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作者: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秦姨娘

    秦姨娘和夫人倒地是怎么说的,文绣不知道详情。不过看来是说妥了。第二天秦姨娘的小院子里就静悄悄的起了变化。原来秦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只留下喜儿一个,夫人另派了两个大丫鬟还有一个婆子过来在秦姨娘的屋子里伺候。上次那两个被罚了的使婆子也不见了,换了另外三个婆子。从那天起秦姨娘的饭食补品就不在从大厨房里取,而是夫人的小厨房专门做了送来。

    吃过早饭,秦姨娘将文绣叫到她屋里,又将屋里的丫鬟打发出去。文绣猜出这是秦姨娘对自己有体己话要说,就乖乖站在秦姨娘的床前。

    秦姨娘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文绣,让文绣心里十分纳闷。

    过了一会秦姨娘才开口,“秀儿,我昨个照你的意思求了夫人,夫人果然答应了。你看,今天这个情形想来是夫人真心应承了。以后我们就安全了。秀儿,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怎么姨娘觉得你伤好了以后,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是这个。文绣不慌不忙,“姨娘,我遭受那样的欺辱,又几乎被打死,您还能期望我和原来一样吗?我和姨娘在这个府里能指望什么,不过是能活下去罢了。姨娘您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等着顺利生产。至于这个法子,也不算不上什么法子吧,只不过是姨娘您和肚子里的孩子唯一一条活路。”

    “对了,秀儿,你的身体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利索。要不要再找大夫给你看看。”文绣自打能在院子里走动,汤药就停了。其实她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只不过为了避免被陆侍郎惦记上,文绣一直做隐身人,万不得已就以烟熏妆示人的,也就是将画眉的青黛,晕染在眼睛周围,在将香粉涂抹在唇上,活脱脱一个痨病鬼。反正她身边不用人伺候,对秦姨娘也是能避就避,所以一直没被人拆穿过。

    “谢谢姨娘,我身体没什么,就是比较弱。不用麻烦大夫。我身份尴尬,现在老爷夫人对姨娘这样看重,本来就遭人妒忌,再因为我劳动人,会为我们招祸的。”

    “也好,秀儿你想吃什么尽管和姨娘说,姨娘让人去做。你也该好好养养身体。”

    “多谢姨娘。姨娘您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你这孩子,和姨娘越来越生疏了。”

    确实如此,为了逃走后您不至于有什么落差,也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文绣确实在一步步可以疏远秦姨娘。

    “秀儿,你可还是在恨着姨娘,姨娘那也是被迫的呀,毕竟如果惹恼了老爷,咱们娘俩都没有活路啊。”

    “我明白,”

    文绣心里恶寒了一下,就是这件事让文绣对秦姨娘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现在所做的一切说起来就是心软,作为一个女人不想看到一个孕妇被害,也想为了死去的云秀做最后一件事情,让她的母亲能平安过活。

    “姨娘,您别多想,我去和喜儿学做针线了。”

    秋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这是文绣最喜欢的季节。然而现在却无法去欣赏。院子里伺候的人多了,伺候的心了,所以文绣几乎无法再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出院子。逃跑的路线文绣在秦姨娘未被发现怀孕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虽然不能再多去熟悉一下,但是她会选个最有利的时机逃跑,一定会成功。文绣激励自己。

    第一场雪,六姨太身边的露珠做了通房大丫头,除夕的爆竹,陆府大宴,柳树发芽,秦姨娘临产了。

    产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文绣只能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默默为秦姨娘祝福。她想云秀一定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对于自己的母亲,她是想她能好好生活的。秦姨娘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凌晨产下一子。陆府都沸腾了。当然有的是乐沸腾了,有的只怕是嫉恨的沸腾了。

    陆侍郎自然是喜,他终于有儿子了。

    夫人也喜,按照约定,这个儿子会归在她的名下,她已经四十多岁,陆侍郎也久不在她院里歇宿。这个儿子是她的依靠,有了这个儿子,她就能稳稳坐住当家主母的位置。她允许秦姨娘生下这个孩子就是看出秦姨娘是个老实懦弱的女人,更是一张卖身契买来的,对她没有任何威胁。这个女人又能在关键的时候那么懂事,主动求她抚养儿子,而且保证自己只要了小院子安身就好,绝不会去妨碍她教导儿子。那她也不是个斩尽杀绝的人,只要秦姨娘老老实实,不过是给她碗饭罢了。以后不仅秦姨娘,就是这个孩子也要更加感激自己。

    至于其他的姨娘们,哼,过去是自己没有儿子,就容得她们胡闹,自己乐的看戏,坐享渔翁之利。以后,自然要严加管教,尤其是那个青楼女子,狐媚住老爷,还把身边的丫头给了老爷固宠。以为她不知道她拿钱收买了些没良心的下人在府里作乱,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拿出来都能要了她的命。别人尚可留下,只有这个林仙儿是一定要铲除的,她可不能给自己和儿子留下这么一块祸害。夫人看着怀里软软的小身子,一股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文绣知道了秦姨娘母子平安,心里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更加紧了逃跑的准备。身外物到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小孩子身怀巨资,才是危险。最重要的是强健的身体,文绣通过这近一年来的锻炼,身体不仅完全康复,而且估计能够禁得起长途跋涉。

    现在她在等那个最适合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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