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医医 作者:柏舟舟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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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好,陛下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荣华富贵。”

    “那……公公可不能诓奴婢……”

    鄙夷的神色自然而然浮现在纪子启脸上,最后他扯了扯嘴角,轻手剥开九皇子层层包裹的褓衣,取过宫婢掌心里狭长的小刀,缓缓地往娇嫩的小儿伸去……

    处斩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来时,刘施在书房磨着墨,坐等今弃下朝回来教她写字,然而等来的却是今弃焦急闯入书房,给她带来了余生里最大的噩耗,当刘施听到刘何邑以私通嫔妃时,她磨墨的手缓缓地放慢,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她摇头笑:“我不信。”

    今弃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前夜被陛下捉奸在床的,昨夜下了令,今日午时三刻,弃市。”

    “他不是去了势吗?怎么会和嫔妃私通?”刘施的头停不下了,“你一定在骗我……刘何邑是做不成那事的,定是陛下冤枉了他!”

    “他是完好的,就算没有私通的罪名,刘何邑的欺君之罪也是坐实的,阿施,事已至此,你静一静……”

    “你要我怎么静!”一声奋力哀吼随着硬物碎地的声音炸开,墨砚被掼摔在地上,浓墨渐开几片,点点沾在她的裙角,犹如未凝干的墨泪。

    身后高大书架承住刘施发软无力的身子,她贴着藏书一寸一寸往下滑,两行泪无声从通红的眼眶淌落,痛哑的声音生生砸在今弃心头:“今弃,那是我哥啊……和我在刘家地窖,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唯一亲人……我怎么受得了他的死,怎么可以让他死……”啜泣截断了她欲出口的悲恸,刘施忆起过往与刘何邑同甘共苦的那些清苦岁月,一口气没喘上来,叫涕泪给堵在中间,上下不得,重重地咳了起来。

    今弃担忧她把身子哭坏,忙上前去将她抱起,低头蹭走她颊上的泪:“地上凉,你起来先。”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刘施依在他怀里,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泪眼迷蒙地抬起头来,里头有无助惶恐,她求他:“你能救他的是不是?今弃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好不好?”

    今弃没法跟她说明,皇帝拿刘何邑开涮,实则是为了拔掉许昭仪身后的势力,刘何邑为皇帝那么卖命,都不见得能留下一命,他一个局外人去说又有何用呢?再说刘何邑已经暗地里布置了些什么,兴许能留下性命。但君心难测,倘若今弃告诉了刘施,刘施信了安定下来了,就会引起皇帝的疑心,那么刘何邑的安危可就难保!所以无论刘何邑能不能活,今弃都不能去跟皇帝求情,也不能跟刘施说那隐隐的希冀。

    “阿施,刘何邑必死无疑,我们不能冒险开罪陛下。”今弃狠下心回头,不肯再看她乞求的目光。

    刘施呆滞了一会儿,也知自己是强求,指尖抠着交领,把头埋进他胸前,最后哽着声说:“那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最后一面就好……”

    于是午时三刻,在覃城最喧哗的闹市中,刘施被身后的人死死捂住嘴巴,双手腰身皆被缠住,任由她呜呜咽咽淌了满脸满手的泪,今弃也不敢放开,他们隐在团团人群当中,瞧着刑场上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刽子手跟前重重跪下。监斩大人一长串过去之后,牌子轻轻抛出落地,络腮大汉朝手心“呸呸”啐了两口,抡起大刀,霍地就往下挥去,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阿施!阿施!”

    刘施在众人的喝声中昏阙在今弃怀里,就此一病不起。

    几日来,刘何邑宫外的亲人以泪洗面,宫内的人也不好过,被废的许昭仪当日得了旧仆的口信,知晓刘何邑被行了刑,半天没缓过气来,笑笑哭哭的,浑浑噩噩了一整天,后面又听徐贵妃没能把韵公主带在身旁养,她又安分起来,挑起绣针夜里绣着衣裳帕子,偷偷托旧仆帮她送出宫换些银子攒陶罐里。

    胡新初听到这些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再去搭理许氏的小动作,倒是徐贵妃三天两头地来养心殿求,闹得他愈发按捺不住。那夜从鸾舞宫取来的东西,验过后,出奇的不相容,若不是早先刘施演示多遍,他就真怀疑徐贵妃偷人了,然而如今他把这个握在手里,就等时机来颠倒黑白。

    刘何邑的尸骨是后来莫今弃半夜去乱葬岗收的,草草一把给烧了,他站在熊熊烈火前,也有些生疑之前的猜测,他原本以为刘何邑做好万全准备,逃得一死,可他们都见到了那场行刑,捧着轻飘飘的檀盒时,莫今弃轻叹:“真的去了吗?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大哥走好,勿再挂忧。”

    后来今弃把装有刘何邑骨灰的檀盒捧回到莫府,那天恰好是何邑头七的日子,鹅毛飞雪张扬无比,落满他肩发,抱着生前茕茕独立的那个人,回去找两人共同的牵挂。刘施抱着那盒子哭得七荤八素的,化了许多纸钱给他,盼他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寻个好妻室,圆满了下一世,而不是同这一生那般不得志,到头来落得个悲凉下场。

    本该陪刘施度过她最痛苦的一日,可今弃单留她在府中,命软玉温香好生看顾,自己早早不见了踪影,叫刘施哭都没处诉苦。

    那日恰宫里出了事,说来不大也不小,玉嫔宫里失了一位公主,皇女早夭,本该倍加重视,但养心殿的那位得知后只是点了个头,差人草草埋了,后给那孩子在冷宫里囚困的庶人娘亲知会了声。听说当夜许氏得了消息,便开始不吃不喝,不哭也不闹,直直呆坐在铜镜前头,睁眼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太监去送食时,一开门,一双套着玉足的绣花鞋明晃晃在半空中飘荡,扮着明妍吸睛的华裳,修着得宜可人的妆容,就那样一束白绫牵在破梁上,随那父女俩去了,那日晴空万里,普照皑皑白雪,一条破席子裹身就被悄悄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入土去了,连和亲骨肉合葬的机会都没有,掩在千丈深雪下,尸骨寒透。

    一睁眼,杏红的床幔盖住了眼界,脑袋昏昏涨涨的,双眼疲惫得很,可就是没有想睡的念头,刘施眯起略微红肿的眼,鼻头又酸冲起来,这时门外传来声响,她吸了吸鼻子,凝神侧耳。

    “夫人的病可有好些?”

    “夫人醒来就哭,药喝下了,粥也草草地喝了几口这会儿睡下了。”

    “唉……我明日再把去宫里请太医过来瞧瞧。”

    “老爷你这怀里的是……”

    “无事,等夫人好了我再同她说。”

    知道是今弃回来了,刘施便忍不住掀开眼帘,侧转过身子,无助地揪紧锦被。

    昨日今弃为何不留下来?他去了哪儿?又去做了什么?一切她都不知晓,本要是怨他的,可刘施眼下也怨不起来了,只要他能回来,想听听他的声,想见见他的人,靠在他身上,她都能觉着自己还活着,不像一个只会呼吸的死人。

    再细听下,依稀有几声嘤嘤呜呜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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