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瑶没想到,刘稷并不在寿王别院,而是来了晋昌坊。

    “郎君可吓死奴家了。”

    杜妙如脸色发白,整个人也销瘦了不少,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刘稷将她抱起来,一上手就感觉这女子至少轻了十斤,心中不由得有些怜惜。

    “你都听到什么了,这般跟自己过不去。”

    “奴听到外头的人传,你一人冲阵,身被数十疮,血流如注昏睡了多日,害怕再也醒不过来,哪里还有旁的心思。”

    “传闻当不得真的。”刘稷将她抱进屋子,一脚将门踢上。

    “也不都是传闻,奴使了人去别院打探的,尚药局的孙掌事亲口所说,哪里会有错。”

    杜妙如搂着他的脖子,一双红唇贴着他的脸颊,如兰似麝的气息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心,刘稷将她的身子放到榻上,飞快地脱去了自己的衣衫。

    “让我看看瘦成什么样了,也让你看看,郎君是不是果如传闻般,不堪一击。”

    “郎君......”

    杜妙如在他的动作下渐渐迷离,身子软像一滩水,融化在男子雄浑的气息当中。

    ......

    由于两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这回倒是比往常短了些时辰,刘稷按着女子的后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腻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如何瘦成这样,几日没用饭了?”

    “倒也不全是,大演在即,练得有些辛苦,奴会注意得。”

    杜妙如支起一只手臂托起下巴,眼睛亮亮地说道:“虢国夫人说,那一日,宫里的娘子也会来看呢。”

    “那就好生演,让她们看看,阿妙的舞姿。”

    “奴定不会辜负郎君所望。”

    杜妙如喜滋滋地说道:“郎君可一定要来。”

    刘稷抚摸着她的脸颊,看得出,这个女子是真心喜欢所做的一切,为此才会投入极大的热忱,比起刚来的那会儿,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好,郎君答应你。”刘稷不忍心让她失望,随口应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方才说,谁要来看?”

    “虢国夫人说,宫中的娘子也要来看啊。”

    杨玉环?刘稷心里一动,杨玉瑶特地通过她的嘴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头,想那个名字,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疏不知,此刻的杨玉瑶为了此事特地进了兴庆宫,当她来到贵妃的寝宫时,杨玉环刚刚服侍李隆基睡下,闻得三姊来到,头发都没梳整,便将她迎进去。

    “至尊歇下了?”杨玉瑶看着寝宫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这些日子颇有些劳累,睡得也比往日里勤些。”杨玉环的面上带着一丝潮红,眼神却透着几分清明。

    杨玉瑶何等眼色,一看就知道她没有满足,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偏殿,杨玉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八娘何日发葬?”

    “过了头七吧,若是能出宫,我遣人告知你。”

    杨玉环拉着她的手,歉意地说道:“那日,我实不知事情的原委,错信了他人,三娘莫要怪罪。”

    “算了,我那日也有些口不择言,你莫怪就好。”

    杨玉环叹了口气,杨玉瑶诧异地说道:“我随口说的,至尊莫不是信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与你倒底是不同的。”

    杨玉瑶“扑嗤”掩嘴笑了,她知道小妹羡慕她什么,自己没有妃子的名份,在外面可以为所欲为,明明与杨国忠有关系的是她,却无端端疑心到了小妹的头上,这种事偏偏又是越描越黑,焉得不郁闷。

    杨玉环被她笑得更是面红,忍不住嗔了一眼。

    “还笑呢,你又能好到哪去,他方才还问起,你日日去别院,是不是与寿王有了苟且?”

    没曾想,杨玉瑶一听,笑得更欢了。

    “我若是说有,你会不会气得想打我?”

    杨玉环低着头,面上红得能滴出水来:“你莫非,当真与他有了......”

    “嗯,寿王那活儿,一试难忘呢。”

    杨玉环乍一听闻,抬起头盯着阿姊的眼睛,那种明显带着戏谑的笑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骗人。”

    杨玉瑶笑着将她搂过来,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阿姊不骗你,若是有比寿王还要难忘的,你可愿一试?”

    杨玉环咬着嘴唇不说话,只听得阿姊的声音又响起来。

    “有没有,他总会疑心的,你又何必怕这怕那,了不得被赶出宫,过几日再接回去呗,又不是你离不得他。”

    这话说到杨玉环的心坎上了,先后两次被赶出来,不都是出于这种原因,实际上呢,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年纪越大越容易起疑心,她就是什么也不做,照样免不了被猜疑,活得还不如阿姊自在,甚至在至尊的心目中,这位特立独行的三姨,只怕比自己也不惶多让,她也相信,无论如何,阿姊不会害自己。

    心动归心动,杨玉环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多谢阿姊关心。”

    “没什么,那日打了你,当是陪罪好了。”

    哪有这么陪罪的,杨玉环的脸好不容易正常了些,又红了起来,不得不赶紧岔开话题。

    “太子府上的倓三郎,有意迎娶八姐府上的七娘,你意下如何?”

    杨玉瑶一愣:“七娘正在丧期啊。”

    “先聘下,他可以等的,听说他的王妃挨不得多久了,到时候正好续上。”

    原来打得这么个主意,杨玉瑶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柳家的人没意见,我与大娘都好说。”

    自从出了裴徽一事,太子府与杨氏的关系就跌到了谷底,如果不是她保下延光郡主,只怕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如今看样子又有了进一步加强的迹象,杨玉瑶不怎么关心政治,但并不代表她不懂,如今就连广平王都刻意在同封府和刘家接近,打得什么主意还用得着说吗?

    突然,她起了问一问刘稷的心思,拉着杨玉环的手站起身。

    “我来同你说一声,晋昌坊之行莫要忘了,到时咱们一块儿去。”

    说罢,趁着至尊未醒,杨玉瑶赶紧告辞离去,免得醒了后又纠缠不清,杨玉环将她送出殿门,想着方才她说的那番话,突然对晋昌坊之行,生出了一分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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