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80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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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溪民众虽没听懂,却是与有荣焉,牛家尤其得意,殷殷奉承了季蔚琇这些时日,费了水磨的功夫,祭河随在左右,出尽了风头,又识得了一州之府,攀了几句话主,牛二郎君与牛二娘子双双面有得色。

    再便是何家,何斗金活似一只斗鸡赢了的公鸡,恨不得将自己的尾羽遍示众人,弟弟何载文一面唾弃兄长铜臭之味臭不可闻,一面又庆幸家有资产,有幸陪在明府州府身侧,他状若君子端方,却是自忖胜人一筹,袍袖之中的双手几握不住折扇。

    这两家得意之外,倒起同人心思,与沈家交好实是上选,一举二得,既全了彼此的情意,又借此依附了季蔚琇。

    牛二娘子低声与牛二郎君道:“沈家船来,我们少不得置礼相贺。”

    牛二郎心领神会,笑道:“下旬有丝麻送去宜州,要劳烦大郎家相送。”

    牛二娘子另有一层喜色,道:“家中养的那些个护手力夫,仗着有些身手,天天吃酒吃力,张狂得没边,他们又与家翁亲,眼里何曾有你我,今番削削他们的威风,也好教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

    牛二郎心有戚戚。

    何斗金本就与沈拓交好,自家的生意哪会便宜别个,依上季蔚琇却是意外之喜,连何父都将何斗金夸了又夸。何娘子因自家亲子他日官场少不得金山银海铺路,收了脾气讨好起何斗金来。

    沈家船都没到桃溪,生意倒接了好几桩,何栖原还有几分忐忑,只怕入不敷出,不曾想倒是开门利市,一帆风顺。

    曹沈氏听她说及此事,笑道:“家里还有板材要运呢,不愁没买卖。”

    何栖道:“一气铺陈得这般大,实在胆战心惊,都不曾学得泅水,却往急流里浮沉。”

    曹三在旁笑道:“侄媳不知,从来淹死胆小,撑死胆大的,别家不敢做,你家敢做,先稳了三分。”

    何栖细细琢磨这话,笑起来:“倒是我拘泥了。”

    曹三与曹大哈哈一笑:“侄媳这般年轻,不曾凉了手脚,已是难得。”这二人自知道沈家的船队有季蔚琇的份,就把心放进肚子。行商走贩从来都是耳聪目明,借得了风,使得舵,闻得一点腥气,便趋之若鹜。

    许氏轻声道:“夫君悄声些,先看祭礼,侄媳几人也去拜拜神,求个平安顺当。”

    曹沈氏连连称是。

    何栖也收敛了心神,等州府念了祭文,焚了文纸,纸灰随着悠悠流水,消散而去。流水不止,岁去无声,去日不可追,来日却可期,岸上众人手挽手唱起了踏歌来。

    一时桃溪水边欢歌一片,比之岁节元宵都要热闹几分。

    此等喧杂之中,烦忧不存,踏歌声中,何栖遥遥看到江面隐有船影,归雁列队排开,一时心如擂鼓,上前几步,似要将远处的黑点看得仔细。

    曹沈氏惊问:“阿圆看得什么?”

    何栖回身喜道:“姑祖母,许是家中的船。”

    曹大三兄弟齐齐一惊:“可真?”不等何栖应话,曹大与曹二留了曹三护着女眷,双双抢去水边。

    曹二性急,又凶蛮的,摸出一点碎银给岸边船家,急道:“撑船的,借你船用。”他边说边跳到蓬舟上,力大船摇,险把船家与自己都颠进水里,又解了绳索,抢了船篙,要撑船过水去看个仔细。奈何,曹大做得一手好棺材,却撑不来船,船只只在原地打转。

    船家跳脚:“你这粗莽大汉,不会撑船逞得什么能耐,我与你把篙。”

    曹二还了船篙,笑道:“船家,你的船篙不好使。”

    船家气得笑:“是是是,我船与篙不是一道。”

    曹大在岸边还没上船,催道:“二弟休要胡缠,叫船家撑船过去,看看是不是咱们家船来。”

    他们这边动静惊动了宜州州府,问道:“明府,那边可是起了争执。”

    季蔚琇道:“不似有冲突争吵,沈都头,似是你家亲戚,你去看看可是出了事端?”

    沈拓目明,远远便见水面交际之处隐有船影,揖手道:“回明府,并非争执,应是买的漕船今日反航。”

    季蔚琇笑道:“回的倒巧。”

    州府颇感兴趣,仔细问了,抚掌道:“后生有长计啊。”又笑,“却是吉兆。”

    沈拓跟着笑,心道:竟让阿圆盼个正着。扭头去看何栖,见她与许氏等人只专心看着水面,静等归船,半丝心神都不曾分出来。

    她这般立在水边期盼,连他都不由跟着盼着船归。

    曹二撑着的独船越去越远,那边几处黑点越来越近,渐行渐近,直至相对,好似一只水鸟迎来四头庞然大物,静默片刻,一蓬舟四漕船风吹火动,越逼越近,似有压迫之势。

    桃溪鲜有大船,一众人蜂拥船挤向了水岸边,有几人为看得清楚,攀上了老树,水里停的那几艘船不消片刻便站满了人。

    曹三喝令健仆护着许氏何栖,生恐受了挨挤。

    季蔚琇见此状况,笑道:“沈都头去接了你家娘子,迎一下你家的船只。”

    沈拓喜出望外,揖礼谢过,拔腿而去,健步疾行拉了何栖的手将她领到临水之处。

    只见五艘越来越近,桅杆船桨清晰可见,领头的那只漕船的船头,站了三个人。

    曹大拍腿大乐,对左右道:“那高壮的,是我家儿郎呢。”

    另一边的卢继混在道士堆里,哈哈大笑:“那瘦小的是我家大儿,立着船头,倒有几分威风。”

    沈拓与何栖定睛,余下的那个竟是施翎。

    作者有话要说:

    生小包子会有滴,放心放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曹英等人领了船队归来, 仿若水落油锅, 连宜州州府都凑趣, 唤了他们过去, 吃了一杯酒相贺。曹家上下更加喜不自胜,呼奴唤仆抬酒与众人洗尘, 只团团将一行人围在中间。

    许氏见了儿子不堪拥挤,寻了何栖, 商议两家并作一家办酒治宴。何栖寻思片刻, 笑道:“我不敢与大伯母见外,大伯母也不要与我外道, 不肯收酒钱, 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岂不是让我无地自容。”

    许氏本是作了这样的打算,无奈笑:“只你心重,也罢, 都依你。”

    施翎下船后难掩心虚, 趋步跟在沈拓身后,远远看何栖与许氏说话,凑近问道:“哥哥,嫂嫂可是生了气?”

    沈拓惊奇:“你作了什么, 惹得你嫂嫂发火?”

    施翎语塞, 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哥哥,递我说些好话。”

    沈拓笑看他:“你嫂嫂最为通情达理, 你因公在外,虽没半个口信,许是忘了,又非成心,她怎会与你计较?”

    施翎听他话影不对,叫道:“怎得连连哥哥也生了气?”

    沈拓道:“不敢,你身负重任,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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