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已暮 作者:绿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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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他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这十五年来,我们聚少离多,可是每一次他都会跋山涉水,来到我的身边,为我点亮一盏灯。

    为什么明明知道,永恒并不存在,我们却还要一次次地去追寻它?

    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啊。

    第八章 我们的一生,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长

    纵使有一天,它们会被海水腐蚀,会被时间磨平,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它们曾那样真实地存在过。

    01

    等到波士顿已经冷到就算是在连衣裙外套羽绒服都受不了的时候,那位博主还是没有答应我换掉博客名字的要求。

    他在我的留言下回复:“你在波士顿?”

    我指责他:“你怎么可以偷查我的ip!”

    这一次他大概正在电脑前,很快就回复了我,并且善意地提醒:是你先破解我的密码的。

    对方用“破解”这词其实太礼貌了,我分明是,非法入侵。我只好认栽:是的,我在波士顿。

    回完之后我也没有在意这件事,就用实验室的电脑做实验去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才想起来收自己的笔记本,网页上有新的留言,他问我:“波士顿的天气如何?”

    天气如何不知道自己上网查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却还是回答了他:“不下雪的时候天气还挺好。”

    他再一次很快回复了我:“谢谢。”

    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脾气,他一对我客气,我立刻就觉得特别愧疚,偷偷翻看人家的博客,虽然什么也看不懂,但我的行为也挺过分的。

    “抱歉,”我立刻回复,“我不应该入侵你的博客。”

    “没关系,反正你也看不懂。”

    对方这样回答我,我的愧疚感登时“嗖”的一声荡然无存。说话果然是一个艺术啊,很显然,隔着互联网,我对面的那位同学就不怎么懂这项艺术。

    “你给我等着!”

    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他改了话题,问我:“你为什么非要我改博客名字?”

    我想了想,回答他:“因为我想要买一条连衣裙。”

    对方没有再回我,估计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我伸了伸懒腰,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家了。

    我晚上回去的时候顾辛烈已经在书房里做设计图了,一大张纸摊开来,戴着我的黑色发圈,咬着铅笔搔首弄姿。

    我去冰箱里拿汽水,忍不住隔着一条走廊嘲讽他:“都什么年代了还手绘?不知道吗,科技使人进步。”

    “姜河,”他疑惑地抬起头,“你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

    我有这么明显?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想了想:“遇到一个神经病,棋逢对手。”

    见我没事,顾辛烈又重新低下头去画设计图,我有些好奇:“你在做什么?作业吗?”

    “嗯,”他咬着铅笔,“不是。”

    见他遮遮掩掩,我也懒得打听,换了拖鞋就上楼去。走到一半想起一件事:“周末我们在家吃火锅成吗?”

    “可以,”他先点了点头,“锅和电磁炉前几天借给玲珑了,我让她明天带去学校给我。”

    “这样吧,”我想了想,“你把她也一起叫上吧,美人总是养眼的,吃火锅人多才热闹。”

    “行。”

    回了房间后我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我和顾辛烈之间的对话。纽约那一夜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波光粼粼的河面,无比璀璨的帝国大厦,漫天的星光,和星光下他深情的双眸。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表白,他却笑了起来:“姜河,你不要觉得为难,我告诉你,不是想要你答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姜河,笑一笑。”

    回答他的,是我努力绽放出来的笑容,那是我认识的,最美的一个笑容。只有这样的笑容才担得起他如此深情。

    他皱起眉头,嫌弃地看我:“丑死了,不行,重新笑一个。”

    我冲他扬起拳头:“找死哦?”

    他笑嘻嘻地捂住头,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我想,唯一变的,可能是我那颗越来越柔软的心。

    爱与被爱,都会让我们变得更加温柔和透彻。

    02

    周末的时候,许玲珑还没有来之前,我和顾辛烈已经去超市买来一大筐食材,虽然自制火锅比不上国内的火锅,但是在美国,每一次吃火锅对我来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一边切着土豆片一边哼着:“你走路姿态,微笑的神态,潜意识曾错过的真爱……”

    顾辛烈在一旁剥蒜,肩膀一耸一耸:“姜河,你唱歌真是从来不走音,因为都没有在调上过。”

    我斜了他一眼:“说话注意点儿宝贝,我手上拿的可是菜刀。”

    顾辛烈怨妇般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埋下头继续剥蒜。许玲珑到的时候我们正好做完准备工作,她直接抱了一个纸箱子来,里面装着她做的炸酥肉、三文鱼寿司、烤蛋糕和香肠。

    我一边乐呵一边客套:“哎呀,这么客气干什么,多不好意思啊。”然后瞪一眼顾辛烈:“看看人家做的蛋糕!”

    顾辛烈撇撇嘴:“差不多嘛。”

    许玲珑好奇地问:“什么差不多?”

    顾辛烈开始给我挤眉弄眼,我没懂,脱口而出:“哎,别听他瞎说,他做的蛋糕和烂泥巴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许玲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顾辛烈?你还会做蛋糕?”

    顾辛烈使劲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表达“让你别说为什么你非要说”,然后他沮丧地垂下头,无精打采:“那,那又怎样!”

    许玲珑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问:“那你下次可以带来学校也请我吃一点吗?”

    她笑起来脸颊上有酒窝,活泼动人。她这天穿着白色的翻领羊毛大衣,头发随意地扎起来,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一笑一颦都能入画。连我都不由得看呆了,心想:上帝是如此不公平,一股脑地把所有的美都献给了她。

    可顾辛烈不甚在意,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拒绝了:“你不是会做嘛。”

    她又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

    每一次看到她笑,我就油然而生一种自卑,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还没洗,指甲也没剪,为自己的邋遢感到局促和愧疚。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洗得褪色的套头衫,偷偷地跑回房间里,一件一件地选起衣服来。要是赵一玫在就好了,我看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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