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 作者: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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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氧化碳。果不其然,他们家用的还是老式燃气热水器,毫无保护的那种,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发威的毒气包。

    白雨宁摸了摸医闹的颈侧,发现脉搏跳得挺稳定。因为这人撞到了脑袋,口鼻边还有呕吐物,不确定他是否有颅内出血或颅骨骨折的情况,旁人不敢轻易移动他,便先从浴缸里捞出了他老婆。

    他老婆战斗力也不弱,那天在急诊室里把闵阿姨带的几个实习生脸上都抓花了。

    浴缸里的水尚有余温,说明两人中毒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医闹老婆稍微严重些,她比丈夫中毒的时间要长,昏迷不醒,浑身皮肤泛着粉红色。白雨宁叹了口气,从卧室床上抓了条毯子将她包了起来,免得她被抬出去时受寒。

    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

    陈衍和白雨宁便退了出去,站在一旁望着急救人员和消防员一拨拨进出,最后将医闹和他老婆放上担架,抬下了楼。

    跟车的护士问他们认不认识这对夫妻的亲属。

    “认识一个。”白雨宁说,“在人民医院太平间停着呢。”

    护士白了他一眼,问其他围观者。

    其他人说:“他没骗你,他妈真在太平间,别说头七,五七都过,如今邻里关系淡漠,有些楼上楼下的住了好几年却连面都没见过,就算互相之间认识,以这对夫妇的人品,估计也不讨左邻右舍的喜欢。

    护士说:“那算了,警方会帮助我们查。”

    救护车拉响汽笛开走,一切回归平静,看热闹的邻居们意犹未尽地陆续散开。陈衍和白雨宁对视一眼,发现除了回家,也确实没有其他事情好做。

    两人下楼,上车,白雨宁开始沉默着,而后索然无味地说:“这人救得实在不爽,感觉自己吃了苍蝇了。”

    陈衍说:“呵呵。”

    他问白雨宁,“煤气中毒治疗起来困难吗?”

    白雨宁说:“我也只是略知道一点,中毒深浅首先取决于一氧化碳浓度,其次是中毒时间,再次是那人本身的身体素质,总之都是要进高压氧舱的。治疗后有些人只有头晕等轻微的后遗症,有些人却会得中毒性脑病,严重的会精神失常或丧失行动能力。你放心吧,此夫妻俩打遍抢救室无敌手,有这样的好身板,情况一定不会太差。”

    白雨宁不爽起来喜欢四处找茬,当然他不敢找陈衍的茬,因为陈衍生气起来还是很让他胆寒的。仿佛自然界的一物降一物,剧毒之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白雨宁虽然大部分时间看似占了上风,但事实上陈衍是他的克星。

    白雨宁先是骂了路边的行道树,又指责隔离带修得傻,经过衷济堂时还表示该药铺的装修风格简直俗不可耐!

    “先不说你们把那座民国房子弄得中西合璧,就说那块,衷济堂,的老匾,挂就挂吧,偏要在旁边贴一张我爸微笑的大脸,跟遗照似的。我要是患者,看这老头的面相就不肯上门!”

    陈衍笑道:“大伯保养得很好啊。”

    “得了吧,”白雨宁噘嘴,“一脸伪善。”

    到陈家后他意兴阑珊,倒头就睡,陈衍踹他说:“回你自己家睡去,你这样让我睡哪儿?”

    他说:“太羞愧了,无颜见我爹。我才懒得管你睡哪儿。”

    陈衍无奈,卷着铺盖睡沙发去了。

    半个多月过去了,有一天衷济堂的厨子买菜回来,发现有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徘徊许久不去。

    厨子老兄生来悍勇,当年入狱就是因为参与街头斗殴,此时又身兼保安职能,当然义不容辞地上前盘问,可还没靠近那人,脸上的刀疤就把人给吓跑了。

    这时候白雨宁无所事事地从衷济堂出来,看到了就问:“鲁哥,怎么了?”

    厨子说:“小偷踩点。”

    白雨宁说:“他太不长眼了!这么穷的药铺也偷?”

    “放心,我盯着他呢。”厨子说。

    两人散了。过了个把小时,白雨宁又无所事事地转回来,看见厨子正在杀鸡,脚边放着一箱苹果、一挂香蕉和一小筐西红柿。

    白雨宁问:“鲁哥,荤素搭配,给大家改善伙食呢?”

    厨子说:“不是,刚才那小偷送的。”

    白雨宁皱着眉说:“啥?”

    他何等聪明,片刻之后就猜到了所谓“小偷”的身份,但也不说破,笑嘻嘻地掰了一根香蕉就走。

    陈衍正在衷济堂里和药工说事情,看他进来就说:“我以为你回学校去了原来还在家闲逛。你吃什么呢?”

    “爱的反哺。”白雨宁嘟嘟囔囔的。

    陈衍没听懂,又问他手上提的那几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什么。

    白雨宁说是卫生纸,街道反邪教协会给的,包装上写着“崇尚科学,关爱家庭,珍惜生命,反对邪教”。

    陈衍于是对衷济堂的老药工说:“我就知道养一个失足青年是有用的。咱们要是发现卫生纸用完了,第一反应都是去超市买,能想到去反邪教协会拿吗?”

    药工笑着说:“想不到。”

    他匆匆对药工交代了两句就准备回公司,白雨宁在他身后提醒道:“喂,中午记得来喝老母鸡汤哟!”

    陈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门时遇到了闵阿姨。这一个多月来她经常照料白希谷,还时不时送点儿好吃的过来,因此和陈衍及白雨宁已经很熟了,人人都把她看作白医生的老伴儿。

    “你们猜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谁?”闵阿姨说。

    “谁?”陈衍问。

    “那个打人的医闹。”闵阿姨说,“那家伙鼻子底下一颗大黑痣,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还躲着我呢?

    “他理亏嘛。”白雨宁笑着说。

    “我的实习生说昨天他还去医院了问东问西的,结果谁都不理他。当时我要是在,非把他狠狠地骂一顿不可!”闵阿姨显然也没消气。

    “闵阿姨,中午留下来吃饭啊,炖老母鸡。”白雨宁又说。

    “哦,今天鲁师傅买鸡了呀?”闵阿姨问。

    “不是,别人送的。”白雨宁狡黠地眨眨眼。

    他跑回厨子身边取来香蕉,掰开,给在场的衷济堂诸位一人递了一根。

    “吃吧。”他微笑着,“不吃白不吃。”

    第九章 沉香扇

    嘉定县原本有四害:夏小七、赵屠户、茶铺王婆、花月楼芙蓉,但最近又多了一害王钱儿。

    夏小七大名猫剩,行七,名字虽糙,家世不糙,因为他的三四五六哥相继夭折,长辈给他取个贱名是为了好养活。夏家先后出了七个进士、三个探花,祖上世代都做大官,是有名的宰相门第。

    夏小七是幺子,幺子一般不成体统,夏小七也的确鸡肋:文?不会;武?不行;商?不通。他只会一件事:玩儿。

    王钱儿长得极漂亮,光凭样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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