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奋斗记之孝贤 作者:甜溪小竺

    第三章

    解决了心头大患,敦儿的心情还没舒畅多久,她又有了心事——小富察氏为弘历生的第一个儿子,大阿哥永璜。这两日,敦儿又是诊出有了身子,又是恢复记忆,她倒是完全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敦儿就真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把别人给自家夫君生的孩子抱在眼皮子底下,这不是膈应得很么。敦儿回想,好像当初虽然嘴里含酸,却也不觉得有什么,而且想着嫡母抱养孩子是正常的,她对永璜说不上有多上心,却是不会少他什么东西的。哎,以夫为天的女子啊,把自己的心藏得多深啊。反正现在敦儿可不想再帮别人养孩子了,就算不爱弘历,一个孩子天天在身边晃仍然是一件很不爽的事。那孩子不过半岁左右,虽然历史上的永璜到底长大了,可现在出了她自己这只蝴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还是想办法早早送回给小富察氏吧。

    “我的福晋哎,您呀,就不要想太多了,放宽心。”安嬷嬷一进屋就见自家福晋正皱着眉头,忙劝慰道,“福晋,您用点燕窝,有了身子的人啊,燕窝可是上好的补品。”

    “嬷嬷,我这不是有了身子,后院的人肯定心慌得很。我想把事情捋顺,免得出什么意外。”

    “那您也得注意自个的身子,这么冷的天儿。”安嬷嬷给敦儿披上红色狐皮裘衣,“布丫头几个是怎么伺候您的,您可不能纵得她们太狠了。”

    “嬷嬷,你也知道我想事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也怪不得她们。”

    “您呀,就是对她们太好了,纵得她们愈发没规矩了。”安嬷嬷依旧嘟嘟囔囔,她这个嬷嬷总是担心别人对她不够经心,敦儿觉得哭笑不得,心里却十分温暖。忙安慰道:“嬷嬷,你就歇会吧,有什么事吩咐小丫头去做就行了。”“那些个小丫头毛毛躁躁地,老奴可不放心。”敦儿也不管她,反正劝不动她,她也知道安嬷嬷自有分寸。

    “爷,妾和您商量个事儿。”敦儿看弘历今儿的心情好像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永璜的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妙。

    弘历望着敦儿示意她说下去。“妾这不是有了身子吗,怕是不够力照顾永璜,妾想着要不把大阿哥抱回给族姐。”弘历也不说话,眼睛直直地望着敦儿,敦儿也知道他心中有疑惑,当初,她可是十分坚决地把孩子给抱走了,而且也不怎么喜欢富察氏太常来看孩子。

    “您怎么这般看着妾,妾不是有了身子,怕不够心,委屈了小阿哥。”敦儿轻声解释道,“而且自妾有了身子,才明白过来母亲对自己孩子最是上心了,相信族姐肯定会好好照顾永璜的,这样对大阿哥也好。”“那福晋自己看着办吧,爷没有意见。”弘历深深地看了敦儿一眼说道。敦儿当然知道他心里在猜测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肯定猜不到自己不过是因为膈应得很才不想带别人的孩子,因为那时嫡母抱养庶子是很正常的,而让生母自己养孩子则是主母的恩赐。敦儿也不管他的想法,吩咐布顺达她们摆膳,伺候弘历用膳。

    “安嬷嬷,叫人给族姐传话吧,让她来见我。”敦儿一见弘历出了门就吩咐道。

    “嗻。”

    “福晋吉祥。”小富察氏小心翼翼地行礼,敦儿看着她这般作态,还以为自己是吃人的妖怪呢。“今儿找姐姐过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敦儿叫人给她看座后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了身子,怕委屈永璜,所以和爷求了恩典,永璜就交给你照顾吧。”小富察氏一听,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多谢福晋的恩典……”敦儿也知道她一定很激动,使人把她扶起来,说道:“我也知以前委屈姐姐了,现在我有了身子才明白你的心情,永璜你自己经心些罢。”把伺候永璜的嬷嬷并丫鬟婆子一起打包给小富察氏送去,总算解决了永璜的问题,至于府里因为此事引起的轩然□敦儿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就当不知道。

    接下来,该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了。

    高高地供起敦儿自太医确诊后熹贵妃赐下的两个有经验的生养嬷嬷,敦儿就在安嬷嬷、孔嬷嬷及四大丫鬟的配合下,把院里的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查了又查,来了翻大清洗,那些平日看着不舒服的、觉得可疑的、偷奸耍滑的要么打发出去,要么就放在不能近身的位置,务必做到人人的背景底细都明了,且自己心中有数。

    至于屋子里头的摆设,敦儿早早就吩咐丫鬟们用字画、软玉、画屏等物把浓彩描金镶嵌之物替换下来,屋子里的薰香也停用了,其他用具则用软布仔细包好,至于丫鬟婆子们尤其是近身伺候的人的衣饰、胭脂水粉乃至头油也都有严格的规矩。就连平日里弘历来探望,也着人引他换了衣裳,说闻着衣裳沾的香味儿、香囊,觉得头疼得很。好在对于这方面的事,弘历也不以为意。

    敦儿还特地吩咐布顺达仔细厨房的事儿,除了要防人钻了空子,更要保持清洁通风,用具都避开含铅的瓷器制品,而且每日在用膳前后需先行用开水消毒,用的材料也要经心,都要使用新鲜的。至于敦儿的衣裳和床上用品,则交待奇那宜尔哈负责,不但要经常换洗,且不再用香笼,全部都要在太阳下曝晒后才能使用。

    且不提这些,敦儿肯定不能自己孩子,所以安排嬷嬷更是重中之重,而服侍孩子的丫鬟婆子也都要格外经心,当真是查了又查,恨不能把伺候的人的祖宗八代都做到心中有数这才稍放下心来。好在敦儿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子,有时间可以慢慢挑选,富察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这事才容易些。

    等敦儿并福晋院里的人忙忙碌碌地把事情一一做好,时间已经到了雍正六年四月了,京城的春日天气有一些微凉,景色却是格外地美丽,四阿哥府的花园百花盛开。怀孕三个月的敦儿肚子已经有一些隆起了,她每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早一晚在花园小径上散步,对着花花草草喃喃自语,或者是翻着唐诗、宋词和其他启蒙读物对着腹中的孩子念书,每次弘历看见敦儿这般行事,眼中满是温柔,敦儿也许看到了,也许没有。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敦儿了,这样的温情,她感谢,却不会任自己沉溺。当然,让弘历对自己腹中孩子上心这是一定的,敦儿也在每日弘历来看她时,与他分享孩子的每一次成长变化,加深弘历对孩子的感情,她做的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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