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退伍的,可这么久了,他根本没觉得米彦辰有伤在身。
    心里乱七八糟翻腾着,凌嘉诺嘴巴抿得更紧了,他觉得找上门儿来的这大人物就是一伏地魔,一巴掌拍下来,米彦辰这家庭妇男立马就变伏地魔的黑暗爪牙了。
    米彦辰看他不喊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悄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凌嘉诺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把背后躲着的张小东拉出来,“叫张伯伯。”
    屋里气氛让张小东有点怵,但被凌嘉诺拉着,他也没那么怕了。“张伯伯”
    小公主从沙发上缩下来,跑过去抱住凌嘉诺一条腿,跟着也小声叫道:“张伯伯”,刚才他叔让他喊,她也没喊。她不认识这人,小哥哥不在,她有点害怕。
    张国强努力放柔了面部表情,冲两孩子笑了笑,心里对这个凌嘉诺倒是有点好奇了。米彦辰是他曾经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整个特种大队最出色的兵王,他却能看出他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柔情。凌嘉诺给他的第一印象,干净很漂亮而且还很年轻,他是军人,很少会用漂亮去形容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凌嘉诺真的是长得很漂亮。
    凌嘉诺有种正在被红外线扫描的错觉,他知道男人在看他,可他就是不太像跟这个男人打招呼。张国强勾了勾嘴角,有点意思,还以为是只小绵羊呢,没想到性子这么倔。
    米彦辰尴尬死了,正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凌嘉诺已经收起心思,对沙发上的男人点点头,牵起月儿张小东往屋里走,“我带他们进去洗一洗,你招呼客人。”
    看着一大两下进了屋,米彦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瞟了一眼身后憋着笑的两人,没好气地道:“你们两那么乐意站有本事就别坐了。”这几个混蛋,竟然敢给媳妇儿下马威,有机会了一定要替媳妇儿出出气。
    “嘿嘿,这不是做做样子吗?”两大块头嬉皮笑脸摸沙发上坐着,米彦辰不客气的一人踹了一脚,门边那大块头也走过来坐下,防米彦辰踹他,他就坐边儿上的扶手。
    “好了。”中年男人发了话,几人都安静下来。“你退伍就为了这么个小子?”
    “不是。”米彦辰坐直身子,有些不太想说这些,但他也知道,这人问了他就必须回答。“大雁的女儿你看见了,刚才跟在嘉诺身后的就是飞狐的儿子,我退伍也是想好好照顾他们两。”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少来这套,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跟那男人的关系,以你的身份,就算退伍了也是需要观察三年的。”
    米彦辰一直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但这么被挑明说出来,他还是不爽了。“我把他带家里养着正好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儿你说怎么回事儿呢。”
    “噗!”大块头被盯了一眼,赶紧缩脖子扭开了脑袋。
    “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男人怒喝一声,略有顾忌地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转头踹了米彦辰一脚,压低声音喝道:“你给我站起来!”
    米彦辰立马就站了起来,标杆似的抬头挺胸,身上的气势也放了出来。几个大块头没想到他退伍这么长时间,给他们的压力还是一样大,眼里的幽光都亮了起来。
    “还算有点样子。”中年男人总算满意了,态度了缓了一些,“这也就是你退伍了,不然老子抽不死你,天下女人一抓一大把,你非得给老子找个男的过,你说你……你……”
    米彦辰翻了个白眼,在几个大块头惊秫眼神里撇撇嘴道:“谁给你找个男的过了,那是我媳妇儿。”
    “滚!”一声暴喝,顺带一个无影脚。几个大块头这下都不敢坐着了,蹭蹭蹭钉桩子似的立了起来。
    屋子里张小东跟月儿吓得发抖,趴凌嘉诺身上很是无措。凌嘉诺低头看了他们一眼,同样有些无措。米彦辰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外面那人又是他老领导,也算是半个长辈了吧。跟个男人过日子,谁知道长辈怎么看。
    米彦辰弯腰揉了揉小腿肚子,又直起身子摆一张面瘫脸,好一会儿才抱怨道:“你要骂也小声点啊,把人吓着你负责哄啊,真以为带孩子容易啊。”
    男人嘴角抽了抽,气得面色发红,指着他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几个大块头紧绷的肌肉也被这话给抽松了,一样摆出面瘫脸,可内脏都快憋吐血了。米队就是米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怕黑面神啊。
    “嘉诺哥,那个张伯伯是不是很凶,我看那几个壮叔叔都很怕他。”
    月儿捏凌嘉诺的手指很紧,凌嘉诺都能感受到疼,不过,他没有让月儿放手,这时候他脑子里还没醒事儿,有点疼痛正好让他清醒。
    张小东在一边也心神不宁地道:“他会不会把我叔抓回去当兵?那我们怎么办?以后谁给我们做饭啊,我妈现在经常往外跑。”
    凌嘉诺望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正想骂两句蠢货,米彦辰开门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一个个躺床上讲故事啊。”
    凌嘉诺一下坐了起来,跳下床一把摁他到墙上,“你都退伍了那人还来找你干嘛?”
    “你们两把眼睛闭上。”米彦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月儿和张小东,等两小家伙捂着眼,立马伸手扣住凌嘉诺脑袋,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没事儿,他们只是路过,来看看两孩子的。”
    “真的?”凌嘉诺不太相信,如果只是这样,米彦辰为什么要现在吻他。
    “真的。”米彦辰揉了他脑袋一把,迟疑了下道:“他们要走了,我去送送,过几天就回来。”
    凌嘉诺愣愣地看着他,等米彦辰推开他,蹲过去给两小鬼交代在家要听话云云的,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跳他背上骑着,一巴掌盖到他脑袋上,“你大爷的米彦辰,你再跟老子说句没事儿,送他奶奶的大罗神仙啊要送几天。”
    “哎哟。”米彦辰背着他站起来,走过去摔床上,看凌嘉诺翻身想起来,他只好压了上去,“你听我说……”
    “听你大爷的,滚开!”凌嘉诺窝了一肚子的火全爆发了,他是有点漫不经心,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跟米彦辰的付出相等的感情,可他已经习惯了这份宠爱跟平静。现在这份平静就要被打破了,他怎么能允许,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你给老子放开,你他妈给老子放开。”凌嘉诺抬手不是巴掌就是拳头,奋力挣扎起来。
    “呜呜……”月儿吓得呜呜地哭,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想小哥哥跟叔叔打架。张小东也被吓着了,搂着月儿站在一边望着床上干仗的两人。
    米彦辰回头看了一眼,狠心把凌嘉诺掀翻了个面,抬手往他屁股上狠揍了几巴掌,“你安静点行不行?月儿都给你吓哭了。”
    凌嘉诺突然就不动了。米彦辰搬过他脑袋,怔了一下,“嘉诺,你……”
    “滚!别压着老子。”
    米彦辰放开他让在一边,凌嘉诺把眼泪蹭在被子上,翻身坐了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第067章 过年前夕
    厨房里,凌嘉诺拴着围裙,看着案板上的牛肉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米彦辰那货走了八天了,电话打不通,就偶尔发个短信还是在半夜三更,一句交代没有尽他妈说些流氓话,想老子想老子,想老子你他妈还要走。
    妈的,敢过了十天再回来,老子一脚踹你滚出去睡大街。
    凌嘉诺愤愤想着,一刀恶狠狠砍到牛肉上。米彦辰走后,他专门去买了本台历,每过一天就划一天,当初说好只是去几天的,所以,他最多再等两天,两天一过,好吧,他还没想好两天一过他要怎么办,但是,他就是固执的只给米彦辰再两天时间。
    张小东洗好了两个番茄,擦了手看案板上还是整块的牛肉,拉了下凌嘉诺衣服,“嘉诺哥,你是不是想我叔了。”
    “不是,谁想他了,那个混蛋最好永远别回来了。”凌嘉诺现在特别烦听见米彦辰的名字,他一巴掌拍开张小东的手,扔了菜刀解下围裙,“不做了,我带你们出去吃。”
    月儿原本蹲在地上剥大蒜的,听到这话,欢欢喜喜蹦了起来,小尾巴似的吊在凌嘉诺衣服后面,“小哥哥,我们还去吃汉堡吗?我想吃草莓奶昔行吗?还有那个玉米蛋挞。”
    张小东看着案板上的牛肉吞了吞口水,他其实是想吃红烧牛肉的,鸡腿鸡翅的天天吃也会腻啊。凌嘉诺给月儿戴上围巾帽,打开门看他还没出来,扯着嗓子大喊:“张小东你快点,要不去你就家等着,等我们吃了给你打包回来。”
    最后,张小东还是一起出门了。肯德基点餐的那妹子对一连几天都光顾她的帅哥和萌包子三人组很是喜爱,舀薯条的时候装了个特大份,笑容亲和,耐心细腻,可惜凌嘉诺全程都是一张冰山脸,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张小东眯着眼,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咬一口沾点番茄酱,再咬一口再沾点番茄酱。凌嘉诺看得恶心,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自己撕一包沾去。”
    月儿趴在桌子上啃得满嘴汉堡,凌嘉诺食不知味地啃着鸡翅,偶尔拿纸巾替她擦擦嘴,看擦不过来了,干脆抽了张纸巾给她垫下巴底下。米彦辰不在,冯秀秀忙活食堂的事情,小鬼衣服要是脏了还得他洗,虽然有洗衣机,但他还是嫌麻烦。
    “这是接口水的吗?”月儿四周看了看,怕有人笑话她。张小东手里抓着一大块鸡胸,缺了门牙笑得跟个二货一般,“就是接口水的,嘉诺哥怕你流口水呢。”
    “滚!”凌嘉诺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看月儿嘟着嘴,舀了一勺圣代喂她,“不是接口水的,你看飞机上那些漂亮姐姐下巴下面不是也围了一个布兜,她们不至于也流口水吧。”
    月儿想想也是,“那她们为什么要围个布兜呢?”
    “好看!”凌嘉诺想也没想就说了,他觉得心烦气躁的,有点不耐烦应付两小鬼了,可他不敢太放肆,他怕小公主一会儿哭了哄不住。
    张小东体会不了凌嘉诺快要扛不住的内心焦虑,就着这个话题又给月儿找难受。“嘉诺哥哄你呢,就是给你接口水的,人家空姐那个是丝巾,跟你这不是一个档次的。”
    “小哥哥……”月儿草莓奶昔吃着都没胃口了,扒着那张纸就扯了下来。
    “你闭嘴,再嗦就滚大门口蹲着吃。”凌嘉诺给张小东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一个发威,音量没太控制好,等他吼完,周围起码不下十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清一流的都是指责的。靠,老子骂自己家的小崽子关你们屁事儿啊!
    这顿晚饭吃得可谓是心力交瘁,一个星期吃了七天的汉堡,凌嘉诺都快吐了。等伺候月儿吃完,出门天都快黑了。张小东抄着手,被冷风一吹缩起脖子,“又是一天了,我叔到底还要多久才回来啊?嘉诺哥,他会不会赶不上吃团年饭?那我们还买烟花吗?而且,过年还要包饺子的。”
    凌嘉诺蹲在地上给月儿系围巾,听见这话顿了顿,然后一把抱起月儿。“走了,回家,他爱回来不回来,回来就一起过,不回来就我们自己过。”
    小城的夜市要比大都市宁静许多,但身在其中,还是能感受到它独有的热闹气息,尤其是临近过年,到处都是欢乐的面容。凌嘉诺抱着月儿,张小东跟在后面,一路上三人都没再说什么话,路边摆摊的喜庆对联和红灯笼,耳边摔炮的过年韵味,都因为米彦辰的不在丧失了色彩和激情。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更是沉寂了,张小东和月儿也不去公园玩了,吃了饭就蹲在旅馆门口,盼着米彦辰能回来。凌嘉诺摆弄了半天手机,掐了烟头推开窗子,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有,而且,他有三天早上醒来后没收到米彦辰半夜发来的短信了。
    “嘉诺哥”许易推开门,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叔出门了,我跟杨辉他们去周青家多玩儿些日子。”
    “恩”凌嘉诺鼻子里应了一声,夹着烟又抽了一口,许易去周青家的时候米彦辰都还在家,可他这些天脑子里不想事儿,要不是许易今天回来说,他恐怕要很久才会发现家里有个小孩儿不见了。这么一想,凌嘉诺顿时内疚了,“才回来吗?吃饭没有?”
    “在杨辉家吃的早饭。”许易一屁股坐在床上,“周青外公身体好了一些,那边医疗条件好,所以周青以后都不会来这边读书了。我们这次说好了,高中是没办法一起了,以后再考同一所大学。”
    “唔,挺好的。”凌嘉诺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回头看许易一脸担忧地看他,默了下摁掉烟头,“去穿衣服,我们先去把年货办回来,走亲戚的不管,可至少要把自己吃的买回来。”
    “恩,他们两也盼着出门玩儿呢。”许易兴匆匆的去穿外套,看上去高兴得不行。凌嘉诺有点意外,难道家里三个小孩儿都很想他带他们出去吗?等他走镜子跟前过的时候,终于知道许易为什么那么高兴了。
    镜子里的人,一张尖下巴脸都快受成锥子了,眼眶深了一些,下巴上长一圈黑桩桩,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这下更加颓废消沉了。“啧啧……都要赶上乞丐哥了。”
    凌嘉诺很多年没有抢年货的经历了,以前凌云天在的时候,家里很早就备了年货,只要临近三十再去买点面皮包饺子就行。所以,等他看到超市里人踩人的景象,头皮都发麻了。“这人也太多了吧。”
    许易抱着月儿,张小东跟旁边站着,三个小孩儿一致两眼冒光。“过年人肯定多啊。”张小东伸长脖子往左边方向瞧,那边全是食品。“嘉诺哥,我们先从这头逛吧,完了从那边绕一圈,再到门口结账。”
    “小哥哥抱。”月儿勾着身子过来,许易有点抱不住她,凌嘉诺只好把她接了过来。“许易你推车,张小东你负责拿东西,但是,所有东西都得我点头才行,你们叔就留那么点钱,他要是不回来,我还得省着点才能养活你们三呢。”
    “我叔肯定会回来的。”张小东有些不服气,但除了总强调这一句他也找不到话说,想了想又道:“我妈说年后就能把医院那个食堂做起来了,到时候让我妈养我们。”
    “出息。”凌嘉诺用膝盖顶了他屁股一下,“卫生纸,拿那个维达打折才29的……”
    从超市回来,凌嘉诺一路都在想,会不会打开门那个熟悉的人就已经在家里坐着了,这是米彦辰走后第三天开始他就不断重复的臆想,只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一次次臆想都变成了空想,他都觉得自己可能麻木了。
    虽然捡了要紧的买,但东西还是不少,连小公主都自己抱了一盒曲奇饼干下地走,张小东拽着一提卫生纸和一袋零食,脸都憋红了。等到加州门口的时候,许易放下大号超市袋,看着被勒出白条梗的手心,郁闷问道:“嘉诺哥,你不是会开车吗?”
    “是啊,怎么了?”凌嘉诺很白痴地问了一句,见三个小孩儿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己,扭头风中凌乱了,尼玛他到底要落魄到什么程度啊,智商都快下降为负了。
    张小东都快哭了,“嘉诺哥你是不是患了健忘症什么的,会不会哪天就不记得我是张小东月儿是月儿了,还有易哥,我们都可听话了,你别忘了我们三。”
    “啊!”许易大喊一声,重新拎起袋子爬楼梯,“我说张小东你以后少看点电视,你都快看成傻子了。”
    月儿抱着饼干盒子,回头冲张小东骂道:“傻子!”
    “我怎么就傻了啊,明显是嘉诺哥傻了好吧,放着车不开还一副完全不知道没开车这么大包小包拎着累死累活走回来多正常一样。”张小东一边申诉一边跟上他们两。
    凌嘉诺垂下眸子有点想哭,可酝酿了半天也没眼泪水儿,只好提着几个大袋子爬楼梯,爬到门口了却看三小孩儿都杵哪儿不动了,门是开着的,他累得不行,拿膝盖顶了张小东一下,“你们倒是走啊,不累啊。”
    “我叔可能回来了。”许易在前面说了一句,这话就像来自星星星的叫兽发功一样,世界瞬间被点穴了,然后又瞬间被解穴了。几个小孩儿一通尖叫冲进了屋,凌嘉诺觉得耳朵失聪了,但血液却滚烫得厉害,也跟着大叫一声冲了进去。“啊!!!……”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冯秀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发现所有人看见她都变了脸,先前巨大的兴奋瞬间消弭了,心里有点酸,勉强笑了笑,“你们怎么了?去买东西了吗?”
    凌嘉诺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白痴过,走过去死劲儿将东西放桌子上。许易叹了口气,也跟着把东西放下,月儿抱着盒子坐到沙发上闷闷不乐,只有张小东很不爽地踢了一脚地板上放着的烟花礼品什么的,“这破玩意儿哪来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冯秀秀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不被待见她还是感觉出来了,这些天她忙着食堂的事情,眼看过年了总算可以休息了,可她没想到这才回来家里小孩儿都去亲凌嘉诺不亲她了,这让她有点接受不了,张小东那一脚更像直接踹在她心上,“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我个臭小子说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张小东没心情跟他妈顶嘴,可嘴巴太滑溜了,没管住就顺了出来。
    冯秀秀呆了两秒,肺都快气炸了,红着眼上前就想打他。许易连忙插中间拦着,“秀姨你别生气,他就是嘴巴臭我一会儿压他刷牙去,让他刷三遍。”
    “不行,我今天非揍他不可,张小东你别躲,你给我过来。”冯秀秀越想越委屈,眼泪没预兆的就掉了下来。许易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拦她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秀姨你别哭啊,张小东快给你妈道歉。”
    张小东也吓着了,蹭啊蹭的就缩凌嘉诺边儿上站着。凌嘉诺从放下东西就一直站着没动,这会儿听冯秀秀哭,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拳头捶在桌子上吼道:“闭嘴,人都没死呢你哭个毛啊,要哭也等人把尸体给你拉回来你再哭。”
    客厅里柔和的灯光似乎比往常刺眼,窗外漆黑的苍穹森冷呼啸,屋子里没有一丝过年的暖意,只是冻得人不住发抖。冯秀秀保持着撒泼的姿势,月儿坐在沙发上,抽了抽鼻子开始小声地哭,张小东受不住她刺激,也憋了一腔的鼻音,“嘉诺哥,我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凌嘉诺烦躁扒拉两把头发,他不想让三小孩儿都跟着他神经过敏,可他心里一团糟没功夫安慰谁。月儿看他过来,伸手要抱,凌嘉诺手酸得不行,但还是一把抱起她,“别哭了,弄得我都想哭了,我哭了你哄啊。走,洗澡去,今晚上跟小哥哥睡,明天一早咱们包饺子。”
    “不等叔回来吗?我想吃他包的饺子。”
    小公主把小脑袋埋在自己脖子上,凌嘉诺心都软了,咬牙恨恨地道:“给他留一盘子,他赶回来就给他吃,赶不回来咱们就拿去喂外面的流浪狗。”
    小公主抬起头认真想了想,“好,多留一会儿,等春节晚会完了放烟花的时候再喂狗狗。”
    ☆、第068章 年三十儿
    年三儿十的日子,部队炊事班热火朝天准备着年夜饭,可在另一边,整幢作战指挥大楼都能听见顶层那个中气十足的怒吼声。部队放了假,指挥部人影稀疏,偶尔有一个上楼下楼都是绷紧小碎步轻快地上又轻快地下,生怕那顶层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一群饭桶,摸爬滚打这么久连条路都找不到,给你们两年时间了竟然还培养不出一个米彦辰来,特种大队平时的训练都给老子是在过家家吗?”张国强一张脸阴沉无比,“还有你,你……”
    跟他面前站着的两人早就被骂得没脾气了,但看领导手指都快指到自己鼻子上了,年轻的小副团背脊一挺,“报告,我叫赵子龙。”
    “还赵子龙呢。”张国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有没有纪律?知不知道什么是军人的天职?老子让你带兵出去侦查路线,不是让你逞英雄去捣那群亡命徒的老窝,身为这次行动的小队长,你擅自行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还害死你手下的兵。”
    小副团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张国强抓起桌上的一摞资料摔倒他脸上,“你还有脸跟老子不服气,要不是米彦辰出手那个兵蛋子就给炸成渣了,你牛逼,你牛逼你当时怎么不把人给救下来。”
    这话戳中了小副团的软肋,他脸色猛一下变得惨白。挨着他罚站的正团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个僵硬的笑,抗着压力上了,“老大,你就别再骂了,子龙他们这次捣毁了那帮家伙的老窝,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将什么功?抵什么过?”张国强起身,一脚就踹了过去,“那兵蛋子肠子都漏了,就算脱离了危险,但有没有后遗症还两说,米彦辰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们这是哪儿来的功啊?啊?给你立个军功让你站在自己战友的鲜血上你敢要吗?”
    正团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果然,扭头就见小副团眼泪水儿都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那口牙咬得极狠,肯定掉进豆子了。“哎,老大,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了,你也知道那伙亡命徒经常跑临边村子里烧杀抢虐,咱们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少跟他们起摩擦,那就是一颗毒瘤,这次子龙能一鼓作气顺藤摸瓜将他们一锅端了,也算是……”
    “你闭嘴!”张国强气得只想大耳刮子招呼上去,“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你这不靠谱的玩意儿才带出这么不靠谱的玩意儿。”
    “是是是,老大你教训的是。”正团伏低做小,心里却严重鄙是:我这么不靠谱不的玩意儿还不知道是哪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带出来的呢。“报告,我回去一定下决心把自己板正了,然后把下面的兵也板正了。”
    “哼!”张国强冷笑连连,视线在小副团身上兜了一圈,转向正团道:“你就护犊子吧你,早晚害了他。”
    “你不也护着你那宝贝疙瘩。”正团嘟囔一声,不等他发难,推着小副团就逃出了指挥室。“呼……终于过去了,大过年的要是弄个关禁闭可就不好玩了。”
    “对不起”小副团跟在他身后,神情落寞,挺拔的背脊都疲软下来。走在他前面的正团闻言停下,转身眯眼看他,“我这里不接收对不起,就算要认错,还是换成方式认的好。”
    小副团身子僵了一瞬,苍白的脸上浮出点红。正团跟没看见一样,踢着腿骂骂咧咧走了,“老大可真是偏心,米彦辰都退伍了,还是只宝贝他一个,每次只要事情搁他身上,芝麻绿豆都能变成冰雹洪流,哎哟喂,我这任劳任怨的小心脏啊。”
    军区医院特级病房里,小护士推着小推车出来,跟旁边的同伴道:“他就是当年华南地区最强悍的兵王,不过,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就退伍了,真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他。”
    同伴诧异,“不是说他这次是为了救战友才受伤的吗?退伍了怎么还会参加任务。”
    “咳……”一声不大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议论,小护士刚回头,立马敬了个军礼,“夏团长好。”
    “他怎么样了?”夏威指了指病房门,接着推门走了进去。小护士忙把推车交给同伴,迅速跟了上去,“米队长身体素质很好,只要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夏威一屁股坐在病床前,伸长脖子看了眼米彦辰头上的纱布,小声问:“他当时离炸弹很近,会不会脑震荡?”
    小护士摇头,“郭医生说只是中度震荡,醒后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恩,你去忙吧,我坐一会儿。”
    夏威等小护士出去了后,起身直接压床上去了,在他嘴要亲上米彦辰的时候,米彦辰突然睁开了眼,用唇形嘲讽道:“你个流氓玩意儿。”
    夏威大怒,拖着衣领就把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米彦辰借力刚好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歪脑袋看他,“拿个枕头给我垫着。”
    “你是大爷。”夏威撇嘴,不过还是给他拿了枕头放在背后,“醒了还装昏迷,你是几个意思啊?我这两天都快被老大的唾沫星子淹了。”
    米彦辰想着张国强大动肝火,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依旧瘫着,“我吓吓他,免得他老是惦记把我弄回来,再说,我也是今早上才醒的。”
    “就为了这个?”夏威无语,随手在柜子上捡了个苹果削起来,“说真的,你真不打算回部队了?连小护士都在说你是咱们华南区最强的兵王,一个兵王不当兵了,你说你能干什么?别跟我说你的志向就是守着个小旅馆当一辈子小老板。”
    “小老板怎么了?我旅馆生意挺好的。”米彦辰不客气地接过他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含糊道:“那个小平头怎么样了?”
    小平头是这次任务里最年轻的新兵,说是新兵,其实是从各地部队上新选拨进特种小队的成员,所以,他的军事素质并不弱,可惜运气实在不咋的,在特种小队的第一次任务就碰上了那群亡命徒,还特别倒霉的被抓进人家老窝里当俘虏。
    虽说他的霉运翻倍折成了好运,让同行的小队顺藤摸瓜把那帮家伙灭了,可在打斗的时候,他又一次相当背运的被丢了一捆炸弹,要不是米彦辰救他,恐怕他就不只是肚子被炸个洞肠子漏出来那么简单了。
    夏威想起变态老大竟然让人在手术前拍下照片,留作这次任务总结时候的传阅件,恶寒地打了个颤,“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不知道等他看到自己肠子漏出来塞都塞不回去后,会不会吓得再病危一次。”
    米彦辰没再问小平头的事,他本来就是个带路的,要不是看那小年轻躲不过去,他根本不会插手。“这次带队的小队长是你手下的兵?”
    “唔,是。”夏威挑眉,“你觉得怎么样?”
    “你加把劲,说不定再过两年,咱们部队又得出个全能兵王了。”米彦辰对那个其貌不扬的小队长印象深刻,也不吝啬夸赞,“他要是成长起来,一定不比飞狐他们当年差。”
    夏威顿了顿,看他情绪没什么不对才道:“过几天就是飞狐他们的祭日了,你赶快把伤养好,到时候好进山。”
    “嗯”米彦辰鼻子了应了一声,把吃完苹果剩下的核放他手里,“今天都年三十儿了,我得回去,在你们出发之前,我会赶回来的。”
    说着米彦辰就打算下床,夏威吓了一跳,扔掉刀子苹果拉住他,“我说米大爷哎,你是伤员好不好?一会儿老大要是来看你发现你不见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米彦辰手腕一动,挣脱开他的钳制,长腿一伸就跳下了床,可接着他脑子就猛地一阵晕眩感。夏威连忙扶住他,“逞能了吧?中度脑震荡不是脑震荡啊,你就消停点吧,要不我打个电弧给嫂子,就说你在这边过年,等年后再回去。”
    “不用。”米彦辰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更是急着要回去,当初说好就耽搁几天的,家里几个小家伙肯定都心急了。“你给我派个车吧,虽然晚了点,但是,应该还能赶上年夜饭。”
    夏威不乐意了,“大过年的谁送你啊,你就呆这儿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又不咋的,你以前不是说炊事班的那些家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亮出真功夫吗?别走了,过几天还得上山呢。”
    “不行,我要是不回去,家里几个小孩儿会失望的。”米彦辰拎出自己的袋子,换衣服的时候掏出被摔坏的手机,想扔又舍不得屏幕上凌嘉诺乖巧睡颜的照片。照片是他出门后换上的,凌嘉诺那几滴眼泪,让他心都疼酸了。
    手机里还存了不少偷拍的照片,米彦辰换好衣服又将它塞进包里。夏威不知道凌嘉诺的存在,只当他是真的担心飞狐他们的遗孤,“你还真是奶爸奶出隐了啊,等着,我打电话让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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