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77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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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有事,倒不好闲聊,先行别过。”

    金富商哪敢留他,灰溜溜回客店养伤。

    .

    李二娘子夫妇得了十五两银钱,失了一个女儿。女儿算不得什么,家里还剩得几个,只李二娘子很是不甘。

    金富商买阿七,给胡四娘四十两,给自家十五两,差了二十五两之巨,凭得不公。

    她挤个笑脸,与金富商道:“金郎君,这一日间的,怎就差了价?你先时还出得四十两,怎只与我十五两,数目怕是不对。”

    金富商做买卖挣得万贯家产,肚大嘴阔吃四方,只不肯吃亏,不曾想,这个乡野村妇要来占他的便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二娘子不言语。

    阿七这几日好似过得几岁,冷森道:“阿娘要是嫌少?不如便算了,我随你归家。”

    李二娘子将她扯到一边,低声道:“你是呆了不成,求也求不来的去处,你倒摆起架子,仔细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阿七已不怕她,冷笑:“阿娘既知晓利害,还不知足?十五贯还嫌少,你当你养的女儿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李二娘子哑口无言,又见她不似先前家中唯唯喏喏,邪火直冒,道:“还不待如何呢,连亲娘都不认了,你与你那阿姊倒是同样嘴脸,白生了你们。”

    阿七反唇相讥:“怎是白生,二十多贯,天上掉的不成?”

    李二娘子生怕她翻脸,犯起牛性,真个不肯卖,只得悻悻住嘴。金富商与他们签了契,印了手印,与他们十五贯钱。

    李二娘子又不依了,嚷道:“说是十五两,怎成了十五贯?金郎君,你们过手百万的钱,还占这些蝇头小利。今岁一两银,不止换得一贯。”

    金富商怒道:“契上写得也是十五贯,你愿要便要,不愿便领七娘回去。”

    他一怒,李二娘子倒软了,缩了缩肩,赔笑道:“金郎君休生气,以后许是亲戚呢。”

    金富商这等无耻之徒,遇上李二娘子也是甘拜下风,叹口气道:“七娘,你也是苦命之人啊!”

    阿七闻言,含泪低眸。

    .

    也只有阿娣,得知阿七被金富商带走,呆愣半日,躲在角落哭了几鼻子。这一走,水长路远,此生怕难再见。

    歪七跟了金富商几日,特与沈拓道:“李家七娘跟了金富商,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听闻他家娘子是个厉害的,平日管得金富商好似猫兔。我先前疑道,他富贵人家,怎孤身一人上路?原来,他为着偷花风流,故意将家仆撇在后头,先到桃溪寄住胡四娘家中。”

    沈拓终道:“好好坏坏,总是自己选的道,你我也不曾拉她水火。”

    歪七头次打抱不平,捞了笔钱,救了个柔弱无依的小娘子,谁知却是这般结局,倒似做了无用功,难免闷闷不乐。

    捏捏荷囊,强拉了沈拓去吃酒,喝得醉熏熏,才歪歪斜斜地走了。

    沈拓目送他离去,听他唱道:

    “南来北往那些雁,相依相偎在天边。

    噫!怎得一只落了单?

    怎得一只落了单?

    东走西行那些客,相牵相随在道边。

    噫!怎得一人落了单?

    怎得一人落了单?

    问你这旧桥搭得哪古道?

    问你这昏鸦绕得哪老树?

    问你这破屋围得哪败井?

    问你这炊烟袅袅,可是归处人家?

    噫!

    可是归处人家?”

    沈拓站在街角听了半晌,直至歪七绕过转角,粗哑之声渐悄,这才转身离去。

    他非南来北往之客,自有可归之处。

    .

    阿七之事如石子入水,惊起一池涟漪,过去,却是无踪。

    便连阿娣低落沮丧几日,又舒眉展颜,乐呵呵地忙进忙出。夏去秋至,桃溪水通,移沙固堤,季蔚琇命人移柳植树,将来年年剪去新枝,树身虬壮,自能抓泥固土。又与僧、道定了祭祀之日,桃溪几家富户,由牛家为首,又拉了何家,献三牲六畜五谷供祭拜之用,又出银在桃溪城外三里之处修码头屋舍,供船停泊,货物装卸。

    何家派了何斗金理事,直把何斗金喜得一夜不曾好睡,天未亮就跑来沈家,拉了沈拓吃酒说话,问季蔚琇行事,又问有什么忌讳之处。

    沈拓被何斗金拉了去。

    何栖却被曹沈氏接去了曹家,许氏亲在门口相迎,拉了何栖的手,笑道:“家婆一早便念,秋老虎热得死牛,既要接阿圆家来,趁着早上清凉去接,请人来家,没得让人挨晒。”

    何栖笑道:“姑祖母疼惜,这几日倒还好,我又懒,不怎么动弹,倒不觉得热。”

    许氏看她一身湖色衣衫,妆容淡雅,头上只插一支银钗 ,坠着一片银杏叶,清清爽爽,倒似晨间一缕凉风,看着便觉清凉。道:“你是没见不动弹的?你二伯母身宽体胖,最怕热,一动一身的汗,这几日直嚷热,要陪老二睡棺材。”

    何栖直笑:“二伯母好生胆大,我虽不怕寿器,睡进去却是不敢。”

    许氏乐道:“听她瞎胡咧,不过顺嘴一说,哪里真个去睡?倒是老二拿了凉枕放那口寿棺,又偷藏酒肉在里面,睡了三四晚。”

    何栖好奇道:“寿器里真比外处阴凉?”

    许氏一边拉她进屋一边道:“却有玄妙之处,真比别处凉快……”她提了话头,又掐了嘴,“再说下去,怕侄媳胆小,再不敢上门了。”

    何栖笑道:“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我只敬而远之。”

    许氏叹道:“侄媳念得书,说的话,我只懂得后半截,只一个敬字便是对的。”

    何栖问曹沈氏的康健,又问:“姑祖母接我来可是有话吩咐?求大伯母告诉,免得我失礼出岔。”

    许氏笑:“能出什么岔?再者,自家,出岔便出岔,谁个记在心里。”又答道,“不是为了别个,为的祭河。家婆说,这些大事,一辈子也经不得几回,她原想着一并操办了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这几日,又改了口风,道:人一辈子,谁知长短好赖,多看些学些总是不错。便让家中小辈一道来学些门道,说不得,还能派上用场。”

    何栖失恃,祭祀典仪许多都是书上看来,于这些确实不大通,四时八节虽能应对,也是勉强。曹沈氏也是念此,将她接了来。

    何栖见了曹沈氏,问了安,又屈膝道:“姑祖母肯教,我少不得厚颜来学。”

    曹沈氏看她郑重,不由得意,笑着对大简氏、小简氏二人道:“如何?你们这二人还说我多事,大热天拉孙侄媳累她受苦,都似你们这般,不指使不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七下线……

    生活重回旧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曹沈氏上了岁数, 感知钝慢, 便是炎炎酷夏也不觉得暑热, 她又喜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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