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性子了,凑脸过去问:“生气啦?”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吗?”凌嘉诺背过身去深呼吸,很厌恶地道:“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
    凌嘉诺的语气是真的厌恶,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米彦辰沉着脸,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以为我没打错……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打你后哄你你可以说……”
    “够了!我说的是这个吗?”凌嘉诺简直是气得不行,可要他开口在这种事情上跟米彦辰谈判,他又难以启齿。最后干瞪了一会儿,才特别扭地道:“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你要是看不惯我或者看不惯我跟我的朋友相处,那你就走吧。”
    这次话风转的太快,米彦辰有点跟不上节奏,“你还要留下陪唐文杰?”
    凌嘉诺仰着脖子跟他对视,“是!”
    “没赌气?”米彦辰平静地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凌嘉诺心里漏了一拍,但他还是顺着思维点了点头。米彦辰突然一把将他推到墙上,翻过他身子一把扯下他裤子,就那么摁着他,朝他屁股上抽。
    “啊!”凌嘉诺痛叫了一声,立马一嘴啃到自己的手臂上,把剩下的叫声堵住了。
    后面铺天盖地之势的噼里啪啦一阵,来得快猛,但也去的快。凌嘉诺才堪堪从惊吓里清醒过来,米彦辰已经替他拉上了裤子,人也重新被翻了转。
    四目相对,凌嘉诺眼里惊骇很快转为痛苦,惨兮兮的小脸也开始变换。他身后被打的地方,现在才爆发。火辣辣的痛感在屁股上肆掠,完了往肉里钻,又往大腿两边扩散。
    条件反射一般,凌嘉诺两手立刻往屁股上伸。米彦辰却是分别给他抓住,不准他揉。看他痛的要哭又憋着的倔强模样儿,冷声问道:“还要不要陪唐文杰了?”
    凌嘉诺跺着脚不理他。
    原本以为商量商量就会被允许的事,现在闹得这么斤斤计较,还大发雷霆扒了他裤子打。凌嘉诺心里的愤怒已经取代了理智。陪不陪唐文杰都是次要了。这么不给他脸到底把他置于何地?
    “米彦辰,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对我?”大吼一声,凌嘉诺憋了那么辛苦才憋住的眼泪一下就滚了下来。
    米彦辰知道他现在不冷静,只管强硬坚持道:“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凌嘉诺觉得现在这么像吵架哭了实在是没面子,狠狠在脸上擦了一把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呵……”米彦辰也有点失控了,“信不信我让他在你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凌嘉诺凶狠起来,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米彦辰没防备,蹬蹬后退,踩了几步才停下。他揉着胸口的闷痛,冷冷看着凌嘉诺。
    凌嘉诺脸上第一次露出与他年龄和长相极其不符的狠辣,“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不是威胁,不是挑衅,就是单纯的陈述。
    米彦辰木着表情,看他如同陌生人一般从自己面前走过,再也没有伸手拉住他。
    第073章 浴火重生
    一晃眼就初八了,离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米彦辰一改前几天的暴躁,逐渐沉寂下来。除了按时给几个孩子做饭,他基本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凌嘉诺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自然也没有打给凌嘉诺。两人像是进入了吵架后期的冷战阶段。
    月儿经常抱着他问:“叔叔,小哥哥的朋友还没好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小公主跟凌嘉诺打电话,凌嘉诺照实搬出朋友住院的事情,倒是安了两孩子的心,可两小家伙还是会想他,尤其是月儿,每天要念他很多次。看见什么好吃的都要给小哥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加严重,不打电话让小哥哥讲故事哄哄或者唱歌逗逗,根本不会乖乖睡觉。
    凌嘉诺其实也很想他们。照顾唐文杰也不是非要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但那天跟米彦辰不欢而散后,米彦辰再也没来找过他,连电话也没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小旅馆虽然已经融入到他的生命里了,可是,这种时候,他还是有种找不到借口回去的尴尬。尤其是那天,米彦辰多次重复问,要不要跟回去,他都相当硬气的回绝了。
    凌嘉诺一开始是生气的,米彦辰那样对他,他生气难道不应该?
    可时间越久,他就越想念米彦辰,想念月儿和张小东,想念许易,想念小旅馆,偶尔还会想到冯秀秀。但,米彦辰不联系他,让他不满的同时,好像也失去了某种资格和立场。他想,如果米彦辰再来找他,哪怕只是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他都一定会回去的。
    可偏偏是米彦辰无动于衷。
    凌嘉诺很沮丧,每天除了照顾唐文杰,就一个人坐着发呆。唐文杰忍了他几天,终于在今天忍不住了,“我说你能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吗?出息!”
    “哦。”凌嘉诺看了他一眼,见点滴还有,又不管他了。
    唐文杰气得脑门疼,“滚滚滚,赶紧滚!想去找他就去,别跟我这儿死人脸,老子不耐烦看。”
    凌嘉诺心里不得劲得很,干脆起身开门出去,“我去买点东西。”
    “滚!”唐文杰抓了个枕头对着他打过去。
    凌嘉诺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玩儿,想着要不就打个电话过去道歉?或者说是找月儿的?再不行,就直接问问,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给他打电话?
    “啊,神烦啊!”哀嚎一声,凌嘉诺走过那天被米彦辰堵门后的楼梯口,心情复杂地多看了两眼,然后甩着长腿下楼。他实在是情绪不高,所以一直都埋着头,等被人拦下后,才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唐文杰在哪里?”杨超能半边脸肿着,眼神阴郁。
    “我他妈怎么知……”凌嘉诺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个台阶。
    杨超能冷笑一声,躬身让到一边。后面杵着拐棍的白发老人叼着烟斗走了上来。很快就越过了凌嘉诺,站在比他高两截的台阶上,“你也上来。”
    凌嘉诺不敢忤逆他,也许是因为连唐文杰在这人面前都要装孙子,也许是在lose的时候,听说过太多关于这人的事迹。总之,德叔留下话就走了。凌嘉诺只是迟疑了下,也跟了上去。杨超能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压着声音阴测测地道:“今天没人来救你了吧小混蛋。”
    凌嘉诺扭头看了他一眼,“小混蛋骂谁?”
    “操!当老子傻逼么?”杨超能抬手要打。德叔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他立马放下手,狠狠瞪了凌嘉诺两眼,小跑上前,“德叔有什么吩咐?”
    德叔停下看他,“嫌大耳巴子没挨够?”
    杨超能一张脸涨得通红,憋在那儿不敢多言。凌嘉诺冷笑一声,绕过他,打开唐文杰的房门,向德叔做了个请的姿势。
    德叔抽了一口烟,抬脚进去。
    病房内,迎面就是一个枕头,德叔一拐杖挥开,脸色发黑地站在那里。唐文杰张着嘴,眨巴两下眼才一把扯掉针头,跳下床跑过去迎他。“三叔,你怎么来了?”
    凌嘉诺猛一下抬头,死死盯着两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德叔看向他。唐文杰面色复杂,但只是将德叔请到凳子上坐。
    “嘉诺,去打水来。”
    凌嘉诺深深看他一眼,提着热水瓶出去了。唐文杰等他走后,直接就跪下了,“三叔要让文杰回去,直接打个电话就成,何必亲自过来。”
    “一个电话就行吗?”德叔抽着烟,指了指关门后站在门边的杨超能,“那我让小杨来接你,你为什么不回去?”
    唐文杰没话说,只是跪得挺直。德叔敲了敲他刚才打点滴的手问:“怎么还住上院了?”,说着冷冷瞥了一眼杨超能。
    杨超能抖了下身子。他是冤枉的啊,他那天根本没敢下手打唐文杰,手下的人也是交代过的,不会有人下重手。
    唐文杰却像是认定了他,扭头对着他露出个怨恨的眼神,赌气似的跟德叔说:“杨哥亲自来请,文杰哪敢不回去。”
    杨超能嘴角抽了抽,你丫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德叔抽完一支烟,起身用拐杖指了指杨超能,“回去自己领罚,我交代过的,要完好无损地带他回去,现在人都住医院了,跑不了都是你的责任。”
    杨超能不敢辩解,垂头应下,“是。”
    拐杖又指着唐文杰,“你是偷跑出来的这没冤枉你吧?”不等唐文杰承认,又道:“你的事情回去再说,那个小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当初我说送他进去改造几年,你非要跟我闹,现在呢,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人家都不跟你了,你还巴巴跑过来。”
    唐文杰不想把他跟凌嘉诺的事情拿出来谈,只是道:“文杰有负三叔教导,甘愿受罚。”
    德叔一拐杖将他抽翻在地,“我问的是那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打小就把人带在身边,那时候要不是看在他才死了老子的份儿上,我根本不会容忍你养着他。现在人养大了却没养熟,你跟我说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么缠着人家?”
    “我没缠着他。”骄傲一世的唐文杰怎么会自甘堕落,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看着长大的凌嘉诺就这么跟了别人,他也不甘心当初明明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的凌嘉诺现在却爱上了别人。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三叔你别管。”
    “我别管?我别管?”德叔直接拿拐杖往他身上抽,“你个混账东西,不成器的玩意儿,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把你魂儿勾没了。”
    凌嘉诺推门进来,暖水瓶一丢,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根拐杖。他动作太快,门边看热闹的杨超能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德叔看他的眼神,已经有如冰窟了。
    “放肆,还不快放开。”唐文杰怒喝一声。
    凌嘉诺看了他一眼,并不放手,只是盯着德叔道:“他之前的肋骨被人打断过,是你打的吧?”
    德叔诧异了一瞬。唐文杰却是站起来,一脚踹到凌嘉诺大腿上,把他踹翻在地。凌嘉诺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冷冷地道:“我有说错吗?医生说了,你那根肋骨要是再断,以后想痊愈就不可能了。”
    “闭嘴!”唐文杰抽了他一个嘴巴。
    凌嘉诺呸了一口,吐出一点血。“我就是不想你被打而已。”唐文杰怔住,凌嘉诺继续道:“在我心里,你比王灿还要高高在上,你总是最厉害的,你…不知道我当初多崇拜你。”
    唐文杰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凌嘉诺一直是个闷葫芦性子,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从来不会这样坦白心迹。一时间,他有点欣喜,又有点恼怒。
    教了这么久还是不长脑子,在德叔面前还敢这么没规矩。
    凌嘉诺觉得嘴角破了,拿手碰了碰,有点刺痛。他看着唐文杰,像是要把许多以前想说却没说的话统统出说来。“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喜欢你,你开着跑车,很臭屁的从我们学校外面过,每次都引得一群女生尖叫。她们以为你是哪个明星。”
    “说这些干什么?”唐文杰皱着眉,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想抱他一会儿,但却没动。
    凌嘉诺笑着看他,“真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帅。后来……”,目光恍惚了一瞬,凌嘉诺回神惨笑,“凌云天死了,我就想跟你相依为命的。可你为什么总是看不上我?”
    德叔听到这里,眉头皱起。唐文杰正在偷瞄他的脸色,一下就注意到了。“别说了,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嘛?给德叔道歉,没大没小的,连德叔的拐杖都干截。”
    “要不是你尊重他,我管他是谁?”凌嘉诺语不惊人死不休,“至始至终我只是想跟着你,谁谁谁都不好使,我为什么要跟他面前装孙子?”
    “凌嘉诺!你疯了!”唐文杰再怎么粗神经也察觉出他的不对了。
    凌嘉诺笑着笑着就哭了,“我是疯了。”他怨恨地看着德叔道:“当初,杰哥lose场子被砸,手里的钱全被套住,差点就完蛋了,是你干的吧?”
    德叔眯着眼,满不在乎地笑笑,“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嘉诺擦了擦眼泪,看着唐文杰,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想起那个变态的折磨,想起唐文杰毫不留情地那一顿鞭子,忍不住又是一颗颗水珠往下砸。
    唐文杰心里发慌,也顾不上骂他,拉过他扶着肩摇了摇道:“嘉诺,你怎么了?”你可是从来不会哭的啊。
    “我好得很。”凌嘉诺鼻音很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当时的事情是他做的?”
    唐文杰回头看了德叔一眼,他不知道凌嘉诺为什么会这么问,可直觉告诉他,能让凌嘉诺这么豁出去哭着指控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凌嘉诺闭上眼,“看样子你是知道了。那这次呢,灿哥就这么进去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这能是我们做主的吗?”唐文杰受不了凌嘉诺用指责的语气跟他说话,尤其是王灿的事情上,他心有所亏。
    “你做不了主,可你三叔能。”凌嘉诺看向德叔,“你把杰哥丢到c市的黑道打拼,又不断逼他到绝路,现在是玩够了?不想他再继续混下去,所以要把他身边的人统统赶尽杀绝吗?”
    唐文杰张了张嘴,但什么话也没说,他也很想知道,三叔这么一次次地对付他,到底是为什么?
    德叔第一次正视凌嘉诺,看了他好半天才道:“你是个好苗子,可惜太重感情。”
    唐文杰面色惨白,后退了半步,一脸的不可置信。德叔笑了起来,“怎么?你的人能想到的,你难道想不到?”
    “为,为什么?”唐文杰嗓子发干,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为什么,因为c市除了你的lose是自成一派的,剩下的势力,都是隶属于文德堂。”文德堂是他当初创办的势力,后来金盆洗手,就退出了世人圈子。可事实上,c市的势力他不仅没有退出,还把当初三足鼎立的局面,全都收入囊中。
    唐文杰是他的小辈,他乐意给小辈生存空间,可如果这个小辈成长到了威胁他的地位,他自然不能放任。
    唐文杰不相信的连续摇着头,突然就嘶吼一声,“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德叔沉默了一会儿,抬脚往外走,“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十分钟时间。”
    “滚!我不会跟你走的。”唐文杰掀翻了他之前坐过的凳子,不解气的又踢了几脚。德叔指着凌嘉诺,冷冷看着他,“你要是想我弄死他你就试试!”,说完,带着杨超能出了病房。
    唐文杰红着眼跟只被触怒的野兽,发了一会儿疯,才一把抱住凌嘉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凌嘉诺伸手搂住他,“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灿哥也不会怪你,我们都不曾后悔过。”
    “跟我走,嘉诺,我带你出国,咱们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好不好?”唐文杰死死抱住怀里的人,他觉得,他要是稍微松了手,凌嘉诺就要飞走了。
    凌嘉诺觉得鼻子酸得不行,但他一点点推开唐文杰,盯着他认真地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可我长大了。”
    唐文杰心里怕了,他拉住凌嘉诺的手十分紧,紧到凌嘉诺觉得骨头都快碎了。“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不好受。”
    “那你就跟我走,我以后都会好好对你的。”唐文杰期待地看着他。凌嘉诺摇头,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静默,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有些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再也维持不住。凌嘉诺觉得心里很痛,他掰开唐文杰的手,转身出了病房。
    楼下,德叔坐在车里,在他经过的时候,摇下车窗,“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你。”
    凌嘉诺停下,笑了笑道:“我也很讨厌看到你,每次都讨厌。”
    杨超能站在车外一脸怒气,德叔却是拦下他,“去把文杰带过来,我们该走了。”
    唐文杰从楼上跑下来,避开杨超能,直接跑到凌嘉诺面前,“跟我走好不好?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神情太过可怜。凌嘉诺不敢看,只好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发呆,这些都是米彦辰给他买的。今年春节,米彦辰给他买了三套新衣服。凌嘉诺想,他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蛋,穿了人家买的新衣服,竟然连过年都不回家。
    “我爱他。”抬起头来,凌嘉诺笑得眉目温柔,“他一个能代替了凌云天王灿和你三个。”
    “你…你说什么?”唐文杰揪住自己的大腿,觉得已经使了很大的力气了,可却感觉不到疼。
    凌嘉诺想到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心情变得飞扬起来,“我说我爱他,他一个人就弥补了你们三个人在我心里的位置。”
    唐文杰失神地看着那个欢快的身影沿着马路奔跑进夕阳里,像极了当初他去看凌嘉诺运动会比赛。当时凌云天还没死,坐在主席台上念了一则为凌嘉诺加油的稿子。
    凌嘉诺当时也像这样,腿特别长,跑起来黑色的发丝迎风飘扬,偶尔看见他的侧脸,都是明媚而灿烂的。
    唐文杰模糊了眼,这两年记忆里那个阴郁的冷美人一点点碎裂,最后泯灭在泪水里。
    第074章 约定之行
    凌嘉诺上楼之前还是很忐忑的,但跟他迫切想见到米彦辰的欲望相比,这点忐忑已经不算什么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一口气冲上三楼,开门就喊:“米彦辰,我回来啦!”
    “小哥哥!”月儿欢呼一声,扔了玩具跳下沙发扑进他怀里。凌嘉诺蹲下腿,张开手将她抱住,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都带出响声了,“想小哥哥没?”
    “想,好多想。”月儿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圈着他脖子不肯撒手,话都不会说了。凌嘉诺感动死了,又在她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
    张小东从厨房里伸出个脑袋,看见他回头激动地跟厨房里的人说了一句“真的是嘉诺哥”,然后仗炮一样跑了出来。凌嘉诺吓了一跳,才几天没见,张小东可见的圆了一圈。他赶紧把月儿换到一只手臂上抱着,空出另一只手准备张小东跑过来的时候把人接住。
    凌嘉诺扎稳马步,身子前倾,摆好姿势准备迎接张小胖子的冲击力。可张小胖子只是冲到他跟前就主动刹车了,肥了不少的脑袋还在他肚子上撞了一下才刹住。凌嘉诺闷哼一声,抱着月儿站了起来,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真跳到他身上,不然,就这一个脑袋差点没把他撞翻了。
    张小东乐得停不下来的蹦,几个缺了牙的牙根全露了出来。因为长更胖了,他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嘉诺哥,你可回来了,我们想死你了。”
    凌嘉诺被他喜庆的福娃娃脸娱乐了,这些天的苦闷全如云烟消散,心情晴朗的不得了,“我也想你们了。你干啥呢?”
    张小东继续傻乐,两只爪子上全是水,还油腻腻的。“我帮易哥做饭。”说着小身板挺直,倍儿骄傲的神情。
    许易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门口咋呼呼地喊:“嘉诺哥,快点快点,锅要炸了。”
    凌嘉诺早就听见厨房乒乒砰砰响,放下月儿钻进厨房一看,好家伙,小半铁锅的黑木耳正在锅里噼里啪啦乱蹦,燃气灶旁边和地上也落了无数木耳。“怎么弄成这样了?”
    许易可能被油溅到身上了,手臂上都红了几块。凌嘉诺拎着锅盖将锅盖住,听着锅盖被炸得梆梆直响头皮也麻了。他先将燃气灶关了,推开窗户让油烟飘出去。“你是不是没沥水就放锅里炒了?木耳洗了后,水一定要沥干了才行,不然放锅里就得炸。”这是以前凌云天说的,凌嘉诺不会做饭,也就知道个大概。
    许易把手伸到水池里用冷水冲,一脸悲愤地道:“就是没干!”张小东洗菜的速度太慢了,端给他的时候还在滴水,“我放油之前把锅烧干了的,可木耳倒下去立马就开始炸了!”木耳满天飞的景象太壮观了,他都怕还没炒熟,木耳全炸出锅了。
    凌嘉诺拿过门后的垃圾桶,先把燃气灶周边的木耳清理干净。全是裹了油从锅里蹦出来的,以他的水平要再次利用有点难度,“怎么这么多木耳?”垃圾桶里装了一大捧,地上还没收拾呢。“张小东,把扫把和撮箕拿过来。”凌嘉诺冲外面吼了一声。
    “我只抓了半碗用热水泡的。”结果,才泡了一会儿碗里的水就干了,木耳也变成满满的一碗了。张大东大呼神奇,说易哥是你施了魔术吗?
    一碗木耳,半数还是干的,他只好换了个大碗,继续加水泡,“可到后面水还是干了,碗又满了。没办法,我就换成洗菜用的盆子泡了。”最后,泡出来的木耳足足有大半盆子。
    张小东拖着撮箕和扫把进来,凌嘉诺接了让他等着,扫完还得拿出去放着。地上的木耳扫了小半撮箕,凌嘉诺这个不关心材米油盐的人都觉得浪费,干脆捆了垃圾袋让张小东一起拿出去扔了,免得看见心疼。
    凌嘉诺找出干木耳研究了一下,锅里大片大片的木耳显然比这个大得多。他估计这是因为木耳发水后长大的原因,他跟许易说:“不怪你,它干的时候看起来太小了。”
    许易点头,他当时放了半碗真是卡着他们三个人的量放的。
    “嘉诺哥,你会炒菜的吧?”会就你来吧,我真是要给厨房跪了。许易无限期望地看着凌嘉诺。凌嘉诺眨眨眼,问:“你叔呢?为什么是你在做饭?”做饭不是米彦辰的事儿吗?
    “我叔走了两天了。”想起这两天的下厨经历,许易觉得那篇“寒假最难忘的事”的作文有题材了。“医院的食堂初三就正式上班了,大师傅们都回来了,秀姨这几天都睡在那边。”所以做饭这件事我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凌嘉诺显然对冯秀秀的事情没兴趣,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干巴巴问:“走了?他走哪里去了?”竟然丢下三个嗷嗷待喂的孩子的走了?还有没有为人叔叔的自觉!竟然丢下偌大的旅馆走了?还有没有当老板的操守!竟然,竟然连…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把他当什么了?太过分了!!!凌嘉诺心塞,堵得都快赶上景区里国庆时候的车况了。
    手忙脚乱给三个小孩儿做好饭,凌嘉诺没胃口的随便吃了一些就算了。张小东和月儿倒是吃的开心,纷纷提出赞美,“小哥哥(嘉诺哥)你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比易哥做的好吃。”
    许易尴尬,“嘉诺哥确实比我做的好吃。”木耳炒熟了,番茄蛋汤除了有点咸也挺好喝的,最主要的是在外面买了一只烤鸭回来,还有甜面酱可以蘸,他们都爱吃。
    凌嘉诺悠悠地道:“你叔没回来之前,我都领你们出去吃吧。”虽然现在许多饭馆还没开门,但总有那么一两家开了的。
    饭后,凌嘉诺把桌子收了,破天荒洗了回碗。想起许易说的米彦辰跟人约好了要出去一段时间但具体多久不详,他心里就跟长了杂草似的,看什么都了无生机。
    月儿吃完饭就开始缠着他,让陪着玩堆积木,捏彩色泥,看看图识字……凌嘉诺陪了她一个小时,看八点了立马哄她洗澡睡觉。在医院里陪床,心里又不痛快,他基本没睡好,现在到家了虽然对米彦辰不告而别还是不痛快,可好歹心里安定了不少,疲惫感和困倦感也就冒出来了。
    月儿则是很多天没看见他,兴奋地停不下来,捏个看不出来是猪的猪也要举到他眼前给他看。凌嘉诺一边打哈欠一边嗯嗯真像宝贝你太能干了夸。
    许易陪张小东打了一会儿电玩,就钻房间里跟周青打电话去了。他前两天跟周青打电话说,“嘉诺哥不在家,我叔那脸色阴云密布的,跟被人抢了老婆似的。”许易一直对这事儿挺想不通的,不就是在医院陪了朋友几天吗?用得着一副‘人好像不回来’的样子吗?
    许易不知道他胡乱猜测还真猜到米彦辰的心思了。米彦辰当时生气回到家,平静下来后也觉得凌嘉诺那么要面子他把人压在楼梯口打了确实做过了。可一想到凌嘉诺在唐文杰的事情上,总是狗腿子的劲儿,他就不爽,特别不爽,大叔一辈子都没这么不爽过。当初跟隔壁连队争人的时候,都没这么挫败窝火过。
    他一半生气小半歉疚再小半约定日子到了固定沉默周期来了的多重心理,让他没再去找过凌嘉诺,也没打过一个电话发一个短信。但等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开始隐隐担心,凌嘉诺会不会被唐文杰勾勾手指勾走了?会不会因为那天的不愉快打算再也不跟他过了?
    直到离开前,米彦辰都处于低气压状态。他赶到c市的时候,廖熊和沈瑞等不了他已经先走了。陈冲几个人轮番给他打电话,催他速度汇合。
    越挨近地方,米彦辰繁杂的心就越沉静,到后面大家汇合后,开始往当初兄弟长眠的地方出发,他就彻底心无旁贷了。去年他来的时候,心里也是空空如也,但真要运转思维去想点什么,除了部队里的点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今年,他空着心去想,一下就能想到小城的旅馆,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有不知道回没回去的凌嘉诺。
    陈冲一身迷彩装,一边爬山一边回忆,这里是咱们以前休息过的地方,这株大蕉叶后面是我跟大雁躲起来解小手的地方……廖熊扶着沈瑞,回头损他,“你就得了吧你,大雁跟飞狐比你跟好多了。”他们现在都慢慢走出来了,谈到死去的战友都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陈冲不以为然,继续回忆能记起的点点滴滴。一群六人,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一个张白一个刘奎斌,都是当年铁打的兄弟,命过命换来的情义。
    翻过巍峨的青山,再往后,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峦已经铺满了皑皑白雪。米彦辰回头望了望山下城市,长长吐了一口气出去。
    陈冲在他们以前搭建的木屋里逛了一圈,找到埋在铁桶里的简易厨具,“里面被小可爱们占领了,不过,现在天没黑,歇歇脚还是可以的。”
    沈瑞是假肢,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山路,有些吃不消。廖熊蹲在地上替他按摩大腿,又解了水壶喂他喝水。
    “我自己来。”沈瑞自己拿着喝了一口,问有没有人要,大家都带了,没要他的。
    米彦辰走到他旁边,看着廖熊给他做按摩,“后面的路不行别逞强,我们一人背你一段。”
    “不用。”我媳妇儿怎么能让你们背。廖熊特爷们儿地道:“他还没负重包重呢我一个人就行。”这话不假,沈瑞截了肢,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出院后才开始养肉,现在堪堪就到一百斤。
    陈冲那边已经麻利生了火,用张白和刘奎斌找来的冬菇煮了一锅汤,招呼米彦辰他们吃。几人围在地上坐着,就着汤吃干粮。陈冲问:“哥几个又一年没见了,都说说近况吧。”
    张白一点都不白,相反,他肤色很黑,随时都笑眯眯的,“我先说吧,我现在在我爸的公司里打下手,今年可能要单独管理一个公司了,到时候我争取到离你们近点的城市,大家平时聚聚也方便啊。”他家是干房地产的,生意基本上铺了几个省,在川内更是地产界的龙头企业了。
    刘奎斌眼睛一亮,一点不比廖熊块头小的身板靠到张白身上,“靠,缘分啊,哥哥我今年也要换地方了。”他开了一家运输公司,之前一直跑的是江浙沪一带,今年正准备扩大范围,首选就是川藏线,“那边现在大开发,长途货车的需求量很大,我打算分几个小队的人去试试水。”
    张白也不推开他,就笑得一口白牙道:“行啊,你来,你到时候还可以弄点工程车来,挖挖机推土机什么的,我给你签合同。”
    “够兄弟!”刘奎斌用手撞了他胸口一下,真心为即将聚到一个地方工作而高兴。
    “你们都是有钱人。”廖熊颇为羡慕地道:“我就那样,工资一般般,局里事情不算多,就是偶尔要值夜班。赶上扫黄扫黑扫毒的时候,还得连续一两个星期回不了家。”所以,他真的是很对不起他家瑞瑞啊。
    沈瑞见他看自己,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看个毛啊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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