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程福忠,侯庆国,魏哲四人看到地上躺着已经断了气的程福民都吓得不轻。

    这时程福忠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窜起来,扑向坐在他旁边的孙浩,“我次奥你妈,孙浩。”

    程福忠扑到孙浩的身上,孙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福忠给推倒在山坡上,二人顺着坡度不大的山坡向下滚去。

    侯庆国和魏哲二人赶紧顺着山坡往下跑。

    “先别打。”侯庆国说道。

    “住-手-。”魏哲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声音有些打颤。

    坡下程福忠刚好骑在孙浩的身上,也不去管下面的孙浩说什么,抡起拳头就往孙浩的脸上“招呼”,“你说,你它妈的到底跟那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是强奸他妈了还是强奸他妹了,要不然他至于下死手吗?”

    孙浩现在怎么说程福忠根本都听不进去,只好用双臂挡在自己的脸上面,“呯,呯。。。”拳头不停地砸在他刚刚受伤的小臂上,疼得孙浩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可他没敢用力去反抗,毕竟上面的程福忠的亲弟弟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是他把人家弟弟大半夜叫出来的“干私活”的,这事如果让部队上面知道了。。。想到这里孙浩的后背一下子冷汗。

    这里侯庆国跟魏哲一人架着程福忠的一只胳膊把他从孙浩的身上拽了下去,二人死死的按着程福忠坐在地上。

    孙浩毕竟是当了三年的排长了,刚才看到“突发状况”还有些惊慌害怕,但现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儿已经出了,这个锅他说什么也不能背,他也背不动,背不起。

    他从地上一下子坐起来,面对着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的程福忠,冷静地说道:“福忠,你弟弟死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等一下,听我说。”看着程福忠嘴里“妈的,妈的”死命地要挣脱侯庆国和魏哲的束缚来扑向他,赶紧说道:“福忠,你冷静一下,只听我说一分钟,就一分钟。”看着程福忠暂时平静下来,孙浩赶紧组织语言说道:“今晚这事不是我个人的事,军训之前我与郑旭东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高连长让我在今晚联欢会上比武时打断郑旭东一只胳膊的,所以我遭到了那小子的反扑,把我胳膊打到红肿。你们在现场都看到了。”

    此时程福忠三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事儿牵扯到了连长,那连长跟那小子有什么仇啊?

    孙浩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高连长的老首长,现魔都军区司令员,有一个公子,纨绔子弟,天性好赌,在赌桌上输给了郑旭东一套京城的房产,且怀恨在心,听说郑旭东在咱们这里军训就要高连长教训这小子一下,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孙浩用最简练的语言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本身这个事并不复杂,情节极其简单,一个纨绔输不起了,报复对方的小故事。可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了,仅仅只是打一架的事,现在死人了,死得不是一个老百姓能用钱摆平,这可是一个现役军人,是必须要有说法的。

    “你们听着!”孙浩脑袋里快速运转,说道:“福忠,你弟弟是跟我出来打架,我受到处理没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再坐几年牢也没什么,可你弟弟死得太丢人了,现在算什么,军人跟地方大学生半夜约架私斗,没打过对方,让人拿刀给叉死了,法院判那个郑旭东可能会是防卫过当,到时罪名可能比这还轻,最大的可能是那小子可以拿大钱找律师打官司到正当防卫,而你弟弟福民只有白死。”孙浩几下挪到程福忠跟前,“你们放开他。”侯庆国魏哲慢慢放开程福忠,程福忠明显是听进孙浩的话了,心想“是啊!弟弟死的太特么憋屈了!没地儿说理去都!”他看了眼孙浩,“你说现在咋整?”

    “福忠,庆国,魏哲,从今天起你们就我孙浩的亲哥们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福忠,以后你妈就是我妈了。你们听着,从现在起,一口咬死郑旭东联欢后用语言挑衅教官,就是我。后来更是在宿舍里追打我,你们都看见了,然后一直到晚上把咱们约到连队外面并以最凶残的手段偷袭了福民。你们和福民都不知情,是陪我出来的,走散了,听到没有。”

    三人傻傻的点点头,“这样福民最起码不会留下污点,军队会给他个因公殉职的说法,会有一笔不斐的抚恤金,福忠,你拿着这笔钱可以回家奉养你的老母。要不然你们什么都没有。”

    “可这件事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上面会调查的。”侯庆国还算冷静提出了疑问。

    “放心,我会把高连长拉进来,毕竟咱们是给他办事儿,出了事他想躲是不可能的。上面有他打掩护一定没问题。再说了晚上我们在联欢会上确实打了一架,全体官兵都看我被打出去很远,郑旭东那小子却依然不服不甘心,就有后来发生的事了。”

    孙浩这么说暂时让三人的疑心放了下来,“现在听着,咱们必须把这件事做实,福忠,这里你腿脚最快,而且入伍前还在山里打过猎,你和侯庆国去追郑旭东,拿着我的电话随时保持联系。”

    “好!我要宰了那小子!”程福忠恨恨地站起来说道。

    孙浩三人也站了起来,孙浩继续说道:“福忠,庆国,你们听着,听好了,那小子必须死,只有死人我们才能把所有的事推到他身上,听明白了吗?”

    程福忠和侯庆国点了点头,程福忠说道:“放心,孙排,那小子现在想不死都特么难了!我保证抓到那小子。”

    侯庆国小心地问了句,“那孙排你和魏哲呢?”

    “魏哲守在这里别让山里的野兽破坏福民的尸体。”孙浩的话让站在他对面程福忠有点小感动,可魏哲却有点害怕地说道:“我在这儿呀!?我有点。。。”

    “滚你马的,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害个几巴毛的怕,上面的是跟你睡了三年的战友兄弟,你怕个几巴毛!”孙浩一把薅过魏哲的脖领子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这个窝囊废,心想当初怎么瞎眼就让这货来参与这事儿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立刻回连队跟高连长汇报,连队战士死一个,他是军事主官必须得知道,而且是他的事,我想他也会把这件事按我说的做,不然大家一起死谁都没好果子吃。我会建议高连长调动一到二个排,全副武装带着枪来搜山,到时我会带着你们的枪,记住,高连长一定会当着其他战士的面说要活捉郑旭东回来到军事法庭受审,但你们只要发现了他就给我开枪往要害上招呼,到时我也会参与搜山,我发现了也会这么做。听明白了吗?”

    这要是还听不明白,这智商就不能到部队里来。其他三人都听明白了狠狠地点了点头,开始分头行动。

    。。。。。。

    2010年9月5日,军训的第五天,晚上十点三十分,熄灯后的半小时,35047连队突然战备铃声大作。

    高怀德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穿着九五式迷彩作训服,扎着枣红色的宽板儿武装带,武装带上有一个枪套,枪套里面的就是给现役军官配发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这种口径9毫米手枪重0.76千克,采用15发双排双进弹匣,主要为现役军官使用。

    五分钟前,孙浩慌慌张张地跑进他的寝室,用一分钟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高怀德听到后刚开始也是震惊,害怕,再到冷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把这次的事做实,孙浩,就按你刚才说的做。告诉那三个兵,只要能躲过这次的危机,我不会亏待他们。程福民我用我的连长身份担保,必保他因公殉职的待遇。除非我的连长职务被。。。”说到这里高怀德找迅速找来他的通讯兵刘占平,命令道:拉响战备警报!”

    通讯兵刘占平心里咯噔一下,当兵的没有不知道拉响战备警报是什么意思的,战争时期好理解,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啊,拉响战备警报是要干什么?听说前些年有些部队里的各“山头儿的主子”之间好像有过几次“战备”,那可是死了人的!虽然心里想,但动作上不能有丝毫犹豫,跑向连部的战备值班室,按响了战备警报铃。

    熄灯号吹响刚刚半小时,战士们也都没睡“死”,他们终于听到了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战备警报,这个警报他们只有当新兵的时候才听过一遍,知道这个铃声只要响了,就要在三分钟内集结完毕,否则军法从事。

    北外军训的新生也听到了警报声,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有几个胆大的想趴窗户向下看,但有教官来寝室警告他们躺下睡觉,谁也不许起来。

    35047连队全员四百九十人,现在下面是四百八十六人(四人在外),各排排长依次向连长汇报各排的集结情况。

    全体战士看着全副武装一脸严肃的高怀德站在队伍最前方,有兴奋的,有惊慌的,有害怕的,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战备铃除了新兵连军训时会响给新兵听,让新兵记住之外,平时绝不会有人敢拿这个铃声来开玩笑,那是会上军事法庭的。如果部队有夜间紧急集合拉练的任务,会有专门的通知铃声,这个铃声大家平时总能听到,至少一个月总有那么一回夜间紧急集合到外面山里拉练野营。有很多战士当兵一回就只有在新兵连里听到过一次战备铃声,直到退伍转业回家都再没听到过。和平年代已久,很多人都忘了战备铃声的事了。

    高怀德看到下面集结完毕,面如寒霜地大声说道:“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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