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局 作者:

    美人局第12部分阅读

    美人局 作者:

    美人局第12部分阅读

    千,我知你记恨他伤了我,是想为我出气,可是你不该置自身于险地,刚才那般凶险,我”他揽住她微微叹息,“我真是怕极了,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即飞到你身边。”

    “呆子。”他的甜言蜜语总是与众不同,却是她最喜爱的腔调,她依偎在他怀里,嗔道:“我才没有那么弱不禁风,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谁叫他打你”

    “千千”邈梵的口气既无奈又宠爱。

    “你就等着看好戏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千千又露出了狡黠的神情,“你们出家人老是说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我不信那一套,我喜欢请君入瓮报仇雪恨,手刃仇敌那才痛快呢”

    她环抱他的腰,仰头笑得纵情恣意,犹如当空红日那般耀眼。他没有驳斥她的歪理,反而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你就是我的报应。”

    “哎哟喂我说大白天的你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当着这么多人秀恩爱,存心戳瞎我的眼啊”

    阿飘声先夺人,然后脚不沾地的“飘”过来,手里玩着一把折扇。

    邈梵不敢再与千千亲热,不过依旧牵着她的手,低着头脸都红了。千千也扭扭捏捏露出羞涩喜悦的神情,回味够了刚才的甜蜜,这才转过脸,顿时一副凶相:“一双招子留着也不会看眼色,瞎了算了”

    竟敢打扰她和小和尚卿卿我我,坏事儿精阿飘

    阿飘双手抱胸身子一斜,倚在半边柱子上:“美色当前,千千你才是别被他迷了眼,连正经事儿也忘了。告诉你,姓许的已经把朱廷请过去了。”

    千千眼睛一亮。她一早算准了朱廷会来许府贺寿,其一是因为二人同为秋闱考官,许府一定会邀请朱廷,其二是因为朱廷痴迷地狱变相图,许府寿宴打算展出此画,朱廷知晓必定不会错过。所以她才布下这个局,她的目的从来不是自己拿到变相图,而是要让姓许的主动把画送给朱廷,但是这个人情,得由檀邈梵来做,许府只是配角,顺水推舟而已。

    “那我们快过去。”

    千千拉着邈梵就走,却被阿飘伸手挡住:“别急。兹事体大,你以为姓许的会让你这个外人插手他只请了三个人验画,朱廷乃是其一,现在人已经去了花厅,外头有护院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行。”

    那怎么办千千咬唇,须臾抬眸,勾起嘴角:“那又如何你既然过来找我,不就为了证明你已经想出了好法子”

    “知我者,千千也”阿飘哈哈大笑,把折扇扔进她手中,“拿去吧,把扇子还给它的主人。”他瞅见邈梵一脸不解,眨了眨眼,“别多想,这是我捡的。”

    千千接过折扇,缓缓打开,只见扇面一树青柳。

    与此同时,许府的花厅里总共有五个人,许家父子,朱廷,还有一位花甲老者,正是隐居徐州的杨大人,以及詹涟台。除了小霸王许光,其余皆是此番秋闱的考官。

    “请诸位同僚帮忙一辨真伪,老夫感激不尽。”

    许大人急得满脑门儿的汗水,抬起袖子擦了又擦。他想不通御赐的古画怎么就变成了假的,是被偷梁换柱了还是怎么如果这幅是假的,真的在哪儿呢

    画卷展开,朱廷率先凑近一睹真容,杨大人随之过去打量。只有詹涟台站在一旁,习惯性地去摸腰间折扇,但没有摸到。

    詹涟台愣了愣,环视四周找了找,还是没有见到扇子。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踱步出门欲唤阮七去寻扇子。

    这时门外有许府的下人禀告许大人:“老爷,外面有位林小姐,说是拾到了一把折扇,不知是哪位贵客遗落的,想交给您寻找失主。”

    许大人此刻正焦头烂额,不耐烦理睬这些琐事,他刚想说不见,却听詹涟台已经出口吩咐:“让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30章真的被锁了连纯洁的亲亲都不可以了还有什么能写的

    难道我只能用这一个名句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吗

    酒叔去修改你们都看了30章了吧记在心里就好,挥泪~~o><o ~~

    第36章

    36唱反调

    当许光兴冲冲捧着铜镜到了千千跟前,却见她从容不迫地把眉笔收起来,拍了拍手叹道:“算了。”

    许光愕然:“小姐不要我画眉了”

    “我都画好了,还要你作甚么。”千千笑意不改,语气却和方才大相径庭,“妾身的意思是时候不早了,老夫人还在戏楼等着呢,公子您这会儿应当过去祝寿,讨她老人家的欢心,我也得出去了,否则我家相公寻过来,疑心咱俩就糟了,他是练家子,一身的横肉”

    说着,她把孔雀明王像慢慢卷了起来,低眉甚是温柔:“公子莫急,有道是来日方长,您忍这一日的功夫,能换来妾身一辈子的相伴相随。”

    许光长嗟短叹的:“哎小姐我我就是舍不得你”他还是想抱住她一亲芳泽,就算做不了什么,揩揩油总不是坏事。

    千千一只手抵住他胸口,阻止他扑过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请不要让妾身失望。”她看似义正言辞,说话打了他一巴掌,转瞬又给颗甜枣,“只要等到明晚,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您说是不是”她笑得妖娆,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他脸颊。

    许光闻着她袖口的甜香,不知不觉脑袋发晕,点了点头。

    千千见他终于首肯,不觉松了口气,捧起卷轴走到门口,回首道:“对了许公子,墙上那幅地狱变相图是假的,印章那处有作伪的痕迹。”

    许光一听顿时警醒:“假的这不可能啊”

    先帝赏赐的古画竟然是假的这可怎么得了

    “妾身对书画略知一二,幼时师从名家,曾听师父说过,变相图的真迹毁于洛阳寺大火之中,传世的乃是一幅伪作。后来听闻贵府购得此画,妾身还以为是画师错了,可是方才一见”千千神情真挚,惋惜不已,“妾身也是好意提醒,不想贵府被蒙在鼓里,便宜了作假的小人。您倘若不信,请令尊喊几位精通吴生画作的人来此,一辨便知真伪。”

    许光瞧她说的像模像样,不似说笑,急得搓手拍腿:“对对对,我得马上告诉我爹说实话,我爹原本打算在今日寿宴上展出这幅画,如果到时被人看穿是假画,许府的面子里子就都丢光了”

    “那您就快去转告令尊吧。”

    千千笑容温柔,迅速打开了房门,谁知她抬头一看门口,邈梵竟站在那里,抬着的手还没放下,看样子是正要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小荷气喘吁吁从后面追上来:“你你快点进去,不然姑娘就要被”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了一半抬起眼睛,正好瞧见千千好端端站在那里,又惊又喜喊道:“姑娘你没事吧”

    他怎么会来不再是无欲无求的一张佛颜,他的脸上竟然有了焦灼情绪,那双曼妙的善目里也毫无悲悯,而是一半燃着火焰一半淌着溪流,既愤怒又温柔。

    她仰头凝望,眸中水波潋滟。他低眉注视,眼里怜惜痛楚。

    “谁啊这是”

    许光出声打断了对视的二人,千千还没回过神来,胳膊已是一紧,硬生生被邈梵拉入了怀中。她鼻子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撞得剧痛,眼眶里立即蓄起了泪。

    他低头正好瞥见她泪水涟涟的模样,顿时捏紧了拳头,僵着身子上前一步。许光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了,见对方不仅比自己身高腿长,而且衣裳下肌肉贲张,仿佛随时冲破布料的禁锢。他惊慌后退,脚步踉跄:“你你你想干什么警告你别过来我我是许府少爷,你动了我没好果子吃”

    邈梵攥紧了拳头,骨节咔擦作响,紧抿双唇不发一言,只是步步紧逼。千千见势不妙,赶紧道:“我没事,你别冲动。”

    他置若罔闻,满眼都充满了怒火和愤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欺负她的人都送入地狱。

    “真的没事”千千见劝不住他,索性拦腰把他死死抱住,“你别这样,就当是为了我,相公”

    一声“相公”终于把他从理智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停下了脚步,垂下眼帘见她一脸惊慌惶恐,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真的”

    千千赶紧点头,拖着他往外走:“当然当然”

    这是邈梵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他和她的“夫妻关系”,他紧紧搂住她,就像宣示所有权一样,冷冷瞥了许光一眼,带着千千走了。

    许光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自语:“果然不是善茬,幸好没有”逃过一劫之后,他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赶紧取下墙上的变相图,匆匆去前厅找许大人了。

    邈梵死死攥住千千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前行。她从不知道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就像她不知道他也拥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他在她眼里一直都像一尊佛,慈悲为怀无欲无求,而她是对佛动了心的小妖,万般引诱,只求他能垂眸眷顾。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眼看就要出了许府大门,千千大惊,死命赖着不肯走了,干脆往地上一蹲,任他拉扯也不动。

    “你快放手,捏得我好痛”她想挣脱他的掌,可是他不愿,她又如何逃脱

    邈梵回头垂眸,她扬起脸可怜巴巴地说:“寿宴还没开始呢,这会儿就走了多不划算呀再说我也走不动了。”

    他闷声不语,弯腰过来就打横抱起了她,脸色从容:“我抱你走。”

    千千:“”

    以前想你抱的时候你不抱,现在不需要你抱你又主动得紧,要不要这么爱唱反调啊

    “放我下来,小和尚,放我下来”

    千千挣扎不停,但邈梵此时比老僧入定还沉得住气,不听她辩解也不跟她理论,执拗地抱着她往大门口去。

    她气得半死,局已经布好,怎么能在这节骨眼儿一走了之

    她面对的就是块油盐不进的石头,说不听讲不理骂不怕打不痛思来想去,她只有使出杀手锏,搂住他脖颈凑上前去,堵住他紧抿的薄唇一阵胡啃乱咬。

    果然,他的脚步停滞了,抱着她站在隐蔽的游廊角落,与她唇齿交缠。

    预料中的抵抗并没有到来,这个吻是她主动开始,却由不得她结束。他热情回应了她,甚至表现得很有侵略性,咬得她唇皮发痛。

    她吃痛娇哼,扭头意欲避开,他大掌托住她的后脑,紧紧固定住了她。他愈发猛烈而汹涌。

    就是要让她痛,她才会长记性

    千千又捶又打,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纹丝不动,就像一个木头人儿不知道痛似的,等她打累了也被亲得晕头转向,他才松开,放她落地。

    她依旧天旋地转,脚步蹒跚被他搀住,她恼怒甩手:“不要你管”

    他被她拂开,又固执地伸手过去,牢牢握住柔荑:“我不管你谁管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如果小荷没有找到我,或者我没有及时赶去,你是不是”

    “才不会你以为我吃素的吗”千千打断他的话,得意甩了甩袖子,“他有一百种龌龊心思,我就有一千种整他的法子。”

    她的袖口溢出异香,里面藏着小荷的拿手好药。

    他略微疑惑:“什么味道”

    “没什么,我的香粉。”千千吐吐舌头,差点说漏了嘴。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笑着挽上邈梵胳膊,“好相公,咱们就再待一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我保证不会跟小霸王碰面了,一瞧见他我就躲得远远的,我们留下来嘛”

    “千千,我知你记恨他伤了我,是想为我出气,可是你不该置自身于险地,刚才那般凶险,我”他揽住她微微叹息,“我真是怕极了,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即飞到你身边。”

    “呆子。”他的甜言蜜语总是与众不同,却是她最喜爱的腔调,她依偎在他怀里,嗔道:“我才没有那么弱不禁风,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谁叫他打你”

    “千千”邈梵的口气既无奈又宠爱。

    “你就等着看好戏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千千又露出了狡黠的神情,“你们出家人老是说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我不信那一套,我喜欢请君入瓮报仇雪恨,手刃仇敌那才痛快呢”

    她环抱他的腰,仰头笑得纵情恣意,犹如当空红日那般耀眼。他没有驳斥她的歪理,反而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你就是我的报应。”

    “哎哟喂我说大白天的你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当着这么多人秀恩爱,存心戳瞎我的眼啊”

    阿飘声先夺人,然后脚不沾地的“飘”过来,手里玩着一把折扇。

    邈梵不敢再与千千亲热,不过依旧牵着她的手,低着头脸都红了。千千也扭扭捏捏露出羞涩喜悦的神情,回味够了刚才的甜蜜,这才转过脸,顿时一副凶相:“一双招子留着也不会看眼色,瞎了算了”

    竟敢打扰她和小和尚卿卿我我,坏事儿精阿飘

    阿飘双手抱胸身子一斜,倚在半边柱子上:“美色当前,千千你才是别被他迷了眼,连正经事儿也忘了。告诉你,姓许的已经把朱廷请过去了。”

    千千眼睛一亮。她一早算准了朱廷会来许府贺寿,其一是因为二人同为秋闱考官,许府一定会邀请朱廷,其二是因为朱廷痴迷地狱变相图,许府寿宴打算展出此画,朱廷知晓必定不会错过。所以她才布下这个局,她的目的从来不是自己拿到变相图,而是要让姓许的主动把画送给朱廷,但是这个人情,得由檀邈梵来做,许府只是配角,顺水推舟而已。

    “那我们快过去。”

    千千拉着邈梵就走,却被阿飘伸手挡住:“别急。兹事体大,你以为姓许的会让你这个外人插手他只请了三个人验画,朱廷乃是其一,现在人已经去了花厅,外头有护院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行。”

    那怎么办千千咬唇,须臾抬眸,勾起嘴角:“那又如何你既然过来找我,不就为了证明你已经想出了好法子”

    “知我者,千千也”阿飘哈哈大笑,把折扇扔进她手中,“拿去吧,把扇子还给它的主人。”他瞅见邈梵一脸不解,眨了眨眼,“别多想,这是我捡的。”

    千千接过折扇,缓缓打开,只见扇面一树青柳。

    与此同时,许府的花厅里总共有五个人,许家父子,朱廷,还有一位花甲老者,正是隐居徐州的杨大人,以及詹涟台。除了小霸王许光,其余皆是此番秋闱的考官。

    “请诸位同僚帮忙一辨真伪,老夫感激不尽。”

    许大人急得满脑门儿的汗水,抬起袖子擦了又擦。他想不通御赐的古画怎么就变成了假的,是被偷梁换柱了还是怎么如果这幅是假的,真的在哪儿呢

    画卷展开,朱廷率先凑近一睹真容,杨大人随之过去打量。只有詹涟台站在一旁,习惯性地去摸腰间折扇,但没有摸到。

    詹涟台愣了愣,环视四周找了找,还是没有见到扇子。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踱步出门欲唤阮七去寻扇子。

    这时门外有许府的下人禀告许大人:“老爷,外面有位林小姐,说是拾到了一把折扇,不知是哪位贵客遗落的,想交给您寻找失主。”

    许大人此刻正焦头烂额,不耐烦理睬这些琐事,他刚想说不见,却听詹涟台已经出口吩咐:“让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30章真的被锁了连纯洁的亲亲都不可以了还有什么能写的

    难道我只能用这一个名句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吗

    酒叔去修改你们都看了30章了吧记在心里就好,挥泪~~o><o ~~

    第37章

    37雌黄粉

    詹涟台望着进门的千千,稍微有一瞬的失神。

    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他站在鸳鸯桥下,看着那个女人从桥上走过,一颦一笑都是风采,无人能及。

    那时的青春年少,再也回不去了。

    千千低眉顺眼,双手捧起折扇:“妾身偶然拾得此扇,特来物归原主。”

    “多谢。”詹涟台走近取回扇子,视线还一直落在她没有完全露出来的脸上,“你抬起头来。”

    千千只知在场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她半垂着头只看得见他下半身的浅云色长袍,一双官靴,以及腰间水晶扣。极简单的打扮,却流露出极高的身份和品味。她暗自揣测此人身份,莫非是京城来的官员不知是否与秋闱有关

    一边猜想,千千一边缓缓抬头,看清对方的容貌之后,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风华绝代。

    詹涟台却似乎受了惊吓,眸子都是无法掩饰的错愕,身子一仰往后倒退两步,几乎跌倒。

    他这样的表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千千也纳闷极了,只见阮七箭步过去搀住詹涟台,回头喝斥她:“大胆”

    千千悄悄摸了摸脸,心想自己应该不至于丑得把人吓成这样吧

    “阮七,退下。”詹涟台稳定心绪之后,重新走到千千面前,“斗胆请教姑娘芳名你是哪里人氏”

    会是她吗不,她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她离开人世。可是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莫非难道是

    詹涟台都不敢再猜。他心潮澎湃,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惹得阮七好生讶异。

    他这样失控的表现让千千莫名地感到恐惧,她蹙眉低头道:“妾身徐州林氏。”

    “徐州林氏”詹涟台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口气失望,他目不转睛盯着千千,企图寻找她认识他的蛛丝马迹,可他看不出她有一点点旧识的情绪。

    也许她不是不认得他,而是她忘记了。

    许光见千千独自而来,而那个不好惹的相公没有在,遂欢喜过去替她引荐:“林小姐,这位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詹大人,詹大人,这位是徐州府林知州的千金。方才就是她提醒小生,这幅画可能是伪作。”

    一听是林知州的女儿,花白胡子的杨阁老就看了过来,略有疑惑:“令尊是林庚”他定居徐州多年,和林庚也有几分交情,怎么似乎从没听说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千千面不改色心不跳,彬彬有礼地问:“敢问老人家是否姓杨,家住徐州长乐坊,与姓王的员外是邻居”

    杨大人点头:“正是老夫。”

    “妾身常听家父提起您呢,父亲说以前受过您不少点拨,这份恩德他永远铭记在心。您是家父的恩师,也就是妾身的师祖,请受妾身一拜。”千千朝着杨阁老行了拜见之礼。

    她这番话并不是胡诌乱编,想当初在徐州,他们白白住了杨阁老的宅子几个月,主人家的底细能不清楚么

    瞧她说话行事滴水不漏,又是从容不迫的气度,杨阁老也就打消了疑虑,道:“林姑娘快请起。”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当众肯定了她的身份。

    詹涟台嘴唇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还是只顾静静打量千千,丝毫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

    千千觉得此人奇怪,她努力回想是否和他见过面,又或者她骗的人里面有没有他想了又想,她终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自打她行走江湖以来,是绝对没有招惹过他这么打眼的人物。可是她好像又真的认识他,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许大人和朱廷一门心思扑在古画上,没有理会这边的纷争,许光从私心讲当然不想千千那么快走,詹涟台和杨大人又不表态,于是千千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品评古画。

    许大人心急如焚,眼看寿宴就要开席,这画到底是能展出去还是不能展,必须尽快有个决断。他催促看画的朱廷:“朱大人,如何”

    朱廷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画上,越看越疑惑:“画卷所用是前朝的白麻纸无误,墨料也是陈迹,不似新作,连笔法都是兰叶线柳叶描,你瞧这人物摹画,常言道吴带当风,就是如此。”

    “是真迹”

    许大人以为是虚惊一场,刚松了口气,不料朱廷指着印章那里大呼有异。

    “你们快看,这里有涂改的痕迹”

    只见那枚印章落款处,边沿有些黄白色的粉末,朱廷用手指蘸了尝味,道:“是雌黄,这枚印章是后来补上去的,下面应该才是真印。”

    学子们读书写字,常有笔误,于是用雌黄涂抹修改,这是读书人都知晓的事,所以便有了成语“信口雌黄”。

    詹涟台也过去查验落款,发现除了雌黄粉末,这枚落款的印泥呈现出鲜红眼色,他皱眉捻指,觉得手感类似女子胭脂,而且仿佛有种香味,极淡。

    千千见他们已经看出“端倪”,赶紧道:“妾身也是觉得这枚印章不大对劲,所以才告之了许公子,不知此画是何人所作下面那枚印刻的是什么”

    她一说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朱廷研究古画颇有心得,赶紧吩咐:“快拿生面粉来。”

    许光纳闷:“要面粉作甚”

    千千“好心”解释:“古画珍贵,稍微用力擦拭就会破,朱大人是想用生面和水搓成团子,再粘掉表面的伪印。”

    许光恍然大悟,低声夸道:“林小姐果然聪慧。”越看她越有风情,不知弄上手会是什么滋味他一时又开始心猿意马。

    千千谦虚地笑:“公子过奖,妾身只是雕虫小技,在朱大人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她很懂行的样子引起了朱廷的注意,他指着千千道:“你过来帮我。”

    生面粉送来了,千千帮着加水搓成团,拿给朱廷试验黏度,过于粘黏会在画上留下污渍,而少了粘性又不足以去掉作伪的痕迹。终于搓到朱廷满意,千千就和他一起动手,慢慢的一点点把落款处的印泥粘掉,露出底下的印记来。

    这枚印章印着“千变万象”四个莫名其妙的字,一时看不出意思,只能肯定绝非吴生的印鉴。

    “朱大人,差不多了。”表面的伪印去掉七八分,千千就提醒朱廷,“底下已经看得清了,倘若继续,妾身担心画纸破损。”

    朱廷这才扔了面团,对着这幅地狱变相图长吁短叹,甚是惋惜:“可惜竟是伪作此画颇有吴生之风,若非落款有误,恐怕连我也辨不出真假。”

    许大人吓得腿软,御赐的画居然是假的他问朱廷:“这画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掉包了”

    朱廷道:“从卷轴画纸来看,此画存世也有两百来年,应是前朝之人临摹,只是落了吴生的款。怪只怪仿制之人画艺高超,竟然不在吴生之下,所以圣上赏赐的时候,并不知晓此画并非真迹。”

    如是一说倒让许大人安心不少,但无论如何,御赐的“真迹”变成了伪作,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难免扫了天家颜面。而且许大人也发愁,寿宴赏画的事儿已然板上钉钉,达官显贵齐聚,他如何出尔反尔总不能真的拿幅伪作出去炫耀吧

    眼看许大人在房里来回踱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许光灵机一动,指着千千道:“爹,林小姐还有一幅画”

    “其实家父与大人同朝为官,又都是爱画之人,以画会友并不奇怪。”千千大方得体,含笑温婉,“妾身斗胆,想以手中的一幅孔雀明王像,换贵府的地狱变相图,还请许大人割爱。”

    御赐的古画不管真的假的,不能丢不能烧不能毁,但若是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由别人接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形势所迫,当务之急是解了眼前的困境,许大人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于是千千掩嘴一笑,出门把邈梵喊了进来,他把手中的匣子打开,以画易画。

    詹涟台握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看着千千和邈梵,唇角微扬。

    阮七方才就觉得千千眼熟,他想了许久终于记起来,低声急促:“大人她”

    她就是从嘉宁县一路行骗的女子,他们手上还捏着她的画像

    “嘘。”詹涟台竖起手指搭在唇上,示意他噤声,望着千千的眼眸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换了画,千千并没有留下来出席寿宴,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她和邈梵刚刚出了许府,还没上轿就听身后有人喊“留步”,俩人回头,见朱廷匆匆追来。

    千千莞尔一笑,成竹在胸。她推了邈梵一把,道:“他肯定是来请你喝茶的,你跟他去吧,把画也带上,寻个机会送给他。”

    邈梵糊里糊涂的:“为什么要送他”

    “没听过君子不夺人所好么”千千掩嘴打哈欠,露出倦意,“你和我都不收藏古画,可他是个画痴,你就当多交个朋友,大大方方把画送给人家好了。”

    果然,朱廷走近了拱手,双眼紧盯邈梵手里的画匣子,迫切问道:“不知阁下是否得空与我一叙”

    邈梵还在犹豫答不答应,千千已经帮他做主:“相公你就去吧,妾身自行回家,不碍事的。”

    于是邈梵跟着朱廷走了,千千也坐上轿子,摇摇晃晃回了竹枝巷。

    到家以后,鲁师傅打发了轿夫,打算进门的时候发现千千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隔壁人家门口的李子树看。

    他笑着问:“怎么了嘴馋想吃李子”

    “不是我嘴馋,而是有人眼馋。”千千的手指勾着一枚玉佩,她晃来晃去地玩儿着,歪头表情纯真,“鲁叔叔,依我朝律法,通奸要判什么罪呀”

    “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鲁师傅告诉她,又很纳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千千撅嘴不满:“怎么罚得这么轻啊不会直接拖去浸猪笼吗”

    鲁师傅顿了顿,道:“虽然律法这么规定,但遇上这种事,多数人家都是自行处置,说出去毕竟不光彩。”

    千千立即雀跃起来:“也就是说如果被人捉住,往死里打也可以吧”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不能弄出人命。”鲁师傅瞧她欢天喜地的小模样,直觉不妙,严肃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有个讨厌的女人想跟我抢东西,我听说她不守妇道,准备告诉她的相公,让她受点教训。鲁叔叔你放心啦,我不会惹祸的。”

    千千高高把许光给她的玉佩抛起,然后又用手接住,对着天空咯咯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你们以为千千只是简单地应付小霸王么她有更棒的主意哟,小骗子真是一个小坏蛋\

    手机留言的小妖精们,文章下方明明看得到留言,但在后台就找不到你们的评论不是酒叔不回复哈是真的找不到,累觉不爱

    第38章

    38入骨蜜

    千千回家就把自己关进屋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直到入夜邈梵回来,她才匆忙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跑到大门口去迎他。

    朱廷和邈梵是一道回竹枝巷的,看得出来朱廷心愿得偿,心情大好。他一只手紧紧捏着画,一只手用力拍打邈梵的肩头,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小兄弟赠画,朱某人一定不会忘记你这份恩情”

    邈梵似乎还不知道他就是考官之一,谦虚平淡地说:“朱先生不必客气,我不懂赏画,再好的画到了我手里也只是暴殄天物,您爱画惜画,此画只有到了您手中才是物尽其用。”

    朱先生觉得他这番话很中听,笑了笑却略有遗憾地叹道:“美中不足,可惜不是吴生真迹。不过罢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倘若事事称心,没了烦恼,人活着也没意思了。”

    邈梵想了想他说的话,细细品砸觉得另有一番通透道理,大俗即大雅,没有深奥拗口的佛偈,讲的却是俗世最常见的人生百态。

    “咦檀小兄弟住这儿”

    一路说话走来,朱廷没有注意,此时定睛细看才发觉竟是竹枝巷,他十分讶异地问邈梵。

    邈梵指着家门口,请他进去喝茶:“正是寒舍,朱先生请。”

    谁知朱廷一听他的邀请脸色大变,如临大敌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鄙人就不打扰了,天色已晚,小兄弟快请回吧。告辞了”说完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撩起袍子一阵小跑,模样十分滑稽。

    邈梵性情淡泊从不胡乱打听,朱廷走了他也没什么反应,转身上了台阶,眼前还没看清楚,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就扑了上来。

    “我都等你好久了”

    千千撒娇抱怨,挂在他脖子上,他只得伸手搂住她,任她在颈窝处磨蹭。他噙笑道:“这么晚等我做甚么。”

    千千仰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你都不回来,我怎么睡觉嘛”

    她这话有歧义,邈梵怔了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千千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揉着肚子撅嘴:“我等你都等饿了,你给我做饭吃,吃完了咱们睡觉。”

    她大方地去牵他的手,他羞红了脸跟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直到走进了厨房才窘迫开口,吞吞吐吐地说:“千千我我们没有成亲,不能睡睡一起。”

    “谁说只有成了亲才可以呀”千千捧着脸丝毫没有害羞的样子,凑到他眼皮子底下,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那天晚上,你不是和我同床共枕来着嘛。”

    他就怕她提这茬,脸沾绛霞,红透了脖子根:“那晚是意外,再说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越是闪躲,她就越咄咄逼人,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你意思是今儿晚上一起睡,咱俩就发生点儿什么”

    邈梵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缺了舌头的小鬼,笨嘴笨舌的,话都说不清:“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千千笑容狡黠,像是一只打算偷腥的猫儿,满肚子坏水:“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咱俩到底应该怎么个睡法摸不摸亲不亲抱不抱”

    邈梵:“”有姑娘这么不害臊的么

    她乐不可支,捂嘴咯咯地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摸摸亲亲抱抱我要做全套,你也要对我全套。”

    他惊愕不已,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行不做全套”

    千千就等着他往陷阱里钻,立马接话:“不做全套也成,那你选一样。”她抱住他的腰,抬头嘟嘴索吻,“要么亲,要么抱。”

    他犹豫,她就死死箍住他的腰,一直昂着头也不嫌脖子酸。他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弯腰下去,飞快在她唇瓣落下亲吻。

    千千心满意足,阖着眸子颜似桃花,陶醉地说:“又香又软像很好吃的点心。”

    她的舌尖舔过他的唇。

    他双颊发烫,垂眸羞赧,轻声道:“甜的。”

    她的味道是甜,好似缠绵入骨的蜜糖,融化了他的铮铮佛心。

    月如银钩,其余人都歇下了,千千半拖半拽把邈梵拖进了房。她飞快扒掉自己的衣裳,身上只着胭脂色的小绣衣,又去扒他的。

    邈梵死死捂住衣领,作势想逃:“你做什么别这样,千千”

    “不脱衣裳怎么睡觉嘛”千千关死房门,把他逼到墙角,“不让我脱你就自己动手,快点。”

    邈梵一个劲儿地摇头,羞得不行的模样活像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儿。千千拗不过他,丧气地把手一甩:“不脱就算了,你过来,把这杯茶吃了。”

    他随着她的手看过去,桌上有一杯茶水,好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他摸不准她的用意,道:“我不渴。”

    她不容他反对,眼睛圆瞪:“不喝也得喝,不然我喂你了”怕他不肯就范,她不怀好意勾起唇角,“用嘴喂。”

    邈梵一听大惊,赶紧端起来咕噜噜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都没剩。

    放下杯子,千千已经坐在床沿了,她如同坐在阴司幽池边的艳鬼,身下垒着森森白骨,冲他媚笑勾指,引诱他步步堕落。

    “过来呀快过来”

    邈梵觉得眼前光影晃动,脚步似有不稳,跌跌撞撞迈步,顿时跌向她的怀抱。她接住了他。

    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靠在她肩头,喃喃道:“千千,我想睡了。”

    “嗯,睡吧睡吧,睡醒就好啦。”她欢快笑着告诉他,把他推上床躺好,然后在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狠狠咬了他嘴巴。

    他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似乎听她在耳畔惋惜道:“本来我可以和你算啦,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次暂且放过你,下回可就不会了”

    她为他掖好被角,披上衣衫起身,吹灭蜡烛以后,他彻底陷入黑夜。

    夜深人静,千千走到院子中央,从地上捡了好几块小石头,分别把纸条捆在上面,接二连三抛过墙头,扔进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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