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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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媚的生活,有条不紊地夜以继日。

    其间,何滨来了两次。她不再失落,可是也不见得很愉悦,时不时想起老太太的话,然而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改变。

    小雅被挑选成为舞蹈队的一员,开始准备六一儿童节的舞蹈节目,每天练舞到六点。苏媚把她接回,一磨蹭就已经六点半了。

    有时候苏媚陪小雅吃饭,有时候小雅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

    吃完饭,她和平常一样搬个小板凳坐在教室后面听妈妈上课,有时候跑到下一层旁听。有时候,她听着听着,就靠在门边睡着了。

    小雅上小小班的时候,晚上苏媚上课,她经常在半途睡着。苏媚就把她抱到办公室,盖个薄毛毯,让她睡。

    等到下课,她抱小雅坐到小电驴专门的儿童椅子里,伍沁这个时候总是特别仗义地送她们回去。

    不幸碰到下雨天,她们偶尔要在办公室对付一夜,或者避开人后让何滨接。

    最近可能太累,小雅又恢复了以前的状况。这天,她又睡着了。苏媚和伍沁慢慢地从培训中心拐出来。

    突然后面的一辆车超过他们,车尾的刹车灯亮起,似乎要停在她们的前面。

    苏媚和伍沁骑得慢,摆过车头往左,想拐过去。

    车上走下来一人。白衬衣,黑西裤,清风朗月如天神般亮瞎了伍沁的眼。

    伍沁感觉像全身通电一样,手脚不会动作了十秒,然后才转头朝苏媚喊:“哇,帅哥,大帅哥!”

    苏媚走在内侧,车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前方的情形。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笑着道:“这么帅,是不是该矜持点!”

    伍沁咽下口水,点头,正打算回话。

    车上下来的人就奔了过来,劈头就骂:“带着一个睡着的小孩,骑车过马路!!你是脑残吗?嫌命长?把生的痛苦留给别人,你怎能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苏媚的满脸笑容硬生生地僵在脸上,原来是好些日子不见的叶凡。

    叶凡最近在忙一个上市公司重组的案子,他们的法务关系混乱,他头疼得很,而且李杨进一步的调查结果,也让他心里很恼火。

    今天鬼使神差来这一趟,他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他一边懊恼着,一边驱车前往,这样的拉锯战使得他精神异常焦躁。

    当他在车上看到此情此景,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下来,将心中郁结的情绪发泄出来。

    小雅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叶凡瞪了一眼苏媚,将小雅抱起放到车上后座。

    这么粘熟神情,让苏媚觉得相当的违和。

    伍沁看了一眼叶凡,又看了一眼苏媚,扭捏一下:“你们认识?”

    苏媚不能否认,礼貌性的笑笑:“改天再说!”

    她骑车到家楼下的时候,叶凡站在路中央尤为突兀的大车旁盯着她。

    苏媚停好车,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对着他的鞋尖说:“谢谢!”然后绕过去,想要开门,将小雅抱出来。

    林星她以前做错什么事最喜欢低头,然后无辜地看着他,然后低着头说:“好了!~~~”

    叶凡心口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用力将她推到一棵树上。为什么她不是林星。他手一扬,一锤打在树干上。

    苏媚后背猛地火辣辣的疼,皱紧眉头,吃惊地盯着他。

    叶凡拳头上的疼,像输液通过血管从手上慢慢地传遍全身。也因为这一拳,心中的那团四处窜动的火,渐渐的熄灭。

    以前不明白八点档里的男主角为什么发火就要砸东西,踹椅子。现在……他是感同身受啊。强摁不下的火气,控制不了的情绪,要找个出口,就像洪水的决口,挡也挡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可恨又可怜?想到这,叶凡颓然的放手,艰难地开口:“你不应该这样骑车带小雅回来,你、小雅很不安全,如果是~~~~”

    这样的转换让苏媚有点无所适从,突然了悟:难道置女儿安全问题不顾,会影响监护权的判定?想到着,她冷清地说:“如果您担心,作为一个路人,我想您应当善意的提醒;如果是其它,您送小雅回来,我感谢。如果我违章,交警自然会处理;如果没有,这是合法合理的行为,您,您没有理由~~加以干涉。”

    她辛苦的想着措辞,却没想到更加词不达意了。

    “对,这是你的生活。”叶凡点点头,恢复风清月明。

    苏媚赧然:“我~~”

    “哦,我帮你把小雅抱上去。”

    “不是,其实,谢谢。我可以。谢谢。”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她的脑袋卡了壳。

    苏媚将小雅抱上楼,安顿好,想起餐盒还在小电驴里,便转身下楼。

    叶凡还没走,坐在驾驶室里,左手搁在车窗外,手上的烟,在暗夜里空气里飘散着迷离的气息,若隐若现的红点,缀着周围漫无边际的黑。

    见到她下楼,叶凡推开车门,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似知道她一定会下来,“以后我送你上下班,小雅的接送也由我来负责。”他不能允许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你刚才……。”

    “刚才我坐在车上。”

    “……”

    “你,就当我欠了你很多的情,无法偿还,只能……”

    接送上下班还情,这个理由……能算是理由吗?

    她正准备开口,又听到:“你和何滨的事情……当然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不过大肆渲染后,何滨和小雅都会受影响,是不是?”

    苏媚愣在了原地,就像接触到了一个猩红的烙铁,浑身战栗。

    叶凡径直离开,从树枝和叶缝透下来的层层叠叠的灯光,更显得他的脸色晦暗不明。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意外。

    在商界里玩弄着法律,在法律界里操纵着商界,应该用什么手段让自己的目的达成,他一贯清楚。只不过,他一直维持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狠角色都让另外的合伙人海郁充当。

    谁唱红脸,谁唱白脸,他们很分明,尽管他们主旨相同。

    现在又唱红脸又唱白脸,显得演过了。但是有些话怎么能诉诸于口,那段过往又如何云淡风清的讲清楚?他再也不愿深究,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睑。

    苏媚直到在蓬蓬头下洗浴的时候,她混沌的思维才逐渐地苏醒。

    和何滨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男未娶女未嫁,拿道德来审判有什么?苏媚想,自己是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拿一个小孩来做要挟,也够无耻的。是林城授意?那应该直接夺取,圈子都兜了这么久,还未见真章。这到底是哪一出?

    她躺在床上,觉得今天很乏,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似的,脑子却不愿意休息。

    左思右想,最终她强撑着起来给何滨发了条短信:有空能来一趟吗?

    没等到他回复,苏媚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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