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已经不算是少女,完全是女人的蕾,大概没想到,自己还有能见到露露娜卡的一天吧。她看起来有点拘谨,当和露露娜卡对视的时候,明明自己才是要低下头的那个,却产生了想躲开视线的冲动。

    而露露娜卡,抬头看着这个女人,一副在评鉴的模样。这个在君王堡的垃圾堆独自一人挣扎求生,在地下世界用命去挣一口饭吃的女孩,现在已经成长到几乎看不到过去的痕迹了。她身材纤细修长,和罗缪欧娜一样,有着会引人注目的身高,而且相比罗缪欧娜,更加瘦削一些,但是看起来也没有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天生如此。她穿着紧身的衣物,将脖子以下的地方都遮得密实,再再关节等重要的地方包裹上了小块的皮甲。在脖子上,是一张端正的脸蛋——如果忽视掉那双细长的眼睛的话,她的瞳孔是竖着的,金色的眼白,如同被涂黑了一般的眼珠,会给任何初次见面的人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她的长发黏在肩上和背上,像是别的生物一般,随着她头部的轻微摆动而蠕动。

    看着露露娜卡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蕾一副非常心虚的样子,左顾右盼,或是望向其他人,然后飞快的转移视线。

    露露娜卡看到蕾高高拉起的领口在动,隐约能见到鳞片一样的东西,点了点头,“发育得真好啊。”她用力拍了拍蕾的胸部,“已经是个能勾起别人欲望的女人了。”

    蕾没想到露露娜卡开口就说这种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开口:“我没有为了钱干出卖皮肉的生意。”

    “当然,你又不是这么软弱的人。”露露娜卡笑道,手按在蕾的胸上,然后往下滑动,按在了腹部移动,“而且我不觉得真有聪明的男人敢碰你……被毒液腐蚀后溃烂而死,很痛苦的。”

    “别胡说八道啊,我又不是毒蛇……至少没毒这是真的。”蕾的样子很不自然,和小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她现在比露露娜卡高多了。

    “在这种地方很冷吧,很想睡觉对吧。”露露娜卡的手还在蕾的腹部,“你的身体也很冰凉啊,要不要去睡一会?”

    “我睡得够多了……”蕾嘴上这么说,还是打了个呵欠,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各位去那边坐下再继续叙旧吧。”龙宵指向了另一边,那边有简单的家具布置,看来是用来迎接客人的。

    露露娜卡牵住了蕾的手,先往前走了过去,“你的手也很冷啊,有感觉难受吗?”露露娜卡笑道。

    蕾摇了摇头,“不难受,就是很累。”

    在和露露娜卡交谈的时候,蕾注意到了她身旁还有个小跟班。一直很安静的真迪娜到处张望,吸引到了她的注意。蕾看着真迪娜的时候,真迪娜也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睛对视,竖起来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起来。

    在最后面,徐青和兔菊看到了这一切。作为纯粹的外人的他们,有着不一样的视角。“龙和蛇,真是有趣的组合。”徐青低声喃喃自语着。兔菊的话,光是看真迪娜和蕾两人对视,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和徐青那样大咧咧的人不一样,她有着女性特有的触感。

    这里可不仅仅只有龙和蛇,还有蝙蝠一样的东西,混入了其中。不过这到底算不算蝙蝠呢,那种感觉很微妙。

    果然,离开家乡后,很多东西,都不能用她拥有的常识来衡量。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蕾在坐下来后,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模样了。她就在露露娜卡的一旁,精神不振,看起来像是忍耐了很久,终于抵挡不住困意一般。“好累,让我睡一会吧,就一会。”

    “还像小孩子一样啊。”露露娜卡摸了摸蕾的头,蕾已经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了,看起来非常的累,她这样的身材靠在露露娜卡的身上,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那就睡吧,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

    蕾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头歪到另一半,半躺着睡着了。在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露露娜卡对龙宵说道:“蛇这种生物,在寒冷的地方确实没什么活力啊。”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龙宵望向罗缪欧娜,“对吧,灰白的骑士。”

    “只是顺势帮人一把而已。”坐在露露娜卡对面的罗缪欧娜是和龙宵坐在一起的,“我也不想看到认识的人沉沦下去。”

    “只不过是杀人而已,如果这算是沉沦的话,那么很多英雄不都是恶魔了吗。”露露娜卡笑道,“杀一个人是杀人犯,杀一百个是杀人魔,杀一千个、一万个呢,杀一万人,说不定就是英雄了。”

    “不是这么个说法的。”龙宵说道,她摇了摇头,“父亲说过,这只是骗人的说辞。”

    “你父亲恰好就是那个杀生无数的大人物,不觉得他的说法用来反驳有点无力吗。”露露娜卡说道。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

    “当然,龙还想当英雄,也太贪心了。”露露娜卡摸了摸蕾的头发,手指的触感很细腻,很滑……就像在摸蛇皮一般。“到底是多糟糕的情况,才需要到这种地方让她冬眠?”

    罗缪欧娜沉默了好一会,“她在沙之大地的海域那边,在做一些并不是她该做的事。”

    “嗯……杀人是不该做的事吗。”露露娜卡问道,“能杀到这个份上,她到底是对是错呢。”

    “所有人都认为她犯错了,那么她就是犯错了。”罗缪欧娜说道,“她的养父,她的朋友,都认为她错了。”

    “那可不好说了。”露露娜卡说道。两人没有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在露露娜卡一旁坐着的真迪娜,就好像忍不住一般,终于皱住了眉头,“我能出去吗?好浓的血腥味。”她捏住了鼻子。

    真迪娜的鼻子没有出问题,而这个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有好好打扫干净,没有任何肮脏的东西。她闻到的,并不是现在存在于空气中的味道,那是来自蕾身上的一种味道,那味道和古蕾身上阴冷的气息是同一种类型的东西。

    沉稳地安眠着的蕾,身上有浓得能让人意识昏厥过去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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