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 作者:大毛

    双子星(九)

    天光已经大亮,凤麒早就醒了,不过见身边的人儿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香甜,不忍吵醒,于是乖乖地陪着凰麟哥哥躺在床上。疼惜地轻抚微微蹙起的眉宇,凤麒慢慢地为凰麟哥哥翻身侧躺,将整个人拥在怀里,大手运气内力,一点一点揉开腰部僵硬的肌。

    欧阳凰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总是格外嗜睡,身子也特别容易疲倦,腰部虽然没有知觉,但是又酸又硬,还引发了频频的痉挛。常常在自己上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两条瘫痪的废腿就开始毫无征兆地抽搐,手本压制不住,用布带缠绑也没什么用。

    欧阳凰麟不想让凤麒担心,可是,自己又是瞎子又是瘫子,本掩盖不了什么,只能尽量多休息,给自己开一些调理的药剂,依然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其实,欧阳凰麟的心里是害怕的,并不是怕死,自己今年24岁,残疾了二十个年头,外人的冷嘲热讽完全不会在意,然而,舍不得啊,他最心爱的凤麒,九死一生回到自己的身边才不过六年的光景,两人正式相恋刚刚三年。如果这个时候,身子出了什么事,自己如何放得下凤麒而离去?

    欧阳凰麟半梦半醒间,心下酸楚,这一个多月来,暗地里多次给自己诊脉,错乱的脉象每每令他心里发凉。紧紧抱着凤麒劲瘦的腰,听着凤麒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凤麒膛的火热,呼吸着凤麒身体的温暖,欧阳凰麟喃喃地呼唤着:“凤麒……”

    凤麒如何听不出凰麟哥哥声音中的颤抖,什么事让凰麟哥哥如此悲伤?俯下身,一个早安吻落在凰麟哥哥的唇边,长长的,柔柔的,暖暖的,欧阳凰麟的心也随之渐渐地安稳下来。

    “哥哥,腰还疼不疼?凤麒再给哥哥揉揉,好不好?”凤麒颇为担忧地皱眉,凰麟哥哥自己医术颇高,不让他去绛县找大夫,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腰特别容易累到,就连他们往日里翻云覆雨之后的酸软也不至于如此,凰麟哥哥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欧阳凰麟微微摇头,“凤麒不要这么紧张,哥哥没事的,怕是最近季节交替,身子不太爽利。”由着凤麒扶自己坐起来,手无意间到凤麒前凹凸不平的疤痕,不由得颤了颤,顺着那些疤痕,一寸一寸地抚,一吻一吻地熨帖,这些伤疤都是当年坠崖时划伤的,虽然自己看不见,想必伤得不浅,这些年来自己配了那么多去疤的药膏也没什么效果。

    凤麒一手握住凰麟哥哥点火的手,一手托着凰麟哥哥的后脑勺,覆上自己火热的唇舌,好一番攻城略地,直到裹住凰麟哥哥的香舌,紧紧吸吮。

    欧阳凰麟被凤麒的长吻弄得浑身颤抖,正在情动之际,腰身因为缺少支撑挺不住突然间软了下来。凤麒赶紧扶住,又用内力按揉,欧阳凰麟知道凤麒已经有了反应,却因为自己这副破身子不得不停下来,懊恼地握拳,狠狠地捶了几下登不上台面的腰身,咬唇不语。

    凤麒赶紧阻止,凰麟哥哥虚弱的腰部可受不住这样的虐待,安抚道:“哥哥,凤麒可没有那么欲求不满哦!”

    欧阳凰麟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因为凤麒的体贴好了不少,侧首问道:“什么时辰了?”

    凤麒笑了笑,答道:“日上三竿,可以直接用午膳了。”

    欧阳凰麟一惊,“这么迟了?凤麒,咱们快起吧,哥哥下午还有一节课呢,可不能晚了。”

    凤麒抵着凰麟哥哥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放心吧,哥哥,有凤麒在,不会误事的。”

    “嗯。”欧阳凰麟笑着伸出手,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凤麒。

    凤麒推着凰麟哥哥的轮椅,两人一起来到饭厅,桌上的清粥、面点、小菜是为口味清淡的欧阳凰麟准备的,而凤麒一个练武之人则无酒不尝、无不欢。

    平时两人也是这样一张桌子,各吃各的,当然,凤麒要一边喂粥给凰麟哥哥,一边大口撕,两人吃得不亦乐乎。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闻到桌上的味、膻味、腥味,欧阳凰麟几欲作呕,不想让凤麒看出身子的异状,匆匆吃了几口馒头,连以前最喜欢的皮蛋瘦粥都没喝,还破天荒地没有等凤麒尽兴吃完,便愧疚地让凤麒推着自己往课室行去。

    一路行至水榭,雨后荷叶的清香迎面扑来,驱散了中闷浊的气息,欧阳凰麟深深吸了一口,侧着头,对凤麒抱歉道:“对不起,害得凤麒没吃饱就要送哥哥。”

    “哥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以后,凤麒也跟哥哥用一样的吃食就好,不然味道混在一起就不香了。”凤麒是有点饿,刚才只啃了一个**腿,不过,再好吃的食物也比不上凰麟哥哥重要。凰麟哥哥今天有点反常,肯定是身子不适造成的,否则,凰麟哥哥那么心疼自己,怎么可能让肚子饿着?

    欧阳凰麟艰难地侧过身,微微仰起头,漆黑如墨玉的星眸对着凤麒的方向,手寻到凤麒的胳膊,安慰地拍了拍,笑着宽慰道:“凤麒不要总是那么挂心,哥哥本身就是大夫,哥哥的身子没人比自己更清楚,没有大碍的。”

    凤麒看着笑得云淡风轻的凰麟哥哥,心中暗自叹息着,以凰麟哥哥要强的子,不到坚持不住了,肯定不会说的。

    直到凤麒回到饭厅,心思依旧沉重,看着满桌的菜肴,也失了胃口,恹恹地让仆人撤下了。凤麒今天下午没有课,两只眼皮不停地跳,弄得他坐卧不宁,烦躁地在院中舞起剑来,正练到关键处,忽听仆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公子,大公子在课室昏倒了!”

    凤麒心中大骇,手腕一颤,削铁如泥的剑锋一个收势不住,整条左臂从肩到肘,直至手腕,划了一道既长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吓得前来报信的仆人定在当场。

    凤麒却毫不理会,一把拽起仆人的衣领,像拎小**一样,提着人,旋风般地出了院子,一边施展轻功,一边连连发问:“哥哥怎么样了?怎么会昏倒?是不是又痉挛了?”

    仆人胆小,哪里见过飞檐走壁的阵仗,两眼一翻,直接也跟着大公子晕过去了,凤麒见了,心里烦得很,一扬手,把这个不顶用的仆人扔到门房,脚下生风,左臂滚落的血迹流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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