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作者: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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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除去她不是因为她睡我未婚夫,我没那么无聊。”她神色淡然:“我未婚夫是景家继承人景天翔,乐综你应该知道,就是他家开的。这个小孩会是景家长孙,只要景家知道,一定会被带走。”

    我想起景莫延。

    “你弄死她也未必瞒得住消息。”

    “所以我这两天联系了景天驰,”凌蓝秋贴心注解:“他是我未婚夫哥哥,准确说来,他才是第一继承人,但是他大学时为了个男人跟家里闹翻,被剥夺继承权,现在他想回来当家,我想弄倒我未婚夫,好带走这小孩,两人一拍即合,今年三月乐综会大乱,你有股票的话记得出手。”

    我被她这一连串的计划震惊了。

    我先以为她生了病,后来以为她是需要安慰,刚刚我以为她是想要我意见。

    现在我知道,这女人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是刚刚策划一场完美犯罪,所以需要找个看得上的人炫耀一番,就像她跟我炫耀这本杂志封面一样。

    “怎么样?”她有恃无恐对我笑:“你会去报警抓我吗?肖林。”

    “不会。”

    “那就好。”她继续看杂志:“因为乐盈出发时间其实是十二点,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已经死在车祸里了。”

    “那景天翔……”

    “别误会,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也会弄死他的。但是景天驰的底线就是这个,景家太大了,我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打算。”

    “但是你的心脏病……”

    “我的一生已经完了,肖林。”她平静地打断我的话:“我家里没什么挂念,爱人和最好的朋友双双背叛我,我今年三十七岁,不是十七岁。我的朋友很多都死了,剩下一个又被我弄死了。如果这小孩生下来,我活着,也许我能获得新生活。如果我死了,那也换得很值得。”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黑白分明眼睛看着我,目光仿佛有千万斤重量。

    “你看,”她自嘲地对我笑:“我们没成为朋友,其实是一件好事。”

    是的,我不应该有什么情绪的,我和她根本不熟,过去七八年不过点头之交,就算最近喝了一场酒,终究不是多年挚友。

    但我仍然心乱如绞。

    “对了,其实你喝醉酒之后挺好玩的……”

    我知道她在转移话题,虽然手法太烂,也得接着。

    “哦,怎么好玩了?”

    “站都站不稳,还一直抓着齐楚问个不停,问来问去都是一句话,齐楚脸都黑了,我都担心他揍你。”

    我心头一动。

    “哦,我问他什么?”

    凌蓝秋抬起眼睛,从杂志上面看我,似乎在衡量该不该说。

    “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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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准备回学校检查一下那两个研究生,顺便去我老师家坐坐,老头子上次泼我一身茶之后有点后悔,也是知道了我爸的事,以为我不跟他去修书是因为我爸病重,更加愧疚,给我放了个大长假,还让我师兄来参加了我爸丧礼,包了个大白包。

    我最近心力交瘁,不太顾得上老头子,现在忙完了,准备去他家看看。

    老头子心思我明白,老人家都偏心疼小的,我是他关门弟子,想我接他衣钵。前两年就开始把他的人脉全带我见了,但我这人确实跟凌蓝秋说的一样,不是死钻在里面做学问的,老爷子平时偏心点没什么,这种大事上偏心,对我那几个师兄太不公平了。

    我年轻时候,也曾争强好胜过,不然不会拼着26岁读了个博士出来。但也许是我爸去世的缘故,万事都感觉淡了,像站在大太阳底下戴着墨镜,跟这世界都隔了一层。

    下车时本来想查个东西,手一抖,掉到水坑里了,破手机直接闪两下就没电了,打不了老头子电话,干脆直接上门,老宿舍楼爬掉半条命,上去一看,老头子家门口都落了一层灰了。

    我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倒是楼下下来一个小孩子,趴在楼梯上对着我叫。

    “别敲了,程校长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

    “搬走几年了!”熊孩子笑嘻嘻地,没一句真话,我过年时还来老师家吃过饭,这孩子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

    手机一废,整个人寸步难行,还好我有随身带笔的习惯,想留句话给老头子,不知写什么,从地上捡了个烟盒,顺手写了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卡在防盗门上了。

    这谜语打得太浅,老头子看着大概要笑的。

    程音的婚礼不知道筹备得怎么样了。

    看着长起来的小师妹,得包个大红包才行。

    -

    今天天气下雨,还是怕地下车库,所以把车停在外面,走一段路回家,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汗毛倒竖。

    有个人在跟着我。

    天色漆黑如墨,我看不清那人样子,也不敢去看,只觉得瘦且高,一身衣服很累赘,蓬发,像个流浪汉。

    只要不是狗仔都好。

    我闪身进了一楼,装作不经意回头,那流浪汉还在雨里站着,像个雕塑。

    最近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太多,我简直有了免疫力。

    但是无论我免疫力多强,看见景莫延站在我家里,还是有点情绪失控。

    白天刚隔着肚子见过景家长孙,晚上又见景家的小少爷,看来我还真跟景家有缘。

    景莫延向来是冻不死,大冬天,玄关挂一件薄外套,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奶白色毛衣,下面都换上居家裤了,因为是齐楚的裤子,还挽了一截,站在厨房,拿齐楚的杯子喝茶。齐楚坐在他对面看剧本,这场面简直如诗如画。

    如果忽略我这个淋成落汤鸡的家伙,就更好了。

    景莫延先发现我进门,回过头来对我笑,叫:“肖哥。”

    我答应了一声,懒得跟他敷衍,把外套往地上一扔,去洗澡。

    半个月前也差不多是这样,结果这瘟神一走,我爸就进了医院。

    齐楚跟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爸的事?”我站在浴室里脱衣服,齐楚的影子被光照得淡淡地投在地上。

    齐楚没说话,看来就不是。

    “这是我的家吗,齐楚?”我平静地问他。

    “是。”

    “那我还要说多少次,我讨厌景莫延,我不想他出现在我家里。”

    齐楚收敛了神色。

    “我会跟他说的。”

    -

    半夜惊醒,做梦梦见自己摔断了腿,不知道跟谁喝酒回来,醉得在走廊里爬着走。

    口渴得很,去厨房倒水喝。被冷风吹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厨房的床没有关,我走过去关窗,顺便往楼下望了一望,顿时吓了一跳。

    楼下的大雨中,路灯下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跟踪我的那个流浪汉。

    他仍然穿着白天那件累赘的黑色衣服,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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