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岁月 作者:筱糖

    019-021 依赖与疼惜

    19、看病

    这样子本不可能回家,我趴在陆郎家的客房里,被陆郎并不温柔的上了药。

    他坐在床边,与我说了很多,说遥不可及的虚幻的所谓的理想,说现实的生活。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我的背,“苏杭…我知道,你肯回来,并不是为了什么理想。”

    我并不说话。没有理想,又怎么可能去信服。

    我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一个继续寻找关心的借口。

    他微微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要想太多。”他无奈的笑了笑,“生活就是太多彩了,才叫你想这么多!我小时候,天天就是念书念书,哪里来这么多烦心的事。”

    此时,我忽然觉得,陆郎这个男人,有难得的一份安静。

    “苏杭,你太聪明了。考重点高中不费力,维持一个还可以的成绩不费力,所以你就把力气都花到那些有的没的上面去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无奈的笑出声来,“思考人生是好事,想太多了钻牛角尖就是坏事!”

    “不要乱想。”

    我渐渐睡着。

    半夜的时候是被疼醒的,倒不是屁股疼,却是感觉背疼的难受。我只是以为自己趴着睡的,气不顺畅,就稍稍侧了侧身子,抱着被子打算继续睡,却没想到,那种疼痛让人越来越难受了。

    我坐起身,喝了点水,默默忍了一会儿,觉得稍稍好些了,躺下来……那种感觉却又更加强烈了。背上难受的要命,我试图忍一忍就过去,也真的只是以为一时难受罢了。再喝了一点儿水,我再次躺下,试图告诉自己不疼,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并不遂我的愿,那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我起身打算去洗个热水澡,压一压那种感觉,只是声音将陆郎吵醒了。我皱着眉头靠在淋浴间放热水,他叹口气,“折腾什么呢,天然气没开,怎么能有热水?”

    看见陆郎,不知道为什么人也变的娇气了起来,我苦着脸,“背疼!”

    他走过来揽了揽我,另一只手按上我的背部,“哪儿疼?”

    “说不清!就是背疼,靠上一点。好难受。”

    他皱了皱眉,揽着我往卧室走,“衣服穿上,去医院。你不是胆囊有问题吧?”

    “我不要!”我立刻否决他。

    老实说,我对医院一点好感都没有,挂号要排队,看医生要排队,等排队排到了,要么疼过了,要么也差不多了。尤其是见了医生,话还没说两句就开单子做这个检查做那个检查的,回头来又要排队!

    病,都是查出来的。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不去医院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摇头,“去医院就不疼了啊?”

    他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疼不疼都给我去检查一下。”

    我狂摇头,“又不是120拉进去的,大半夜跑医院去寒颤不寒颤啊。”

    陆郎气的无奈的笑,又在我屁股上拍两巴掌,“行了,明天一早老老实实去医院。”

    这一夜过的并不安稳,我总是睡着了又难受醒,醒了又更难受的睡不着。陆郎一直在床边陪着我,由着我一直死命的折腾着。总算熬到天亮,陆郎带着我就去了医院。老实时间不算很晚,大厅里却挤已经满了挂号的人,排了很久的队才挂到号,我无力的拖着陆郎,“回去吧…我已经不疼了。”

    陆郎威胁似的拍拍某部位,和我一起到了普外科,果不其然,等了七八号人,才见到医生,可惜医生只听我说了背疼立刻就开了b超单子说查胆囊,连话都没多说一句,还把我的挂号单就那么按在了他的钉子上。我!我气的肺炸,我排了十几二十分钟的队花了三块五毛钱挂的号,就这么……没了!

    当时我就有些翻脸,阳怪气,“开单子真是手快呢!”

    陆郎拽着我又重新回到大厅,又再一次排了十几二十分钟队,交了b超的费用。然后拎着不情不愿的我去检查。但是看到b超诊断室门口的人我差点当场崩溃了,那队伍绵延不绝少说有三十来号人!挤在医院狭窄的走廊里,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我再一次哼哼,“陆郎!陆郎!回去吧……”烦透了!

    陆郎终于有些火了,瞪我一眼,“别拿这不当回事儿!再吵我揍你去看外科!”

    我闭嘴,老老实实排队。队伍进展缓慢,期间我看见诊室的医生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干嘛,更可恨的是门口维持秩序的小护士带亲友开后门去看病了!好容易排了队进去做个b超,出来就看单子上写了“胆壁糙”,还有一堆看不懂的东西。

    回到普外科,把单子给了医生,医生丢给我四个字,“胆挺小的!”

    一股无名火忽然冲了上来,我继续阳怪气,“哥胆大的很!”

    耳朵上立刻被陆郎拧了一下,我气的不再说话。

    医生唧唧歪歪又说了半天,说什么少吃油腻的东西少吃烧烤之类的东西。末了又来了一句,十五岁啦,这胆也太小了。

    我反正就是火大了,折腾个老半天就听医生唧唧歪歪跟我说我胆小?

    把桌子一拍,“我胆子很大!够大了!”

    转身出门,陆郎追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拖我进了没人楼梯道里,把我按在墙上,连着猛拍了七八下巴掌,才又揪了揪我的耳朵,“昨晚打的就是不够疼!训你的隔天就给我忘了!”

    他昨晚训我什么?我猛的想起来,控制好你的脾气!

    我的火气顿时就灭了,小声哼了哼。好在昨天才挨的揍,陆郎也不打算在这个人多的地方继续揍下去,他敲敲我的脑袋,这才带我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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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怅然

    出了医院的感觉就是眼前一亮,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老实说,医院那种一进去就感觉昏暗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陆郎在前面走着,我在他后方跟着。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倒车出来,停在我面前,我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忽然莫名的笑了。陆郎看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你小子,又在想什么!”

    车缓缓启动,从医院的停车场里出来,路过一旁的一排大大小小的药店。医院旁的大公园隐隐约约露出些影子,对,没错,这就是那个有着我总是喜欢坐在边上的湖的公园。我扭头看了看那里,却觉得缺了些什么,原本公园门口的大楼早已被拆掉,新规划的更大的广场越发漂亮。

    我忽然有些愣住,多久没来了呢。

    多久没在半夜来这里,喝着啤酒,看着星空了呢。

    我忽然道:“陆郎…我们就是在这里碰到的。”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的口气越发的像一个回忆往事的热恋中人,回忆着第一次的相遇。好吧,我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愣了愣,然后笑,“是啊。你那不好的习惯……”

    我迅速接话,“早改了!”

    是呦,多久没来了,多久没那么放纵过了。

    我觉得有些无奈,那种一个人孤独的滋味,品不到的时候,却越发怀念了。有女孩在的时候,去ktv去游乐园,去陪她逛街和她一起看电影,怎么会去那种连游乐项目都甚少的公园里呢。和张涵一起的时间甚少,不是打打球吃吃饭,就是去干些更刺激的事情,去那个公园闲坐,几乎也没有过了。

    一种无端的怅然忽然涌上心头。

    我微微叹了口气,陆郎皱皱眉头问了句,“在想什么呢?”

    也许陆郎说的没错,我总是喜欢多想,想的太多太远。

    老妈之前就说过我总是与别人想法不同,我想这就是双重格的特点吧。对待一件事,我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态度,然后去取舍,我高兴用哪一种去对待,就用哪一种。

    所以……很多事,明明能想到后果,我却还是去做。

    因为高兴,因为任。

    我只是感慨他们的不了解我。张涵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总是抱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索有时候我让他弄不懂的时候,他要么就骂我一顿解气,要么就斜着眼睛逼我说出来。因为朋友就是这样,可以毫无顾忌。

    可是我有这么资格,在听见陆郎揉我头发的时候说“你又在想什么”的时候,而感到压抑感到难过呢?我觉得自己似乎没资格要求他,要求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只是有时候,解释,或者描述人的心情,的的确确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尽管知道有时候不解释会造成误解,但是……我依旧还是更希望,有人能理解我,了解我,看透我。

    车开回到陆郎家,他揽着我的肩上楼,轻轻拍了拍,“还有两天假,打算做什么?”他揽着我的手,并不紧,轻轻的,有种让人觉得幸福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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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正轨

    陆郎的元旦假期并不轻松,临近期末,学校里的事情好像多多少少有些让他变得忙碌起来。反倒是我,虽然临近期末,倒是越来越放松了。

    在陆郎家我会敷衍的做一做作业,但是通常那种耐心总是很有限。每次作业做到最后,总是不耐烦的抄答案了事。陆郎许是忙的焦头烂额没空搭理我,直到3号早上才来关心我的作业。此时做的是乱七八糟,因为习惯了每次假期的最后一下午收到所有作业的选择题答案,所以……我的所有作业的选择题,暂时都还是空着的。

    但是……很不幸的,除了英语。

    更不幸的……英语是最后一本翻的作业。

    陆郎的手指一页一页翻过我的练习册、卷子。最终停留在英语练习册上。

    我想凭陆郎,早就知道我空着选择题是为什么了。但是恨就恨在,英语练习册的答案没有撕,老师要求的是自己做,做完对答案,然后用红笔改。我每一次都很省事的抄对几个抄错几个,然后拿红笔爽快的订正,完事。

    陆郎的手指扣了扣桌面,“in advance什么意思?”

    “事先。”我随口冒出。

    “be responsible for?”

    “对什么什么负责。”

    陆郎将我的练习册丢给我,“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写的。”

    不用翻也知道,我肯定是乱改一气。

    看吧,词组翻译:

    1、事先_____

    我没填,直接用红笔写了:in advance

    2、be responsible for_____

    我自作聪明:…对…是有利的。

    然后红笔划上一个叉,订正:对…负责。

    陆郎依旧问,“有什么想解释的?”

    “……”要是这种情况我还能解释的出来什么东西,我都该佩服自己那叫一个伶牙俐齿。

    陆郎走过来揪了揪我的耳朵,“据说喜欢抄作业抄答案的小孩都是认为作业太简单了的?苏杭,我们拔高一下好吗?”

    我默然,怎么答都不是。答其实我掌握的并不扎实,一定会被揍一顿,答我真的会了,陆郎一定会给我拿高层次的题来做,到时候恐怕是更长期的折磨。

    左右权衡,站起身来,终于低头认错,“我…我知道错了。”

    陆郎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错了就要罚!”

    我郁闷的垂着头,这事情,实在没法解释,逃也逃不掉。

    陆郎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示意我otk,我面无表情的解开牛仔裤稍稍往下拽了一些,露出大半个臀部,俯身找好合适的角度和位置,趴在了陆郎的腿上。陆郎十分懂我的意思的把裤子又朝下拽了拽,两巴掌拍在臀上,“要么做的干净利落,要么被抓到就趴下来挨打。”

    他打的并不重,我想也只是个警告。不过到底是自己做的太过丢人,连抄答案都抄的破绽百出。

    陆郎又扬手揍了两下,“自己都不觉得丢人么?!”

    我小声道,“超级丢脸……”

    我听见陆郎短促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是我的臀上火辣辣疼。他这会儿倒是狠狠的揍了十几下,疼是挺疼的,但是由于之前的各种诡异心理,我却觉得又想笑又想哭的。他那十几下一带而过,却真没给我造成多大痛苦,龇牙咧嘴两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陆郎“啪!”的一巴掌结束。

    “记着,第一,对自己不负责任,还能指望有什么好结果?第二,做什么事连检查一遍都懒得检查的,又能指望得到什么好结果?第三,苏杭你记着,抄作业抄答案,让我抓到一次,我给你布置一份额外的作业,做不完你知道后果。”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吧,连抄答案都抄的这么失败……哎。

    陆郎将我扶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上大学去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呢。”

    心中恍然一顿,原来分别,真的可以这样随口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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