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觉得又冷又困,忍不住就要闭上眼,只是闭上之前,想伸手擦去许念脸上的血污,最终手抬了一下,便徒劳的落到了地上。
    “嘭”的一小声,荡起了一点尘埃。
    好似人生来也不过这尘世的一粒砂砾,如今终要随风而去……
    “师兄……”
    许念见他闭了眼,颤着声喊道。
    一只手摸他脉门,脉搏虚弱无力,似是随时可停,许念今日无师自通的将真气附在剑上,此刻又无师自通的真气外输,将自己那细弱经脉中的真气如数倾尽楚珩经脉中。
    花千春收了剑,就退了两步,她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许念和楚珩,刚刚的杀意来得快走的更快,如今她脸上一副天真模样,对许念说道:“你那点真气不顶用的,还不如自己留着,咦?你这是要哭了吗?”
    花千春顿了顿,继续补刀:“我可没要杀他的意思,我刚刚只是觉得你可真讨厌,那一剑是要刺你的。”
    许念两耳不闻,不理会花千春这个疯子,专注的把自己经脉中的真气输到楚珩体内。楚珩平日里不仅打坐内修,还坚持冷泉锻体,他不会就这么死掉的,只要现在护住心脉,他一定还有救。
    台下,南宫隐又是扫倒一片士兵,随即以qiang借力翻上了高台,顾不得殷南飞和钟千意这两人高声呼救,直奔花千春,长qiang直指,花千春向后一跳,娇笑着摇摇头:“我可打不过你,我才不和你打。”
    南宫隐看着她:“城中枫树栽得很有意思,不知姑娘准备活祭谁?这么大的一个阵,可不只这几个小道士吧?”
    花千春这才眼角眉梢媚意换做了杀意,轻声回道:“南宫姑娘难道要多管闲事?也去做一做那名门正派?”
    “你信不信天上有一只手,运行着三千大世界。”南宫隐垂眸,“世事皆有因果,你倘真不怕最后落个不得好死之命?”
    “天道好轮回那一套东西你也信?”花千春大笑,“你们这些修道的人爱信天道,可天道是什么,真有天道,那也不过是弱者当死!”
    她活落,侧眸看向北端,南宫隐心中一跳,未来得及出声,只听见北端传来轰然声响,声落后像是沉寂了一瞬,她侧耳,便听到阵阵涛声,随即这声音越来越大――
    南宫隐顾不得花千春,御qiang飞到半空,凝眸远望,远处巨浪已起,不断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竟是黄河堤坝已经塌陷了!
    且不来不及出声惊呼,从北端两道人影快速飞了过来,这两人与南宫隐打了个照面,一人面色苍白长发落下,穿着三清宗的道袍,只是瞥了眼南宫隐,便落下高台携着花千春要走。
    一人穿着滚青色边道袍,玉冠束发,气质漠然,但此刻脸上也露出了些焦急神情,他张嘴,声音扩散到整个永州城:“北端堤坝已毁,水将覆城,若想活命速速离开此城!”
    原本围在周围胆大看热闹的人,见有人腾空站在半空,有的开过眼界知道这是修真者,有的已经跪下去高呼仙人,还有人注意到话中内容,没先跑,先是站在那里炸开,和周围人互相疑问这是不是真的。
    总之人间百态,张洛然算是开了眼界,低头看着,就是没几个人真跑。
    这时张晋飞带着十六城弟子也御着飞行法器赶过来,见了张洛然如见了主心骨,还没到张洛然面前,已经高声喊道:“师叔!”
    台下花千欢拽着妹妹的手要走,他境界比张洛然高,但身有旧疾,与张洛然堪堪打了个平手,镇河神兽则被他们二人惊动,不管不顾的加入了他们二人的打斗中,花千春便顺手而为炸了那堤坝,要拿这永州城内的人来活祭。
    可花千春却站在原地,抬着头直直看着张洛然,张洛然低头,与她对上了眼,他先是一惊,张嘴喊道:“小春!”
    花千春先笑,弯了嘴角两行眼泪又流出来,唇瓣动了动,花千欢皱眉,把妹妹往怀里一搂硬是强行带离了此地。
    花千春埋在哥哥怀中,嘴中那“师兄”二字随风飘散,无人听到。
    张洛然没有去追,双指划过下方,一直被绑着的朱羽几人这才被松了绑,朱羽快速跑到许念身边,见楚珩脸色煞白闭着眼没有升息,又去看楚珩伤口,见已经不流血了,赶紧去搭另一只手的脉,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许念:“没有伤到心脉,虽然失血太多,但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张洛然也落下,上方张晋飞一道回音符悬于高空,不断的重复道:“北端堤坝塌陷,水将覆城,速速离开永州城去南面山坡!”
    台下的士兵也不打了,站在那六神无主,张晋飞又去找永州的官员,让他组织人手带百姓离开此地。
    张洛然弯腰,一只小玉瓶递给许念:“回春丹,止血疗伤用的。”
    许念自己就没少吃过回春丹,没来得及道谢,赶紧接过倒出来两粒,但楚珩唇齿紧闭,两枚回春丹怎么也喂不进去。
    许念心急,脑子一转将回春丹先是喂入自己嘴中,才俯身吻上楚珩双唇,舌尖挑开他的唇齿,将已经化作温润真气的回春丹渡进楚珩唇中。
    张洛然心想这师兄弟俩到是少见的感情好,朱羽看着,许念与楚珩脸上虽都有血污,可也挡不住是两个芝兰玉树、俊俏貌美的少年郎,看着两个少年郎这般嘴对嘴……
    朱羽捂住脸,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朱羽:许念师弟此刻看着真的很攻。
    楚珩:昏迷中就这样初吻没了,作者出来我打死你啊!
    楚珩实则暗想道,昏迷着品不出来味啊好嘛!作者你故意的!(sf□′)s喋擤ォ
    十二:呵呵呵,我就是故意的,来打我啊( ̄幔)
    第45章 心魔初现
    北境天外山三清宗,观星峰峰主范清让正在山顶打坐,突地一下就睁了眼,手伸进怀里拿了他那日日摩挲的都生了浆的龟壳。随即这小老头就像跳大神的一样,神神叨叨的晃了晃他这宝贝龟壳,往半空一扔,五枚铜钱落到身前。
    范清让低头去看,这时一道流光快速飞来,落到范清让身前,是正竹峰叶云起。
    叶云起先对他施了个小辈对着长辈的礼,才开口:“师祖,南端有异象。”
    范清让捋了捋他那撇小胡子,去看他:“那你还不赶紧过去,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叶云起咧嘴笑了下:“思远师叔与融阳峰陈师祖、七秀峰秦师叔都已经去了,我寻思着观星峰的诸位师兄们定是先要卜一卦才去,这会儿估计还没走,也来寻个伴一起出门。”
    “凶中带吉,险象中自有生机。”范清让把龟壳收起来,周围几个观星峰弟子已经围了一圈,对他躬身行礼。
    “走吧。”
    范清让起身,一只仙鹤飞到身下,小老头坐上去驾鹤南去,身后叶云起与他弟子赶紧跟上。
    这边自花千欢携着花千春离去,这对儿兄妹闹出的事却还需人来收尾。刚开始永州城内大部分人都一副观望状态,大多将信将疑,信张洛然话的人也就占了三成,这三成人连滚带爬的收拾行李要出城去南端高处。
    张晋飞几人去找永州的官员,只是这些官员十分的不给力,见了他们一个个都要跑,还是驻扎此地的将领信了他们的话,组织士兵领着城内人出城。
    直到这个时候,仍然还是有那么些人不信黄河之水将要覆城,于是整个永州城内好不热闹,最开始信的人已经赶着驴车携家带口往外走,后来信的人匆匆加入他们,还有那么一批不信的人与士兵作对,整个永州城中大街小巷堵做一团。
    西街尽头的高台上,许念将回春丹渡进楚珩口中,起身人还是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楚珩,朱羽看到台下这乱作一团的情景,咬了咬牙:“师弟,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霓裳那边已经醒了过来,殷南飞和钟千意师兄弟俩已经脚底抹油,早就准备跟着大部队跑出永州城。
    兄弟俩待正要跑,天空几道流光落下,陈求道对他二人喊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要跑哪里去?”
    殷南飞和钟千意见自家师父来了,顿时脸上热泪盈眶,跑到陈求道身边喊道:“师父,你可来了!”
    齐思远平日里见了这景儿定要打趣一下,但他现在匆匆走到许念身前,见许念怀中抱着楚珩,楚珩仰面,闭着眼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又见许念整个人脸上无悲无喜的到是给人更加怆然的感觉。
    齐思远心底就是一跳,整个人面色也唰的一下白了,蹲下身颤颤巍巍的将手搭到楚珩腕上,嘴中喊道:“阿珩,你可不要吓我,师叔可经不住你们这般吓唬。”
    等这话落,秦君若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她善医,落到这台上时扫了两眼楚珩,就知他并无大碍,齐思远也太经不住事了。
    但又见齐思远脸上那哀意已经布了满脸,心中又是一软,走过来张嘴想安慰,可常年面瘫着脸冷声冷语惯了,说出的话还是有些硬:“你这什么表情,他还没死呢。”
    不等秦君若话落,齐思远也搭完了脉,他脸上那惊吓哀伤都如潮水,涨潮的快收回的也快,对着许念翻了个白眼:“阿念啊,你不要一副你师兄已经死了的表情,师叔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样吓唬的。”
    许念这才寻回一点精气神,呆愣愣的看着齐思远,喊了声师叔,然后伸手去擦自己眼,一脸的血污夹杂点放松下来后迟来的后怕,这才忽然落下了一行泪珠。
    许念这样伸手一擦,整张脸看着更像是个小花猫了。
    齐思远便知,这才出来两天,师兄弟俩估计运气不好,不知又遭了什么劫难。
    他摸了摸储物袋,翻出一条帕子想给师侄擦擦脸,但那边秦君若和陈求道都喊道:“不好!”
    这二人一声疾呼,已经御剑而起朝北端飞去,张洛然递了回春丹后早就重返北端,想以一人之力去阻挡这汹涌而来的河水。
    但就算是张洛然,终于也败在了这人为的天灾之下,陈求道上前,与他并肩,捏诀施法试图卷来泥石堵住那大坝上的缺口。
    秦君若与所带的弟子一次次的下去将卷进水中的人畜捞出来送到高处,一时间城内十六城弟子组织平民逃亡,城外三清宗弟子救落水人畜,到是难得的两派弟子第一次相遇就如此配合默契。
    齐思远便没空安慰他这可怜见的小师侄了,帕子往许念怀中一扔,丢下句擦擦脸,就也腾空而起去追秦君若与陈求道了。
    朱羽几人好不容易见了各自峰主、师父,心稍微安下去了些,他们几人倒也乖觉,不再去围着许念,而是跳下台去帮十六城弟子,能搭一把手是一把手。
    风铃儿被孟蒙带着,人小,脚下一套“斗转星移”见缝插针的爬上了台,没来得及与她思远师叔说上一句话,只能小跑到许念身边,第一反应与齐思远差不多,见楚珩闭着眼道袍上血迹斑斑,眼睛一眨就要落金豆子。
    许念低低出声道:“师兄没事。”
    顿了顿补充道:“没死。”
    小铃铛才憋回了她要落的金豆豆,开口就是一串疑问到了嘴边,但却发现许念不看他,而是低着头拿着帕子给楚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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