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书说:“你去找殷音啊,这事,没准殷音真能帮上忙。”

    “殷音?谁是殷音?”刘岩仍然一脸的懵逼。

    “就是拉着你看电影的娃娃脸啊,她是12楼的护士长,专门管病床呢,你去找她,没准真能成。”

    刘岩有点不敢相信,搞病床这事大了,按魏长书说的,他们发改委的一个副主任亲自找到了院长,还等了两个多月呢,殷音也就是个小护士,她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再说了,他和殷音只有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殷音就算真有能耐弄到床位,可她会帮他吗?

    人家又凭什么帮忙?

    可是,现在事出紧急,他不能优柔寡断,管它呢,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子再说,万一能行呢?

    想到这儿,刘岩站起来就往外走。

    魏长书在背后喊了一声:“你干嘛去?”

    刘岩回转身,说:“上12楼找殷音啊。”

    魏长书说:“殷音已经下班了,你等给她打电话。”

    刘岩愣着:“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

    魏长书说:“刚才那些姑娘都是刚下早班,来我这儿看手相呢,现在已经回家了。”

    “哦!”

    刘岩哦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那十来个女孩都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他却没有记人家的。

    这可咋办呢?

    正当刘岩后悔不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殷音曾经把他的手机拿了去,悄悄的加了他的微信。

    刘岩赶紧翻开微信的通讯录,上面还真有一个叫果子姑娘的新朋友,于是便立马同意了对方的请求,把果子姑娘加为了好友。紧接着,便用语音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困难。

    殷音立马就回了信息:你在12楼的护士站等着我,我二十分钟就到。

    刘岩在12楼的护士站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殷音的身影从电梯那儿跑了过来,因为跑的急,胸前的两个小兔兔活蹦乱跳的。

    “对不起啊帅哥,让你久等了,路上太堵了,我是骑着小绿赶过来的。”

    殷音说话的时候直喘粗气,像是有一肚子的蝎虎崽儿。

    喘了一会,殷音又问:“马咪来了没?”

    刘岩不知道谁是马咪,迷迷瞪瞪的看着殷音,这时候,从走廊的远端急急火火走过来一个女孩,站在殷音的背后大叫了一声:

    “咯哒——!”

    殷音被吓的猛一哆嗦,回过头时,对站在身后的女孩连捶带搡:“死马咪,你要吓死我额!”

    刘岩这才知道,这个活宝一样的女孩就是马咪,她是这个科室的住院医生,刚才在魏长书的病房里,刘岩是见过的。

    两个女孩打闹了一会儿,领着刘岩进了护士站。

    护士站里有两个值班护士,殷音走上去,一边翻开着住院记录,一边冲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问:“小宋,26床怎么还没办出院手续?”

    小宋抬头看看殷音,说:“我都催了八百回了,她就是不肯出院。那娘们就是个怕死鬼,她跟我说,她在家等床位等了四个多月,有两回差一点就过去了,现在一说要回家心里就跟被拔了气门芯似的。她说想留在医院多观察一阵子,万一有什么反复,还能及时抢救。”

    旁边留齐刘海的护士小江撇了撇嘴说:“你别听她瞎掰,啥怕反复啊,她半个多月前就停药了,赖着不走,就是想逮个急茬子,多扎点血出来。”

    殷音说:“听你的意思,这娘们的胃口还挺大。”

    小江说:“不是一般的大,我怕说出来会吓着你。前些天有一个外地来的急茬子,愿意给她从六万,她一口咬着少十五万不说事。人家都给她跪下了,他咬着牙就是不答应。”

    刘岩在一旁大概齐听出来她们的意思,就问了殷音一句:“殷音护士长,听这个话茬子,要想搞到床位,还得出点血了?”

    殷音看了刘岩一眼,说:“既然帅哥求了我,我再不会办事,一不会让你出血的。”

    说着殷音又看向马咪,说:“马咪,看起来今天要来点硬实的了。”

    马咪点点头说:“行,你说咋整就咋整。”

    殷音拽了刘岩一下,和马咪一起出了护士站。到了走廊里,殷音对刘岩说:“我和马咪先到病房去,你先在这儿等着,把病人招呼上来之后,你这么着···”

    殷音跟刘岩交待了一下让他怎么配合,然后跟马咪一起去了病房。

    刘岩给何明辉打了手机,不大一会,何明辉搀着曹淑英上来了,刘岩指了指左边的第三个病房,对何明辉说:“何主任,你先搀着淑英姐去5号病房,殷音护士长和马咪大夫在里面等着呢,进去之后,你这样···”

    刘岩给何明辉交待了一下怎么让他配合殷音,然后又说:“我待会再进去,万一殷音护士长这一招震不住,我还得再想点其它的办法。”

    殷音和马咪进到病房后,马咪对26床的病人说:“26床,你赶快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女病人正在吃丈夫给她削的苹果,刚咬了一口在嘴里,听见马咪这么说,便哇哩哇啦的道:“再等等吧,这两天我又觉着有点不得劲。”

    马咪说:“要是觉着不得劲,那就再去做个穿刺,我现在就给你开单子。”

    听说要穿刺,女病人哇的一口就把嘴里的苹果渣子吐了出来,吐的她老公满脸都是,她也不管老公满脸的苹果渣子,猛地窜起来怪叫:“我不做穿刺。”

    马咪料定她会这样,做穿刺齁疼的,比生孩子还痛苦,这女人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好了,绝对不会再去受那样的罪。

    马咪说:“看你蹦的那么高,就说明你的身体没一点问题,赶快去把出院手续办了。”

    女人跳着脚嚷嚷:“我不出院。”

    殷音在一旁说道:“马大夫,你甭跟她废话,她丫的爱出不出。反正这个床位我已经安排给其他病人了,她爱咋咋滴。”

    说着,殷音把原来的床头卡片拽了下来,换了一个新的床头卡片,说:“现在这个床位,已经是一个叫曹淑英的患者的了。”

    那女人指着殷音的鼻子叫:“你有什么权力拽我的床头卡片?”

    殷音说:“你吼也没用,患者停药半个月以上,就必须出院,这是医院的规定,有委屈你找院长说去。”

    正在这时候,何明辉搀着曹淑英进了病房。

    何明辉看着殷音问:“护士,哪个是26床?”

    殷音指着床位说:“这个就是。26床,人家已经来了,你麻溜把床位让出来吧。”

    那女人撒泼道:“她爱谁谁,反正我就是不出院。”

    何明辉说:“你出院不出院跟我们没关系,但这个床位,你必须马上腾出来。这个床位,我们已经付了钱了。”

    那女人的丈夫看了看何明辉,觉得何明辉不是一般人,现在床头卡片已经换成人家的名字了,硬赖着不走,人家还真敢对他不客气。

    想到这儿,他走到何明辉面前,悄声说:“兄弟,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床位我们可以让出来,但是呢,为了拿到这个床位,我前前后后打点了三十万出去,你要是愿意承担其中的一半,我二话不说,立马把这个床位转让给你,少于这个数,那咱们就没的谈。”

    正在这个时候,刘岩从外面走了进来。

    何明辉把刘岩拉到一边,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刘岩转过身来,小声对那个人说:“这个事咱们可以商量,但有些话我不能听你一个人说,你说你花出去了三十万,谁能证明呢?你要是能说出这三十万都送给谁了,给谁送了多少,甭说是一半了,我把这些钱一分不少的全部退给你,你看咋样?”

    那个人迟迟疑疑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刘岩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要是不肯说,那就是讹我们呢,换作是你,恐怕也不愿意做这样的冤大头吧?”

    那个人说:“我就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你有办法证明吗?我说的人,估计你也不认识,你还能找到他们一个一个的问?我觉得,我跟你说与不说,其实都一个样。”

    刘岩说:“你还真说错了,我不仅要一个一个的问,还得让他们拿你的钱全都吐出来。”

    见刘岩把话说的这么扎实,那个人有点不相信,同时又有点不安,看刘岩的样子,不像是那种好喷大话的,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人忍不住问:“你是干啥的?”

    刘岩说:“我在这家医院的纪检部门工作。”然后又指了指何明辉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你说,朋友来这儿住院,我能让他花这种冤枉钱吗?有些事,平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可要是牵涉到我朋友了,我就不能视而不见。谁敲诈我朋友,我就狠狠的干谁,拿了我朋友一分,我得让他吐出来一毛。当然了,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了,谁让我们接的是你的下手呢?你给我说一下都谁拿了你的钱,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给你悄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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