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尘 作者:纳兰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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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尘 作者:纳兰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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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人生之中,益友更应如良师,在关键时刻能够点醒你。在你迷茫的时候能够醍醐灌顶,在你失意的时候能够温暖鼓励,在你得意的时候,却愿意泼一盆冷水。

    “当然,雅安对我纵容,是因为她待自己苛刻,她并不在乎我是不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她只要她自己走得通,然后和我分享她的一切就好。李零和她相比,可能有点缺乏自信吧。”

    “嗯,那你和李零,后来又是怎么和好的呢”

    “说来惭愧。其实李零和我说过那些话之后,我确实不再和以前的一些朋友联系了,她们也很少再找我,渐渐地就淡了,之后我本想找个时间去找李零道歉,结果,那天李零和我在同一个楼上选修课,被她撞见我和雅安在走廊里接吻,她转身就走,我把雅安扔在一边去追她,后来我们就和好了。”

    “真是个浪漫的场面啊。”我感叹着。

    “哪里浪漫了,我跑了几层楼梯啊,高跟鞋都快断了。”颜凉吐了口气道。

    也难怪颜凉很早就和隋雅安关系亲密,隋雅安本就是个明确的t,和她调情当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这样揣测颜凉的心思,未免太不善意了。

    申贝贝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和颜凉都连忙起身过去扶她。送她回了家之后,她就一个人进了屋子关上门,我在门外说道:“贝贝,你好好休息吧,我和你颜凉姐都在这儿,有事就叫我们。”听到她答应了一声,我看了看颜凉,她摊开手摇了摇头,道:“去你房间坐坐吧。”

    我边请颜凉进屋边说:“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她坐在我平时玩psp时坐的小墩子上,对我道:“别客气。贝贝大概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吧,最近你要多照顾照顾她。”

    “这个自然,我去煮点红枣薏米粥,我们也沾光一起喝点吧。”我转身欲去厨房,颜凉忽道:“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我闻言一振,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嘛,我也好准备准备啊,现在什么都没有。”

    颜凉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早不是小孩子了,还过什么生日。我只是想到这是雅安第一次在我生日的时候都不回来陪我,感觉有点凄凉。”

    “隋学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被公司派去英国学习了,还要一个多星期才回来呢。”

    “颜学姐想她了”我坏笑道。

    “就算是吧。这几天我还在想另一个人。”颜凉有点失意地说道,她的眼睛并没看着我,倒像是在望着远方。

    当年还在大学时代的我们,都还记得自己好友的生日,不忘绞尽脑汁给对方准备惊喜,想落天外的浪漫,肆无忌惮的疯狂。当那些日子被挥霍得尽了,毕业日久,工作多年之后,再难交到会记得彼此生日的朋友,生日就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节日,只有自己默默度过此时的冷寂,忆想昔日的热闹繁华,和曲阑人散。

    那年颜凉的生日过得十分热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了不少,大家聚在学校附近的民肴包厢,喝酒唱歌,奶油大战。隋雅安带头疯闹,更是送了颜凉九十九朵香水百合引得大家尖叫不已,颜凉作为一个主角,只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当时正在江南六镇游玩的李零托别人带给她一个包裹,只说是为她庆生,嘱咐她不可当面打开。在她对那个生日的记忆中,只余下对李零的礼物的好奇,好不容易挨到大家散场,隋雅安挨个去送她的狐朋狗友,她一个人回到家中,急急拆开包裹,打开一看,未曾料想过的惊喜竟然让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啊,太美了”那是一件和服浴衣,蓝底粉白色碎花,棉布质地,这是她一直期待却从未想过真的会得到的礼物。她随口提起过自己对和服的喜爱,李零一直是更爱汉服的,她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的呢,颜凉只觉感动得快要落泪。

    她把浴衣从精美的盒子中拿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在镜子前穿上,一张纸条却从腰封中掉了出来,她弯腰拾起,看见那纸条上的一行字,却顺势跌坐在了地上。

    是李零娟秀的字迹,那纸条上写着:“颜凉,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么”

    我印象中的李零,是很擅长文字的,如果她要表白,暗示隐晦是她所长,可是这张字条上的话,太过直白到不像是她所说。

    颜凉定了定神,用颤抖的手拿起电话,翻出李零的号码拨了过去,管它是不是漫游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吓我

    “喂”像是置身于一个空旷的所在,李零的声音有些发散。

    “李零,你在哪儿”

    “我在同里。生日快乐啊”

    “谢谢,我收到了你的礼物。”

    “喜欢么”

    “很喜欢。我看见了你的字条。”

    “哦那你准备给我答复了么”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你听我像是在开玩笑么”李零的语气有些着急了。

    “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所以一时意气”

    “呵呵,我确实和他分手了,可我不是意气用事。”

    “你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么怎么敢和我在一起”

    “嗯只要我是最好的学生,没有人会说我什么的。”李零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出了这句话。

    原来是这样,她做好准备去开始的是一场见不得光的感情,这份感情连她自己都是轻视的,所以不屑于让人知道。

    一阵悲凉的感觉占据了颜凉的心,她挂断了电话,只说了句“见面再说吧”。

    若这份感情的开始就是这样晦暗,以后又如何看得到光明可是她到底在期待李零怎样呢,彻底地放弃做一个直女,从此投身于她的圈子,像鸵鸟一样再也不顾周围的世界这对于李零来说来难了,她从来都最在意能否成为老师满意同学艳羡的学生。这个世界,谁肯为谁改变自己。不过是一句喜欢的重量,能让人赴汤蹈火,奋不顾身么

    颜凉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臂失声痛哭,她抱着的那件华美浴衣都被揉得皱了。她的妈妈闻声过来看,也不敢问她原委,只是把她扶回床上拍了拍她的肩。她忽地一下子起身跑进洗手间,不停地洗着脸,终于在冷水的刺激下觉得麻木了。她也已经想好,不能答应李零的表白,也不想伤害到她,逃避是最好的办法。

    李零从江南回到哈尔滨的时候,颜凉已经在母亲的帮助下在北京的一所国际高中找到了一份实习的工作,离开哈尔滨之后,她更换了自己的手机号,唯独没有告诉李零。颜凉走后没几天,隋雅安也去了北京,她因参加时尚中国的比赛而略有了些资历,分别在两间酒吧担任调酒师。那一年她们大三,毕业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她们都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

    我知道这尚且不是故事的结束,因为她们选择了定居哈尔滨而不是北京,回到哈尔滨之后的她们,不可能和李零没有了任何交集。

    红枣薏米粥已经煮好,我盛好一碗给申贝贝送去,一推门就看见她跪在地上整理东西,她看见我,便把地上的一个大箱子递给我道:“这是我前前男友的东西,麻烦两位姐姐替我扔了吧。”

    我接过箱子道:“贝贝,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等养好了身体再收拾东西,快来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申贝贝点头接过碗,我便拎了箱子去丢在门外,心想这孩子也够绝的,要是我的话,即使对一个人失望,东西要是有用还是留下嘛,不然浪费了不是。

    我又去盛了两碗粥,热了几个馒头,冰箱里还有些菜,就随便弄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刚才光顾着和颜凉说话,这才发现饭菜真是拿不出手。

    我把硕果仅存的几碟小菜端进屋里,颜凉也来帮我搭了把手,我连声说今天必须去买个生日蛋糕回来,不然这生日过得也太不像样了。颜凉摇摇头,说她本不爱吃蛋糕的,“不过,没有蜡烛就不能许愿,有点可惜了。”

    我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

    我转身去梳妆台取了三支卫生棉签来,蘸上酒精成分很高的化妆水,用手指夹住之后,朝颜凉借了打火机点上。火光是幽蓝色的,与蜡烛的火焰颜色完全不同,我和颜凉一看便要笑场了,我忙说快许愿。颜凉认真地闭上眼睛一会儿,道:“许完了。”之后我们两个顺利地把“蜡烛”吹灭了,都笑得前仰后合的。颜凉道:“今天的蜡烛可真特别,愿望一定能实现了。”

    我又说:“不仅有蜡烛,我这儿还有许愿池呢。”

    颜凉很惊奇地看着我。我不动声色地去碗柜里拿了个长得很像唐僧化缘用的那个钵盂的碗来,在碗里倒上水,又打开储钱罐,把满满一罐一角钱硬币都倒了进去。

    “看我的许愿池怎么样”我把这个山寨版的“许愿池”搬到颜凉的面前。

    “哇,真的好像啊”颜凉睁大了眼睛道。

    我这么“二”的举动难得有人配合,实在让我感动。我忙说:“那还等什么许个愿吧。”

    颜凉十指交叉放在下颌,闭上眼睛,大概是很认真地许了个愿。我不想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因为一旦被人知道,也许就不会灵验了。

    、第八章

    打从那天颜凉回家之后,我也有一阵子没有见过她了。有一天她给我发了个短信,说隋雅安从法国回来了,想找我一起出来吃个饭。我想了想就没有答应,一是人家小两口下个馆子改善改善生活,我杵在那儿岂不是灯泡一枚,瓦数还不小,二是觉得这两个人如果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十有八九就不会提起李零了。再加上这一阵子又有个采访要做,得提前做好功课,就以没时间为由推拒了。

    在采访松江琴社的古琴老师赵深流之前,我以为李零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赵深流老师是哈尔滨文化界备受尊重的人物,知名的琴人,才华横溢,德行出众。他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曾师从顾梅羹、朱默涵老师,现在便在冰城开馆授徒,兢兢业业,诲人不倦。

    我去赵老师家中拜访的那天,他屋子里还有几个学生在练琴。我进门点了点头,递了名片给他,他一见便连说抱歉,他得先去指导指导学生,让我先在他的书房等候一下。我忙道无妨,就先在他书房里的琴桌前坐下,欣赏着这一把伏羲式长琴。他的书房布置简朴,入门是一个多宝格,寥寥放着几件藏品。藏书占用了整面墙,其中不乏故宫古琴珍萃一类的珍贵图书。文化气息扑面而来,墙上挂着的几幅字,有的苍劲有力,有的潇洒激越,应该都是友人所赠。因为笔法太龙飞凤舞,有几幅我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只有一幅看落款便是我曾采访过的冰城书法大家李尊南,写的是王维的竹里馆,我连蒙带猜地念了出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陶小姐也喜欢王维的诗”赵老师不知何时过来了,我连忙起身点了点头,道:“静逸明秀,意境深幽,怎能不爱我在大学里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至今常觉得自己无德无才,有辱师门。”

    “陶小姐太谦虚了。这么年轻就做杂志主编,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老师您误会了,我并不是主编,只是个专栏编辑。”吓了我一跳,我要是敢在外头私自冒充主编,主编大人回去一定和我没完。

    “总之很优秀就是了。”赵老师很和蔼地笑了笑说。

    赵老师为人十分随和,对他的采访也是很顺利就完成了。而且我也学到了不少知识,了解了更多琴式的不同,琴上各部件的名称,还有古琴所代表的深远的文化。我心中深深地尊敬和佩服这些与传统文化渊源极深,愿意终其一生为其留下余脉的人。赵老师十年前从长春来到哈尔滨教琴,如今在冰城已是桃李芬芳。冰城教古琴的老师本就不多,如果没有他们的坚持,恐怕对古琴感兴趣的年轻人就更难窥门径了。赵老师还是个性情中人,聊着聊着还不小心提到了他与寒芦琴社的古琴老师许雁落之间的恩恩怨怨,原本的门派之争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后来两人更是声称老死不相往来。谈到这一段的时候他还特意叮嘱我别写出来,我笑了笑说自然不会,我的稿子是为宣传文化人物的,自然要滤掉其他成分,只保留精华了。

    我对赵老师的采访在一曲时疾时徐,淡雅中和的流水琴声中结束。

    “也别把我写得太完美,那样就假了。”赵老师一曲弹完之后很随意地对我说。

    “我写好初稿会发给您看,希望您能满意,有意见我还可以改。”

    赵老师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收起录音笔和速记本,站起身道:“我能看看您墙上的这些照片么都是您的学生”

    “差不多吧。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女孩身着汉服并肩弹奏。我想此时赵老师一定看出了我脸上的惊诧表情。

    “这两个人是您的学生”

    “嗯,是的。是李零和郭小筝。李零是h大油画系的,小筝是s大中文系的。你认识她们”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我不知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不过我看了这张照片确有这种感觉。她二人气质相合,宛若双生。难道是和颜凉、隋雅安呆得多了,被同化了

    还来不及思考我为何会有这种直觉,赵老师便看着照片对我说道:“女孩子的第六感果然是准啊。当初总是有人跟我说她们两个是同性恋,我一直就是不信,直到有一天我和她们两个一起坐火车去呼兰,半路上小筝有些不舒服,李零对她种种照拂,用手背触她的额头,替她吹凉有些烫的热水,把橘子剥好喂她吃我看了一路,才真的信了。”

    我几乎惊呆了,原来李零的生命里除了颜凉还有一个郭小筝。郭小筝,她又是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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