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胎 作者:塞下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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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才饮了一口,“本官怎么会怪他呢,谨卿说是吧?”言放边说边用那双吊稍丹凤眼挑一眼言洛,谢虞莫名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儿多余,看来不需要自己解围啊……

    言洛却不去看言放,鼻子里哼一声权作回答,然后便只顾自己吃饭,同样专心于对付食物的还有常久。在外介绍常久,谢虞都只说是自己的表弟,才同桌同食,不让人轻了他的身份。

    “你们可是住在运来客栈?”言放突然问。

    “多谢大人关心,昨日已在东街买下宅子,今日上午正要搬去。”

    “好吧,本还想说要是客栈住的不舒服,正要邀谨卿来我府上,这样好了,谨卿若是住的不适,也可以搬来与我同住。”言首辅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谢虞噎了一下,在心中默默感叹,要是每一个考生都被首辅大人这样关怀……

    好在言洛已经能够无视首辅大人令人咋舌的奇怪行为了,这算什么,昨日他经受过更加非人的对待。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这是那个传说当中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首辅大人。

    ?

    ☆、第九章

    ?  离会试开科之日还有不足一月,谢虞租下宅子也是为了安心复习,好在他天资过人,也未荒废了少有盛名,便是常久,这些年也跟着谢虞念过些书,虽不能为文,但看看话本小说是没问题了。偶有不懂的,上面也有插图一二幅。

    常久不会丹青,不过谢虞会。从前,常久养过猫,黄白相杂的毛发,宝蓝的眼睛,在谢虞的笔下分毫毕现。常久很是珍视,折好搁在盒子里,用软布垫着又放了熏香驱虫。不过出来仓促且是偷偷地跟,也就没有带上。于川天气常年潮湿,也不知没拿出晒会不会受潮墨水晕掉,常久不无担忧的想。

    谢虞有时候就在院子上摆了条长椅坐着看书,看得累了也会靠着休息片刻。常久同他一起在院子坐着,偶尔无聊时又见谢虞闭目养神,就会挪到谢虞身边,钻到谢虞怀里小憩一会,等谢虞醒来时,常久早已睡得不知人事,唇角留下一点可疑痕迹。谢虞怕惊扰他,只好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做出大动作来。常久睡醒,谢虞的胳膊都麻掉了。

    东街上有家福记糕点铺,也卖糖果,常久去了一次就迷上了裹了厚厚一层芝麻的麦芽糖。麦芽糖也不大贵,花上几文买上一块,就够常久舔上好久。不过谢虞也不让他多吃,怕长了蛀虫夜里闹得慌。常久也爱吃桂花糕灯芯糕等等诸如此类甜口的糕点,养了些天,舟旅瘦下去的肉就养了回来。谢虞捏捏他肥嫩的下巴,很是满意。

    “我昨日做梦,公子可是当了状元哩!”这一日大早天才蒙蒙亮,常久一醒来便兴冲冲地摇醒谢虞,谢虞见他眼神晶亮,摸摸常久睡得凌乱的头发笑道:“承娘子吉言,为夫感激不尽。”

    常久一愣继而脸上爆红,刷地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脸,整个人都缩进被窝。

    “娘子害羞了。怎么不说话,嗯?”

    静了片刻,谢虞都以为常久又睡过去了,结果常久忽然大声回答:“我,我睡了!”

    谢虞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常久支楞着一头乱发的脑袋,常久的眼睛睁得滚圆,谢虞看他一眼低头在常久的唇角上亲了一口。“傻瓜,窝在被窝里,不会憋得慌么。”

    常久眨了眨眼,一点一点蹭到谢虞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安心闭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细雨京华春睡重,青烟瓦舍玉枕暖,一梦到天明。

    言洛有时宿在言府上,他只说是父亲托了言放照拂一下,再多问一句就和踩了尾巴似了,谢虞见那言放应该确实有真心照拂这个后生,自然也随言洛去,只是叮嘱言洛有时也要收收这容易炸的脾气。也不知言洛有听可也有懂,只瞧他摇头晃脑几下就不见人影,多大的人还跟孩子似的,跑得比谁都快。

    二月初九杏花吐蕊时,三年一度的会试便开始了。三日一场,共有三场。 这几天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大考验了,经年都有因为劳累过度而晕倒在考场被扭送出来的书生。

    谢虞揣着常久做好还有些热乎的扣肉馅饼,脚底踩的加厚的靴子,身上穿的常久多掺了一倍鹅绒的锦袄,心内十分得意又满足。

    “我进去,你就先回家,外边风大,别着凉了。”北边的春还峭寒着呢,风一吹,谢虞就见常久的脸色白了三分。

    “公子,你先进,我看你进去了再走。”常久抬头看天,“好在这几日天气倒是晴朗,要是下起雨来,公子在里头才要冷呢!”

    言洛看两人黏黏糊糊可看不下去了,拉谢虞一把。“我说谢伯伯,咱能走了吗?你看这都没人了。”果然,等在外面的考生都已一一进场,还留在外面的除了送考的大概只有谢言二人。

    监守的官吏对二人从上至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才放二人进去,临进门时,谢虞忽有所感,回头望向常久,只见他伸长了脖子拼命往这边看,冷不丁见被自己撞到眼神,讪讪一笑。谢虞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笑容,才被言洛拽了进去。

    “啊,看不见了。”常久直直站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回去,路过卖红薯的老先生,买上一个都没有平时香甜了。

    “老爷爷,今天的红薯没昨天的好吃。”常久直言不讳。

    常久来买的次数多,老先生也认识他,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胡说,俺家的红薯咋个就没得昨天好吃哩!俺老汉看啊,是小兄弟你今天心情不香甜才吃得不香甜。”

    常久摸摸鼻子,不好意思。

    “谢小公子今日怎么没来?”老头随口问道。

    “公子今日考哩。”

    “是咯,是咯。老汉我年纪大了,这点日子都记不大灵光了,小公子是有大本事哩,一定考得上,考得上哩!”老头嘿嘿憨笑了几声,脸上的褶子都叠了三层。

    常久回到东街的房子坐了一会儿才觉得这屋子有些冷清,他推开窗子,侍女在清扫院落,树梢上朵朵花苞挨挨挤挤。

    他唤了那侍女过来。

    “中午没胃口,让王阿婆做碗面送过来就好。”王阿婆做了几十年的厨娘,手艺好得很。

    侍女欠了欠身,应声离去。

    御书房外站了一溜不敢大喘气的太监侍卫,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致保持沉默不动。御书房里面,康正帝正襟危坐,白胖的脸上遮不住的怒气,书桌上泡了参茶的青花瓷杯盏碎了一地儿,茶水浸湿了台上的纸张。

    誉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康正帝盯着誉王的弓起的背,和幼时没什么不同,永远都是这幅宽厚的好哥哥模样。是了,先皇当年最是喜欢二哥,什么帝王之仁、仁厚之君,父皇不就喜欢这些吗?罚骂了一阵,他的气有些消下去,终归登上龙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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