,墨涵走路平稳也不像喝醉的样子,她也没上前搀扶。

    “怎么还不睡啊?”墨涵低身捧着沙绮的脸亲昵问道。

    沙绮的明眸中起了一层雾气,像清波上升腾的氤氲,呢喃问道:“我明天是要同小雪去剑宗大殿吗?”

    沙绮听到了,墨涵也不需要解释,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笑着点点头。

    “笑什么笑,以为出天龙族就安全了,还没有天龙族安全。”沙绮嘟嘴。

    “那咱们回天龙族?”

    “不回!讨厌。”沙绮软绵绵的拎了墨涵一拳。

    “放心吧,死不了,我要死了魔圣知道要吐血。”

    墨涵不提魔圣还好,沙绮想起魔圣又怪道:“那个臭魔圣,还要你去魔界。”

    “答应人家的事要做嘛!”墨涵用鼻尖碰沙绮的鼻尖哄她开心。

    沙绮眼神突然变的柔情似水,问道:“那你还答应我的事呢?”

    “什么事?”墨涵有点想不起。

    沙绮低下头,耳根绯红,道:“你说要娶我的。”

    这事儿啊?

    墨涵笑道:“不是还没到时候啊?等剑宗和沙陀族的事办完我就带你回墨族。”

    “不行,”沙绮摇头,“我要你现在就娶我,你一走还不知道多久能见到你,上次我差点死掉,我不想等了。”

    墨涵无奈,她是怕自己死掉啊!也不怪她担心多虑,自己每走一步不都是踏在生死的边缘吗?

    “可,没有见证没有婚礼,也...”

    “我不需要,”沙绮摇头,道:“你跟阿娘发誓说要用性命保护我,你已经做到了,阿娘就是见证。”

    墨涵被沙绮简单直接的话冲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从一个懵懂姑娘随自己一路坎坷走到今天,历经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困苦,也经过骇浪劫波,一点一点的蜕变成成熟理智的女孩。只感觉对她愧疚太多,亏欠太多。

    圆润的脸庞,尖尖荷角的下巴,身高也过了墨涵的肩膀,华丽雪白的衣袍下体态风韵,柔美动人。

    墨涵摘下沙绮的发箍,长发似瀑布垂落。

    沙绮轻轻闭上眼睛,温柔甜腻从口中袭遍全身,整个世界就只听到心跳声,身体想暖炉燃烧。

    墨涵朝后挥手,烛火熄灭。

    金丝玉带单手解开,褪去衣衫,彼此交融。

    轻声低喃,柔情意浓。

    .......

    第二日清晨,墨涵低眼看到趴在怀中的沙绮,她正眼波粼粼的抬眼看着,一夜之间变更加红润柔美。

    “要不要起床?”墨涵点了下她的鼻尖问道。

    沙绮眯着眼完成月牙,害羞笑道:“还要一次。”

    “啊?”墨涵大惊,压低声音道:“八次了,还要啊?”

    沙绮解释道:“我要确保生个小孩儿。”

    墨涵汗颜,她真是怕自己死了啊!

    “也没有这么确保的啊?”

    “还有别的办法吗?”

    “行!咱们还是按照这个办法吧!”墨涵把被子往上拉,翻过身上柔软的凝脂白玉。

    剑辰早早起来去城门楼上视察下,对面稍有动静也没发现大的异常,有六兄弟盯着他也很放心。现在的战局是以静制动,尽管外面是军海滔天他们也只需要顶风扼浪。

    回到住处看到一袭似雪白衣的剑雪站在大厅等沙绮起床出来。白雪姑娘跟一群无羁剑王们一起长大,早已嫌弃了他们对自己的取笑嬉闹。好不容易找了个闺中密友,倍感珍惜似要形影不离了。

    剑雪看剑辰抱着胳膊走来,天天一副走到哪都是他的地盘的无所顾忌表情,瞥了一眼挪下不转身不看他。

    剑辰踱步到剑雪身边,没有打算道歉,也不需要道歉。这丫头不吼他两嗓子她不知道目前事情的严重性,一吼她就知道反省明白哪里对哪里不对。姑娘冰雪聪明知礼懂理,就是被长辈们惯的了。

    剑辰揉了揉她的头,也不闪躲抵触说明自己已经想明白了,等沙绮出来估计也就是找个人背地里痛骂剑辰一顿,只是骂的时候有个人听着附和才解气。

    剑辰让她带沙绮回剑宗大殿,并让她好好照顾好沙绮的起居。

    白雪姑娘现在已经感觉定军关没什么意思而且还挨骂,剑辰不说她也想离开,这也是剑辰的目的。她跟沙绮很聊的来,即便剑辰不叮嘱,她也会拿出藏的美食给沙绮分享。

    剑族子弟玩闹归玩闹,族规都自觉恪守,军令一样无条件服从。剑宗上下同心,追求剑道也追求的是浩然正气的天道。

    剑辰给剑雪安排完事,又出后殿去看剑齿兽。

    雪地里一人一兽对望,剑辰抱着胳膊仰视,剑齿兽低头俯视。剑辰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像小山似的雪白魔兽,野性十足的剑齿兽也觉察出剑辰不是什么善茬,保持着警惕,除了墨涵它也信不过陌生的人类。

    也只有墨涵能养得起这么庞大的魔兽,没有高境丹王的实力,没有坑蒙拐骗打砸抢杀收罗药材的手段,哪怕是高境丹王也要被吃的揭不开锅。再说了,哪有那么多高境丹王。

    剑辰伸手试探着摸剑齿兽,剑齿兽不会低头让他摸头,他也只能尝试着摸布满鳞甲像柱子的腿。

    脚掌踏进雪中,利爪压下几道雪印,长度跟三尺青锋差不多。

    剑齿兽大方的给好奇的剑辰摸,它蹲在地上侧头舔舐鬃毛。

    剑辰的手掌从上往下滑,凸凹的雪白鳞甲跟白玉晶石一样,在剑齿兽防御的状态下一剑劈在上面能不能劈裂还真不好说。

    腿上的鳞甲就这么强悍,脊背上的鳞甲又会多强悍?啧啧,神兽!

    这进化出双翼的剑齿兽六兄弟中任何一人还不一定奈何的了他,剑辰摇摇头,估摸着自己能收拾的了剑齿兽,不过也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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