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会觉得身为太子,哪能流露出这般善感多愁之态?反正左右不是,左右太子殿下都不是!
    于是,龙帝陛下开始频繁更换太子太傅,一个接一个,虽说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这些鸿儒大学士们,一旦与太子殿下接触,一旦龙衍开始亲近太傅,龙洎即会不满,直至最后,满朝文武差不多都要换了个遍,玄龙帝总算是找到了个勉强满意的,雾蛟螭r。
    螭r文韬武略,才识甚高,凭心而论,他的确是身怀大才,敢为帝王师,只不过这厮性格顽固偏执,又因自身血统不纯,故此总对太子殿下怀有莫名敌意,且莫提日后种种,螭r会叛国叛君,犯下多少罪孽,就说当初,玄龙帝之所以会放心这雾蛟为师,说白了,还真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龙洎心里明白,龙衍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太傅。。。
    帝王心思不可测,玄龙帝一片苦心,要的是太子冷情冷性,果决独断,所以螭r再严苛,再冷厉,这一切都无妨,甚至有时候,螭r对龙衍的苛待,玄龙帝不以为忤,反倒十分乐见。如此,久而久之,本是年少率真的太子,就算是心性再多闲散无争,却因为背负一国皇储之责,也不觉愈来愈冷淡,愈来愈傲然。
    年幼即不太亲近父亲的太子殿下,在少年时期见到父皇,大约真的是笑也不敢笑,愁也不敢愁,甚至有些时候,玄龙帝会忽至东宫查寝,若非该榻上安眠时,太子稍有懒睡,稍有衣冠不整,即会被严词责罚,甚至说,太子爱琴棋书画,雅韵风流,这些在玄龙帝眼中,统统是不务正业,统统是不学无术!
    太子擅丹青,通音律,却从不敢于东宫内自在描画诗意,任性抚琴弄箫,因为随时随地会出现的父皇就像他心头阴影,龙衍虽不以为自己有错,但也不以为父亲有错,于是,少年太子每每总在夜深人静,方能偷着挥洒几许诗情,描摹卷卷丹青,唉,其实青龙本是率性,奈何多年严苛教习,却叫他事事难顺心意,一生最为克己。
    彼时临近玄龙后生辰,当夜月过中天,龙衍自榻上起,寝殿内挑起灵灯灿烂,书案上铺陈画卷,落笔点丹青,一笔一划俱是母后笑颜,说起来,自从弟弟妹妹降生,母后已经很多年没怎么照看过他了,唉。。。
    龙衍细细描摹母亲带笑的眉眼,也许那时的太子殿下已然情窦初开,他对母亲的爱意也早不复当初年幼,一味依恋,正如多少年后龙帝羽帝浣风山夜谈所述,那时候的龙衍对玄龙后,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懵懂,想来,终其一生,他都是爱着母亲的吧。
    当晚灵灯下,聚精会神的太子殿下甚至都不知道父皇何时而至,显然,当他回过神来发觉玄龙帝自身后行来,一惊下忙是挥袖遮掩案上画卷,一则父皇从不喜他不学无术,二来这还是母后的画卷,若是被父皇看见,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玄龙帝何等目力,又是何等脾性?其实这许多年来,小太子榻上休寝,他不知道他父亲时常喜爱夜半来探,其实有些时候,龙洎不是不知道龙衍性喜风雅,每每看到小笨蛋偷偷赋诗词,弄丹青,玄龙帝有时候也会发笑,有时候看着龙衍沉沉睡颜,龙洎甚至都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只好像一晚上不来看看宝贝儿子,他就连睡都睡不着。
    当晚,一见龙衍满面紧张将那画卷掩在身后,龙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发笑还是该发怒,片刻,他近前一把拽过太子,直将那画卷铺陈案上,龙帝陛下一回首,只见年少太子瞬及面红如丹霞,小笨蛋一张口结结巴巴,“父皇,我,儿臣只是。。。”
    “哦,你母后?”
    此一问出,龙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答他父亲,此刻太子殿下双手绞紧,垂首只道,“母后的生辰快要到了,儿臣只是。。。,儿臣没有不务正业,白日里太傅教习的,儿臣都已经记下了。”
    太子殿下急急辩解,不过万般难得,此刻的玄龙帝不怒只笑,他近前落座书案旁,一伸手即将龙衍拽坐于身侧,龙帝陛下环过太子略显瘦削的肩头,他五指覆上龙衍之手,就着宝贝儿子执笔之势,落笔轻点画卷,“衍儿,你母后笑起来唇角还会往上翘一点,是不是?”
    父子之间难得温情漫溢,说真的,如此和颜悦色的父亲已然叫太子殿下惊讶至不可置信,此际龙衍看着案上母亲画卷,一抬首又见得父亲眉角笑意,一当此时,他只觉自己腹中思绪又可耻又可笑,此一时太子殿下满面红霞愈盛,垂下头好生愧赧道,“父皇,儿臣才疏学浅,万般不及父皇其一,今夜此作,若是被母后看到,只怕要笑话儿臣了。。。”
    呵呵,小笨蛋又害羞又愧赧,今时他面色涨的通红,就连白玉般的颈上也透出一片红晕,真是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怎么好像又伤心了?
    此际玄龙帝环过太子肩头,父亲的掌心覆于龙衍手上,温热却好似万分炙人,而我们的太子殿下不知因何,心头忽一阵乱跳不稳,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抑或是其他,他只觉得今天的父皇好生好生不同寻常。。。
    而玄龙帝目视太子侧影,眼前年少龙衍眉峰微敛,双唇润红,明明是尊贵少年,器宇轩昂,明明是灵力甚高,扬手波澜,可是这羞涩腼腆之态,竟是说不出的风情蕴藉,此时此刻,玄龙帝不知觉间将龙衍愈揽愈紧,甚至他凑过头去,差点就一吻于太子面颊,若不是那一刻龙衍不安轻唤,若不是那一声父皇叫的及时,龙洎甚至都害怕,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
    此一夜,太子只觉好生奇怪,而玄龙帝离开东宫时,已好似落荒而逃,汲月潭下玄龙吐息,龙洎但觉一刻之间,他非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甚至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皇后,这,这简直太糟糕了!
    那一夜后,未及三日,也未及皇后生辰,玄龙帝即拟诏命太子淮川清修,同行太傅螭r,诏书金字,只道未有百年,决不可重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多少年后,弟弟也不算无中生有= =,弟弟秉承老爹一脉,连yy的角度都如出一辙= =
    太傅,嗯,就因为你不招陛下待见,你才坐稳了太傅的宝座,龙爹的逻辑是:一切招儿子喜欢的人和物,统统要消失!
    ――――――――
    陛下作了一副龙妈的画卷,被龙爹一提点,之所以又愧赧又伤心,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暗恋母亲,太可耻,又觉得自己差父亲好远,很伤心= =;
    ――――――――
    至于荡漾的龙爹,唉,不说乃了,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243
    243、番外之玄龙帝 迷情06
    淮川清修,何止百年?
    当然,先甭提百年,其实龙衍方抵淮川,没多久就闯下风神都大祸,那时候风神使者携青锥泱都急见,玄龙帝听闻太子刺伤了九翼王左眼,真真是大怒大乱不知所谓,却说九翼王风痕恶名在外,这偌大五灵界,谁不知那厮好色喜淫,男女不忌?
    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在淮川清修,怎么会跑到风神都去了?!
    玄龙帝震怒,当即诏令镇海将军九婴、太傅螭r连夜赶赴风神都,说实话,那时候的螭r心里,端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太傅大人又是惊讶又是恼怒,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方离淮川,这顽劣不堪的太子居然就能跑到万里之遥的翼王城去?
    说是不幸,抑或是万幸,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九翼王对于自己左眼之伤一毫未有计较,甚至那风痕来函,还表达了些许微妙歉意,如此这般,原本几动杀伐之念的玄龙帝也就止步于此,而水族与有翼族交好依旧,此一议最终以泗水郡主远嫁作为了结。
    多少前缘,多少后事,谁人能解?说到底不过一声长叹,唉!
    先说回当日,一当太子殿下垂头丧气随镇海九婴以及太傅螭r回抵碧泱宫时,玄龙帝抑制不住心中担忧、恼怒甚至于愤恨,泊光阁内方一见太子,半分未有夸张,龙帝陛下简直是怒到头上冒烟,真恨不得狠狠抽他一顿!
    彼时,年少的太子殿下跪于父亲面前,几番欲语不知从何说起,而玄龙帝则板着一张脸,张口即喝道,“淮川清修才几时,你三天两头就想着往泱都跑,你以为为父不知道?怎么,这次算怎么回事?!不说话,不说话是不是还嫌祸闯得不够大?!”
    “不是的,父皇,儿臣去风神都只想求一道s风带,我不知道那是九翼王,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太子话未完,又被父亲怒声打断,而被父皇这么一吼,他本来以为的什么,现在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了,莫非,这年少太子还真的曾经以为,那风痕是专卖s风带的?
    悖事都已经出了,骂也骂不回头,玄龙帝虽说是一顿怒责,但怒火稍稍过去后,他一见宝贝儿子毫发无伤,总也算略略放下心来,而一待龙洎再开口盘问,他这做父皇的竟直言问道,“风痕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这一问颇多意味,做过什么?这什么指的到底是什么?
    那时候太子虽年少,可一当他忆起碾风别苑,那九翼王言行孟浪,风痕对自己又是搂抱又是亲吻,竟不由面上一红,此刻太子殿下抬起头来再见父亲,心中不觉好几番羞愧气恨,最后只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他。。。,他只是邀我饮酒。。。”
    事实上,玄龙帝心中真正担忧的是九翼王会不会已经对太子做下了什么轻薄孟浪,想那时候,年少龙衍天真懵懂,愈是单纯愈显风情,且莫提那风痕好色喜淫,恶名在外,就算是自己,就算是他玄龙洎身为其父,有时候都会不自觉心神一荡,这。。。,这简直都叫人说不出口!
    玄龙帝原已恼怒尴尬至有口难言,本来他还能自我安慰,想想龙衍年少归年少,但灵力非常,又是一剑刺伤风痕左眼,想必那登徒子也不曾能够怎么放肆,可是如今一听太子说什么饮酒,龙帝陛下真真是气闷到极点,就差没一掌甩在太子面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账,本事没见长,倒先学会饮酒了?!
    “哦,九翼王邀你饮酒,那你饮了多少?是不是醉到忘乎所以,一出手就伤了那风灵至尊一只眼?!”
    玄龙帝强压怒意,一问冷声,而龙衍察觉到父亲面色不佳,他以为父亲气的是自己出手不知轻重,事端糟糕也许会挑起两族纷争,殊不知他父皇心中百转千回,怕只怕他这小笨蛋被人唐突轻薄了还不自知。
    一室尴尬,玄龙帝直直盯着儿子看,看他局促羞恼,看他欲言又止,说实话,此时的龙洎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堪堪一步上前,差点就想撕了龙衍衣衫好好查看一番,而半刻僵持,最后却是太子殿下一俯身重重叩首,“父皇,儿臣此去风神都,一切事端俱因意外,那九翼王邀儿臣品诗酒,论书画,本是雅兴,可。。。,可万般只怪儿臣酒后妄为,闯下如此大祸,还有,那有翼国主是诚心与我水族交好,即使此一议儿臣伤其左眼,他待我仍以国宾贵礼,父皇,一切过错俱在儿臣,若是因此有伤两族交好,那所有罪责,儿臣甘愿一力承当!”
    彼时水羽交恶,有翼族位处天南,正是用以牵制羽族,维系水灵尊位的重要一环,龙衍小小年纪,闯下大祸后能够及时应对,且先撇开所谓误会抑或种种情思荒唐,太子殿下胸怀天下,敢做敢当,此一番自请罪责,倒叫玄龙帝闻听后略一闪神,说实话,此刻的龙洎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继续生气,他一时目视太子,但见清贵少年眉间坦荡,眸光澄明,已然有得日后青龙帝几分气度,多少担当。。。
    当晚,太子殿下汲月潭面壁思过,而玄龙帝后寝殿相商,龙洎几番欲语,其实是想叫皇后去问问太子,问问小家伙风神都一议到底是何状况,不过出乎龙洎所料,龙沁闻听却始终但笑不语,而事实上,无怪乎青龙帝会一生依恋母亲,的确,若论这世上真有谁知其心,他人且不提,玄龙后则必属其一。
    那时候,龙洎腹内多少忧躁难以启齿,他几番言止,屡屡朝龙沁问道,“皇后,你知不知道那风痕是何等为人,衍儿,朕是担心衍儿。。。”
    他担心什么自不便明言,然玄龙后通达明了,虽说龙沁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在面对亲生儿子时,有时候竟也会把持不住,神思荡漾,但一提及那风痕恶名,玄龙后纵是个木头,大约也该知晓玄龙帝所指,不过彼时,母后与父皇大为不同,龙沁对儿子万分有信心,她频频摇首笑道,“陛下,不会有事的,衍儿虽说性格温和,但绝不软弱,如今他年未及弱冠,凡事轻重拿捏,已有得几分帝王之姿,就说此一议,他能够心怀五灵局势,万事以大局为重,你应该欣慰啊!还有,那九翼王恶名不假,但他若真对衍儿做得多少轻薄荒唐,大约你的宝贝儿子也不会说出什么有翼国主诚心交好这般话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玄龙后劝解,玄龙帝虽然颔首以示赞同,但他内心隐忧,却始终未曾得解,而那一夜后未有数日,玄龙帝亲送太子前往淮川,彼时龙帝陛下一挥袖,川上立起三重水灵壁,龙洎冷言叮嘱螭r,只道往后,若是太子殿下再有擅离走脱,那么他雾蛟螭r,大概就要小心脑袋了。
    而事实上,玄龙帝不知九翼王对龙衍一生情思,他以帝王角度处理祸端,最终远嫁泗水郡主作为赔礼,这是在让一步,以示五灵至尊从不有亏人前,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而风痕心性何等明了透彻,那九翼王心知肚明,于是此一生,徒留得风过无痕,默守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龙爹要是那时候撕了陛下的衣服,只怕这以后,一切都要改写了= =
    其实龙爹一直有口难言,焦灼啊~
    也许九叔也曾想过要更进一步,不过那时候陛下有龙爹罩着,根本无从下手= =
    ――――――――――――
    下章陛下三百年后淮川重返泱都,年少太子要长大了。。。
    244
    244、番外之玄龙帝 迷情07
    三百年淮川寂寥,再返泱都太子已不复当初年少,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未来的龙帝陛下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但那眉间冷傲,周身贵气,已然叫人不敢直视,只不过太子殿下偶有回首,他一唤身侧侍读小白,那一笑风华,几多醉人。。。
    碧水泱都,气象万千,此番太子回程,玄龙后亲临宫门相迎,其实那时候,皇后因常年护养一对小白龙,灵息早有不调,身体也日渐衰弱,虽然她心中一直记挂龙衍,不过这许多年来与爱子久别,实不比他父皇时时将宝贝儿子挂在心头,每每政务闲暇,总也喜欢淮川亲探。
    当然,玄龙帝时常去往淮川,此一事龙衍并不知晓,其实做父皇的有时候也只是远望一眼,见得太子或凌波川上,或深水静思,父亲也就会一叹回返,初时,玄龙帝去的勤快,而后来,眼见太子日日长成,龙帝陛下欣慰之余,心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丝,他每每心念着去探望宝贝儿子,奈何愈往后来,自己却不知怎的,竟是愈来愈却步不前。
    玄龙帝万般心思不可测,而玄龙后宫门前一迎太子,母亲略显憔悴的面庞让年轻的太子殿下一见心忧,“母后,你怎么这般灵息不调,小涟和阿溯,他们现在身体还那样差么?”
    龙溯龙涟自幼灵脉紊乱,体弱多病,其实算来,那时候的一对小白龙亦不复年幼,小皇子与小公主本来早就能够碧海游弋,化形自如,可是枉费这许多年来,玄龙后一脉灵息相养,直至如今,龙溯与龙涟化形虽不成问题,但每每江海试水,总也灵息不稳,糟糕时甚至还会冷汗淋漓,唉,这真是愁杀人。
    太子一问,玄龙后微微摇首,母亲笑得颇有些无奈,只淡淡答道,“衍儿,你长途劳顿,今天先回东宫好好休息,明天待你父皇召见后,母后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哦,礼物?母亲的礼物?
    龙衍一听当下欣喜,奈何今时日暮,玄龙后也来不及与太子多叙片刻,又要赶回去替一对小白龙养灵,而如今的太子殿下灵力之纯之盛,大约已不下于他父亲,此际龙衍一见母亲要走,忙是自告奋勇道,“母后,这么多年来你一天都没停过替弟弟妹妹养灵,要不今天,让儿臣来吧。”
    青龙息至纯,汲月潭下天青色骊龙环过一双弟妹,此刻龙涟张开双臂,小公主紧紧抱住兄长颈项,埋首汲取身侧源源而来的龙息,而龙溯则尾随于龙涟身后,小皇子颇有些腼腆局促,他多日未见皇兄,总好像有些说不出的忸怩别扭。
    龙息氤氲,灵光漫溢,此际玄龙后立于一旁,但见灵力甚高的太子殿下几番渡灵相养,不一会儿,一对小白龙灵脉通络,灵息趋稳,正是此刻,玄龙后方欲开口让太子早些回东宫休整,哪料到调息完毕,小公主却死死赖在兄长背上,总也不肯下来,而温和可亲的兄长也不以为忤,龙尾轻摆,逐浪清啸,片刻,九渊下兄妹二人玩闹嬉戏,直带起四散水花,潋滟波光。
    毫不夸张,那一刻玄龙后见此,甚至都要有落泪的冲动,其实这许多年来无人知晓,自从龙溯龙涟降世,他二人灵本灵源不足,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而玄龙后极尽心力调养一双儿女,多年来,她不止一次去函北境,希望身为大神官的兄长能够泱都一探,施以援手,奈何万般未料及,那北境长老先是不答片语,尔后甚至于复函直言道龙溯龙涟不能留,听天由命,终不过是死路一条。
    再后来,玄龙后将此事告知玄龙帝,而事实上,龙洎对龙溯龙涟,虽然不如对龙衍那般宠爱,但毕竟是自己一双儿女,玄龙帝见他二人总也体弱,难免心焦,其实龙洎也曾去函龙渺,甚至他还曾亲自去过北境,只希望大神官能够不计前嫌,救救小皇子小公主,可是到最后,一切不过老生常谈,那龙渺一开口就知道讨要太子,好,这下彻底免谈!
    事实上,龙洎与龙渺最后一次见面,龙洎差点一剑劈开北境神殿,当时的龙帝陛下火冒三丈,直朝大神官吼道,“冰龙渺,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衍儿他文韬武略,天生帝王,凭什么要随你在这苦寒之地,终生清修?你是他嫡亲舅父,难道你不希望他好,偏偏希望他一辈子困守此地么?!”
    玄龙帝大怒不解,奈何北境长老仍是寒霜满面,其实无论长老大人说得多少鬼神之论,龙帝陛下都不可能相信,他二人各持己见,注定不欢而散,只不过最后,玄龙帝甩袖离开神殿时,北境长老只冷冷朝他一句道,“玄龙洎,你问我是何居心,好,那我告诉你,我冰龙渺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希望衍儿他今生能够幸福安好,至于你,你身为人父,倒真该好好收敛收敛自己的居心!”
    北境长老意有所指,玄龙帝一闻心惊,而当时怒愤下,龙洎方从北境回返泱都,龙沁即来询问情势,那时候龙帝陛下好生郁卒,只闷闷朝皇后道,“你那好兄长要衍儿一生随他北境清修,要不然就见死不救。”
    对于玄龙后来说,这无疑是两难选择,因为要她放弃龙衍,抑或是龙溯龙涟,这都像是要她的命,虽然她内心极度渴望龙溯龙涟能够好好成长,可是她更不愿让龙衍小小年纪,坐困北境,一生苦修,因为她实在是舍不得,并非是舍不得帝王之材,她只是单纯舍不得宝贝儿子吃一分苦,受半点累。
    而玄龙帝呢,其实这做父亲的对龙溯龙涟,远远不如对龙衍上心,或者说,这多少年来总也不见长成的次子女儿在他心里,根本占不得多少分量,甚至久而久之,对于玄龙后的执着,玄龙帝甚至都开始不理解,有些时候夜半寝时,龙洎会劝龙沁,世上事万般不可强求,其实水族皇族多少代一脉单传,早夭的皇子公主大有人在,有些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当然,玄龙后一直坚持,每日每日的护体养灵耗费了她身为人母的大量灵源,其实太子不在泱都这三百年,玄龙后身体每况愈下,而玄龙帝多少次劝解无果,帝后之间分歧也愈来愈大,唉。。。
    如今汲月潭下,母后一见太子殿下这般纯粹的灵息相养,龙溯龙涟比任何时候都要灵脉疏络,灵息畅通,真真是欣喜安慰几至落泪,而此刻,得知太子返程的父皇也已赶至汲月潭,九渊下一见青龙腾身,低吟长啸,那龙角灿烂,骊珠明华,呵呵,小太子,终于是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1有筒子可能会问,龙溯龙涟身体这样差,非要母后养灵吗?难道贵为皇子公主,找些别人来替他们养灵不就得了?这里要说,必须要是嫡血至亲,至少得是龙吧,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俩= =
    2有人会怪龙爹心狠,觉得为什么他会放任老婆替儿子女儿养灵,自己从来不施以援手呢?
    这里面要说,玄龙后很执着,这么多年的为龙溯龙涟养灵,玄龙帝必定是帮了忙的,但是这么多年,龙溯龙涟就一直病秧子,非但怎么也不见好,还把母亲也拖成了病秧子,于是,玄龙帝果断决定,这事不能强求了= =
    龙爹和龙妈都是复杂的,这里好些事情,不过都是命定因缘= =
    ――――――――
    命运也许是重迭的,其实真有可能陛下会是大神官,那么,一开篇时莽原求亲,就变成大神官替白龙帝求亲了,其实前缘后事,都是宿命啊!
    ――――――――
    ps:大家不妨猜一猜,母后的礼物会是什么?
    245
    245、番外之玄龙帝 迷情08
    翌日东宫,太子殿下早早醒来,想这三百年来在淮川时,每每晨起总是小白唤他,而今时泱都,因昨日听得母亲说有礼物送与自己,龙衍一夜兴奋,这不天方亮,太子殿下就立于小白门前,将那水晶把手敲得叮咚作响,“小白小白,快起床啦,今天母后要来看我。”
    在面对外人时,太子殿下冷淡漠然,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不过对这三百年来侍读身侧的淮川之灵,龙衍却是无话不谈,亲厚非常,甚至日后青龙帝登基继位,也一直将这白暨引以为至交好友,奈何白暨心绪,又是另一段繁杂无解,罢罢罢,且暂按下,先说说这母后的礼物,到底会是何物?
    龙衍晨起即在东宫恭迎母亲,而玄龙后来得也甚早,当时,太子殿下垂首于宫门迎驾母后,只闻得母亲身后环佩交迭,玲珑作响,咦?母后如何带来这许多。。。?
    单纯的太子殿下眉间几许不解,他回首朝白暨皱了皱眉头,悄悄唤道,“小白,母后说有礼物送给我,这是。。。”
    不及与白暨说上几句,太子即被玄龙后一唤随行入大殿,而此际东宫大殿内宫娥并列,俱是些与太子年龄相仿的美貌少女,一时间未来的龙帝陛下不明所以,他抬眼看看母亲,又回身看看这许多宫娥少女,哇,好多漂亮的小姐姐!
    彼时,龙衍一眼见到立于母后身侧,翠衣明眸,螺纹垂发的碧螺,那一刻二人视线相交,温婉可人的小姐姐正是抿唇一笑,而我们的小太子,单纯的太子殿下一见碧螺笑意竟是面上发烫,局促间他转身又见青玳,呵呵,其实青玳丽色,世罕有匹,若单论容貌,只怕是日后九翼王所赠之琳琅,大约也要输她半分。。。
    哈哈,纯真太子不明就里,他不知这大殿中诸多美貌少女俱是母亲悉心为他挑下的女官候选,他只是一见到这么多漂亮姐姐漂亮妹妹就觉得好生不自在,自然,此刻的太子殿下更是无从领会得那些少女情怀,其实啊,其实此刻,大殿中少女们见得太子殿下真容,一见那容姿清朗,贵气逼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心动如脱兔,希望能够随侍于这尊贵的殿□侧呢?
    片刻,都没来得及将这些女官一一看过,太子殿下已然面颊微红,局促不已,而玄龙后一见宝贝儿子这般青涩单纯,不觉间只微微摇首,笑问道,“衍儿,怎么女孩儿家都没害羞,你倒先脸红了?”
    太子及长,身边早该有女官随侍,其实若非这些年来,玄龙帝执意命太子淮川清修,也许此一议玄龙后早就会替他备下,不过今时,在母亲眼中,灵力渐长,才华横溢的太子殿下万般皆好,偏偏就一样不好,不好就不好在心性太过懵懂,还像个迟钝的小呆瓜!
    女官随侍,重在照顾太子起居,至于男女情思,欢爱种种,身为皇储也早该知之明了,好吧,就先不提皇储,纵使是在民间,哪家少年长成不会追求情爱,哪家少年没有心动心仪的女孩,可是,偏偏我们万般皆好的太子殿下,他一见到女孩就脸红,甚至到最后,在母亲做主替他选下碧螺青玳后,太子殿下还要小声嘟囔一句,“母后,我已经有小白了。。。”
    碧螺解意,青玳貌美,正是日后青龙帝身侧,千年随侍的一品女官,当然,千年来青龙性冷,实际上于她二人并无多少欢情,但龙衍待碧螺犹如亲姊,对青玳亦是爱宠有加,所谓恩情远大于欢情,大约即是如此,而后来青龙帝故去,这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心伤至泣血,莫不一生守望,落寞终老。。。
    唉,后事且莫提,前事尚难忘,其实那时候,太子殿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他并非有意排斥碧螺青玳,只是三百年清修时光,身侧除却严苛太傅,有的只是白暨一人,其实我们心性万分纯良的太子殿下,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嘛,哈哈!
    说实话,那时候玄龙后此一举并无不妥,然而当晚,为太子选下随侍女官一事传到玄龙帝耳朵里,想不到这做父皇的一闻竟是相当不满,当时龙洎面色暗沉,他意欲指责皇后此举不妥,然而又苦于找不到理由去辩驳,竟是不住道,“皇后,衍儿他还小,你这么早给他选什么女官啊?!”
    还小?呵呵,龙洎真是睁眼说瞎话,想当年他像龙衍这么大的时候,怕是都已经与龙沁私定终生了。。。
    其实,理智上玄龙帝明白皇后此举十分必要,但是内心里,龙洎不知道自己为何总会有些说不出的焦灼难耐,于是,本就脾性欠佳的父皇对太子方才稍有满意,结果就因为这女官一事,复又严苛,甚至于变本加厉。
    可怜的太子殿下,有时候退朝尚不及回返东宫,总也被父亲拦下,而玄龙帝张口也不知该问他些什么,每每除了斥责还是斥责,说实话,彼时一见太子殿下或委屈或不服的神态,一见他越来越俊美惑人的面庞,玄龙帝心中竟不觉越来越犹疑,越来越迷惘,他渴望留龙衍在身边,但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荒唐事,于是万般无奈之下,龙洎甚至又生出让太子远离泱都,边地历练的心思来。
    当然,父皇心中这许多情思无从可诉,但在外人看来,都以为龙洎龙衍父子不合,而这几年来,汲月潭下玄龙后每日里还是坚持护养小白龙,有时候太子殿下执意替玄龙后为弟弟妹妹养灵,无奈何玄龙帝不允,再者母亲也心疼宝贝儿子,每每总是劝止道,“衍儿,再过半年你的角才完全长成,为弟弟妹妹养灵需要耗费大量灵源,你自己还小,我们等到明年再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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