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 作者:榆林花开

    第二十五章

    石为宁虽然把那封信和自己的地址给了人家,但他从没有想过那人真的会找上门来。只好一减前两日的懒散出来待客。

    因为天气不错,所以几人坐在了湖边竹林的石凳上,肖陌石为宁一边,隔着张凹凸不平的石桌,对面坐着的正是那天在山林里的白契和尧柏希。

    这时四人间的气氛却不怎么和谐,毕竟石为宁这小子从不认为自己杀错了人,所以就在尧柏希问自己那人怎么死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说出人是他杀的……。虽说做杀手的哪天被人杀死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报仇什吗的也很常见不是,特别还是仇人就在眼前,还一副‘哦,那个人啊,我杀的啊。有什么奇怪的么?’的表情,是个人都想干点什么的不是,更何况,尧柏希又是这么的爱着那个被杀死的人,可以说如果不是白契在一旁按住了尧柏希,他肯定会不惜一切拼了的。只是现在也只是拼命忍住一时,想要知道一些那人死时说过什么,才没有不顾一切从上去的。

    石为宁倒是很淡定,反正他知道这个人打不过自己,应该说,这个人破不了自己的防……

    肖陌现在也听明白这人要找的是谁了,就是那个自己最后发现的,在石为宁平时钓鱼的湖边的那具尸体。原来这个人是和那群人一伙的吗?肖陌平静淡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墨色。这群人还没有消停吗?

    白契倒是认出了这个人自己是见过的,那是在一个沿海城市,这个少年拉着自己问了个问题,那时候这个少年就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没想到,现在竟能这样面不改色的杀人了吗?可是看他这样也不像是知道杀人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吧,或是他本就不在乎?

    白契能够这么清楚的记得石为宁,主要是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了。就像整个人的灵魂中都透出种朦胧的白色光芒,白家都是相信眼缘的,所以当初第一次遇到石为宁时,白契就记住了这个人,只是那时他有事务要完成,便没有继续注意,不想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人,没想到今天却会在这最不可能的地方见到。

    其实白契现在也觉得石为宁身上是干净的。当然这不是指外表上的。他刚刚拦住尧柏希并不是因为觉得石为宁无辜,更不是因为这个人合自己的眼缘,而是他的感觉告诉他,柏希不是那人的对手,虽然那人看上去很纤细瘦弱。

    石为宁对张牙舞爪的尧柏希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好奇的看向从来到这面部表情就没有什么变化的白契,问道:“咱们是不是见过?”石为宁的生物知觉能让他记住一些接触过的人的气息,更何况这个人算是他最早接触的人之一,虽然只说过一句话,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记忆。

    “三年前,海港城。”白契直接给出答案。

    “哦,是那时候的事啊。”怪不得会觉得眼熟,那时候接触的人少,记忆深点,倒是现在接触的人多了,气息又很混乱。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阿契,你认识这个变态妖孽?”尧柏希现在也稍稍冷静下来点,毕竟人早就已经死了,他现在再怎么样那人也活不过来了,现在的他更想了解当时的真相,毕竟如果那人是在那时死的话,也许自己也该付上一半的责任。其实他来这,最想听到的却是那人未死的消息,不论这个人自己是否杀得了,自己都会去陪着他,生命都可以不要,仇报不报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尧柏希此行的另一目的就是在确认那人死亡时,找到他的尸首,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自行了断了。反正他在这世上,亲人没有,朋友就阿契一个,现在阿契同意陪他来这,就已经说明阿契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决定。虽然对阿契很愧疚,但尧柏希却从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唯一一次改变也是为了那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也没有想要活着的理由。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还能赌一赌人是否有灵魂,若有,不正随了他的意。

    “见过一面。”白契不愿多说,其实两人的见面也没什么能说的。

    尧柏希也想通了,只是问清了事实的经过,再通过残酷的现实,认识到自己本没可能打过石为宁,他便痛快的死心,即是赌人类是否有灵魂,他也得考虑一下,那人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若是投胎的话自己得赶紧着,便直截了当的问石为宁:“苏意葬在哪?”对上石为宁那双迷茫的双眼,尧柏希又是一阵气闷,奈何武力不及人家,只能耐着子解释:“就是你杀了的人。”

    幸好石为宁没有问一句“哪一个?”要不乐子就大了,肖陌趁石为宁开口前说道:“那次的杀手全部焚烧,骨灰洒在西囍海。”其实这个答案很残忍,但是肖陌很佩服这个人这种为了爱人跋涉千里,只为了一个可能。去寻找一个可能本就不存在的地方。(看过尧柏希出示的所谓的地址的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描述很抽象……)而且从对方的眼神中他能看出他对生的毫无眷恋。对于这样的人,他不忍心欺骗。

    “西囍海么?”尧柏希像是没有听到烧了的那句话,他只是想着看来两人死同的想法不能实现了,神情恍惚的起身,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要去赴死。

    尧柏希不能不承认在刚刚他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只要没有见到尸体,也许就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可是现在别人告诉他那人已经化成灰,填海了,他竟是连尸首都看不到了……从心中涌起的悲凉,甚至让他一刻都不想待,立刻奔到爱人的身边。

    石为宁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尧柏希突然变得面如死灰,似乎很是不解,他就是神经再大条,再没有概念也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事了。只是那个杀手的记忆里杀人的片段不少,明明很平常的不是吗?难道杀人是要看职业的,如果不是杀手杀人不可以?

    看到那个在杀手的记忆里经常出现的人要走,石为宁再也忍不住问道:“你去哪?”

    尧柏希惨然一笑,现在他对石为宁实在兴不起什么杀心,毕竟已经了解事情经过后,他明白苏意本就是自杀的,他明明看到这人的能力,还要冲上去,故意释放气息告诉对方自己的存在,不就是一心求死吗?其实,苏意是被自己害死的……。看着这个最后见过苏意的人,尧柏希开口:“我去西囍海找他。跟他在一起。”两个短句虽是对着石为宁说的,但却是说给白契听的。他希望他今生唯一的朋友能够理解他。

    “可是。”石为宁有些犹豫的开口:“他并不在那啊,我把他送走了。”看着对方瞬间瞪大的双眼,石为宁小小声的说了句:“谁知道他去哪投胎了……”

    “你刚刚说什么!苏意没死?!”尧柏希激动的不能自已,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就连最淡定的肖陌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知道石为宁不会撒谎,但是,尸体是他亲自带手下处理的,投胎?这么说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我把他的灵魂放了,又给他结了印,安全投胎,附身都不是问题。”石为宁倒是看不懂这人了,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啊,又哭又笑的。

    “我……我……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尧柏希急切的问道,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他竟没有死,没有死……

    “不知道,不过可以帮你找一下,如果他还没有投胎或是附身的话,大概能找到。”石为宁自己也不是很肯定,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谁知道结果怎么样,当时只是念头一起便做了,又没有人会跟他要结果,要负责什么的,当然是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你,你能帮我查一下吗?”尧柏希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现在他除了那人什么也不在乎了,面子什么在苏意的下落面前都是浮云。“你随便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尧柏希俊美的脸上在说这句话时带着一股自信,仿佛不论石为宁提出什么条件都能满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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