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他该听过的;其二,自己是个男的,不能跟戏里的糟糠之妻相类比。
    各怀心事,两人各自占一方,在夏夜的清风里,渐渐睡过去了。
    自从阿七知道了安容的意图,心里虽不痛快,但也一心一意盼着他好,这不白天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又是给他磨墨,又是扇风,又是端茶送水的,伺候起来无微不至。
    阿七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安容看书觉着累了,两人就耳鬓厮磨一阵儿,说些悄悄话,净是些闺房蜜语,阿七却直板板地坐在凳子上,佯装正派,安容每次看他假模假样的姿态,更想逗逗他,于是说得越发露骨,阿七憋不住了,这才露了羞态。
    安容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着实有趣,乐出了声,阿七莫名看着身旁的人,正经说道,“一点都不好笑……”心里却甜蜜得很呢。
    安容把手伸进阿七衣服里,满是挑逗的动作,轻轻掐了掐阿七,眼神迷离似引诱,“重说,好不好笑……”
    这人怎么这样!阿七终于在淫威下妥协了,“还是有点好笑的……”然后深深望了眼安容,绯红的脸颊,清澈的眸子,还有隐隐约约浮在脸上的笑,“小容,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话不是迫于淫威,阿七是真心的,特别是他咧起唇角,眸子里现出点干净的媚态,然后用又低沉又故意捉弄的嗓音说话的时候,阿七最是沉迷。
    这么好看的人,要是永远只能被他一人所看该多好,别人窥见不得,阿七暗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一枝水雷童鞋,祝金榜题名!!!
    第61章 安容的婚事
    泥金帖子,姓标红纸,官差们敲锣打鼓,一路往客栈而来,阿七知道,喜事来了。安容淡定从容,并未有太多大喜之感,只是走至阿七跟前,柔声问道,“猜猜,中的可是状元?”
    在这当口,阿七心下沉重,因此对于安容的玩笑话,阿七没去应承,推搡着把他往楼下赶去,“状元郎,快去快去,你的好事来了。”
    安容走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阿七一个人,突然间,阿七陡生出凄清孤苦的感觉,大概是客房里太静了。
    阿七觉着自己有点坏,有时候自己甚至盼着安容落榜,但有时候又盼着他得偿所愿。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这些日子以来,阿七晚上几乎难以彻夜酣睡,他醒的愈发早了,然后便巴巴地睁着眼,直到天明,耳边是安容轻微的呼吸声。
    没多久,安容奔了上来,难掩的激动,狠狠抱住阿七,在他耳边一遍遍念叨,“阿七,我真开心……”看来,他是真开心。
    过了几天,宫里居然来人了,说是要请安容入宫面圣。随传的公公,捏着尖细的嗓子,翘着兰花指慢条斯理地打开那卷圣旨,照字念着,阿七低垂的头,忍不住稍稍抬起看了他一眼,原来太监长这个样子。
    晚上的时候,安容回来了。大概皇上对他颇为满意,赏了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另外还赐给他一座府邸,在雨花巷。那是某位大人的家宅,大人告老还乡后,这座宅子就空了,不过日后这宅子就是“安府”了。
    入官一月以来,安容的官场应酬也多了,大家都想睹一睹状元爷的风采。因此,大多数时候,安容一身酒气回来时,阿七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好几次大概喝多了,回来后趁着酒劲儿,还会摸到阿七后面,深深进入。阿七每次都被他折腾得睡意全无,然后守着这床榻间挥散不去的靡靡味道,一夜天明。
    府里的人知道他们大人一直跟那个长相粗俗的人同吃同住,只以为是个贴身的仆从,或者是什么远亲,从来不会把他z的关系往那方面去想。
    有一天,安容从外边回来后,直接进了寝居,阿七正握笔在写字,拿捏毛笔的姿势甚是笨拙。
    “你回来了。”
    安容走了过去,瞥了眼阿七写的忸忸怩怩的字,神色冷凝,半晌,没开口说话。
    阿七也发觉了这人今日的怪异,搁下笔不禁问道,“怎么了?今儿怎么不说话。”
    “阿七,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听得云里雾里,阿七此时也糊涂了,好端端的他怎么说这些,刚想张嘴问他遇到了什么事,那人又继续说道――
    “阿七……我要成亲了,是周太尉的女儿……”
    一瞬间的呆滞,很快眼睛里晕出了水雾,阿七用力眨了眨,冲安容笑笑,“咱们家小容真招人喜欢。”话毕,所有的情绪一泻千里,阿七再也掩藏不住,埋下身子崩溃大哭。
    安容不敢看他,如同战场逃兵,跑出了屋子。
    哭累了,阿七缓缓站起身,凝视了桌上自己写的那四个字,看了许久,而后像疯了一般,把纸扯碎,洒满一地。
    果然,状元不是个好词儿。
    晚间的时候,安容喝得烂醉如泥回来了,阿七正在收拾包袱,安容见状,凭借着仅存的清醒意识,一把夺走阿七手里的包袱,双眼猩红,狠声问道,“你想走?”眼神里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你又喝酒了。”
    “你是不是想走!”
    阿七不语,时至今日,他z走到如此地步,大概都是命吧。自己苦惯了,他能接受,大不了找个地方躲起来舔血,余下的人生都用来疗伤。
    安容急了,厉声又问,“是不是想走!是不是!”
    “嗯。”阿七艰难地从喉咙里闷哼出一句,这话却更加激怒了安容,他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把阿七直接扔到床上,随即开始扒阿七的衣服,夏季时分,衣服只有薄薄的一层,很快,阿七就赤着身子躺在床上。
    阿七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相反,他很乖,任凭安容摆布,直到安容把嘴凑到他脖子间时,阿七才出了声,“小容,你把我当人看了吗?我也是人啊,我也会难过……咳咳――”
    说完后,阿七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许久许久,咳嗽声才渐渐平复。安容在一旁慌了,这灼心的声音,他恨不得替这人受了身上的疾患疼痛。
    “她好看吗?”猛然间,阿七来了这么一句。
    安容抿唇不语,阿七却开始喃喃自语,“她是女人,肯定软软的……你捏她脸的时候,指尖儿肯定会觉着又软又滑,不像我,粗糙干瘦得硌手……”
    “我不捏她的脸,我只捏你的脸。”沉默的人突然作声。
    阿七却笑了,笑容又酸又涩,“你就是个骗子,我不信你了……”
    “阿七,你不许离开我……”似乎哀求。
    “好啊,我不走,我以后就赖在你这儿了,你有了婆娘我也缠着你,气死那个娘们儿……”
    安容晦暗的眸子里突然闪现出些许光亮,如同一个孩童,满怀期待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七突然伸出胳膊搂抱住安容,把这人死死箍在自己身上,两人脸颊相贴,夏日的燥热,还有两人之间摩擦出的火热,又是一夜缱绻。这夜,阿七放开了好多,像是一夜之间学会了许多新招式。他会眯着一双小眼睛,把安容故意望进眸子里;会凑到安容耳边吹气,撩他发痒;甚至还会用手一路点火,粗糙的手,别有一番快感。
    两人之后绝口不提这件事儿,日子安安稳稳地过,有一天,赵明朗来了,这还是搬到这座新府邸后,这人头一次来。
    如同以前一样,赵明朗还是不太待见阿七,阿七很知趣地退下了。
    “当官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府邸气派着呢。”酸溜溜的口气,不知他在暗生什么气。
    “今儿来,有什么事?”
    赵明朗算是最不喜卖关子的人,凡事都喜欢开门见山摊开来说,这不,既然安容都开口问了,他哪有瞒着不说的道理。
    “燕燕已经二十二了,这段日子她哥一直忙着帮他张罗亲事,这山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以前不提这事儿,那是你有苦衷,只是现在你仇也报了,还考了状元,当了官,这事儿就不能不提,你总不能把人好好一姑娘,白白蹉跎了,你说你……”
    “明朗兄,我快成亲了。”
    所有赵明朗酝酿出的一肚子话瞬间戛然而止,“和谁?”
    “周太尉的女儿。”
    赵明朗冷哼,“果然啊,做了官,干事儿都有魄力。”
    撂下这句奚落嘲讽之话,赵明朗便走出了门,阿七还一直站在门外,赵明朗冲他使了个眼色,阿七明白过来,随即跟了上去。
    “你知道他要成亲了吗?”
    阿七垂着头在摩挲自己的手背,“知道。”
    “你是没脸没皮吗?还死赖着不走。”
    这话很伤人,阿七抬起头,嘴里似有话说,但最终只是眼神更加黯淡下去,嘴里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赵明朗瞧着他这副受伤的模样,自觉刚才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他生安容的气,却把火撒在了阿七身上,其实这人也是个可怜人,自己做什么非要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
    “唉,算了,你……保重吧。”
    赵明朗离开了安府,阿七却很想笑,自己到底是有多惨,连那个一向讨厌自己的人都露出了那副怜惜的神情。
    安容的正日子在八月初八,仔细算算,还剩下一月不到。嫁娶的事儿都是他自己一人在操办,阿七从不过问,安容也不跟他提,二人之间心照不宣。只是,有时候府里的仆人老是趁安容不在府时,悠闲自在地聊会儿天,夸夸那个周家的女儿如何如何貌美,如何如何知书达理,顺便再感叹下自家的老爷如何如何英俊多才,这两人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一次,阿七听见了,没忍住,没好气地问了句,“你们见过那个周小姐啊?怎么就知道她貌美呢?怎么就知道她知书达理呢?”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方才谈论的话哪里惹着了面前的人。
    阿七的病没见好转,却一天比一天严重,请过大夫,大夫只说需要宽心静养,不能太过忧心,最后还晦涩地提醒,房事不宜过多。
    大夫走后,阿七忍俊不禁笑了,安容佯怒,“你还笑,这些日子,晚上你老实点,踏实睡觉。”
    阿七脸上的笑意倏然僵住,他不是不想踏实睡觉,他只是觉着,抵死缠绵也是种难得的福分,就怕往后这样的福分他肖想不得,一人孤老到死……倒不如死在这床榻上,死在他怀里,可好?
    第62章 搬去城郊
    八月初一,离日子越来越近,早上的时候,府里的丫鬟毕恭毕敬地双手托着赶制出的大红喜服,送进安容寝居,给他试穿下,看看腰身长短可还适合。
    弯弯曲曲的游廊,顶上的绿叶盖出一片荫翳来,昨儿还是炎炎酷暑,今儿倒像一夜秋意,风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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