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41 章
苏听杰不是没看到章哲的黑脸，更不可能没听到章哲撞墙的声音，他当然不可能把那理解成约会的暗号。他们家的房子看起来也不可能是隔音很好的那一种。听到刚才章妈妈过去教训他，他忍不住笑得更加过分。
想想就不可遏止地笑了出来，果然厚着脸皮来他们家是正确的。
看来之前跟他妈妈说的话很有用。想到他妈妈，苏听杰收起笑容，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中年女人。今天看他们家的相册，她边笑边看着他说：“我们家二小子，从小就暴躁又傻气，所以啊，虽然看起来是很厉害其实我知道他老是被人骗。我就是不放心这一点。”
苏听杰觉得当时章妈妈看他的眼神让他一时有点胆怯，章妈妈肯定不可能知道他之前对章哲做的事，但这眼神实在是。。。。。
他这才对章妈妈刮目相看，想到这绝对不是他可以敷衍应付的人。更何况，她老人家可是他将来的岳母啊！
又听到隔壁的一声巨响，看来他又掉到地上了，然后是章妈妈的狮吼。
想象着老男人此刻的表情，苏听杰笑得开心不已。
第二天一大早苏听杰穿好衣服一身光鲜地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瞪着眼睛站在门口的章哲。
“嗨，早上好啊，房东少爷。”心情很好的苏听杰开起了玩笑。
“我警告你啊，今天就给我滚蛋，不准让我爸妈知道我在外面的任何事情。要不然我——弄-死-你。”章哲觉得自己很认真很严肃，可是那个被抓着领子的死小子却笑着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爸妈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但是你再不放手，我就叫阿姨了？”
这句话很管用，章哲马上放开手，还往后退了一步。苏听杰很悠闲的走到楼梯口。微笑着准备下楼了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重新追求你而已。”轻飘飘的一句话，随着苏听杰飘然下楼之后飘到章哲的耳朵里，绕得章哲头发晕，头一晕脸就很不争气的发红了。
章哲握着拳头看着自家楼梯口，心里狠狠地想：我看你能呆多久。
这个富二代过不惯他们家这样的生活的。
接下来的日子，章哲很忙碌。天气越来越冷了，每天凌晨起床成了一个痛苦的经历。除了每天干活儿之外，章哲多了一项生活的目标：把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赶出他们家。于是想尽各种办法借助一切机会去刺激这个傲慢的死小子。不是趁着吃饭的时间丑他两句就是趁他老妈不在旁边的机会冲他挥拳头撂狠话再不然就是用点手段作弄他。。。。。。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也都试了，可是结果总是不是被他们家老婆儿讯就是被死小子的笑气得半死。
死小子不仅没有被他赶走，反而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要脸的特质更是变本加厉地发展起来。动不动当着他们家老婆儿的面提要求：
“小哲，带我在你们家乡转转吧。”
“小哲，帮我买个东西吧”
“小哲，你和叔叔干活儿不要太辛苦啊！”
还借一切机会吃他的豆腐！章哲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他们家老婆儿明显很喜欢这个死小子。他来之后不仅好吃好喝的天天有，而且给他和他们家老头儿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死小子买了一套羽绒服，比给他买的都好。
看着他们家老婆儿买给死小子的衣服，章哲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老妈偏心的太明显，想着死小子“落魄”之前的一件件“行头”觉得这件宽大保暖的羽绒服从来不会是那个死小子的选择，心里挺紧张他会给自己老妈下不来台。
没想到死小子很不要脸的接受了，然后马上试穿到身上，脸红红的好像还挺感动。本来心里对死小子的这一举动是很满意的，可是他们家老婆儿说了一句话
“小杰，要是我有你这么洋气的儿子就好了。”边说边看着同样穿着新羽绒服的自家儿子，好像有点看不上。章哲气不打一处来。看向他们家一脸委屈在一边看电视的老头儿。
“阿姨，您就把我当您儿子就好了。”
什么？真不要脸！
觉得自己连跟这个死小子拼命的心都有了，可每次都会被这个死小子的厚脸皮的笑给打压下去。忍不住想：这个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是他认识的那个眼高于顶的死小子吗？
世人都怕那些玩命的人，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一定是厉害的，可是不要命的也有克星，就是这些不要脸的家伙。
没想到从那天以后经常能看见死小子穿着他们家老婆儿送的羽绒服，看着这种造型的苏听杰，章哲心里很替他暖和。而且过来几天，死小子拎着两个袋子就回来了。打开一看，是两套男女羊毛衫，从包装上看价格都不低，很明显不是送给他的。
看着老爸老妈试穿在身上高兴地表情。那句“你不是被人偷光了吗？”也就没有说出口，因为死小子对他爸妈说：
“阿姨叔叔，这是小哲跟我一起送给您二老的。喜欢吗？”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话那个死小子是不会说的。他早就想给爸妈买礼物，很多很多礼物，可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眼看着苏听杰又说了很多类似的话，终于让他们家老头儿也接受了礼物，章哲觉得自己在没有那么讨厌这个死小子了。
晚上躺倒床上，章哲想了好久。终于披了衣服，来到隔壁，敲开门，章哲站在门口说：
”今天谢谢你，钱我会还给你。”
“进来坐。”
见他迟疑，苏听杰干脆一把把他拉进来，坐到床上。
“虽然想，但是我可不是一个色狼。”
章哲忍不住僵直了身体。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一点触碰，死小子又吃他豆腐了！一转头就看见死小子好看的睫毛在自己眼前。
“阿姨叔叔都很照顾我，这点礼物我还可以送吧。”
“谢谢！”
苏听杰挑高一边眉角，用鼻子抵着他的，微微喘着气说
“你在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章哲一个激灵跳起来，有点慌张的离开了听着苏听杰微微的笑声，章哲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不争气。
无奈中日子忙忙碌碌地过去了，苏听杰的出现让章哲不在那么敏感，有时候吃完晚饭跟他们家老头儿老婆儿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一扭头发现苏听杰坐在旁边，穿着他们家老婆儿买的羽绒服，不在像以前一样那么清清凉凉高高在上，反而很——亲切。四个人一起的画面，让章哲从心里感到不真实的幸福感。可是扭过来又会皱紧眉头。
那个死小子真的在他家里过下来了，而且不仅没有他想象中的娇贵不适应，反而给他们家带来很多笑声，这样的日子，可以吗？
一个月下来苏听杰不仅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受不了自己离开的情景，反而在他们家住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有一次他刺激他说：“在我们家不能白住，有本事明天跟我一起去卖啊？”当时只是想看看这个死小子脸上的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并没哟真的这样想。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死小子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看着他说：“好吧。”
当时只当他是装。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去了。
他们家老头儿当然极力反对，还在苏听杰的解释之下痛骂自家二小子不懂事。死小子倒是没有马上就走真的站在后面帮了一些小忙。章哲是真的有点震惊了。
不经意间，看着站在一边的苏听杰，还是穿着哪一件羽绒服，眼神中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甚至他站在那里是很手足无措的。章哲心里忍不住很温暖，看着这样的苏听杰，心里感叹：果然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干体力活。当初坐在办公室里的苏听杰他总是隔着玻璃看着他，坐在高级办公桌的后面的他，批评他方案不留余地的苏听杰都是他熟悉的苏听杰，总是那样明目张胆的傲慢者，光鲜着，挑剔着，高贵者。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卑，什么叫无措。章哲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苏听杰，让他心里清清凉凉的苏听杰。
如今面前的苏听杰，虽然穿着普通，但章哲还是觉得他跟菜市场是那么的不配套，这样的苏听杰让他觉得陌生，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假意，他的无措和乖巧却让章哲心里暖暖的。
忍不住看看自己一身的行头，章哲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有高贵的气质。章哲无奈地想
“你先回去吧。我昨天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章哲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那点心疼和后悔的感觉。
“没事，我站在这里，就算不干活也是广告啊！”
“臭屁。”嘴上骂着，章哲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于是苏听杰的微笑渐渐扩大，章哲也跟着笑开了。
“哎呦。”
“傻笑什么啊，想累死你老子？”章师傅的黑手刚从自己家二小子的头上拿下来，就真的忙活开了。章哲不干含糊，应付着渐渐躲起来的生意，切装，手忙脚乱之际看到苏听杰那双好看的手牵起来一个袋子，章哲愣神了一下，马上把撞到那个袋子里。因为怕碰到那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把生往袋子里装。
一上午居然很快就过去了，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留下自家老头儿在后面等着最后的一点，章哲听老爸的命令，先跟着苏听杰回家。
走在路上，章哲快步走在前面。苏听杰慢慢跟在后面，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突然碰到一个熟人，章哲打过招呼之后被问到
“这个是”
“我一个表第。”章哲抢着回答道。
“哟，兄弟俩一起干什么去了。。。。。。”
终于寒暄过去之后，继续往家里赶，苏听杰已经走到章哲身畔。
章哲有点意外，看着死小子有点僵硬的脸，意识到他生气了。
“不知道，我妈今天做什么菜啊？”章妈妈的手艺真的非常好，苏听杰经常会边吃边夸奖。
“我老妈对你比对我好多了，你看你一来她就天天。。。。。。”章哲还想继续说，却发现苏听杰已经停住脚步。扭过头看着他微红的脸，轮到章哲手足无措。
“你干嘛突然。。。。。。”
“谁是你表弟？”苏听杰表情很严肃。
“啊？”还以为刚才的家乡话他没听懂呢！不过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虽然心里觉得死小子莫名其妙，但章哲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没有，只是随便说说嘛。”往他身边走近一点，章哲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随便说说？又是随便说说？！”苏听杰声音中满是不屑，这让紧张的章哲生出了一堆气。
“你是怎么回事啊？没事生什么气啊？”本来心里已经很温暖了，章哲忍不住想，这个死小子现在在生上午的气吗？果然觉得跟他一起站在摊前卖很丢脸，所以现在借题发挥，而且在他们家旁边。
“。。。。。。”死小子直直看着他，章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察觉到死小子眼神的不对劲，章哲才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忍不住想拍自己的脑门。
一个月不见得卓远帆提着一个纸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看见他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
“小哲，好久不见。”章哲觉得自己的头有种肿胀的感觉。
“有什么事吗？”只希望赶快从这样的境地里抽身离开。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卓远帆看来是想往他们家赶，死小子现在这样的状态，他不敢冒险。
“好。还去那家西餐厅好吗，我的车就在前面。”看着走近的章哲卓远帆走上去两人并肩朝相反的方向走开。
“我也去”苏听杰跟了上来。
卓远帆笑着说；“好吧，欢迎。”
章哲觉得自己头肿得自己都不认得了。
于是当三个人坐到那家西餐厅里的时候，章哲用手支着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头很疼。
他旁边坐着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苏听杰，对面坐着一直微笑着的卓远帆，觉得自己的脸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烫得生疼生疼的，外面的寒冷隔过玻璃直接吹到他的脑袋里。
他花痴年代的时候，非常期盼一件事：传说中的两男争夺大战可以为他发生。虚荣如他，现在也早就没有那种想法了，现在真的面对这样的场景，没有想象中的那中优秀的感觉，只觉得头疼。又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貌似在争夺他的两个，都是曾经抛弃他的混蛋呢？想起当年的愿望章哲突然觉得：这一定是报应。
“小哲，我看你好像没有手机，想把这个送给你。”
电流终于结束，刚才那个提在他手里致的纸袋被推了过来。
“不用了，太客气了。”把纸袋往回推推，章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个不是我特意买的，是我跟别人合作，人家回赠的礼物，我已经有两部手机了，又想不起来又什么别人可以送。”
“且”苏听杰直接切断了卓老板的这一番表达，表示对他的语言内容非常不屑一顾。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好，假装的体贴实在让人看不起。”优雅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其辛辣的味道简直无与伦比。
章哲听他这样的语调反倒替自己学长说话了
“你阳怪气社么劲儿啊？学长一直是很含蓄很有礼貌地人，你不要小人之心了。”
苏听杰送个白眼给章哲
“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你。。。。。。”章哲气到语塞。
“是的。小哲，他说的没错。”卓远帆突然很认真的看着章哲，似乎旁边的苏听杰不存在“我还想重新追求你，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即使知道答案，章哲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桌老板。。。。。。”
“能不能还是叫我学长？”卓远帆打断章哲。
章哲苦着脸，看着旁边眼睛瞪大的苏听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很混蛋。9年前那样放开你我一直很后悔，这么多年在外面打拼，我身边有很多人来了又走，我才发现当年的那份感情是多么珍贵。我放走了对我而言多么重要的东西。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是单身，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卓远帆眼里有亮亮的东西在闪动。
章哲觉得不忍心。多少年过去了，这个人这样的表达还是让他很动容。苏听杰一脸僵硬，看着章哲脸上的动容，有点颤抖。
“学长。对不起。。。。。。”
“你先看看这个手机，我相信你会喜欢的。”卓远帆又一次打断章哲的话，西装革履的男人显得小心翼翼。
“学长，我很感谢你，那件事之后，我跑到l城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没有来，最初的两年我心里满是期待和埋怨，可是后来我渐渐地也相通了，一段恋爱维持的唯一理由就是感情，如果没有感情了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人，也就没有理由在维持下去了。你当年虽然很混蛋可是毕竟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打算成一个家，跟我爸妈一起好好生活，所以我现在要跟你说对不起了。”
说完章哲站起身，看着苏听杰。苏听杰站起身来，两人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章哲低着头走路，苏听杰跟在身边，似乎也有很多心事。这样一路回到家，发现门锁住了。掏出钥匙打开门，看见摆在桌上的饭菜，自言自语道：
“我老妈跑到哪里去了？”
坐到沙发上，章哲此刻才想起来：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手机。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苏听杰站在他对面问道。
“什么？”死小子的表情很严重。
“你对你那个什么学长还是有感情的吧？”苏听杰眼睛瞪得挺大“以至于想一个那样的借口打发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想起回来路上的气了，更觉得面前的死小子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在吃醋吗？
“没有关系吗？”苏听杰走近他，章哲这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认真的。
“我只是想。。。。。。”
“你本就是还喜欢他，现在他回来了还想追你，你就不清不楚地想玩暧昧是吗？”
“苏听杰，你发什么疯？”章哲再也坐不住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当年的事情你又不了解。”
“当年的事情我是不了解，我只知道你现在三心二意。刚才要不是我在那里，你的回答恐怕不会是这样吧？”这样尖刻的苏听杰让章哲很不适应。
“不管你在不在，我的回答都会是一样的！这也是对你的回答，我的想法就是要成家，我爸妈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了。”章哲觉得自己快气炸了，这个人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
“什么对我的回答？你为什么还是要赌气呢？”
“赌气？我不是在赌气，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混蛋，我相信这是上天在告诉我，我应该变得正常，我要给我爸妈一个安定的生活，我不可能像你那样什么都不顾。”这句貌似赌气的话，让苏听杰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
“那你也打算不顾我吗？我还。。。。。。爱你。我是来找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呆这么久呢？我知道我犯了错误，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像你说的，我还爱你，我知道你对我也是的，不要赌气了，跟我回去吧。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苏听杰知道应该要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才行，可是老男人并不领情。
“你呆在这里是委屈你了，那请你早点离开吧。”刚才不是真的赌气，现在是真的在赌气了，因为那个家伙一副，我是为了你才忍受现在的调调。本来他也不应该在这里不是吗？不想让苏听杰看见他的样子，章哲转过身。
苏听杰上前抓住他让他面对着自己，“不要赌气，好好跟我说。”看到他的样子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嘴唇，咸涩的味道焦灼的触感，章哲一时大脑空白直到自家大门被人退开。章哲一个激灵退开苏听杰。一切却已经来不及。
章哲清楚地看见自己老爸老妈都站在门口，他们家老头儿叼着烟的嘴一阵阵的抽搐着，火红的烟头随之上上下下的抖动着。
“爸，妈，对不起。”章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着苏听杰绕过爸妈的身边离开家里的。只记得他老爸对他说的：“早点回来。”
结果再也不用等待，接收到他父亲的那句话的时候，章哲的心理已经有了真正的决定。带着苏听杰来到宾馆。苏听杰一路上都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还是只有这句话，这个死小子从来不会说的一句话，现在对着他说了这么多遍。
“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虽然后果未知，但是章哲心里反而是很轻松的。
“这个给你。”苏听杰从内兜里掏出那个一直戴在身上的眼睛拿了出来，递给章哲。他的表情让他想到了绝望。
接过眼镜，章哲坐到床上说：
”
“这个眼睛就是他送给我的。”苏听杰的身体僵了僵。“我告诉你吧，我和他的事。”章哲看着他说。
“嗯。”坐到他旁边，耐心地听他讲。
于是苏听杰知道了章哲的过去，他和卓远帆的初恋，卓远帆的背叛，他的等待，他的埋怨，他对父母的愧疚和自己的举棋不定带给他的伤害。
苏听杰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真的是会为了他的父母选择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的。
“苏听杰，我问你，为什么你会来这儿？”
“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小哲。
我的妈妈你见过了，我从小就是在妈妈的保护下长大的，我对我妈妈的爱正如你对你父母的爱一样。我的妈妈在我心中是那么完美，她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对我爸爸的眷恋，我的爸爸，一直以来在外面花天酒地，本不顾我妈妈。可我妈妈一直在等着他。我劝过我妈妈，她说她爱爸爸。
所以几年前我出国了，在国外我一直游戏人生，但从来没有对谁付出过真心，我排斥爱害怕爱。我回来才知道我爸爸出了车祸，可能要一辈子依靠轮椅生活，我的妈妈反而很开心地一直在照顾他，并且想办法在治疗。我觉得是爱让她这样失去自我。
然后碰到了你，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爱上你，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以为我离开你就可以了，可是没有了你我也就没有了快乐。”
从来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章哲不可能不受触动，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能跟我一起一辈子吗？”章哲问出心中的疑问，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不知道。”苏听杰只能诚实。
“你先回去吧。”章哲不可遏止地失望着。于是起身自己先离开了。苏听杰在没有底气去拉住走掉的章哲，过去的错误早就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小哲即使在他犯了那样错误的情况下，依然这样的对待他。他确定自己爱着他，可是一辈子的承诺他给不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诺呢？可是这就是他要的，他给不了。也许这样的自己真的应该早点离开他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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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听杰不是没看到章哲的黑脸，更不可能没听到章哲撞墙的声音，他当然不可能把那理解成约会的暗号。他们家的房子看起来也不可能是隔音很好的那一种。听到刚才章妈妈过去教训他，他忍不住笑得更加过分。
想想就不可遏止地笑了出来，果然厚着脸皮来他们家是正确的。
看来之前跟他妈妈说的话很有用。想到他妈妈，苏听杰收起笑容，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中年女人。今天看他们家的相册，她边笑边看着他说：“我们家二小子，从小就暴躁又傻气，所以啊，虽然看起来是很厉害其实我知道他老是被人骗。我就是不放心这一点。”
苏听杰觉得当时章妈妈看他的眼神让他一时有点胆怯，章妈妈肯定不可能知道他之前对章哲做的事，但这眼神实在是。。。。。
他这才对章妈妈刮目相看，想到这绝对不是他可以敷衍应付的人。更何况，她老人家可是他将来的岳母啊！
又听到隔壁的一声巨响，看来他又掉到地上了，然后是章妈妈的狮吼。
想象着老男人此刻的表情，苏听杰笑得开心不已。
第二天一大早苏听杰穿好衣服一身光鲜地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瞪着眼睛站在门口的章哲。
“嗨，早上好啊，房东少爷。”心情很好的苏听杰开起了玩笑。
“我警告你啊，今天就给我滚蛋，不准让我爸妈知道我在外面的任何事情。要不然我——弄-死-你。”章哲觉得自己很认真很严肃，可是那个被抓着领子的死小子却笑着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爸妈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但是你再不放手，我就叫阿姨了？”
这句话很管用，章哲马上放开手，还往后退了一步。苏听杰很悠闲的走到楼梯口。微笑着准备下楼了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重新追求你而已。”轻飘飘的一句话，随着苏听杰飘然下楼之后飘到章哲的耳朵里，绕得章哲头发晕，头一晕脸就很不争气的发红了。
章哲握着拳头看着自家楼梯口，心里狠狠地想：我看你能呆多久。
这个富二代过不惯他们家这样的生活的。
接下来的日子，章哲很忙碌。天气越来越冷了，每天凌晨起床成了一个痛苦的经历。除了每天干活儿之外，章哲多了一项生活的目标：把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赶出他们家。于是想尽各种办法借助一切机会去刺激这个傲慢的死小子。不是趁着吃饭的时间丑他两句就是趁他老妈不在旁边的机会冲他挥拳头撂狠话再不然就是用点手段作弄他。。。。。。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也都试了，可是结果总是不是被他们家老婆儿讯就是被死小子的笑气得半死。
死小子不仅没有被他赶走，反而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要脸的特质更是变本加厉地发展起来。动不动当着他们家老婆儿的面提要求：
“小哲，带我在你们家乡转转吧。”
“小哲，帮我买个东西吧”
“小哲，你和叔叔干活儿不要太辛苦啊！”
还借一切机会吃他的豆腐！章哲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他们家老婆儿明显很喜欢这个死小子。他来之后不仅好吃好喝的天天有，而且给他和他们家老头儿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死小子买了一套羽绒服，比给他买的都好。
看着他们家老婆儿买给死小子的衣服，章哲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老妈偏心的太明显，想着死小子“落魄”之前的一件件“行头”觉得这件宽大保暖的羽绒服从来不会是那个死小子的选择，心里挺紧张他会给自己老妈下不来台。
没想到死小子很不要脸的接受了，然后马上试穿到身上，脸红红的好像还挺感动。本来心里对死小子的这一举动是很满意的，可是他们家老婆儿说了一句话
“小杰，要是我有你这么洋气的儿子就好了。”边说边看着同样穿着新羽绒服的自家儿子，好像有点看不上。章哲气不打一处来。看向他们家一脸委屈在一边看电视的老头儿。
“阿姨，您就把我当您儿子就好了。”
什么？真不要脸！
觉得自己连跟这个死小子拼命的心都有了，可每次都会被这个死小子的厚脸皮的笑给打压下去。忍不住想：这个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是他认识的那个眼高于顶的死小子吗？
世人都怕那些玩命的人，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一定是厉害的，可是不要命的也有克星，就是这些不要脸的家伙。
没想到从那天以后经常能看见死小子穿着他们家老婆儿送的羽绒服，看着这种造型的苏听杰，章哲心里很替他暖和。而且过来几天，死小子拎着两个袋子就回来了。打开一看，是两套男女羊毛衫，从包装上看价格都不低，很明显不是送给他的。
看着老爸老妈试穿在身上高兴地表情。那句“你不是被人偷光了吗？”也就没有说出口，因为死小子对他爸妈说：
“阿姨叔叔，这是小哲跟我一起送给您二老的。喜欢吗？”
他一直以为这样的话那个死小子是不会说的。他早就想给爸妈买礼物，很多很多礼物，可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眼看着苏听杰又说了很多类似的话，终于让他们家老头儿也接受了礼物，章哲觉得自己在没有那么讨厌这个死小子了。
晚上躺倒床上，章哲想了好久。终于披了衣服，来到隔壁，敲开门，章哲站在门口说：
”今天谢谢你，钱我会还给你。”
“进来坐。”
见他迟疑，苏听杰干脆一把把他拉进来，坐到床上。
“虽然想，但是我可不是一个色狼。”
章哲忍不住僵直了身体。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一点触碰，死小子又吃他豆腐了！一转头就看见死小子好看的睫毛在自己眼前。
“阿姨叔叔都很照顾我，这点礼物我还可以送吧。”
“谢谢！”
苏听杰挑高一边眉角，用鼻子抵着他的，微微喘着气说
“你在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章哲一个激灵跳起来，有点慌张的离开了听着苏听杰微微的笑声，章哲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不争气。
无奈中日子忙忙碌碌地过去了，苏听杰的出现让章哲不在那么敏感，有时候吃完晚饭跟他们家老头儿老婆儿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一扭头发现苏听杰坐在旁边，穿着他们家老婆儿买的羽绒服，不在像以前一样那么清清凉凉高高在上，反而很——亲切。四个人一起的画面，让章哲从心里感到不真实的幸福感。可是扭过来又会皱紧眉头。
那个死小子真的在他家里过下来了，而且不仅没有他想象中的娇贵不适应，反而给他们家带来很多笑声，这样的日子，可以吗？
一个月下来苏听杰不仅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受不了自己离开的情景，反而在他们家住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有一次他刺激他说：“在我们家不能白住，有本事明天跟我一起去卖啊？”当时只是想看看这个死小子脸上的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并没哟真的这样想。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死小子只沉默了一会儿就看着他说：“好吧。”
当时只当他是装。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去了。
他们家老头儿当然极力反对，还在苏听杰的解释之下痛骂自家二小子不懂事。死小子倒是没有马上就走真的站在后面帮了一些小忙。章哲是真的有点震惊了。
不经意间，看着站在一边的苏听杰，还是穿着哪一件羽绒服，眼神中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甚至他站在那里是很手足无措的。章哲心里忍不住很温暖，看着这样的苏听杰，心里感叹：果然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干体力活。当初坐在办公室里的苏听杰他总是隔着玻璃看着他，坐在高级办公桌的后面的他，批评他方案不留余地的苏听杰都是他熟悉的苏听杰，总是那样明目张胆的傲慢者，光鲜着，挑剔着，高贵者。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卑，什么叫无措。章哲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苏听杰，让他心里清清凉凉的苏听杰。
如今面前的苏听杰，虽然穿着普通，但章哲还是觉得他跟菜市场是那么的不配套，这样的苏听杰让他觉得陌生，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假意，他的无措和乖巧却让章哲心里暖暖的。
忍不住看看自己一身的行头，章哲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有高贵的气质。章哲无奈地想
“你先回去吧。我昨天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章哲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那点心疼和后悔的感觉。
“没事，我站在这里，就算不干活也是广告啊！”
“臭屁。”嘴上骂着，章哲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于是苏听杰的微笑渐渐扩大，章哲也跟着笑开了。
“哎呦。”
“傻笑什么啊，想累死你老子？”章师傅的黑手刚从自己家二小子的头上拿下来，就真的忙活开了。章哲不干含糊，应付着渐渐躲起来的生意，切装，手忙脚乱之际看到苏听杰那双好看的手牵起来一个袋子，章哲愣神了一下，马上把撞到那个袋子里。因为怕碰到那个人，他小心翼翼地把生往袋子里装。
一上午居然很快就过去了，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留下自家老头儿在后面等着最后的一点，章哲听老爸的命令，先跟着苏听杰回家。
走在路上，章哲快步走在前面。苏听杰慢慢跟在后面，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突然碰到一个熟人，章哲打过招呼之后被问到
“这个是”
“我一个表第。”章哲抢着回答道。
“哟，兄弟俩一起干什么去了。。。。。。”
终于寒暄过去之后，继续往家里赶，苏听杰已经走到章哲身畔。
章哲有点意外，看着死小子有点僵硬的脸，意识到他生气了。
“不知道，我妈今天做什么菜啊？”章妈妈的手艺真的非常好，苏听杰经常会边吃边夸奖。
“我老妈对你比对我好多了，你看你一来她就天天。。。。。。”章哲还想继续说，却发现苏听杰已经停住脚步。扭过头看着他微红的脸，轮到章哲手足无措。
“你干嘛突然。。。。。。”
“谁是你表弟？”苏听杰表情很严肃。
“啊？”还以为刚才的家乡话他没听懂呢！不过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虽然心里觉得死小子莫名其妙，但章哲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没有，只是随便说说嘛。”往他身边走近一点，章哲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随便说说？又是随便说说？！”苏听杰声音中满是不屑，这让紧张的章哲生出了一堆气。
“你是怎么回事啊？没事生什么气啊？”本来心里已经很温暖了，章哲忍不住想，这个死小子现在在生上午的气吗？果然觉得跟他一起站在摊前卖很丢脸，所以现在借题发挥，而且在他们家旁边。
“。。。。。。”死小子直直看着他，章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察觉到死小子眼神的不对劲，章哲才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忍不住想拍自己的脑门。
一个月不见得卓远帆提着一个纸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俩，看见他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
“小哲，好久不见。”章哲觉得自己的头有种肿胀的感觉。
“有什么事吗？”只希望赶快从这样的境地里抽身离开。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卓远帆看来是想往他们家赶，死小子现在这样的状态，他不敢冒险。
“好。还去那家西餐厅好吗，我的车就在前面。”看着走近的章哲卓远帆走上去两人并肩朝相反的方向走开。
“我也去”苏听杰跟了上来。
卓远帆笑着说；“好吧，欢迎。”
章哲觉得自己头肿得自己都不认得了。
于是当三个人坐到那家西餐厅里的时候，章哲用手支着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头很疼。
他旁边坐着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苏听杰，对面坐着一直微笑着的卓远帆，觉得自己的脸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烫得生疼生疼的，外面的寒冷隔过玻璃直接吹到他的脑袋里。
他花痴年代的时候，非常期盼一件事：传说中的两男争夺大战可以为他发生。虚荣如他，现在也早就没有那种想法了，现在真的面对这样的场景，没有想象中的那中优秀的感觉，只觉得头疼。又忍不住想问，为什么貌似在争夺他的两个，都是曾经抛弃他的混蛋呢？想起当年的愿望章哲突然觉得：这一定是报应。
“小哲，我看你好像没有手机，想把这个送给你。”
电流终于结束，刚才那个提在他手里致的纸袋被推了过来。
“不用了，太客气了。”把纸袋往回推推，章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个不是我特意买的，是我跟别人合作，人家回赠的礼物，我已经有两部手机了，又想不起来又什么别人可以送。”
“且”苏听杰直接切断了卓老板的这一番表达，表示对他的语言内容非常不屑一顾。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好，假装的体贴实在让人看不起。”优雅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其辛辣的味道简直无与伦比。
章哲听他这样的语调反倒替自己学长说话了
“你阳怪气社么劲儿啊？学长一直是很含蓄很有礼貌地人，你不要小人之心了。”
苏听杰送个白眼给章哲
“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你。。。。。。”章哲气到语塞。
“是的。小哲，他说的没错。”卓远帆突然很认真的看着章哲，似乎旁边的苏听杰不存在“我还想重新追求你，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即使知道答案，章哲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桌老板。。。。。。”
“能不能还是叫我学长？”卓远帆打断章哲。
章哲苦着脸，看着旁边眼睛瞪大的苏听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很混蛋。9年前那样放开你我一直很后悔，这么多年在外面打拼，我身边有很多人来了又走，我才发现当年的那份感情是多么珍贵。我放走了对我而言多么重要的东西。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是单身，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卓远帆眼里有亮亮的东西在闪动。
章哲觉得不忍心。多少年过去了，这个人这样的表达还是让他很动容。苏听杰一脸僵硬，看着章哲脸上的动容，有点颤抖。
“学长。对不起。。。。。。”
“你先看看这个手机，我相信你会喜欢的。”卓远帆又一次打断章哲的话，西装革履的男人显得小心翼翼。
“学长，我很感谢你，那件事之后，我跑到l城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没有来，最初的两年我心里满是期待和埋怨，可是后来我渐渐地也相通了，一段恋爱维持的唯一理由就是感情，如果没有感情了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人，也就没有理由在维持下去了。你当年虽然很混蛋可是毕竟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打算成一个家，跟我爸妈一起好好生活，所以我现在要跟你说对不起了。”
说完章哲站起身，看着苏听杰。苏听杰站起身来，两人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章哲低着头走路，苏听杰跟在身边，似乎也有很多心事。这样一路回到家，发现门锁住了。掏出钥匙打开门，看见摆在桌上的饭菜，自言自语道：
“我老妈跑到哪里去了？”
坐到沙发上，章哲此刻才想起来：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手机。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苏听杰站在他对面问道。
“什么？”死小子的表情很严重。
“你对你那个什么学长还是有感情的吧？”苏听杰眼睛瞪得挺大“以至于想一个那样的借口打发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想起回来路上的气了，更觉得面前的死小子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在吃醋吗？
“没有关系吗？”苏听杰走近他，章哲这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认真的。
“我只是想。。。。。。”
“你本就是还喜欢他，现在他回来了还想追你，你就不清不楚地想玩暧昧是吗？”
“苏听杰，你发什么疯？”章哲再也坐不住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当年的事情你又不了解。”
“当年的事情我是不了解，我只知道你现在三心二意。刚才要不是我在那里，你的回答恐怕不会是这样吧？”这样尖刻的苏听杰让章哲很不适应。
“不管你在不在，我的回答都会是一样的！这也是对你的回答，我的想法就是要成家，我爸妈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了。”章哲觉得自己快气炸了，这个人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
“什么对我的回答？你为什么还是要赌气呢？”
“赌气？我不是在赌气，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混蛋，我相信这是上天在告诉我，我应该变得正常，我要给我爸妈一个安定的生活，我不可能像你那样什么都不顾。”这句貌似赌气的话，让苏听杰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
“那你也打算不顾我吗？我还。。。。。。爱你。我是来找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呆这么久呢？我知道我犯了错误，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像你说的，我还爱你，我知道你对我也是的，不要赌气了，跟我回去吧。不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苏听杰知道应该要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才行，可是老男人并不领情。
“你呆在这里是委屈你了，那请你早点离开吧。”刚才不是真的赌气，现在是真的在赌气了，因为那个家伙一副，我是为了你才忍受现在的调调。本来他也不应该在这里不是吗？不想让苏听杰看见他的样子，章哲转过身。
苏听杰上前抓住他让他面对着自己，“不要赌气，好好跟我说。”看到他的样子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嘴唇，咸涩的味道焦灼的触感，章哲一时大脑空白直到自家大门被人退开。章哲一个激灵退开苏听杰。一切却已经来不及。
章哲清楚地看见自己老爸老妈都站在门口，他们家老头儿叼着烟的嘴一阵阵的抽搐着，火红的烟头随之上上下下的抖动着。
“爸，妈，对不起。”章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着苏听杰绕过爸妈的身边离开家里的。只记得他老爸对他说的：“早点回来。”
结果再也不用等待，接收到他父亲的那句话的时候，章哲的心理已经有了真正的决定。带着苏听杰来到宾馆。苏听杰一路上都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还是只有这句话，这个死小子从来不会说的一句话，现在对着他说了这么多遍。
“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虽然后果未知，但是章哲心里反而是很轻松的。
“这个给你。”苏听杰从内兜里掏出那个一直戴在身上的眼睛拿了出来，递给章哲。他的表情让他想到了绝望。
接过眼镜，章哲坐到床上说：
”
“这个眼睛就是他送给我的。”苏听杰的身体僵了僵。“我告诉你吧，我和他的事。”章哲看着他说。
“嗯。”坐到他旁边，耐心地听他讲。
于是苏听杰知道了章哲的过去，他和卓远帆的初恋，卓远帆的背叛，他的等待，他的埋怨，他对父母的愧疚和自己的举棋不定带给他的伤害。
苏听杰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真的是会为了他的父母选择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的。
“苏听杰，我问你，为什么你会来这儿？”
“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小哲。
我的妈妈你见过了，我从小就是在妈妈的保护下长大的，我对我妈妈的爱正如你对你父母的爱一样。我的妈妈在我心中是那么完美，她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对我爸爸的眷恋，我的爸爸，一直以来在外面花天酒地，本不顾我妈妈。可我妈妈一直在等着他。我劝过我妈妈，她说她爱爸爸。
所以几年前我出国了，在国外我一直游戏人生，但从来没有对谁付出过真心，我排斥爱害怕爱。我回来才知道我爸爸出了车祸，可能要一辈子依靠轮椅生活，我的妈妈反而很开心地一直在照顾他，并且想办法在治疗。我觉得是爱让她这样失去自我。
然后碰到了你，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爱上你，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以为我离开你就可以了，可是没有了你我也就没有了快乐。”
从来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章哲不可能不受触动，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能跟我一起一辈子吗？”章哲问出心中的疑问，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不知道。”苏听杰只能诚实。
“你先回去吧。”章哲不可遏止地失望着。于是起身自己先离开了。苏听杰在没有底气去拉住走掉的章哲，过去的错误早就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小哲即使在他犯了那样错误的情况下，依然这样的对待他。他确定自己爱着他，可是一辈子的承诺他给不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诺呢？可是这就是他要的，他给不了。也许这样的自己真的应该早点离开他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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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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