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只能搂着冷御,呆在这样的绝望里。
    那黑白太极图终于稳定,在乌玉棺里的吴言是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身体在发生变化,气息翻涌,那生命气息的流逝间吴言恍恍惚惚如陷梦境,他解脱般的一笑,放任自己沉浸在黑暗中,拉着冷御的手,只要这个人还在身边就好,就算黄泉他也不惧走上一遭。
    狭小的地方,相拥的两个人,吴言闭上眼睛,好像累极了闭上沉重的眼……
    第81章 复活与失踪
    黑暗中,隐隐的乌光从吴言的胸口处脱离开来,好像和那棺内不着边际的黑暗融合成一体,但却又若隐若现。
    吴言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但仍旧和冷御相拥在一起,那乌光渐渐强盛起来,大量黑色的死气被吸收到其中。一把剑从吴言的胸口处脱离开,在狭小的乌玉棺中,这把剑放出来的光却已经很明亮了。
    而棺外同样很是不正常,乌玉棺外覆盖着大量的电流,将那黑色的棺材笼罩其中,甚至那上面的异兽饕餮纹饰都格外清晰,在闪电的映照下仿佛要活过来,来自上古异兽的吼叫若隐若现,似乎出现在每个阵外的人耳中。
    黑白太极图还在不停旋转,在悲恸的魔教众人眼中,那由黑玉和白玉制的两只棺椁被带动一样跟着那旋转的太极图转起来。
    从上天降下来的巨大光柱打在那阵法之上,让每个人目瞪口呆,这人间之法至此,所有见到此等异状的百姓们都忙不迭跪倒在地,不停拜伏祈祷。只是那知道这异状原因的魔教众人却个个眼泪哗哗,平时虎目熊腰的汉子现在却哭的像一群孩子。明知他们教主现在生死未卜,可是他们却不能做任何事。
    阴阳旋转,两只玉棺也随之转换了方向,待到魔教中人瞪大眼睛看着那棺椁之时,却发现原本乌玉棺的周围围绕了一片青色气体而白玉棺周围确实黑雾缭绕。
    白玉之棺发出阵阵摇晃,震动之下引起那棺材底下的八卦图阵都裂开,整片地面都土石崩裂,只剩下两只棺材还留在原地。
    “砰!”那棺盖被狂暴的力量翻到地上去,做工上好的千年白玉棺盖刚刚落到地上便变成碎末。魔教前教主吴天神经都紧绷起来,握在手里的剑被紧紧抓在手里,刚刚的异变他可不会是认为什么福泽降世,那冷天启谋划了那么久,甚至不惜以亲子冷御为牺牲,说不定会从那棺材里出来什么强大的东西。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棺内伸出,随后便是大声的狂笑:“哈哈哈……那转生之法果真有效!本尊注定长生不死,永存于世!”。
    魔教前教主吴天脑中一声翁鸣,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虽然自称为正道,但冷天启却比任何魔教中人还要无情无意,甚至不管是他的师父还是他的父母,魔教的情报中都隐隐透出是被他所杀的,这样一个人若是真成为不死之人甚至还掌握巨大的力量,那真不知还有谁能是他的阻碍。
    果真,那白玉棺材被一阵巨大的力量震碎,随后便变成大片的碎末被落到地上。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落到地上,黑色衣服的人挺直了腰身,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却邪的惑人,长得和冷御很相像,却没人认为这人就是冷御,那满是邪气,甚至浑身的气势都让人感觉到危险。
    “冷天启……”前教主吴天正要上前确定,那人却瞪大了眼,变得年轻了几十岁的冷天启抓紧胸口,正在得意笑的人,带着惊怒的望着那同样震荡的乌玉棺椁。
    “不可能!”冷天启永远淡定的面具被打破。乌玉棺被一把突然出现的剑劈开,那狰狞的剑柄和泛着乌光的剑刃让魔教众人眼中出现一丝希望。
    和冷天启长得很相似的一张脸,冷御从棺材中坐起来,他有些迷惑的向着四周望望,随即便惊醒一般到处寻找自己放到心中的珍宝。却发现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冷御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瞬间睁大,惊慌的四下张望,常年练剑所形成的剑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冷御望着那把盘旋在上空的那把剑,心胆俱碎。
    围在他身边的体温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冷御咬住下唇,生生咬出血来。那个刚刚睡在他身边的人不见了,他的宝贝,他最珍视的那个无价之宝……他冷御可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扔掉一切良知,信念,权势,富贵,但独独不能没有那个人!
    剑找不到主人,发出嗡嗡的响声,就在冷御和那乌玉棺之间旋转,狂暴的气息瞬间爆发出来,剑气划着整个阵法,在其间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使那五行阵法变得像女子毁了的面容。
    “吴言!吴言……”冷御失了魂一样,那个人凭空消失了,只有吴言代表教主身份的扳指被戴在他的手上,冷御的心空了一块,连气息都和那盘旋的冥剑一样,变得狂暴,危险的气息在他周围环绕,仿佛择人而噬。
    冷御的眼睛赤红一片,站起身来,伸出一只脉络清晰的手,直接将那把剑抓在手里,他知道吴言有着很多秘密,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吴言没有离开他,现在那个人从自己身边消失了,空气中没有他的气息,身边没有他的温度,这让孤身一人醒来的冷御发了狂。
    抓着那冥剑,不管被狂暴的剑气拨开的皮肉,也不管那流在地上的血,冷御的目光刺向皱着眉头的冷天启,直接一剑刺上去。
    “本尊是不死不灭的!冷御,你……”当那剑刺过来的时候,冷天启还有些惊怒,但在看到那剑穿过他的胸膛却没有流出一点血的时候,变成冷笑,“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冷御,你是杀不了本尊的”。
    冷御的眼中还是一片血红,甚至看到冷天启得意的样子也没没什么波动,一双摄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冷天启的眼睛声音似乎来自九幽地狱,“都是你们……是你们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冷御很冷静,但这冷静和疯狂仅仅一线之隔,他好像是个局外人,看着自己从冷天启身上划下一道道伤痕,再冷眼看着那伤痕愈合,冷御的心空着,这个世界都没什么能进入他的眼,存留在他的心。
    一把冥剑,在冷御的手中翁鸣,吴言甚少让它痛快的饮血,那个平淡却真实的人对任何生命都看在眼里,虽然总是装出一副冷淡的教主模样,虽然好像谁都进不了他的心,可冷御却知道他将天下都装进去了,但却只给冷御留了小小的一块。
    这个将吴言藏起来的和他很像的人,笑着什么,说着什么,杀了;那个一身黑衣的人跪在地上,求饶什么,也杀了;这一帮似乎是那个男人的属下,既然那男人都变成了灰,那你们也死吧……这一群吵吵囔囔的男男女女真是烦人,都开始耽误他找吴言了,要不要杀呢?
    冷御状似迷惑的歪了歪脑袋,很困惑似的,却在手中的剑扬起的时候被心里的呼喊阻止了……哦,对了,他们好像是吴言的属下,杀了的话吴言会伤心,伤心就不会让他找到了……那就留着好了,反正这个世界多几个不多,少几个不少。
    冥剑在头顶上擦过,大妞惊吓的萎顿在地上,看着满目的血惊的说不出话来,谁再说魔教这帮都是什么凶恶残忍的魔头她大妞就跟谁急,他们要是魔头这家伙就是魔君,她差一点就得去见阎王了。还好冷御还存了些理智,死掉的都是那冷天启的暗卫和属下,而魔教竟然没有死一个人。
    “吴言在哪里?”冷御现在失了理智的样子看起来尤为恐怖,连前教主吴天都没想到做梦都想着能长生的冷天启竟然会被这么冷御一剑就那么灭掉了,甚至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就是不知这样的冷御会不会变成一个比冷天启还要恐怖的魔。
    到处都感觉不到那个人的气息,冷御将眼前所有耽误他找吴言的人都变成不能说话的尸体时却还是找不到那个人,一行血泪从眼角落下,那剑却不能再向剩下的人动手,那失去的感觉不能用血来抹平,好像身体每个部分都想要用全天下的血来平复自己的愤怒。
    “吴言……你最好祈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来”冷御带着那把吴言的冥剑奔了出去,既然你又一次将我留在原地,那么就不要怪我找到你后会做出的事,毕竟是你又一次从我的世界里走出去。
    一人拖着一把剑,从那变成废墟的地方慢慢走出来,点点的雨滴从乌云密布的天上落下,砸到他的脸上,也砸到后面的一片残血上,张老望着冷御的背影,叹息一声:“这两个人的命运也注定波折,只是冷御和咱们教主现在都是不死之躯,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俩倒霉还是他们的对手倒霉了”。
    墨轩冷不丁出现在张老的身后,一身的冷气刷刷的放出来,让本来就不暖和的地方跟那大冬天一样。瞬间便让张老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觉察到自己失了言。
    “呵呵……墨轩呀,年轻人好奇心不要那么强,会提前衰老的”张老刚想岔开话题,转眼一看却是一群发着绿光的眼睛,看样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第82章 快崩溃的盟主大人
    “年糕,你看看这人是生还是死?”年轻的男子合目躺在床上,一身淡蓝色的衣衫看起来多了几分雅致,使得那原本平凡的一张脸增色了几分,熟睡的样子没有烦恼一般,却不知脸颊被那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鲜红的指甲顺着脸颊缓缓下滑,停留在凸起的喉结,只要再微微用力就可以结果掉这条性命。
    “不要这么急着杀了他,他还有用”一边凉凉的声音响起,坐在女人肩膀的年糕跳下来,落到地上,尽管是明媚的白日,却能感觉到屋子里透着一种明显的阴冷,恍然间,高大阴暗的影子出现在年糕的身后,明明灭灭。
    “倒是想不到他竟是整个局势的关键,江湖上现在也是动荡不堪,满世界都在找这个男人呢”流清岚的眼睛中冰寒一片,看着睡着的吴言也只是像看一个工具罢了,不再是那个曾经站在吴言身后的少女。
    女子站起身,华丽的宫装,拖到地上的长长衣摆,使她像是驻守在宫中的凤凰,不直有着身为皇妃的尊贵,也有着她本身具有的清雅,不再看那睡着的男子一眼,将这个男人交到那只年糕手上。她可不是那个只会守着什么情爱或是淡漠的女人,她要的是权力,她要将这皇朝,甚至这天下都抓在手上。
    华丽的宫装被缓缓退下,露出如脂如玉的脊背,一身明黄色的绣龙皇袍被玉手撩起,遮盖住哪美丽的身体。流清岚眼睛明丽若水,根本不在意会被这后宫内的人看到她这堪称大逆不道的举动,纤细的玉足踏到睡着的男人面前,淡淡的笑着:“怎么,吴言,我好看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流清岚似乎不满那人这么无动于衷的样子,青年还在熟睡一样,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知有人找他快找疯了。
    流清岚掐着吴言的脖子,她恨着吴言,就算她再淡漠也是恨着这个将自己一个人留在喜堂的男人,那个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流清岚会恨,这个爱上权势和掌控的流清岚更恨。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他对于我们的大业根本没什么用,如果你不把他转移过来他可能早就死了”流清岚看着那个正在端详着吴言的年糕,想要从它口中要一个理由,下一刻却闷哼一声,从嘴角溢出一抹血红来。
    “你只要抓紧时间登上帝位就好,他留在这里,不说别的,冷御肯定会让这江湖大乱,你在江湖上的谪仙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再加上这宫中被你控制了八成的势力,还怕大事不成吗?”年糕的理由很充分,但凭流清岚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出这只是对她的敷衍,这不知是好是恶的年糕怎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只是流清岚丝毫不介意,她要的东西既然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得到,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只要能达到目的,用的方法是什么她也不想管那么多,更何况最近她能感觉到年糕有什么变化,好像什么东西已经在它身上慢慢苏醒。
    年糕看着那穿着皇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世俗的权势怎么会是它追求的东西,它要的是毁掉整个世界。
    有了这个正在昏睡的男人,就不怕得不到那把冥剑,年糕的眼神在吴言的脸上划过,那把冥剑是这个世界孕育的精魄之一,只有那把剑可以斩断这世界的命脉。
    剑划破喉咙,没有什么声息,那喉咙渗出血的人甚至连一声都没法出来就只能瞪大眼睛魂归地府。冷御的心头纷乱,将要暴怒和无助的纷乱让他的精神处于一种临界点,那人到底在哪里?那个在自己耳边说爱上他的人,尽管冷御那时的意识不怎么清晰,但一闭上眼就好像能听到吴言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气息,让他迫切的想要将那个人翻出来,哪怕将整个江湖,将全部土地都翻一个个来找到那个人的一抹气息。
    但是……没有,全部都没有,那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又好象就这么消失了,冷御坐在椅子上,身边是群大气都不敢喘的天下盟长老。就这么短短的时日,这些天下盟的长老们就好像进入了两个极端,从最初对冷御的不屑变成现在的诚惶诚恐,冷御甚至成为整个江湖的噩梦,一夜屠了江湖近百家族,那些冷天启的暗卫们一一被调查出来,然后这些家族被逐一屠戮。
    “盟主,拜日教的那些武林败类们不愿归降”一人跪在冷御脚下,不敢抬头望他一眼,盟主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妥,他都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吴言呢?”穿着一身红衣的盟主将白皙的手指划过那把凶名在外的冥剑,剑划破了手指,那鲜红的血珠被剑刃吸收,冷御这是第二次穿红衣,第一次是和吴言成婚,只是现在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冷御穿着红衣更显的邪意,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道的主子,倒更像一个邪魔。
    “教主吴言仍旧不知所踪,我们派在拜日教周围巡视的人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那人侧擦了擦额角的汗,语速极快的将这话说出来。据说就是一个侍女在盟主身边刻意温哝软语想要勾引主子,结果被这年轻的盟主一剑砍了。
    “下去”冷御将剑收入剑鞘,那人快速的退下去,看起来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只是刚刚碰到门就被一道剑光结果了性命,“谁允许你叫他们武林败类?那些人都是吴言的家人,既然叫错了那也没有留你的必要”。
    冷御的眼中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那剑隐隐泛起了一层血光,冷御不在乎任何人,他们都不是吴言,只有吴言可以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心。吴言,你快回来吧,若是不回来,那本尊就将这个世界都毁掉,若你当真心狠至如此,不想让我找到,亦或你已经消失了,那我和这个世界都给你陪葬可好?没有你的世界,我也不想要了。
    冷御的表面还是冷静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好不容易得来了幸福又突然失去的滋味,好不容易有了派在身边相守的人,好像完整了的自我又被生生分离,割下魂灵的滋味,对他来说,吴言不仅是他的爱人,也是他一辈子放不开的人。
    “都给本尊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冷御的剑指在这些张老的胸口,现在的他像一只失去了伴侣的雄狮,暴怒的想要撕碎每一个生物。
    “原来这天下盟是这个样子呀”笑声传来,那声音确是好听的紧,风掠竹林一样,就算是这样调笑的话通过这样温雅的声音说出来也多了几分书卷的意味。
    一只杯子被扔过去,灌注了内力的杯子飞到那说话人的手中,中间没有漏出一点水,就这么一手就完全可以窥到冷御的功夫比起全盛时的冷天启也不遑多让了。
    “陶战,好久不见”冷御对这个出现的人倒是没有多大的敌意,尽管这人那时拿吴言当小厮使,但毕竟陶战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
    “就算陶某这么长时间没在江湖出现,也知道冷盟主的大动作了”陶战的一丝很明显,刚极易折,冷御最近的手段太过铁血,若是长时间下去,冷御在武林上的地位将会岌岌可危。
    冷御眉头没有皱一下,只是若是吴言在就可以看出他眼中闪过的疯狂和炙热,“为了他,成为武林公敌又如何,只要能将他找出来,不管如何,我都不在乎”。
    陶战这时候才注意到冷御的身边并没有吴言的身影,原本还在疑惑冷御发的什么疯,但这时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看着冷御被血丝覆盖的眼睛,陶战也只能苦笑一声,他也是喜欢吴言的,只因吴言难得的纯粹,但比起对吴言的爱,他比不上冷御这样毫无顾忌,也比不上冷御的疯狂。
    同样是上位者,冷御可以为了吴言不顾一切,但陶战却不能。
    “算了,我也劝不得你,只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陶战意有所指,这天下局势将变,皇朝大厦将倾,好不容易能够亲政的皇帝被妃子迷得不轻,竟要将皇位交给他的妃子。
    冷御望着陶战那张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并不在乎这天下的皇位由谁来坐,但想到记忆中在百姓周围忙前忙后的吴言,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把吴言留下来的冥剑,叹了一声“好,本尊会派天下盟的高手和你联合,只是你也要帮本尊将人找出来”。
    吴言好像是走在世界的边缘,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但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没有冷御,只有他自己。他好像是世界的一个过客,站在世界的顶端看着变化的世界,看着那世界中的正气和污浊的气息分开,看着那污浊的气息顺着时空的裂缝逃逸开来。
    可是他不是应该陪着冷御在那棺材中吗?难道说他已经死了?吴言守在自己的黑暗中,好像被禁锢一样不断重复的看着那世界初开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可是,冷御,你在哪?
    第83章 年糕的秘密
    人之分善恶,只因这天地初开之时便被分成黑白两部分,阴阳,善恶,好恶相辅相成才是完整的,只是大千世界无所相同,更有什么相似之处,才会造成万千变化。
    吴言有些搞不明白他现在是什么状态,是生还是死,也无法离开眼前这一片黑暗,只是眼前一次次重复着天地初开的样子,那雄奇之景重复上几千几万遍也就没什么奇特的了,吴言没有冷热的感觉,也没什么饥饿的感觉,呆在这里甚至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在将自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辈子想了半天,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淡去,似退了色的画,只有眼前那不断重复的天地初开之景慢慢清晰,却仿若和他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年糕盯着那不断皱着眉头,似乎陷入某种挣扎的人,微微勾起唇角,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现在它却不知是那个带他来到这里的系统了,年糕的眼眸中一片黑暗,用手指卷起一缕睡着人的发丝,估计任谁也想不到它找了那么久的人就是那个最开始出现在它身边的。
    想到那个被权势迷了眼的女人,年糕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只是略施了些手段就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凡人都逃不脱一个贪嗔痴,只可惜它原本还以为那个女人是他要找的,却发现他找错了人,只是凡人毕竟是凡人,就算表象再完美,也经不起诱惑。
    年糕近乎贪婪的用眼光一寸一寸的划过吴言的脸颊,好像已经和这个人分开很久了,自从吴言发现它真实的一面,年糕便没有再关注他的行踪。但是,年糕略带恶意的用舌头划过吴言的唇角,他们可是从生命之本源时便在一起的,有谁能比它更贴近吴言呢?不管是吴言会被自己吸收,让世界归于混沌,还是它最终会消失,事实都不会有所变化,吴言本就是属于它的。若不是它现在还暂时摆脱不了这软弱的年糕壳子,它便要证明给吴言看,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灵魂,都不是别人的。
    也许是见不到那双漆黑的眸子让年糕有些遗憾,年糕想了片刻,有些期待的咬上吴言的耳垂,附在他的耳边,带了一丝沙哑的声音在吴言的脑海中响起:“醒来吧,你睡的够久了”。
    吴言睁开有些迷茫的眼睛,他不是死了吗?怎么灵魂还能听到声音?还没等吴言反应过来,却被一个炙热的吻烙在眉心,立刻让吴言警觉起来。
    眼前的是一只变瘦了的年糕,不再是那时蠢萌的呆样,泛着精光的眼睛和短小的身子却不像那是那么无害。吴言却没有什么防备的意识,只是淡淡的笑了。毕竟这个世界里也只有这只年糕证明着原本世界的吴言还是存在的,他是吴言,但并不只是作为一个教主的吴言,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尽管平淡无奇,但却是现在没有的安逸。
    年糕看着这个人的眉眼,那双黑色的眸子很漂亮,甚至让它不自觉伸出手去想要碰触。既有作为那只年糕系统的记忆又有现在身为恶之本源记忆的它有些不稳定,但无论如何,它都不允许另一个人见到这个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人。
    “你想起来了?”年糕的话有些没头没脑,让吴言不知它要问什么,便也不做回答。只是吴言搞不清楚上一刻还在棺材里和冷御作伴,再次见到阳光怎么身边就变成了这只年糕。
    这间屋子极尽华贵,不论是摆放在一边的珐琅玉器,还是一床的金丝锦缎都奢华至极,就算他拜日教要是凑够这一屋的行头也是不难,但要吴言真为了这些东西花那么一大笔钱,他还是会肉疼的。
    既来之则安之,吴言知道了自己没死倒也不再为冷御担心。那人值得他信任,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试着相信冷御也和自己一样活着。说不担心是不可能,但他首先也得把自己在哪里搞清楚。
    年糕看着吴言东望望西望望的样子,实在不想一个大教派的主子,倒像个出来探险的小孩子。可是吴言对他刚刚提出的问题却没有回答,甚至还有些茫然,这也让年糕皱眉,这回它是不是又找错了人?那个它的半身,从天地孕育开始便在自己身边却为了什么善恶之分和它决裂的半身,到底哪个人是你?
    年糕想到几亿年之前的过去,那些记忆已经很远了,但现在却随着他的苏醒而变得更加深刻。它历经磨难又回到了这个世界,只是因为它觉得自己有了更强大的力量,离开这个世界它不会有什么遗憾,只是记忆中那个人对着他举起手中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对着有些失神的吴言,年糕咬伤了他的嘴唇,血腥味进入了年糕的口中,却让它有些着迷。
    “不用等很久,那冷御很快就会到这皇城来,我就等着他将我的冥剑送回来,那时你就会见到我真正的样子”年糕的话让吴言有些不明白,冥剑不是他的吗?什么时候成了年糕的?
    “冥剑本来就是我的,只是那时被你夺过去成为你用来杀我的武器”年糕说道这里时声音变得低沉了很多,眼神都在放空,好像陷入了什么亘古的回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你还是那个最开始的年糕,这话你骗鬼鬼都不信”吴言发现他的神经真的坚韧多了,果真是不正常的事情见多了就不怕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了吗。
    年糕看着吴言额脸,专注的凝视着,看的吴言都感觉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花那只年糕才低语了一声:“就算你把这个世界都忘了,也不应该忘记我”。
    吴言眨眨眼,却根本没听到那好像自语一样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说了什么吗?”。
    却看到那只年糕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等你把一切都想起来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吴言看着那只年糕小小的背影,明明很久之前陪在自己身边的年糕,现在却给他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他看看周围这奢华到极致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凭他的功夫,现在就算不是武林第一高手但也算惊呼顶级高手了,他就不信这小小的地方能困得住他。
    可是当他运起功力时才垮下了肩膀,顿时感觉自己悲剧了。完了o(_)o ~~内力不见了!!!
    吴言看着门外的两只比他粗了一圈的侍卫,只能把希望都放在冷御身上了。吴言默默压下担心,要相信他选的男人,你看他自己都没事,那冷御也一定是活蹦乱跳的,冷御,小爷可是把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别不给力呀!
    正在低头和陶战计划着大事的冷御突然一抬头,反射性的向开着的窗口望去,窗外仍旧是姹紫嫣红的一片,冷御却没有任何心情看窗外的一切美景。刚刚他好像是听到吴言的声音了,但却仍旧没有那人半分的影子。
    将手中上好的狼毫笔轻轻折断,冷御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是,吴言,不管你在哪里,都要等我。他已经再经不起失去吴言的打击了,冷御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却在深处隐藏了一丝痛楚,若是这回找到那个人,不管他怎样哀求,他都会不择手段让吴言只能看到自己一个,这世界之外的其他人再也不能分走那人的一点心思。
    “怎么了?”一身白衣的陶战看着突然站起身来的冷御有些搞不清楚他这突然的动作是为了什么,只是猜到可能是与吴言有关,毕竟自从吴言消失以后这人就跟疯子一样,堂堂一个江湖武林的盟主都快成为江湖上最大的噩梦了,陶战叹了口气,若再找不到吴言,还不知这冷御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倒是不想对冷御出手,毕竟他是因为爱着吴言,但若是冷御一直滥杀无辜,他也不知会不会有一天因为道义对冷御拔剑。
    “没什么”冷御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是个儒生但更对天下势在比得的人,他刚刚从陶战身上感受到了杀气,但他却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这条命从吴言不在身边的那刻就已经死了,现在留着它也只是想将那个人找回来。
    “这皇帝将要在十天后祭天,其实就是被那女人迷惑的想要让出皇位给那个妃子,倒真看不出来我们的皇帝陛下倒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陶战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像个儒生,但是这话说的却绝不温吞,字字带刺。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冷御本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甚至这天下人死光了都和他没有半分干系,但现在他却有着强烈的预感,他和吴言已经近了,很近了……这种想法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却又实实在在像是两个人的联系,告诉冷御,只要再往前走一点,就能见到那个让自己睡觉都谁不好的人。
    “当然是那皇帝让位的时候,真是想看看这皇帝被天下人嘲笑的样子”陶战手中的笔在纸上随手划下一个草书,锋芒毕露,一个“杀”字好像已经拉开了宫变的序幕。
    第84章 冷御战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吴言坐在桌案之后,面前时张上好的宣纸,只是吴言却并非高雅之人,他不会在上面泼墨作画,吴言的艺术细胞几近负数,听听琴曲还好,要是让他拿着毛笔作画还真是为难他了,只是他现在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年糕看着他一身清淡的蓝色衣衫,并不是平时穿的黑衣,一身比之平时要平和得多的气质便足以入画。
    趴在窗户上,这时的年糕看起来又是那个最开始呆萌吃货的小家伙,但若是那只贱贱的年糕恐怕这时候早就扑上来要吃的了。吴言没有看那只它,他得承认,这只年糕已经不是很久之前的那只。
    随手在宣纸上画上几笔,看着那自己画的那个人,吴言笑出了声,不知冷御看到这幅自己的“画像”会有什么表情。他确实很思念那个人,刻骨的思念……若是以往的他还好,最起码不知爱人的滋味便不会像现在这么思念入骨,吴言对着那画像出神,好像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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