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159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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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见过方娘子的身手,凶悍得很。”

    曹英仍是皱眉,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又道,“弟妹一向谨慎,此番实在有失妥当。”

    陈据叹道:“嫂嫂实是聪敏,我是再也不敢小瞧她,她料着哥哥有微词,便托了我一句话,道:应下方娘子,虽说有她的私心,然,方娘子实有过人之处。只是,大家一处有商有量才是上策,最忌的便是一言堂。曹哥哥用方娘子几日,实不相宜,再辞不迟。”

    曹英奇道:“弟妹这般看重她?”

    陈据道:“她们合拍得很,见了便凑到一块咕叽个没完,要不是方娘子来了宜州,说不得哥哥都要退一射之地呢。”

    曹英摸着络腮胡哈哈一笑,拍了拍桌案,道:“直娘贼,为了我家表弟,也得将方娘子留在宜州。她们日日一处,将我表弟弃在一边,我何时才能得侄儿侄女?”

    陈据被他吓一跳,摸摸脸上的酒,抱怨道:“哥哥想得一出又一出。”

    曹英笑道:“不过一说。”

    陈据道:“自己人如何都好说,方娘子不是小气的。曹哥哥说的那几个船工怎起得冲突?”

    曹英冷哼:“好酒好肉养得心大,反倒要拿捏我,偏我要摆出恶人面孔,才消停。”

    陈据皱眉:“他们既有这些心思,如何肯用心教我们?”

    曹英道:“我肚里也不愿再用他们,等你来才好作为。”

    陈据点头:“他们不存好心,又有嫌隙,实不好多留。”

    二人边吃酒边议定,一面先敷衍着船工,一面去码头另寻可用之人。曹英搓手道:“我这段时日,真是一个晚上一个盼头,前晚还盼着河通,明日便能家转;隔晚又盼着挖渠再迟些,好让我们立交我学些船运本事,不然,半桶水哗哗作响,哪有颜面去见表弟表妹。”

    陈据点头:“我这心也是七上八下,与曹哥哥一般无二。”端酒笑道,“管他,想得脑袋花开,也没个鸟用,干了再说,再大不了,白来一趟,还能少个一斤肉?”

    曹英点头,吃干一碗酒,道:“陈兄弟话粗理不粗,不过,我便是少个一斤肉没甚打紧。”

    他二人去了食肆半日也不见回转,徐安方娘子都耐得脾性,只把卢大等得焦躁。 凑到在一株老树桩下闭目养神的徐安身前,低声问道:“徐叔,徐叔,你说:曹叔与陈叔背着人说些什么?”

    徐安连眼懒得睁开,道:“你是猴性,这便急了起来?”

    卢大忐忑道:“我不过怕曹叔不喜我。”

    徐安笑道:“他喜也好,不喜也罢,你在这里发急能管什么?”

    卢大张了张嘴,垂头坐下,大叹一口气,道:“唉,真个无奈。”

    徐安被他逗笑,道:“你才多大,能知得什么无奈?”

    等哪日来路茫茫不知归处,前路长长不见去处时,才是真的无可奈何,除去抬脚前行,别无他法。

    .

    何栖戴了一顶幂篱,轻纱烟似得笼了全身,她坐在马背上,由沈拓牵着往前走,也不问要去何处,要做何事。

    沈拓恐吓:“这位小娘子好生大胆,也不怕将你卖到别处去?”

    何栖看一侧河水汤汤,垂柳依依,心里多少有些知晓,嘴上却装着不知,与沈拓说笑:“这位郎君要将我卖到何处?”

    沈拓答道:“不拘卖到哪去,小娘子生得美貌,定能发好大的一笔横财?”

    何栖道:“郎君要钱是起屋还是娶亲?”

    “自是为了娶亲。”

    “可定了婚配?”何栖笑问。

    沈拓弯腰,折了一支无名野花,回身递与何栖,眼中满是笑意,他问道:“怎的,莫非小娘子要与我做媒?”

    何栖接过花,别在帽檐上,轻抿了一下唇:“我做得梅汤,却做不来媒。不过,我看看郎君相貌堂堂,又在适婚之龄,只苦于无钱娶妻。不知郎君……看我如何?可还相配?”

    沈拓的目光似筛子一般将她从上到下细筛了一遍,满意道:“相配,再没人比小娘子更相配的。既如此,不卖了,娶了家去当娘子,为我操持家事,生儿育女。”

    何栖从荷囊里捏了一块蜜饯,掷向沈拓,娇斥道:“登徒子,言语轻薄,捉了官去。”

    沈拓抬手接了,放进嘴里,也不知什么果子做的,甜中带酸,颇为可口。

    何栖见沿路两三人家,破墙柴扉,屋檐低矮,茅草枯黄,一串光/股的小儿在那追逐嬉戏,最小的那人走路都不稳,跑三步跌一跤,爬将起来要哭,转脸看兄长他们玩闹,破涕而笑,又摇摇摆摆追了上去。

    农人牵了老牛路过,见沈拓身着公服,腰配长刀,连忙低头,拣了小道避过。

    何栖奇道:“你们征役夫,可是引得人不满?”

    沈拓倒没放上:“白做工,哪个愿意?”

    何栖皱眉:“可是有差役使了手段?”

    沈拓笑起来,停步问道:“阿圆怎不问我有没有使了强硬手段,破门抓人?”

    何栖随口答道:“我信大郎。”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云淡风清,好似她信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沈拓觉得自己便如河畔之柳,被和风轻拂。

    “好似许久不曾与阿圆出来游玩?”沈拓重又起牵起缰绳道。他偷了一日的空闲,知会了何秀才一声,也不带阿娣,只自己的拉马带了何栖出来。

    何栖顿时忆起婚后二人出游,坐船撞了浮尸,连忙定定神收回心思,难得出来看景,倒想起这些煞风景的来,笑着道:“也不是许久,大郎可是要带我来看开河呢?”

    沈拓点头:“干系着桃溪的一件大事,也难遇到,娘子又好奇,不如带你来看看。改日监工,娘子再来,怕顾不上你,累你冷落。”

    何栖笑:“今日来,是看热闹,他日来,却是看我夫君。”

    沈拓道:“那你今日既看热闹,也看夫君。”

    何栖嗤道:“走在前头,看了一路,再不要看你。”

    他们一面走一面说,笑笑闹闹过了林郊,先时冷清之地,这时却远远听得人声喧杂,吆喝、鼓劲、喝斥之声不绝于耳。

    前面便是半道弯,开河通渠之处。

    第一百零九章

    新鲜的泥土从地里翻了出来, 潮腐里还带着青草断叶的气味, 躲在泥中的地龙与小虫无处藏身, 引来了成群结队的各种野鸟, 也不怕人,闲庭信步似得搜寻着鱼虫虾蟹。

    半道弯弯小水浅, 两头用泥沙堵了水口,岸边有供桌摆着几样鲜果, 点着一炉清香, 祭水神河伯祈他莫要动怒。

    季蔚琇立在临时搭的草棚里,与一个和尚说着话, 笔吏执笔不知记些什么。除了和尚, 还有道士,勘过风水,问过吉凶。季蔚琇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大面上却仍是恭着敬着, 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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