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出流年(原名“颜色”) 作者:jas

    113|5.22

    省城依然是个可以花天酒地的地方。这是邓安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是,他似乎比在美国更受欢迎一百倍。

    在本省最著名的医院里,他是世界最著名医生的得意弟子,美国回来的医学博士,他的一双做起术来既稳且准又快,反应敏锐、举重若轻。他有着惊人的英俊,又这么的年轻。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医学天才天之骄子,是最佳配偶,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喜欢的人。

    nv追男?只要是追求邓安,简直理所当然。

    邓安虽年轻,但十年来处身在顶级医学圈,又浸**在医学,见多了牛人高人,深知天外有天,名声不足以让他得意忘形,他只是顺从天x,在繁华世界里悠哉游哉,说不出的逍遥自在。

    而且他完全没有想到,离开国十j年,国的男nv之间已经是如此的……丰富。

    所以,繁忙的工作之余,除了一如既往的吃喝玩乐外,他和在美国一样,结识了很多美丽的nv孩子,他的温柔风趣英俊风流结合得天衣无缝。

    但其实邓安是有所收敛的,因为他的父亲邓丛恩虽然不大管他s事,但邓安的母亲告诉他东方的nv孩子是不一样的,她们很多都对感情对身t很执着很认真。

    邓安虽然在事实发现并不尽然,但他也照样遵守了一个原则:和所有人都事先说清楚,大家在一起,只是玩而已。

    虽然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人表面上说好了s底下并非如此,也有人玩着玩着生出了感情不肯放,但是邓安受nv孩子欢迎太久,他能很敏锐地发现苗头,并马上chou身。

    所以,初回国的近两年,他一样轻松自在,玩得风生水起,同样也没有丢下事业,他主刀的j次大术获得非常好的效果,在行内声名鹊起,他的师父十分欣w,曾公开表示后继有人。

    那个时候的邓安的的确确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他的人生,除了父母自小离异,其余的顺利得不可思议天人共愤。而事实上邓安的父母虽然离异,却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因为他们是豁达的和平分,且作为朋友时来时往。

    直到邓安28岁的那一天生日。

    他的nv友之一,曾忆娜,高兴地告诉他,她怀y了。

    邓安每次的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好,但身为医生他知道凡事都有意外,想了想说:“你有什么想法?”

    曾忆娜长得很美,是那种娇艳的美,她笑盈盈说:“你不同我结婚吗?”

    邓安冷静地回答她:“不。”

    曾忆娜的脸僵住,邓安说:“我们是说好的,只是暂时在一起玩而已。我不相信你会忘记,那是个月前的事情。”

    曾忆娜是邓安在酒吧认识的,当然曾忆娜不是专门泡酒吧的,但是她经常会和朋友们一起去玩,当时她和一帮朋友在玩se子,笑起来娇艳得像朵花,身边围了好些人,可是她看到邓安和朋友走进来,就朝着邓安笑,笑着笑着走过来请他喝酒,邓安当然不会要她请,两人喝了j杯。

    后来又在那里碰到过j次,邓安就和她在一起了,当然,遵循他的原则,事先讲好了约法章。曾忆娜当时答应得很爽快。

    邓安说:“所以我希望你放弃这个孩子。”

    曾忆娜不肯相信:“你们美国人,不是都不同意堕胎的吗?”

    邓安说:“我是医生,我觉得堕胎除了伤害母t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是一次很糟糕的意外,对不起,我会弥补你。”

    他让曾忆娜去检查身t,曾忆娜不肯,她坚持要和他结婚。邓安那时仍然是风流倜傥的公子款,他在这一点上和他的父亲邓丛恩很像,他对nv人很好很温存,态度并不是后来那样坏,因为曾忆娜怀y,就更绅士更温柔,曾忆娜就觉得这是有希望的。

    她缠着他在一起,邓安坚持不肯,又因为j次劝说她去检查而无效,渐渐怀疑曾忆娜说谎。

    于是他很明确地告诉她:“第一,你必须明白,我无论如何不会和你结婚,就算你生下孩子也不能改变。第二,你同样必须明白,如果再拖下去,做术对你的伤害会越来越大。你必须相信我,我是医生。”他看着曾忆娜的眼睛:“你是真的怀y了吗?如果是真的,现在已经快个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着急?请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曾忆娜的眼睛惊慌地躲避着他,邓安便明白了,他没有理睬曾忆娜的眼泪和苦苦的哀求,转身就走了。

    他也没有听曾忆娜在他身后的叫声:“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怀y了!我只是……只是……”

    后来曾忆娜又来找过他无数次,哭泣、哀求,一再地说她是真的怀y,她没有骗他,她告诉他她很ai他,她第一次见他是跟学的学长去医学院玩,那次邓安刚好来上课,她一见钟情。后来她就经常去医学院,打听好他的上课时间,坐在课堂上听他讲她完全听不懂的课,可是他有太多的nv学生男学生围着,她找不到会和他说话。再后来,她听说他常去酒吧玩,就跟着去了……

    她说她不要结婚了,求他不要不理她。

    邓安没有再理睬她。他有他的生活,有别的nv伴,曾忆娜的一页早就已经翻了过去。

    邓跃曾经问过他:“如果她真的怀y了呢?”

    邓安回答他:“我不会纠缠这个问题,因为在事先大家都说清楚了在一起的目的,那么发生了意外我有责任,但不是结婚的责任。何况,她根本没怀y。”

    他其实很厌烦。他的朋友说过有时候是会遇到这种麻烦的,可是这么多年,他的防护措施从来没有出过差池,为什么单单在曾忆娜这里出了问题?而偏偏曾忆娜又一心一意要和他结婚?

    他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婚姻会是什么样,可是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和玩伴结婚,开什么玩笑,大家你情我愿玩玩而已,结婚?他跟恩师说:“就算和你一样终身不婚,也没有什么损失。”

    麦克吴,邓安的恩师淡淡地看他一眼:“你这个年龄结婚就是l费时间。”

    邓安快活地哈哈大笑。在他师父的面前,他仍然是那个16岁的医学院新生,敏捷的身,秀长有力的指,飞快的反应能力,加上卓越的天赋,对着医学书专注痴迷的惊叹喜ai。而x情则是飞扬跳脱,一点也不稳重,会对着医学泰斗满不在乎地笑,可是偏偏就被麦克吴看,一个医学院一年级新生,被当时已是学院最有名的教授、最出se的脑外科专家收入门墙,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可是十多年,他的出se证明了麦克吴的眼光,师徒俩携,在术台前是一道令人惊叹的风景线。

    邓安说的也是真心话,婚姻根本就不曾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那些nv孩子,你来我往,也从来不曾在他的脑海里留过身影。

    邓安的母亲说,邓安的天x像他父亲邓丛恩,但是邓丛恩至少是把自己的nv孩们一个一个放在心里的,邓安却是完全的漫不经心。

    她说:邓安,你需要改变。你只是表面上对nv孩子好,你的心里一点都没有对她们好。

    于是,让邓安改变的事情就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曾忆娜在郊区自己家空无一人的老房子里纵火*。看到的人说,下午时分,突然就看到那个独幢老房子一下子从屋里窜出好大的火舌,四周都窜出火来了,那天又有风,风见了窜出来的火,风助火势,火一下子就窜得更高,劈里啪啦地烧,很快就起了冲天的大火。

    大家都去救火,可是怎么可能救得下来这样大的火。

    幸好曾忆娜家那个老房子是单独建在十j米外的,总算没有对邻居家造成太大的损失。他们也以为屋子空了这么久,应当是没有人的。

    可是半小时后火烧完了,屋里发现一具尸t。

    法医鉴定,是曾忆娜,而且曾忆娜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y。

    邓安协助调查,他亲眼看到了那堆废墟,还有曾忆娜烧成半焦的尸t,以及,那个很小很小的胎儿。

    他想起来曾忆娜已经有j天没有来找他,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好好地松了口气。可是是这样的结束。

    他想起来曾忆娜最后的一句话,她看着他车上的nv郎,愤怒悲伤地大叫:“邓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想起来曾忆娜一再地哭着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怀y了,我怕你拉我去堕胎,你是这么出名的医生,我怕你自己就能给我堕胎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想起来曾忆娜求他:“我不要结婚了,你不要不理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子了。邓安,你别不要我。”

    他想起来曾忆娜对他说:“我再也不说我ai你了,我记得我们的约定,只是大家一起玩,我会记得牢牢的,再也不会违反。”

    他想起来曾忆娜在酒吧里和朋友扔se子,人群巧笑嫣然,娇艳的容颜笑起来像一朵花,笑着笑着向他走过来,要请他喝酒。

    ……

    然后,他看着面前焦黑的、解剖过的面目全非的尸t,还有装在瓶子里的四个月的胎儿。

    邓安只觉得有一p冰冷的海水,无声无息地、冷冷地从他的脚心、脚脖子泱上来,漫上来,没过小腿、没过膝盖、没过腰,他想走开,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高处,可是脚底有水流,巨大而暗蕴强力,坚定地阻住他的腿脚,不许他离去。他只有站在那里,无力地看着它一波一波地漫上来,冰冷地、窒息地。

    邓安想: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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