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妃心策 作者:妙灵儿
第056章 千里控蛊
荨妃心策 作者:妙灵儿
第056章 千里控蛊
莫槿芯闻言眉心一跳，没来由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地起身，莫如松酒也醒了一大半，安抚着姚曼文说：“夫人。你刚刚喝了几杯酒，如今就先回去小憩片刻。不用担心，这等小事有为夫和槿儿处理，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好吧，老爷你多加小心，看着点槿儿。”姚曼文双颊绯红，头也昏沉沉，莫如松招来了姚嬷嬷说：“姚嬷嬷，你且扶着夫人回去歇着。”
姚嬷嬷正想有事情与姚曼文说叨，当即屈了屈身说：“是，老爷！”便走上前，和雅竹一左一右扶住了姚曼文，向姚曼文的院子走去。
莫槿芯带着晚画、影二在前面走着，莫如松三两步追上了三人，一同走进了柴房里。四个人进去一看。晚画立刻眉头一蹙，却站着一动不动。影二无动于衷，警惕地站在莫槿芯身边守护着。
莫如松眉心一蹙，看了一眼地上上半身只剩下骸骨的宁婆子，皱眉说：“这毒药看起来非常霸烈，且能够腐蚀人的肌肤。从糟乱的稻草堆来看，宁婆子并非自杀，而是遭到了毒手！”
莫槿芯一阵作呕，柴房里一股子血腥气息。宁婆子下半身忽然蠕动着，紧接着噗呲一声，一只差不多有屎壳螂大小的黑色虫子，翻动着白肚皮，在宁婆子肚子上的骸骨中窜动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是……”影二惊骇欲绝。当即拔出了佩剑，一闪身护在了莫槿芯身前。而晚画几乎是同时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护卫在莫槿芯另一侧。只有莫如松眸子里闪过凝重，若有所思地说：“槿儿。看起来是中蛊。这蛊虫甚为罕见，为父也是无意中从一名赶尸人那得知，名为裂蛊。”
“裂蛊？”莫槿芯强忍住恶心说：“就是以人身上的肉为食，从体内开始吞噬，一直到整个人身体崩溃死亡？”
“没错！”莫如松犹豫了一下。抬步欲走过去，莫槿芯快速地出手将他拉了回来说：“爹，您当心，我总感觉这什么裂蛊不会那么简单。你说它会不会装死？故意引我们过去，趁机钻入我们体内祸乱？”
莫如松被莫槿芯这一番反问吓了一跳，便没有坚持走过去，而是思索了一下说：“如今宁婆子惨死，恐怕无法问出幕后真凶。为防止这蛊虫作乱，我看还是一把火烧了，再撒上一些化骨散，防止那蛊虫复活。”
“爹说得极是，只是这样一来，女儿担心此人目的必然不容小觊。”莫槿芯一脸堪忧走出来。莫如松挥手之下，立刻有莫府家丁拿着火把撒过去。管家端着一整盆化骨散，围绕着柴房洒了一圈。
“若不是宁婆子急功利近，闹出了今天这么一出，恐怕我们还不知晓莫府已经混进了奸细。爹，此人所图非小，您务必要慎重排查！宁婆子乃家生子，是左姨娘进府拨过去的佣人，可见多年之前此人就在莫府埋下了暗钉！”莫槿芯一边分析着，一边又说：“爹，你说那个蛊什么时候下的？”
晚画立刻插言：“大人放心，是奴婢亲自看着宁婆子关押的柴房，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柴房！”
莫如松沉吟了一下说：“槿儿，看来此人必定与南疆余孽有所牵扯。这应该是千里控蛊之术啊！这裂蛊不能像其余的蛊虫那样子在人体内潜伏，等到引子引发蛊虫清醒，祸乱人体。这裂蛊甚为刚烈霸道，但凡进入人体，就立刻开始吞噬。既然你的丫鬟说没有任何人接近，那么就是千里控蛊之术，操控裂蛊寻到莫府，将宁婆子灭口！”
“爹，此人恐怕就在莫府中，或者距离莫府不远！”莫槿芯眸光一亮道：“不然若真的是千里之外，那么蛊虫在前行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人。既然这裂蛊这么霸烈，为什么会对它眼中的食物其余的人视而不见，偏偏要不远千里，爬那么远的路，找寻食物？”
“来人！”莫如松眸光一闪，立刻有莫府专门的死士黑衣蒙面闪现，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参见主子！”
“即刻搜查莫府每一个角落，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莫如松顿了顿又说：“记住了，注意哪处院子里今日去膳房要了番茄。还有，尤其是此时小憩之人！统计出来，并时刻监视着，不得有误！”
“是，主子！”死士们应了一声，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莫槿芯疑惑地问：“爹，难不成番茄和那裂蛊有什么联系？”
“想要操控那裂蛊所用，必须要先提供它喜欢的食物。而这裂蛊有个独特之处，就是偏爱番茄的味道！”莫如松感叹地说：“想不到十多年前给那位老人家两只薄饼子，他便指点我如何辨别、防备蛊虫。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晓他老人家是否安在。”
莫如松带着莫槿芯进了最近的亭子里，坐下了来点头说：“当初爹只是少年郎，喜欢周游天下。误入了南疆一带的漳泽林，看到一名老者昏迷，便背着他进入一个山洞。老者很快的醒来了，我便将所剩无几的薄饼子，分了两块给他。而我自己只留下半只薄饼子，喝着水，狼吞虎咽。老者很感激我及时将他背进山洞，因为继续容他躺在那里，他会中毒而亡。”
“他告诉我自己是湘西赶尸一族，只是被自己徒弟背叛，抢走了他的金甲僵尸，并且毁掉了他的道行，被扔在了漳泽林中。我深表同情，老者说不愿意欠人情，便教会我识别蛊虫，多数蛊虫如何防备也告诉了我。我邀请他来莫府颐养天年，他却拒绝了，说是要亲手清理门户。”
“没想到一别十多年，今日还可以用到他当初教我的东西。”莫如松再次叹息着说：“真希望老人家能够清理门户，放下这个包袱，安享晚年呀！”
“爹，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老爷爷的徒弟欺师灭祖，自会遭到天谴！”莫槿芯安慰道：“爹，不必庸人自扰，说不定老爷爷早就大仇得报，如今正逍遥满天下游玩呢！”
“说得在理。”莫如松温言一笑，看着影二押着桂枝家的走来了，立刻眸子里迸发出戾气。“你这个刁奴，到底受了谁的挑拨离间还不从实招来？”
“老爷饶命啊！”桂枝家的吓得直接软倒在地上，?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道：“老奴是猪油蒙了心啊！都是宁婆子那个老姑婆！本来老奴跟她不对盘，可是王妃出嫁前一天晚上，她忽然夜访老奴，特意道歉说是与老奴有误会，另外还……”
“还怎样？你还不速速招来！”莫如松冷冷地说：“若是让本官发现你有任何隐瞒，你这一大家子的命就留下吧！”
“不要啊，老爷！老奴招！”桂枝家的一咬牙，肉疼的说：“另外那个老姑婆还……还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桂枝家闭上眼睛豁出去的说：“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说是作为赔罪，另外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连我们当家的都瞒着了！”
“哼，见钱眼开的东西！”莫槿芯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明是死对头，忽然向你示好，还送上这么一大笔够你吃喝拉撒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你就不害怕不担心她有什么目的？”
“王妃教训的是！是老奴眼皮浅，贪心不足啊，才铸成了大错啊！”桂枝家的一边哀嚎着一边说：“那宁婆子嘱咐我说，多注意点我们家姑娘还有席姨娘，免得她们闯了祸不知。最后干脆教老奴如何劝说姑娘，尤其是提醒老奴大姑奶奶回府省亲的时候，给……”惊恐地看了一眼莫如松，桂枝家的垂着头说：“给席姨娘多喝点补汤，加了好多的能够引发怒火的药材。”
“这么说席姨娘忽然斗胆大放厥词，都是因为喝了那补汤的缘故？”莫槿芯眸光一闪，忽然直直地看着桂枝家的，眸子里闪烁着犀利：“那你老实说，本宫大婚那日，是不是也中了招？”
“王妃已经知道了啊？”桂枝家的闻言疾呼一声，随即惊恐地说：“我……老奴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欠了大笔赌金，无奈之下，追讨赌债的老板娘说让我给小姐喝得参汤里加点料，不会有性命危险……”
莫槿芯眸光徒然一阵的凌厉，不会有性命危险？纯属扯淡！本尊可不就是被那该死的毒药给害死了！“你可还记得是哪家赌坊的老板娘？”莫槿芯是打算追究到底，那个赌坊应该也只是中间人，幕后之人真是无孔不入！
“是，就是城西那家银钱滚滚赌坊。哦，老奴还记得那老板娘叫做徐娘，人称毒娘子，在那一带很有名气。听闻她有个相好的，似乎是朝中大官，所以有恃无恐，无人敢惹。”
“嗯。”莫如松对着莫槿芯颔首，表示已经有死士奉命前去城西寻找那位徐娘。
“还有什么没交代？”莫槿芯喝了一口茶，拈起了一片翡翠糕，漫不经心地说：“桂枝家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别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不然本宫可以勉为其难饶恕了你，怕是那宁婆子背后之后不会轻饶你！”
“老奴再不敢有所隐瞒，还请王妃救命啊！”桂枝家的哭天抢地，嚎啕大哭。
莫槿芯冷眼旁观并不出言，她是脑袋锈逗了才会救她的命！她间接造成了本尊的死亡，哪怕她无知，但是一个粗使婆子给府中嫡出千金小姐下药，那就是罪无可恕，亏得她还敢这么毫无愧疚之心继续在府中作威作福！这样的奴才，死不足惜！莫槿芯心知她不需要出手，莫如松就会解决了这个恶婆子！
果然，莫如松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子，而后将其一家子发卖到人牙子那里。这样欺主的恶奴，我莫府不敢再用！没有将其打杀，那是因为王妃心慈，你以后感恩戴德好自为之吧！”
“啊，老爷饶命啊！”桂枝家闻言立刻浑身一颤，当即有府中粗壮的家丁冲过来，将桂枝家的五花大绑拖拽着走了。“老爷饶命啊——”桂枝家的被拖出去老远，还扯开喉咙大声求饶。
莫槿芯思索了一下说：“爹，我想从徐娘那里恐怕也得不出什么线索。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天，也许那徐娘说不定都已经被灭了口。就算没有被灭口，怕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件事爹会给你一个交代，想不到大婚那日你竟然被下了药！难怪辉京城那几日盛传荨王妃不满圣上赐婚，在花轿中服毒自杀，惹恼了荨王。原来这些传闻，真的事出有因！”莫如松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那些可笑的传闻，当即一脸的怒容：“槿儿，你且安心住在府中，为父这一次必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老爷，老夫人听闻大姑奶奶回府，特命奴婢请大姑奶奶前去松鹤园一叙。”就在这个时候，身穿莫府一等丫鬟侍女服的喜鸽走进花园里，福身禀报道。
莫如松闻言露出一抹讶异：“母亲今儿个精神可好？”毕竟莫老夫人早就不过问世事，一直住在松鹤园礼佛。往日里也鲜少出席任何宴会，也不用儿媳妇、孙女们请安立规矩。
就连莫槿芯本尊记忆里，见过自己祖母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每年的大寿，还有中秋佳节、春节的家宴上，才可以见到她老人家。不过本尊印象里，这位祖母很是精明严厉，且府中发生的事情她都会很快知晓。
莫槿芯脑海里旋转了诸多念头，最后微微地提起了心神，对那个深居简出的奶奶起了很深的警惕之心。
“回老爷的话，老夫人今儿个精神不错，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米饭。如今正在松鹤园常青藤下乘凉，老夫人说让老爷也一并过去，说是葡萄都成熟了，让老爷和大姑奶奶一起过去尝尝鲜。”莺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莫槿芯抿唇一笑，率先起身道：“父亲，那咱们这就过去吧！槿儿也很久没有见过祖母了，想当初祖母连槿儿出嫁都不愿意相见，此事一直让槿儿心生遗憾。如今难得祖母主动邀约，槿儿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莫如松闻言心底一惊，是呀，往素自己母亲都不大愿意见人。哪怕是槿芯这唯一的嫡孙女出嫁，她都未曾松口见一见，如今槿芯刚回府，就立刻命自己身边大丫鬟莺歌亲自来请，这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说实话对于自己这个继母，莫如松虽然不怎么亲近，却保持着儿子应有的孝敬和恭敬。哪怕她只是自己生母远方旁支一个拐了七八弯的族妹，但是他依然对其恭顺孝顺，只是当初槿儿出嫁她拒不相见，他心底不是没有怨言。
如今女儿这一番话看似不经意道出，实则是提醒自己，小心应对。“槿儿说的是，既然母亲今儿个难得兴致高，难得不问世事还知晓王妃回府省亲，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伺候在侧！”
莺歌眉心一跳，面上却维持着谦恭说：“老爷、大姑奶奶这边请——”
莫槿芯闻言唇角一勾，这莺歌一口一个大姑奶奶，无非是让自己谨记在莫府只是个出嫁女儿的身份。哪怕嫁得是当朝亲王爷，也不要摆出王妃的尊驾。只是很可惜，莫槿芯偏偏不会如她所愿！看来是发现自己这个荨王妃坐稳了位置，有了可利用的价值，这位往常不愿意轻易见人的继祖母，竟然主动请自己前去相见，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莫如松眉心一蹙，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防止自己嫡女受到委屈，莫如松冷声道：“叫什么大姑奶奶？传出去没得让莫府被诟病！槿儿如今贵为尊贵的荨王妃，乃皇家的媳妇，在府中她要先为君，才是出嫁的闺女！”巨投女巴。
莺歌闻言眸子里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即有一抹凝重流泻而过。心底里面开始犯愁，看来今儿个老夫人的目的是达不成。老爷虽然是孝子，但同时也是慈父。当母亲和女儿之间做个选择，莺歌第一感觉就是老爷会选择大姑奶奶。毕竟那是老爷自己的骨血，而老夫人只是老太爷的继室，都不算老爷的生母。且老夫人当初进入莫府也不是真正的正室，只是抬了个平妻，加上老夫人没有自己的儿女，在莫府处境更加尴尬。
如今老爷愿意颐养老夫人，且恭顺孝敬，她也不赞同老夫人使出什么幺蛾子。只可惜她人微言轻，比不得老夫人的亲信秦嬷嬷。秦嬷嬷是与老夫人一起长大的娘家的陪嫁丫鬟，老夫人对其非常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如今听闻大姑奶奶回府了，秦嬷嬷就撺掇着老夫人，想让大姑奶奶利用荨王妃的身份，照顾一下秦家族人。只是老夫人所在的秦氏那一族的人当初犯下了大罪，老夫人因为嫁入了莫府，便没有被波及到。
而先老夫人所在的秦氏嫡系一族，早就辞官归隐，举家迁往了祖籍湘平一带。至于老夫人所在的那个旁支，为了攀龙附凤，当初拥立了别的皇子。今上继位之后，便将从龙错误的家族全数抄家或发配边疆或满门抄斩。
第056章 千里控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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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千里控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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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妃心策 作者:妙灵儿
第056章 千里控蛊
莫槿芯闻言眉心一跳，没来由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地起身，莫如松酒也醒了一大半，安抚着姚曼文说：“夫人。你刚刚喝了几杯酒，如今就先回去小憩片刻。不用担心，这等小事有为夫和槿儿处理，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好吧，老爷你多加小心，看着点槿儿。”姚曼文双颊绯红，头也昏沉沉，莫如松招来了姚嬷嬷说：“姚嬷嬷，你且扶着夫人回去歇着。”
姚嬷嬷正想有事情与姚曼文说叨，当即屈了屈身说：“是，老爷！”便走上前，和雅竹一左一右扶住了姚曼文，向姚曼文的院子走去。
莫槿芯带着晚画、影二在前面走着，莫如松三两步追上了三人，一同走进了柴房里。四个人进去一看。晚画立刻眉头一蹙，却站着一动不动。影二无动于衷，警惕地站在莫槿芯身边守护着。
莫如松眉心一蹙，看了一眼地上上半身只剩下骸骨的宁婆子，皱眉说：“这毒药看起来非常霸烈，且能够腐蚀人的肌肤。从糟乱的稻草堆来看，宁婆子并非自杀，而是遭到了毒手！”
莫槿芯一阵作呕，柴房里一股子血腥气息。宁婆子下半身忽然蠕动着，紧接着噗呲一声，一只差不多有屎壳螂大小的黑色虫子，翻动着白肚皮，在宁婆子肚子上的骸骨中窜动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是……”影二惊骇欲绝。当即拔出了佩剑，一闪身护在了莫槿芯身前。而晚画几乎是同时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护卫在莫槿芯另一侧。只有莫如松眸子里闪过凝重，若有所思地说：“槿儿。看起来是中蛊。这蛊虫甚为罕见，为父也是无意中从一名赶尸人那得知，名为裂蛊。”
“裂蛊？”莫槿芯强忍住恶心说：“就是以人身上的肉为食，从体内开始吞噬，一直到整个人身体崩溃死亡？”
“没错！”莫如松犹豫了一下。抬步欲走过去，莫槿芯快速地出手将他拉了回来说：“爹，您当心，我总感觉这什么裂蛊不会那么简单。你说它会不会装死？故意引我们过去，趁机钻入我们体内祸乱？”
莫如松被莫槿芯这一番反问吓了一跳，便没有坚持走过去，而是思索了一下说：“如今宁婆子惨死，恐怕无法问出幕后真凶。为防止这蛊虫作乱，我看还是一把火烧了，再撒上一些化骨散，防止那蛊虫复活。”
“爹说得极是，只是这样一来，女儿担心此人目的必然不容小觊。”莫槿芯一脸堪忧走出来。莫如松挥手之下，立刻有莫府家丁拿着火把撒过去。管家端着一整盆化骨散，围绕着柴房洒了一圈。
“若不是宁婆子急功利近，闹出了今天这么一出，恐怕我们还不知晓莫府已经混进了奸细。爹，此人所图非小，您务必要慎重排查！宁婆子乃家生子，是左姨娘进府拨过去的佣人，可见多年之前此人就在莫府埋下了暗钉！”莫槿芯一边分析着，一边又说：“爹，你说那个蛊什么时候下的？”
晚画立刻插言：“大人放心，是奴婢亲自看着宁婆子关押的柴房，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柴房！”
莫如松沉吟了一下说：“槿儿，看来此人必定与南疆余孽有所牵扯。这应该是千里控蛊之术啊！这裂蛊不能像其余的蛊虫那样子在人体内潜伏，等到引子引发蛊虫清醒，祸乱人体。这裂蛊甚为刚烈霸道，但凡进入人体，就立刻开始吞噬。既然你的丫鬟说没有任何人接近，那么就是千里控蛊之术，操控裂蛊寻到莫府，将宁婆子灭口！”
“爹，此人恐怕就在莫府中，或者距离莫府不远！”莫槿芯眸光一亮道：“不然若真的是千里之外，那么蛊虫在前行的过程中，会遇到许多人。既然这裂蛊这么霸烈，为什么会对它眼中的食物其余的人视而不见，偏偏要不远千里，爬那么远的路，找寻食物？”
“来人！”莫如松眸光一闪，立刻有莫府专门的死士黑衣蒙面闪现，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参见主子！”
“即刻搜查莫府每一个角落，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莫如松顿了顿又说：“记住了，注意哪处院子里今日去膳房要了番茄。还有，尤其是此时小憩之人！统计出来，并时刻监视着，不得有误！”
“是，主子！”死士们应了一声，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莫槿芯疑惑地问：“爹，难不成番茄和那裂蛊有什么联系？”
“想要操控那裂蛊所用，必须要先提供它喜欢的食物。而这裂蛊有个独特之处，就是偏爱番茄的味道！”莫如松感叹地说：“想不到十多年前给那位老人家两只薄饼子，他便指点我如何辨别、防备蛊虫。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晓他老人家是否安在。”
莫如松带着莫槿芯进了最近的亭子里，坐下了来点头说：“当初爹只是少年郎，喜欢周游天下。误入了南疆一带的漳泽林，看到一名老者昏迷，便背着他进入一个山洞。老者很快的醒来了，我便将所剩无几的薄饼子，分了两块给他。而我自己只留下半只薄饼子，喝着水，狼吞虎咽。老者很感激我及时将他背进山洞，因为继续容他躺在那里，他会中毒而亡。”
“他告诉我自己是湘西赶尸一族，只是被自己徒弟背叛，抢走了他的金甲僵尸，并且毁掉了他的道行，被扔在了漳泽林中。我深表同情，老者说不愿意欠人情，便教会我识别蛊虫，多数蛊虫如何防备也告诉了我。我邀请他来莫府颐养天年，他却拒绝了，说是要亲手清理门户。”
“没想到一别十多年，今日还可以用到他当初教我的东西。”莫如松再次叹息着说：“真希望老人家能够清理门户，放下这个包袱，安享晚年呀！”
“爹，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老爷爷的徒弟欺师灭祖，自会遭到天谴！”莫槿芯安慰道：“爹，不必庸人自扰，说不定老爷爷早就大仇得报，如今正逍遥满天下游玩呢！”
“说得在理。”莫如松温言一笑，看着影二押着桂枝家的走来了，立刻眸子里迸发出戾气。“你这个刁奴，到底受了谁的挑拨离间还不从实招来？”
“老爷饶命啊！”桂枝家的吓得直接软倒在地上，?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道：“老奴是猪油蒙了心啊！都是宁婆子那个老姑婆！本来老奴跟她不对盘，可是王妃出嫁前一天晚上，她忽然夜访老奴，特意道歉说是与老奴有误会，另外还……”
“还怎样？你还不速速招来！”莫如松冷冷地说：“若是让本官发现你有任何隐瞒，你这一大家子的命就留下吧！”
“不要啊，老爷！老奴招！”桂枝家的一咬牙，肉疼的说：“另外那个老姑婆还……还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桂枝家闭上眼睛豁出去的说：“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说是作为赔罪，另外嘱咐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连我们当家的都瞒着了！”
“哼，见钱眼开的东西！”莫槿芯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明是死对头，忽然向你示好，还送上这么一大笔够你吃喝拉撒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你就不害怕不担心她有什么目的？”
“王妃教训的是！是老奴眼皮浅，贪心不足啊，才铸成了大错啊！”桂枝家的一边哀嚎着一边说：“那宁婆子嘱咐我说，多注意点我们家姑娘还有席姨娘，免得她们闯了祸不知。最后干脆教老奴如何劝说姑娘，尤其是提醒老奴大姑奶奶回府省亲的时候，给……”惊恐地看了一眼莫如松，桂枝家的垂着头说：“给席姨娘多喝点补汤，加了好多的能够引发怒火的药材。”
“这么说席姨娘忽然斗胆大放厥词，都是因为喝了那补汤的缘故？”莫槿芯眸光一闪，忽然直直地看着桂枝家的，眸子里闪烁着犀利：“那你老实说，本宫大婚那日，是不是也中了招？”
“王妃已经知道了啊？”桂枝家的闻言疾呼一声，随即惊恐地说：“我……老奴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欠了大笔赌金，无奈之下，追讨赌债的老板娘说让我给小姐喝得参汤里加点料，不会有性命危险……”
莫槿芯眸光徒然一阵的凌厉，不会有性命危险？纯属扯淡！本尊可不就是被那该死的毒药给害死了！“你可还记得是哪家赌坊的老板娘？”莫槿芯是打算追究到底，那个赌坊应该也只是中间人，幕后之人真是无孔不入！
“是，就是城西那家银钱滚滚赌坊。哦，老奴还记得那老板娘叫做徐娘，人称毒娘子，在那一带很有名气。听闻她有个相好的，似乎是朝中大官，所以有恃无恐，无人敢惹。”
“嗯。”莫如松对着莫槿芯颔首，表示已经有死士奉命前去城西寻找那位徐娘。
“还有什么没交代？”莫槿芯喝了一口茶，拈起了一片翡翠糕，漫不经心地说：“桂枝家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别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不然本宫可以勉为其难饶恕了你，怕是那宁婆子背后之后不会轻饶你！”
“老奴再不敢有所隐瞒，还请王妃救命啊！”桂枝家的哭天抢地，嚎啕大哭。
莫槿芯冷眼旁观并不出言，她是脑袋锈逗了才会救她的命！她间接造成了本尊的死亡，哪怕她无知，但是一个粗使婆子给府中嫡出千金小姐下药，那就是罪无可恕，亏得她还敢这么毫无愧疚之心继续在府中作威作福！这样的奴才，死不足惜！莫槿芯心知她不需要出手，莫如松就会解决了这个恶婆子！
果然，莫如松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子，而后将其一家子发卖到人牙子那里。这样欺主的恶奴，我莫府不敢再用！没有将其打杀，那是因为王妃心慈，你以后感恩戴德好自为之吧！”
“啊，老爷饶命啊！”桂枝家闻言立刻浑身一颤，当即有府中粗壮的家丁冲过来，将桂枝家的五花大绑拖拽着走了。“老爷饶命啊——”桂枝家的被拖出去老远，还扯开喉咙大声求饶。
莫槿芯思索了一下说：“爹，我想从徐娘那里恐怕也得不出什么线索。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天，也许那徐娘说不定都已经被灭了口。就算没有被灭口，怕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件事爹会给你一个交代，想不到大婚那日你竟然被下了药！难怪辉京城那几日盛传荨王妃不满圣上赐婚，在花轿中服毒自杀，惹恼了荨王。原来这些传闻，真的事出有因！”莫如松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那些可笑的传闻，当即一脸的怒容：“槿儿，你且安心住在府中，为父这一次必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老爷，老夫人听闻大姑奶奶回府，特命奴婢请大姑奶奶前去松鹤园一叙。”就在这个时候，身穿莫府一等丫鬟侍女服的喜鸽走进花园里，福身禀报道。
莫如松闻言露出一抹讶异：“母亲今儿个精神可好？”毕竟莫老夫人早就不过问世事，一直住在松鹤园礼佛。往日里也鲜少出席任何宴会，也不用儿媳妇、孙女们请安立规矩。
就连莫槿芯本尊记忆里，见过自己祖母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每年的大寿，还有中秋佳节、春节的家宴上，才可以见到她老人家。不过本尊印象里，这位祖母很是精明严厉，且府中发生的事情她都会很快知晓。
莫槿芯脑海里旋转了诸多念头，最后微微地提起了心神，对那个深居简出的奶奶起了很深的警惕之心。
“回老爷的话，老夫人今儿个精神不错，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米饭。如今正在松鹤园常青藤下乘凉，老夫人说让老爷也一并过去，说是葡萄都成熟了，让老爷和大姑奶奶一起过去尝尝鲜。”莺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莫槿芯抿唇一笑，率先起身道：“父亲，那咱们这就过去吧！槿儿也很久没有见过祖母了，想当初祖母连槿儿出嫁都不愿意相见，此事一直让槿儿心生遗憾。如今难得祖母主动邀约，槿儿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莫如松闻言心底一惊，是呀，往素自己母亲都不大愿意见人。哪怕是槿芯这唯一的嫡孙女出嫁，她都未曾松口见一见，如今槿芯刚回府，就立刻命自己身边大丫鬟莺歌亲自来请，这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说实话对于自己这个继母，莫如松虽然不怎么亲近，却保持着儿子应有的孝敬和恭敬。哪怕她只是自己生母远方旁支一个拐了七八弯的族妹，但是他依然对其恭顺孝顺，只是当初槿儿出嫁她拒不相见，他心底不是没有怨言。
如今女儿这一番话看似不经意道出，实则是提醒自己，小心应对。“槿儿说的是，既然母亲今儿个难得兴致高，难得不问世事还知晓王妃回府省亲，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伺候在侧！”
莺歌眉心一跳，面上却维持着谦恭说：“老爷、大姑奶奶这边请——”
莫槿芯闻言唇角一勾，这莺歌一口一个大姑奶奶，无非是让自己谨记在莫府只是个出嫁女儿的身份。哪怕嫁得是当朝亲王爷，也不要摆出王妃的尊驾。只是很可惜，莫槿芯偏偏不会如她所愿！看来是发现自己这个荨王妃坐稳了位置，有了可利用的价值，这位往常不愿意轻易见人的继祖母，竟然主动请自己前去相见，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莫如松眉心一蹙，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防止自己嫡女受到委屈，莫如松冷声道：“叫什么大姑奶奶？传出去没得让莫府被诟病！槿儿如今贵为尊贵的荨王妃，乃皇家的媳妇，在府中她要先为君，才是出嫁的闺女！”巨投女巴。
莺歌闻言眸子里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即有一抹凝重流泻而过。心底里面开始犯愁，看来今儿个老夫人的目的是达不成。老爷虽然是孝子，但同时也是慈父。当母亲和女儿之间做个选择，莺歌第一感觉就是老爷会选择大姑奶奶。毕竟那是老爷自己的骨血，而老夫人只是老太爷的继室，都不算老爷的生母。且老夫人当初进入莫府也不是真正的正室，只是抬了个平妻，加上老夫人没有自己的儿女，在莫府处境更加尴尬。
如今老爷愿意颐养老夫人，且恭顺孝敬，她也不赞同老夫人使出什么幺蛾子。只可惜她人微言轻，比不得老夫人的亲信秦嬷嬷。秦嬷嬷是与老夫人一起长大的娘家的陪嫁丫鬟，老夫人对其非常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如今听闻大姑奶奶回府了，秦嬷嬷就撺掇着老夫人，想让大姑奶奶利用荨王妃的身份，照顾一下秦家族人。只是老夫人所在的秦氏那一族的人当初犯下了大罪，老夫人因为嫁入了莫府，便没有被波及到。
而先老夫人所在的秦氏嫡系一族，早就辞官归隐，举家迁往了祖籍湘平一带。至于老夫人所在的那个旁支，为了攀龙附凤，当初拥立了别的皇子。今上继位之后，便将从龙错误的家族全数抄家或发配边疆或满门抄斩。
第056章 千里控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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