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曦 作者: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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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全民采购浪潮了,在年的最后几天,老百姓购买热潮没有退潮的痕迹,但总算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人满为患的场景。

    眼前一片片的大红色体会着年的气息,江明华、江晔一大早被陈素拖出来的,陈素较真地对一付付对联的节庆词句在一一认认真真地考虑精心的挑选,那要贴在走廊间的大红福字得要最漂亮的。

    看着仔细挑选喜庆对联的陈素,江明华切身清楚,这个人在认真地生活,认真过着每一天的日子。

    中午挤在肯德基吃上一顿,江晔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高兴,中国小孩没几个抵得住肯德基、麦当劳的魅力,陈素也还是趁着王峻在山西那会儿上街买书偶尔吃过两次。王峻不吃这种快餐也不给他买,所以王峻这次不肯跟他逛街,陈素自己还偷着乐呢。

    在中年人边缘的江明华不是洋派的人,江明华也很少到这样的场合,江明华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可乐看着四周各色的扬着笑脸的人,在家人涌动的人群中,江明华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意外的,江明华没有一点点心痛。

    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江晔伸手拉着父亲的衣袖。江明华看一脸担忧的江晔,他笑笑,没事。江晔的手没有放开父亲的衣袖固执的要离开,陈素感觉到了什么,江明华的平和让陈素放心,陈素什么也没有再说,出发,继续攻击下一个卖场,天还早得很。

    王峻也终于“忙”完了,陈素买回来的那一堆堆东西是江明华来整理的,王峻终于可以少干点活了。江明华也是很讲究的,和王峻分担了家务。以前有人来就躲个片刻,打发了偶尔来混吃混喝的那几个死党就行了,现在,天天住在一起,要是再顾面子让陈素下厨的话大家会营养不良的,如今,这面子也不能要了。

    年前的最后两天,最后要买的自然是鲜花了。

    花,是不可少的,先前第一次在北京过年是陪着王峻的妈妈逛花市,以后年年花上不少钱买花都是习惯了。这两年,陈素也精明了,反正自家有车,开着车子去郊外的花木市场批发,去年就想买电视上人家新潮的金桔树的,可年关早就没有了,今年元旦一到就吵着跟王峻要了,王峻早早就付了定金留下几株,本来就请花圃送货就行了,但是,陈素想出门走走,年前反正还要去在北京不多的熟人家拜早年,还是就一路顺便吧。

    王峻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主要是陈素置办的年货太多了,拿出一些送人也是好事。去花圃,对陈素而言就相当于去植物园的地方休闲,骗得江明华和江晔和他们一起去了,江明华江晔应该出来走走。

    一大早,收拾好了,出发。

    这又是偶遇?王峻看着家门口不远处的江教授。

    一大早散步的江教授迎面看着陈素,陈素这位好学生不辜负导师的栽培立即上前招呼,道:“您早,江教授。”

    “早。”江教授道:“出门啊?”江教授看看江明华和江晔。

    “是,要过年了,我们到郊区花木市场买些花草,您要一起去看看吗?哪里的花木温室很大。”

    “好呀,”江教授点头对陈素敬重师长的态度和邀请的提议很满意,“一起去吧。”

    王峻现在可以不必怀疑而是确认了,这位江教授根本就是在守株待兔的,寒冬腊月冷风飕飕地可是不容易。

    王峻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明华,王峻就不信比他多吃几年饭的本身也很精明的江明华会看不出来这位教授的意思。

    江明华没有任何表情,却也是后悔出来了,但,人已经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默默跟着他们往停车场走。

    陈素请江教授坐他们这辆车的首席位置,江教授顺手接过陈素递给江明华的车钥匙,他也有驾照的。王峻一声不吭把要送人的礼品盒放进自己车子上的后排座,江明华再不愿意也得和江教授一辆车了。

    真的不是故意,对八卦不太敏感的陈素暂时还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这是昨晚就商量好的,也会开车的江明华开陈素那辆车,陈素坐王峻这辆车。

    预留的金桔树看着就很喜庆,和被挑剩下来的树相比更显地华丽漂亮,花圃中还有一些卖不出去的好的花木,比如梅花。

    这些年时兴港台剧,港台剧中把“梅”谐音于“霉”,而让中国文人文化中代表岁寒三友风骨铮铮的梅花都无人问津了。花圃园中的老板可惜地叹气,这都是经过多年的培育的上好品种,如今都没有人欣赏了,也影射着这世道真的不太对劲了。

    江教授和王峻各买了一株矮品种的盆景式的梅花。

    江教授买来干什么不知道,王峻买下它倒是顺路送给那位老中医的,那老人家直率的个性很对王峻胃口,那老人家应该不会在意谐音什么的。

    一路拐弯抹角地先转到宋家,有金玉满堂喜庆的大金桔树让宋威退休的父母很喜欢,过年了,谁家不想图个喜庆呀。怯生生的江晔让宋威的老外婆好好地搂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了一把,给了足足的压岁钱。再跑到刘镇东家,刘镇东没影没讯的,询问王峻也不得知他下落的刘家长辈很无耐,唠叨着刘家这个独苗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个正经对象可让人操心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大金桔树摆到宽敞的大厅里怎么看也觉得金串串的很闪亮,于是,这一群人中唯一年纪小的江晔又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满满的大红包压岁钱。不耽搁的拐进老中医家,那里儿孙满堂,各地儿女子孙都回来过年的,里里外外站的满满的人,几个没见过王峻的外地儿女都要给王峻磕头了,和这位老中医认识后王峻一个人过年时也顺便每年给他拿点吃的用的成习惯了。大人们在交际,江晔是小字辈被赶出去跟老人家孙子辈玩去,老人家对那盆梅花高兴的不得了,如今,这好花买都没处买了。。

    后面跟着个卡车,有眼色的人都没有留他们吃饭,太过客套也是一种负担,说说话就好,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更好。

    拖着最后两株挂满金黄色的小桔子的树回家,一株摆在楼道靠阳的窗口,一株摆在屋里,那喜庆劲没得说,这一天送出不少也收获不少,收获最大的就是江晔满满的压岁钱了。

    逛了一天了,这位教授先生还不回自己家?王峻看那教授双手背后装模装样看着陈树书架上的书目。这可是出来一整天了,他还不回家?

    “这么晚了,您辛苦了,您想吃什么?”陈素不辜负导师的期望请他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家。江明华借故不出来了。

    江教授开冰箱开始做饭,王峻示意陈素回屋说话。

    “你们教授自己没家吗?”

    “不知道。”作为在职学习的陈素怎么可能知道导师个人的私事?现在,陈素也觉得不对劲了。

    算了,王峻也不想过问了,忍着吧,看也知道,这位教授先生很会公事私用,要是给陈素穿小鞋那就麻烦了。

    江教授做家事很有一手,也就是陈素不好意思在一边站着,别人都回屋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顿饭吃的可美的很,江教授烧了一手好菜,还都是陈素喜欢的南方口味。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和往年一样,高远和刘镇东都会来吃中饭,也是作为王峻哥儿们的一种习惯,这不容易,一般小年都是和家人团聚的,而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是在这一天和王峻一起聚会吃团圆饭的。

    吃完晚饭,陈素送江教授下楼,王峻看着门口鞋柜上摆着的他买来的梅花盆景,出门穿鞋的江教授不会看不到吧。

    冷呼呼回来的陈素看到鞋柜上的梅花盆景吃惊道:“呀,教授忘了带他的梅花了。”

    “不要紧,明天他一定会来取的。”王峻让陈素休息,明天还要包饺子,高远和刘镇东要来吃饭,还有的忙呢。

    陈素答应着,江晔出来拿着今天收的一堆压岁钱给陈素,陈素见了发笑,这次没有白白送礼,可是发财了。陈素好言让江晔自己收着,这是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是件吉利的事,江晔可能得到父亲的教育,轻轻点点头也就回屋了。

    小年三十,天一亮,楼下的门铃就响了,江教授来了,这时候只有王峻醒着。

    江教授是位严肃一丝不苟的学术界学者,来造访有礼且威严,不过他所做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威严。

    王峻瞟了一眼厨房,那在厨房里晃着的这位教授正一手拿着烹饪书一手拿着铲子认真的研究着菜谱的营养搭配,这位带硕士的教授一大清早在别人家里占着别人的厨房干得理直气壮。

    王峻不说话,陈素所尊敬的教授明明白白简洁地跟开门有着不耐烦态度的王峻说,陈素的论文项目过不过就在他的手心中。他居然明明确确地威胁,这人真是不要脸。

    早餐是豪华的。

    清晨,桌子摆开,五个人两个对立面,陈素保持着绝对值的中立,桌面上也分成绝对两个对立面,陈素这边是王峻做粥和几份素食小菜,江明华父子那边就是江教授一大清早精心准备着的鸡鱼肉蛋虾子螃蟹……。如果不是他对江晔夹菜献着殷勤时,他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江明华,别人还以为他是想老牛吃嫩草呢。

    对江教授不忌讳不客气的热络,江晔这个乖孩子实在有点食不下咽,几天前还是不熟悉的叔叔,没处上几天就这么热络了。

    江明华不说话,其实,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太好笑又太无力了,况且他也没有精力再去谈什么风月了,不过,这把年纪还有人无事献殷勤,和被人需要的动力倒是相当让人自满的,感觉不错,但,那是全无可能。看着桌面上有满汉全席错觉的早餐,他实在不懂这位有教养有身份有事业有知识的名门大学硕士生导师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早餐吃的很艰难,但是,中午还有客人要招待,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和面,弄馅料,开始包饺子。

    是江教授和的面,他很有一手。馅料是陈素弄的,江明华是后悔在这儿过年了,这时要走也是不妥的,而且,作为客人的自己这个时候不出来帮忙也不行。

    王峻自个儿清闲的在他平常锻炼身体的房间打网络游戏,好几年没有玩了,手都生了。今年是他和陈素在一起过的最清闲的一年。

    楼下的门铃响了。

    “是高远来了。”听和缓有节奏的门铃声就知道不是刘镇东按的门铃,刘镇东按的门铃像是救护车似的接二连三地响。

    高远带了时兴的水果篮,他一进门对厅子里的一堆人感到很意外,这房子有这么多人可不多见。

    “刘镇东说你考砸了?是吗?”陈素端来清香的茶水好奇地问,这个消息当然是王峻在枕头边跟他讲的,这么问不是讽刺而是好奇。

    还在忧郁中的高远牙痒痒的,这次是砸的比较丢脸,这个大嘴巴的刘镇东什么都往外传。

    高远笑眯眯道:“噢,我正准备着下一次更为努力呢,对了,最近是不是不常见刘镇东来捣乱,是吧?”

    “是呀,”陈素很奇怪,以前,刘镇东平常一个月会来几回,这好几个月几乎不见他的影子,上次因为江明华住院要用钱的事才找刘镇东,被高远这么一提,陈素也觉得不对劲,平时,刘镇东虽说不经常来,但是一个月也有一回两回来玩的。

    “他在谈恋爱,快要修成正果了。”高远咪咪笑。

    这话王峻不信,上班天天见刘镇东没有什么异样呀,何况就刘镇东那什么也藏不住话的个性,要有这档子事还不自己喊出来呀,王峻瞟着高远,高远这谎撒得可不高明。

    “是真的。”高远哼了一声道:“是他不好意思说,那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前年,你们不是到上海扫墓么,那次刘镇东请客,我跟他去外国玩了一圈,是在机场认识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是打小去美国长大这次回国探亲的,在机场里没有家教没有分寸地讲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刘镇东当场跟她吵起来了。”高远看陈素笑道:“你猜刘镇东跟她说什么了。”

    听得好奇的陈素立即摇摇头,这谁能猜地出来呀。

    高远看也好奇的王峻微笑道:“刘镇东讲,‘你就像是一个寄住在暴发户家中的丫头却对着柴门的生身父母冷言冷语,真是个没有家教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把那个小丫头给唬得一惊一诈的。”

    陈素疑惑道:“奇怪,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王峻看陈素,这话是够刺人,不过,这话,王峻没有听过。

    高远笑道:“这话是宋威的订婚那次,你跟宋威媳妇吵架时说的话。”

    “对噢。”陈素合掌,当时为了瓷器的事把宋威的豪华定婚宴给搅黄了,那次吵架时,王峻和宋威在角落谈话,都没有听到吵架的过程,这话是陈素那次的原话。

    高远对王峻道:“就整个过程没一字不带差的,基本上就是把陈素教训宋威媳妇的话重复了一遍。那次,刘镇东可出了风头了,那个小丫头气地半死一句也说不出来,后来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又遇到刘镇东,那丫头就赖上他了,你们可没见那丫头片子对刘镇东那崇拜劲可把他美死了。”

    “这事是真的?”王峻不确定问。

    “真的!”高远道:“你当刘镇东没心没肺真的什么都往外嚷嚷?他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到他在那丫头面前一付正儿八经的样子。”别开脑袋,高远愤愤然:“这小子居然出卖我,难道我就不会出卖他?”

    “我,宋威,刘镇东都有了伴侣了,你什么时候也请我们吃喜糖?”王峻看着闹着小别扭的高远。

    “我现在有这个心思吗?”触动了纤细不堪受冲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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