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程就当一切是做梦,但又不像做梦,只当是穿越错到了别的时空点。但目前看来找不到回去的路,怕是回不去了吧?所以夏言程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只能权且释然。

    “你是从别的时空来的?”中式小面馆,对坐的鸟羽来叶睁着大眼,一脸好奇的盯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就是从别的次元穿越来的,很莫名其妙,但我一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无家可归喽。”夏言程很无奈,看着递上来的面条,他也只能接受来叶的一片好意了。

    “我相信啊,既然有怪兽、有外星人,那有几个穿越者也不稀奇。”来叶倒是爽朗,又显得不好意思,“身上没带多少钱,招待不周……”

    “哪里,有面吃就不错了,还以为我孤身一人要饿肚子呢。”夏言程也自我调侃着。

    两人边吃边聊,但一提到“怪兽”的事,夏言程就能感受到来叶那无边的怨怒。这种憎恨如狂狮般随时都有可能暴走,并且来叶来傻傻的问夏言程:“你知道,人类怎么打死怪兽吗?”

    “除非有超能力者、会魔法,或改造身体、还有借助超人的力量。”夏言程坦言,“一般人类的身体能力都有一个极限,即使潜能全部开发,能打败一个数倍体型的对手已经是奇迹了,怪兽数百倍、数千倍于人,更兼有超能力,人类对付怪兽,以肉身而言恐望尘莫及。”

    “那我要,怎么才能报仇呢?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一定要亲手制裁,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来叶说话间把拳头捏到咯吱作响,“我知道我有点异想天开,但我坚信,人定胜天,只要足够努力,我相信总会有回报的。”

    “唉……小姐姐,我可以帮你干掉那只怪兽,但你非要亲自报仇,恕我直言,你还差了两万年呢。”夏言程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打击少女的自尊心,只是现实如此,不正视岂非自欺欺人,“人的身体基准能力,在有维度限制的情况下,即使到极限也无法做到肉身抗怪兽。除非次元维度比怪兽高,那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压制低维度状态的怪兽,但目前我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平凡人即使努力,将身体强化到极限,也突破不了那层次元般的差距。我无法逾越,是因我生而平凡,不是超人,也没有什么高次元的体质。”来叶端详着自己的手苦笑。

    “虽然同维度下人体有极限,但也不要自暴自弃。”夏言程知道打击够了,想给来叶点信心,便信口问道,“小姐姐,你练武吗?”

    来叶却点点头:“嗯,我从小就练武。拳击、太极、咏春、散打、截拳道,我都有涉猎。”

    夏言程嘴角一扬,笑了起来:“我虽然不能教你肉身抗怪兽之法,但你有底子,我可以传授你一些技术。只要你勤加练习,我可以保证至少让你突破平凡人的极限,打爆狮子老虎,在凡人中称王称霸绝不是问题。”

    “真的吗?”单纯的来叶立马大喜过望,抓着夏言程的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师父!请教教我!拜托了!”

    夏言程见来叶如此诚恳,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爽快的女孩子拜他为师,心想,肖雨念怕是要有徒孙了吧?但要想逼出人体极限,他也没这个自信,总不能说什么“必须面对充满仇恨的进攻”然后开车追着来叶撞吧?

    鸟羽来叶把夏言程请到了家中,鸟羽博士身故后,上头很快发来了大笔抚恤金,来叶在给父母办了追悼会后,剩下的钱就拿来好吃好喝的招待夏言程,把他像菩萨一样供着,夏言程自然也不会懈怠,拿出了他“二刀流”的真本事。

    没错,夏言程决定传授来叶“剑术”,在空旷的院子里,每日练习。起初,来叶拿逐暗者、夏言程拿阐释者,双方切磋中,让来叶看清自己的不足。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星期。来叶习武天赋极佳,所以一点就通,至少对剑时,比起夏言程对肖雨念,真就好上太多了,夏言程也开始佩服,一个凡人,剑道精进如此之快,她没有天道基因,便已在训练半个月后,能和不使用任何超能力的夏言程打成平手,实属奇迹。

    在给来叶做特训时,夏言程也重新认识自己,看清了自己哪方面不足。夏言程本想传授“二刀流”,但又怕一般人掌握不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把“单刀流”练到出神入化再说,而来叶也不负期望,半个月就把单剑挥舞得如诗如画、配合华丽的武打姿势,不用加特技就已足够闪耀了,可谓是神乎其技、天造奇才。

    夏言程亲自为来叶挑选了一把“龙泉剑”,当作来叶武艺精进的奖励送给了她。来叶很高兴,在之后的训练中,夏言程又逐渐矫正了她的心态。由于来叶复仇心切,所以出招时难免有些急躁,但急功近利是不对的,因而让来叶以平常心视之,不可乱了方寸、失去理智,要学会洞察敌人的弱点,而非一味蛮干,来叶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夏言程已被她视作偶像。

    三十天,来叶的剑术已然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她要是上奥运会,百分之百拿金牌。肖雨念怎么教夏言程的,夏言程就怎么教给来叶,来叶在有样学样的基础上已能自创招式。在第三十天,夏言程发现来叶的剑法已快如闪电,动作强度也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甚至与他对剑已经能占上风,乃至压着打他了,要不是有增幅芯片,他都快跟不上来叶的动作了。当然,若没有芯片加强身体,现在的他,会被鸟羽来叶完虐!

    “用你最快的速度,对敌人最薄弱的部位,发起斩击!”夏言程大喊着,又说出了跟肖雨念训练自己时相似的话,“注意观察对方的动作,看穿他的动向,然后把剑挥向他的胸膛!来吧,小姐姐,致命一击!”

    “呀!”来叶的动作比当初的自己熟练好几倍,他都不敢相信,一个凡人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夏言程终于没能挡住来叶的最后一击,“阐释者”被龙泉剑华丽挑飞,来叶的剑抵住了夏言程的咽喉。

    夏言程笑了:“恭喜你啊,小姐姐。你将成为‘斩杀怪兽的少女’,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可以出师了……”

    “真的吗?师父!”来叶一脸狂喜。

    “是啊。但我不属于这里,恐怕不能长久存留在这个时空。”夏言程满脸欣慰却略夹遗憾,他拍拍来叶的肩膀,“对不起,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作为一个平凡人的坚强。哪天,你手刃了仇人,请你务必告诉我。”

    “师父……你要去哪儿?”

    “我是乱入来的,我想,是时候回到我的世界了。”

    来叶见夏言程转身,不自觉的热泪盈眶。她拿出自己亲手做的小首饰,塞到了夏言程手中:“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一点小心意,留个纪念吧。你若念着徒儿,就戴着,即便在别的时空,看到这个就像看到徒儿一样,不要把徒儿忘了。师父的大恩大德,来叶铭记在心,来叶永远不会忘记师父的……”

    夏言程转身微笑:“嗯。我也不会忘记你的……鸟羽来叶,就算是做了一场梦,这个名字,也注定不会被忘记……再见……不,应该是永别了吧?”

    再不舍也终要离别,不知不觉中,夏言程都快忘记正事了。虽然他和来叶之间已构成了一层牢不可破的羁绊,但他还是不停告诉自己,这三十天就是一场梦。

    夏言程最后叮嘱鸟羽来叶,一定要勤加练武、切莫生疏,便转身而去。而他没走出几步,恍然就感到视线模糊、天旋地转,乾坤一瞬颠倒,毫无预兆。不知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响起了电波错乱般的怪声,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强行夺走了他的意识。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他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身体也突然间产生了像数据错乱一样的扭曲残影。

    “师父!师父……”来叶惊恐的叫喊还回响在耳边,她永远难忘这天,她的师父在倒地后,身体渐渐模糊,最终化作泡影,消失在她面前,未留下任何踪迹,果然不属于这里吗?对她而言,夏言程也仿佛是一场梦,两个彼此本不该有交集的世界,却阴差阳错的相互影响了。

    “言程!言程……”在急促的呼喊中,夏言程缓缓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来叶!”夏言程清醒后大喊起这个名字,他眼前的那个人确实是来叶,但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来叶?你在叫谁?”眼前的女子瞪大眼看着他。

    “你不是鸟羽来叶吗?你好像变得成熟了点……”

    看夏言程的反应,女子一脸懵圈:“什么嘛?你做梦了吧?我叫山本千寻,我是来上海参加武术比赛的。看你晕倒在路边,我就把你救起来了……”

    “山本千寻?等等,这里难道是……”夏言程意识到了什么,打开X终端查询了一下,信号全都回来了,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时间点是三十天前,也就是他穿入无维度空间的那一天,并且距离他穿入空间,只过了五分钟?

    夏言程确认再三,终于醒悟,松了口气:“呼……绕了一大圈,原来我还是回来了,果然是在做梦……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失算?”

    他虽确信这是梦,但梦里的那个‘鸟羽来叶’跟眼前的“山本千寻”未免长得太像了吧?他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穿到别的次元还能回来,可能是别的空间时间的流速或计量方式不同吧?就像当年那些“被选召的孩子”去另一个世界冒险,回来后时间不也没过多久?

    想到这里,夏言程释然了,纠结这种奇怪现象毫无意义。不管是不是在做梦,总比学园都市那种朝不保夕的梦穿要好吧?

    他又摸了摸衣兜,竟然摸出了来叶送给他的小首饰。夏言程也意识到,其他人也许是做梦,但他的梦非比常人,他梦中经历的,确实对另一个时空而言就是真实,只是梦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他可以带走梦里的东西,也可以干预梦里的任何事,这就是突破次元维度的潜在隐患,是被“那位大人”利用打通次元壁的可怕能力,他无法自控。

    “果然……都是真的……哼,玩我?我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夏言程想到此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等我把全宇宙都归入囊中,再慢慢收拾‘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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