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对视。
    一曲完毕,舒梓晨站起来,夏绍泽揽住了他的腰。
    舒梓晨轻声说:“绍泽,生日快乐。”
    夏绍泽低下头,慢慢靠近舒梓晨的脸。
    舒梓晨轻轻闭上了眼睛。
    夏绍泽温柔地吻覆了上来,舒梓晨配合地张开唇瓣回应他。
    钢琴曲的余音似乎还环绕不散,月光温柔地照在他们身上,似乎在为这一对佳人祝福。
    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命运的轨迹便已经交叠,他们注定要彼此纠缠一生,谁也逃不掉。
    当夏绍泽把舒梓晨压在身下的时候,舒梓晨有些紧张地说:“绍泽,你能不能……”
    夏绍泽压抑着问:“梓晨,现在还是不行吗?”
    舒梓晨说:“你能不能轻点?”
    安文说过宝宝三个月后,轻点是没关系的。
    夏绍泽的眼睛一瞬间迸发出光彩,他柔声说:“我会温柔的,你觉得疼就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停下。”
    舒梓晨这一瞬间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同样都是男人,他知道要男人在那种时刻停下来有多难。
    这个男人对他说,他随时都可以停下。
    舒梓晨心想,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四年的人。
    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告诉他宝宝的存在吧。
    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第33章 番外秦岭纯韶扬一目惊鸿[第二更]
    高一的晚自习时间,班里很安静,时不时响起圆珠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然而,有两个少年却躲在男厕所的隔间里,其中一个面容清秀衣衫凌乱,露出一截香肩。
    另一个少年眉宇凌厉,带着一股狂妄的傲气。
    他正是第一中学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韶扬。
    韶扬刚刚扣好牛仔裤的扣子,甩给对方一叠百元钞:“够不够?这是咱俩最后一次了,以后一拍两散,谁也别找谁。”
    那少年抱着一叠钞票笑了,只是陪了韶扬几次他就赚了近万块钱,这笔买卖实在不亏。
    两人在走廊里分道扬镳,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各自的班级。
    韶扬拿着一部触摸屏手机,带着耳塞当作p3来听歌。
    很快就晃到了放学。
    韶扬边听歌边晃晃悠悠地往校门口走,心中想着还有哪个小男生比较够味。
    他一时没看路,猛地和一个快速奔跑的人相撞。
    这个人的书包很不结实,撞击之下他的书全部洒在了地上。
    韶扬睁开眼睛,横眉道:“怎么看路……的……”
    被他撞到的男生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还有一点婴儿肥,他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正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韶扬心想,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这个男生身上穿着一个白色的旧衬衫,因为经常水洗已经变得有些皱了。他的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有些地方泛着白色。
    明明是很旧的衣服,但穿在这个少年身上,仍然干净清爽,别有一番味道。
    这个少年正是秦岭纯,高三下学期的学业非常繁重,所以他的书包里装满了各种复习资料。
    现在是8点钟,他正急着赶回家给秦远洋做好夜宵,然后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帮工。
    秦岭纯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时没看清自己撞到的人,等他看清楚了,心里瞬间变得有些惊恐。
    他是在全学校都出名的混世魔王,韶扬。
    谁若是惹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秦岭纯赶忙低下头去捡书,他可不想被韶扬记住自己的脸,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出乎他意料的,韶扬并没有向他发难,而是蹲了下来,帮他一起捡书。
    秦岭纯的书包开线了,这些书根本没办法再装进去。
    韶扬说:“你这么多书,一个人没法带走了,我帮你拿回家吧。”
    秦岭纯磕磕绊绊道:“不,不用了……”
    他慌忙把韶扬手里的书抢过来,抱着书转身就走。
    结果没走几步有几本书就又掉了。
    韶扬轻笑着捡起那几本书,拍了拍秦岭纯的肩膀:“走吧,你家在哪里?”
    秦岭纯只好带着韶扬往自家小区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分破旧的小区前,不知道是几十年前的房子,漆都快掉光了。
    小区的楼上稀稀落落亮着几盏灯,明显没多少人住了,是个标准的待拆迁小区。
    韶扬皱了皱眉。
    秦岭纯小声说:“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
    韶扬也不想往如此破旧的小区走,他看到小区的楼下有个垃圾桶,垃圾都从里面露了出来,还有苍蝇在上面乱飞。
    韶扬说:“那好吧,你是哪个班的?”
    秦岭纯心想,可以不回答吗?
    可是他还是惧怕韶扬,他小声说:“高三a班。”
    那不是安文的班吗?韶扬心里一喜。
    韶扬看着秦岭纯上了楼,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才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秦岭纯回到破旧的小家,打开白炽灯,叹了口气。
    秦远洋要九点才回来,他上的是艺术班,每天晚上学舞蹈学到很晚。
    秦岭纯走到厨房,煮了一锅清汤挂面。
    他打开柜子,发现鸡蛋还剩下一颗。
    秦远洋正在长身体,晚上不吃东西会饿得睡不着觉,秦岭纯没有犹豫,把仅有的一颗蛋打进了面汤里。
    但其实他自己,也只比秦远洋大一岁而已,他也很饿,但他舍不得吃。
    秦岭纯盛了满满一碗挂面出来,放在桌子上盖好,给秦远洋留着。
    而他自己,匆匆喝了几口面汤便出门跑去便利店帮工了。
    他要一直工作到十二点才能回来睡觉。
    自从父母去世后家里的重担便压在了他的身上,长兄如父,他必须要好好照顾秦远洋,他唯一的亲人。
    家里已经没钱供两人读书了,秦岭纯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这天晚上秦岭纯忍着睡意在便利店收银,韶扬却早早进入了梦乡。
    韶扬做了一个春梦,梦里全是那个秦岭纯可爱的影子。
    第二天一下课韶扬就在高三a班门口堵着了,他叫人帮他喊了安文出来。
    出来的不止一个人,除了安文,还有一个白金头发的混血儿。
    安文的身后永远跟着shear,韶扬早就见怪不怪了。
    安文笑道:“哟,韶小二,找我干嘛?”
    韶扬揽住他的肩,带着他往没人的拐角处走,神秘道:“安文,你们班是不是有个非常可爱的男生?”
    ar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安文斜着眼看了看他,鄙夷道:“你想干嘛?”
    韶扬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这不是觉得他好看嘛,嘿嘿。”
    安文说道:“我告诉你啊,他是个老实人,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韶扬认真道:“我看他生活条件很不好,这不是想帮他嘛。”
    安文怒道:“你想怎么帮?我告诉你,岭纯他条件再不好,也不会想做你的小情儿!”
    韶扬完全没抓住重点,他嘿嘿笑着说:“原来他叫岭纯啊,嗯,这名字好,很配他。”
    安文简直要气疯了:“滚吧你!滚下去上课!”
    说完安文就要往回走。
    韶扬拽住安文说:“诶,别呀,安文,我是真心想帮他,想和他处对象的。”
    安文狐疑地看着韶扬,他压根就不相信。
    韶扬讪笑道:“就算他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他,我就是想帮他,行嘛?”
    安文拉着shear的手径直往班里走去。
    韶扬在他身后喊道:“喂!我是真的想追他!想用正常的方法追!我是认真的!”
    韶扬说完,脑海里就浮现出岭纯可爱的脸,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只是想着秦岭纯,就会变得这么高兴。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啊。
    安文回到教室,心里也不由得思索起秦岭纯的事。
    但是他发现秦岭纯今天没有来上学,他问了班主任,却得到了秦岭纯申请退学的消息。
    安文震惊不已。
    韶扬软磨硬泡了几天,终于从安文那里得到了秦岭纯的消息,这天晚上十二点,他悄悄躲在便利店的不远的一条街上,兜里揣着一条金项链,等着秦岭纯下班回家。
    韶扬的想法简单粗暴,他要追秦岭纯,自然就要送秦岭纯东西,而金银这种硬通货最好不过了。
    至于浪漫的玫瑰花,那不在韶扬这个粗神经的考虑之中。
    然而他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半,秦岭纯都没有出现。
    韶扬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他开始往便利店走去。
    他听到便利店旁边的小巷似乎有动静,他冲了过去,看到让他愤怒的一幕。
    秦岭纯被五个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壮男围在死胡同里,他的衬衫被扯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肩,有人按住他的手,去扯他的裤子。
    那些人下流地笑着:“一个男生竟然长得比女生还可爱,这是天生要伺候男人的料啊……”
    秦岭纯剧烈地挣扎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绝望。
    这时候对他动手动脚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倒在地上。
    其余四人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韶扬,但他们很快镇定下来。
    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他们四个一拥而上,想把韶扬先制服了再说。
    韶扬活动了一下手腕,在心中冷笑一声,他们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他当初被家里逼着跟夏绍泽一起学过搏击,虽然他只是学了点皮毛,但也不是好惹的!
    韶扬与他们扭打起来,虽然韶扬动作很犀利,不过对面毕竟是四个人,还是很难缠。韶扬拼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硬是放倒了三个人,但他的一只胳膊也折断不能动了。
    那剩下的一个壮男冷笑一声,朝韶扬走过来。
    韶扬假装自己已经筋疲力尽,趁对方放松戒备之时,突然一跃而起,一脚揣在壮男的要害。
    最后一个人也被韶扬放倒在地,韶扬一瘸一拐地走到轻轻发抖地秦岭纯面前,轻声道:“别怕。”
    秦岭纯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他以为他要被这些男人玷污了,在他绝望地时候,眼前这个少年如同战神一般出现了,并且保护了他。
    他看着韶扬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倾慕。
    似乎韶扬,并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一无是处,是整天嚣张跋扈的二世祖。
    韶扬用那只能动的手粗鲁地擦了擦秦岭纯的眼泪:“嗳,别哭了。”
    韶扬在兜里摸了摸,摸出那个金项链放在秦岭纯的手心,说道:“呐,送你的,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秦岭纯呆呆地看着韶扬,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一时明白不过来韶扬在说什么。
    韶扬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秦岭纯脸色一红,他小声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呀……”
    在他心里,两个人必须互相喜欢才能处对象的。
    韶扬笑了,他说:“没关系,你可以努力让自己喜欢上我。”
    秦岭纯低声道:“那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韶扬单手把秦岭纯抱在怀里,郑重道:“没有了,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第34章 谈话
    夏绍泽和杜俊羽动手事件过后,两人都退出了《为王》的剧组。
    夏绍泽是因为骨头刚刚长好就和人动手,再加上酗酒,伤情复发,被医生狠狠批了一通,勒令他在家里休养。
    而杜俊羽则是因为破相不能再拍了。
    他嘴角的大片青紫怎么化妆都遮不住。
    好在两人的戏才刚刚开拍,换人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夏绍泽每天都在家里歇着,等舒梓晨收工的时候会开车去接他。
    两人刚刚明确了心意,相处起来简直是蜜里调油。
    只是,夏绍泽觉得舒梓晨最近脾气似乎有点大。
    舒梓晨看着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生气地说:“绍泽,你怎么老随便扔衣服,去把衣服挂到衣架上!”
    夏绍泽马上从书房出来了,他看着舒梓晨因为生气而略微抿起的嘴,和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顿时觉得十分可爱,他搂住舒梓晨的肩膀,笑道:“好好好,老婆我错了,我马上拿走。”
    舒梓晨这才觉得气消了一点,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他的脾气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本来是一点小事,根本不值得生气。
    换做以前,他早就帮夏绍泽把衣服挂好了。
    怀孕后情绪真的不太正常。
    不过还好,无论如何夏绍泽都能顺着他。
    夏绍泽把衣服挂好,过来揽过舒梓晨的肩,陪他在沙发上看电视。
    舒梓晨半靠在夏绍泽怀里,夏绍泽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腹,舒梓晨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宝宝已经三个多月了,舒梓晨总觉得肚子有些涨,但只要夏绍泽的手一贴上来,宝宝就好像有感应似的,他的肚子也觉得舒服很多。
    舒梓晨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他还没有告诉夏绍泽他怀孕的事,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其实有一天晚上舒梓晨已经感受到一次胎动了,他想,如果夏绍泽摸到胎动,就跟他坦白吧。
    从他表明心迹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是真的爱上夏绍泽了。
    他现在也知道了他对杜俊羽是什么感情,那是一种对有共同好爱的人的惺惺相惜。
    那并不是爱。
    所以,当初杜俊羽向他表白了那么多次,他才会一直拒绝。
    他的身体特殊并不能成为拒绝杜俊羽的理由。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爱杜俊羽。
    想清楚了这些,舒梓晨觉得心里很轻松。从今以后就好好经营和夏绍泽的关系,好好计划他们俩个再加上宝宝的未来。
    夏绍泽看着怀里半阖着眼小憩的舒梓晨,心中一片柔软。
    他的手心感受着舒梓晨小腹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喜欢贴上舒梓晨小腹的触感,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样。
    温馨的日子总是快得很快,《为王》的拍摄进度已经过了大半。
    这天下午剧组刚一收工,舒梓晨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路涟南的。
    路涟南的语气带着轻快:“舒梓晨,今晚我们见一面,我有事要告诉你。”
    舒梓晨皱了皱眉,路涟南找他绝对没有好事,他说:“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那一盘录像带他本想交给夏绍泽,但夏绍泽酗酒后医生让他继续静养,这件事便被舒梓晨压下了。
    路涟南说:“你不过来会后悔的。”
    他说了一个高级餐厅的地址,而且并非是在包间里,这也杜绝了路涟南使坏的可能。
    舒梓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这天夏绍泽早就跟他说了回夏家看望母亲,所以并没有来接他。
    舒梓晨来到餐厅,出乎他的意料,路涟南身边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千金小姐。
    舒梓晨带着疑问看向两人。
    路涟南沉声说:“这位是谢家的二小姐,谢淑贞。她是泽哥的未婚妻。”
    舒梓晨一瞬间非常震惊,但他压下了心里的波涛,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谢淑贞带着些鄙夷看向舒梓晨:“你就是绍泽在外面养的那个?”
    舒梓晨沉静道:“绍泽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谢淑贞笑了:“平等的关系?你们能结婚吗?我将来是绍泽的法定妻子,我和他,才是平等的关系。”
    谢淑贞身上的香水味让舒梓晨一阵反胃。
    舒梓晨淡淡道:“绍泽并没有未婚妻,他只有一个爱人,就是我。”
    这时路涟南说话了:“舒梓晨,你醒醒吧,泽哥有了未婚妻会告诉你吗?我今天带淑贞来,就是想告诉你泽哥其实不爱你,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自动退出吧。我这是为了你好。”
    舒梓晨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他的情绪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但他仍然相信夏绍泽是爱着自己的,他能感觉得到。
    也许,这只是路涟南的又一个局。
    舒梓晨想,他应该相信夏绍泽。
    于是他压下所有的情绪,沉声道:“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除非绍泽亲口说,他不爱我。”
    舒梓晨说完就离开了餐厅。
    谢淑贞与路涟南对视一眼。
    她厌恶地说:“涟南,姓舒的居然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怎么办?我可不想让将来的丈夫在外面养着一个男情人,这让我觉得恶心。”
    路涟南也没想到舒梓晨竟然这么相信夏绍泽,他低声道:“那只有请伯母亲自出马了。”
    路涟南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讨厌舒梓晨,不代表他喜欢谢淑贞。
    所有和夏绍泽有关系的人,他都恨之入骨。
    舒梓晨回到家,夏绍泽还没有回来。
    他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但他想到两个人经历的一切,便压下了所有怀疑的念头。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相信夏绍泽。
    他怀孕了,情绪容易不稳定,这时候就更应该坚信能为他舍弃生命的夏绍泽,不会背叛他。
    但舒梓晨仍然心思沉重。
    他的肚子突然疼起来,他感到宝宝在肚子里有些不老实。
    舒梓晨把所有事情抛在了脑后,宝宝的动静吸引了他的全部心思。
    等宝宝平静下来后,夏绍泽才回来。
    舒梓晨并没有追问夏绍泽这些事。
    既然选择了对方,就要对对方有信心。
    若是谁来挑拨他们的关系他都在意的话,他们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这天的小插曲过后,舒梓晨过了很平稳的一个月。
    《为王》要在四月底的这天收工了。
    这天早上,夏绍泽送舒梓晨出门,他对舒梓晨说:“最后一场戏了,加油啊。”
    舒梓晨笑着点点头。
    这时夏绍泽的手机响了,是助理的电话。
    夏绍泽在家养了这么多天,有很多事务助理没法下决定,希望他去公司一趟。
    夏绍泽略失望地对舒梓晨说:“今天要去公司,没办法接你了。”
    舒梓晨点点头:“没关系,今天收工后会有庆功宴的,你不用来接我。”
    《为王》在上午十一点钟顺利收工。
    舒梓晨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去酒店的时候,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开到了他的面前。
    前面的轿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他向舒梓晨鞠了一躬:“舒先生,夏夫人邀您共进晚餐。”
    他说完便打开后车座的车门,弯着腰等舒梓晨进去。
    夏夫人?是夏绍泽的母亲?
    舒梓晨直觉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说:“我今天有事无法赴约,请你向夏夫人转达我的歉意。”
    舒梓晨说完就转身要走,后面的轿车立刻下来四个黑衣人,他们站到舒梓晨身边,那中年人再次说道:“舒先生,请。”
    舒梓晨明白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舒梓晨坐在夏绍泽的母亲对面,暗暗观察着她。
    夏夫人也在观察他。
    舒梓晨在病房外远远见过她一面,他记得她是个虽到中年却犹有风韵的女人。
    如今离近了看,更是觉得惊艳,她并未浓妆艳抹,但仍旧很吸引人,她整个人散发着睿智和强大的气场。
    这是个非常成功的女强人。
    夏夫人最先打破了沉默,她带着些回忆地表情道:“我的小儿子绍泽,从小就很骄傲,他小时候看到另一个小孩从国外买来的玩具手办,非常想要,我当时没有给他买。”
    说道这里她轻笑了一声:“你猜最后怎么样?”
    舒梓晨说:“他一定想办法得到了。”
    夏夫人说:“是的,我没想到三年后他还对那个手办执着,愣是从他朋友那里把手办抢过来了。”
    舒梓晨轻声道:“这是他的作风。”
    夏夫人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我这个小儿子被惯坏了,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才行。”
    舒梓晨说:“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夏夫人端起一杯红酒朝舒梓晨示意,说道:“是啊,不过,你猜最后那个手办怎么样了?”
    舒梓晨与夏夫人碰了碰杯:“我猜不到。”
    夏夫人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接着她低声道:“那个手办在他的书房顶上呆了好多年,现在已经蒙上了很厚的灰。”
    舒梓晨直视夏夫人的眼睛:“夏夫人,您不妨有话直说。”
    夏夫人开怀地笑了几声:“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压住冲动。”
    然后她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也好,我就跟你直说吧,绍泽是我的儿子,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他对你的执着,只是因为求而不得。”
    “一旦他得到了,就会渐渐变得腻味。”
    舒梓晨说:“夏夫人,这只是你的猜测。事实上,他没有。”
    夏夫人说:“你真的很相信他,这是好事。不过,他其实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只是碍于你们多年同窗,不愿意对你坦白罢了。”
    舒梓晨根本不相信,他平静道:“夫人,我和绍泽朝夕相处,他对我有没有感情,难道我不清楚吗。”
    夏夫人说:“朝夕相处?在你拍戏的时间里,你知道他去见谁了吗?”
    舒梓晨心里一沉。
    他中午一般在剧组吃饭,晚上夏绍泽才会去接他。
    有那么两次他中午回家拿东西,夏绍泽真的不在。
    夏夫人继续说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他不好意思告诉你,那便由我来开这个口。”
    舒梓晨心里有些慌乱了,他想起半个月前见过的谢淑贞。
    也许路涟南会骗他,但夏夫人这种身份,没有必要骗他。
    但他仍然愿意相信夏绍泽,他想起那天夏绍泽用身体为自己挡住倾倒的柱子的身影,夏绍泽肯为自己付出生命,他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的。
    夏夫人看出了舒梓晨的细微动摇,继续说道:“你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且不论你们还有没有感情,这个社会,也不是一个对你们宽容的社会。”
    “我劝你,尽早离开他。”
    舒梓晨轻声说:“绍泽他不会在意社会压力的,我们会一起面对。”
    夏夫人说:“是吗?他不会吗?你忘记了他当年是怎样妥协,选择了报考商学院的吗?”
    舒梓晨心里蓦然疼起来,他怎么会忘?
    他怎么会忘记当年那个眼中毫无神采的夏绍泽?
    夏夫人见状说道:“离开他吧,你值得更好的未来,他也要有更好的未来。这对你们都是好事。”
    舒梓晨猛然站起来,盯着夏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不,我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亲口说,他不爱我。”
    舒梓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包厢。
    他要去找夏绍泽,问清楚夏绍泽,夏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还要告诉夏绍泽,他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会有未来。
    在舒梓晨站起来的那一刻,夏夫人看到舒梓晨脖颈间一闪而过的红光。
    是红石项链!
    夏夫人的眼眸霎时变得幽深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的项链,轻声叹了口气。
    她看着舒梓晨离开的身影,心想,你们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一个长辈的苦心。
    这是为你们好。
    路涟南在舒梓晨离开后走了进来。
    他对夏夫人说:“伯母,我很怕泽哥会查到我和淑贞曾经约过舒梓晨……”
    夏夫人看了看他,说道:“我会帮你们抹去痕迹的,他不会查到。”
    路涟南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夏绍泽对他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他不想让夏绍泽对他的印象跌入谷底。
    夏夫人看着路涟南的表情变化,冷声说:“涟南,绍泽会结婚,将来你也会结婚,学聪明点,人的一生中感情是最低微的,你不要犯傻。”
    路涟南心里一凉,他低声说:“伯母,我知道了。”
    夏夫人又问道:“绍勋去找绍泽了吗?”
    路涟南赶忙点点头:“去了。”
    夏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径直从路涟南身边走了出去。
    ☆、第35章 心伤
    舒梓晨从包间里夺门而出,脑海中十分混乱。
    他的心里不断回响着夏夫人说得那些话。
    “他对你的执着,只是因为求而不得。”
    “在你拍戏的时间里,你知道他去见谁了吗?”
    “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他想起谢淑贞看着他的不屑的眼神,想起中午回家发现夏绍泽不在……
    难道谢淑贞真的是绍泽的未婚妻吗?
    不,不会的。
    舒梓晨在心里告诉自己。
    夏绍泽对他的好,他都记得。
    他一定要找夏绍泽问清楚。
    因为早上那通助理的电话,夏绍泽现在在公司处理事务。
    他等不及夏绍泽下班了,他要直接到公司找他。
    舒梓晨打车来到光娱,一下车就直奔总裁办公室。
    他走近办公室的门,发现门开着一条缝,从里面传来夏绍泽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哥,我没有和他认真,我只是玩玩的。”
    这是夏绍泽的声音。
    舒梓晨的脑子嗡地一声。
    他没有和谁认真?他和谁只是玩玩的?
    舒梓晨倒退了几步,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屋里的两个人影。
    另外一个人是夏绍泽的大哥,夏绍勋。
    夏绍勋年近三十,周身散发着沉稳与上位者的气势。
    夏绍勋冷哼一声:“没认真?你对他什么样你觉得大哥不知道吗?”
    夏绍泽无所谓道:“大哥,你也是男人,假装深情的戏码哪个男人不会做?你们不让我去演戏,我在现实中过过瘾怎么了。”
    夏绍勋沉声道:“你这瘾未免太过了!”
    夏绍泽不耐烦地说:“我哪知道他那么难搞?他一直不肯对我付真心,我只好一直演下去了。”
    夏绍勋皱眉道:“把自己演进了医院?”
    夏绍泽说:“我承认我当时迷了心窍了,我做了那么多他还是不肯心甘情愿跟着我,我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接着夏绍泽露出后悔地表情:“我哪知道一个道具会那么沉,这是我做的最蠢的事。”
    夏绍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知道自己蠢?伤还没好就跑去喝酒是怎么回事?你简直蠢透了!”
    夏绍泽勾唇一笑:“大哥,你别生气啊,那些酒都是兑了水的,我哪会真喝啊。”
    听到这里,舒梓晨觉得心好像被一盆冰水浇透了,他没办法理解夏绍泽的话,没办法接受夏绍泽的话。
    舒梓晨靠近了一步,想看清夏绍泽的表情,分辨一下他是不是真心说这些话的。
    他一定是在骗人。
    可是,舒梓晨找不出夏绍泽的破绽。
    这一瞬间,舒梓晨觉得非常绝望。
    夏绍勋看向夏绍泽的眼神带上了警告,说道:“总之,你自己要有分寸,别对一个戏子动了真心。”
    夏绍泽烦躁道:“大哥,我从头到尾就不爱他!哪里来的真心?”
    听到这里,舒梓晨的血像在滴血,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
    他真的听到了夏绍泽亲口说,他不爱他。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路涟南说过的话,说他永远没资格和夏绍泽回家。
    他想起夏绍泽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他在病房门外干等着夏绍泽的二哥和路涟南出来的那一个小时。
    还有过年的时候,夏绍泽也从未动过带他去夏家的一点心思。
    如果仔细回忆,有太多的蛛丝马迹,都向他宣示着夏绍泽没有想带他走入自己的生活,没有想和他长长久久。
    可是他想起夏绍泽曾经对他如水的温柔,心里涌上无法抑制地悲伤。
    他早就沦陷在夏绍泽用温柔编织的陷阱中,做了他最傻的猎物。
    屋中的谈话还在继续,他听到夏绍勋说:“淑贞这些天会到夏家来,你多回家陪陪她。”
    夏绍泽答应道:“好。”
    舒梓晨的心已经麻木了。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爸爸。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最疼爱自己的人。
    他想起当年他的爸爸也是在怀着他的时候,知道了父亲订婚的消息。
    现在他重蹈覆辙,舒梓晨心想,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肚子里的宝宝突然不安分起来,他感到宝宝在肚子里踢得他有些疼。
    舒梓晨的手不自觉抚上了肚子,没了爱情,他还有孩子。
    他不能为此垮掉,他要坚强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爸爸当年的决定。
    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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